第一卷 第8章 夫君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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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退，旭日升。

今天無人來叫醒雲歡，她可是睡熟了過去，醒來時天色大亮，一眼就知上了時辰。

雲歡心裡不免有些無措，怎麼連著兩天都失睡了去。

她慌張爬起身來，不想牽動身上的傷，惹她面色痛苦，倒吸一口涼氣。

撐著床榻側坐著身子，緩解腿部那撕咬的痠痛。

“二奶奶醒了！”平嬤嬤聽見聲音上前，招呼丫鬟進來侍候。

“二爺呢！”雲歡掀被下床，環視房間一圈，並未見到裴鈺，想到昨晚他突如其來的失控，心裡不由慌張。

“二爺一早便出府辦事了。”平嬤嬤恭敬道，並沒有因為雲歡的身份而有半點的怠慢。

雲歡眉心一擰，一早便出府了，那她怎麼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雲歡自問不是個嗜睡的人，可這連著兩天都是如此，裴鈺醒來她竟沒有一點察覺。

“爺走時特意吩咐了，不叫奴婢們打擾二奶奶。”平嬤嬤察覺到雲歡的疑惑，笑著說道。

雲歡眉眼舒展而動，唇角微揚起恬靜笑容來。

她何德何能可以嫁給這樣好的夫君。

入座膳桌前，還未用膳，平嬤嬤便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請雲歡喝下去。

這藥雲歡昨天已經喝過了，這會沒有任何異議，一飲而盡。

平嬤嬤笑著接下藥碗來，遞上蜜餞。

一直到用午膳期間，裴鈺才從外面趕了回來。

雲歡看見他便要欣喜上前，可又怕裴鈺還生著昨晚的氣，便按捺住腳步，保持著一些距離，用膳時一直瞟望過他。

“怎麼了？”裴鈺察覺到了，放下筷子輕柔出聲。

雲歡與他對視一眼，立馬又垂低腦袋去，“昨晚......”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

聽見雲歡提起昨晚，裴鈺心下又覺得定是裴寂又做了什麼。

“昨晚怎麼了？”他問。

雲歡咬咬嘴唇，鼓足勇氣看向裴鈺，“昨晚夫君可是生氣了？是因為我提及了兄長嗎？”

雲歡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裴鈺的，所以她不想和裴鈺之間有什麼隔閡，他的一切喜好她都要熟知，他不喜歡的事她也定要避開。

裴鈺眸光沉浮，僅一瞬，旋即又恢復平靜。

“嗯，好端端的提兄長做什麼！”

雲歡在那種時候提及裴寂做什麼？不會是她察覺到什麼了吧！

雲歡說完話一直關注著裴鈺的反應，“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兄長挺好的，只是面上兇......”

雲歡想要解釋，可又覺得多此一舉，話還未說完便住了口。

裴鈺愣了下，瞟望過雲歡。

所以是雲歡在裴寂面前說裴寂挺好的，裴寂生氣了？

裴寂是什麼人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怕是沒人說他是個好人，雲歡卻當著他的面說了。

想到那樣滑稽的一幕，裴鈺唇邊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恢復。

“用膳吧。”他重新拿起筷子，錯開這個話題。

雲歡感覺裴鈺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裡怪，可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嗎？

用過午膳，裴鈺示意雲歡去歇息。

“我這會要進宮，下午會去校練場。你醒了若覺得無聊，可來尋我。”裴鈺離開前說道。

他覺得雲歡是在深宅裡待的無聊了，總是愛胡思亂想，還是出去透透氣，這樣心情也好些。

“好。”雲歡想都沒想欣喜應下。裴鈺願意把她帶到明面上，她自是開懷的。

裴鈺看著她明亮如同星辰的眼睛，心中微動。他好像知道裴寂為何會一眼相中雲歡了。

在暗夜裡的人，自然嚮往星辰。

裴鈺垂下眼眸點點頭，不再看雲歡轉身離去。

只是可惜，裴寂選中她的那一刻，她這輩子的命運都已決定了。

裴鈺無法改變什麼，也不能改變，能做的只有對雲歡好一些，讓她這段時間儘量開心些。

雲歡站在廊下笑著目送裴鈺離去，擔憂了很久的心被幸福填滿。

“二奶奶進屋吧，外面風大。”平嬤嬤見雲歡站在院中，沒有要回去的打算，出聲提醒。

雲歡輕應了一聲，“剛用過膳，不著急休息。”

平嬤嬤見狀也不催促，只是讓小丫鬟拿了披風來，輕輕披在雲歡身上。

雲歡心中一暖，裴府的人個頂個的好。她未嫁進來時的擔憂真是多餘的。

“今天有風，仔細著涼。”平嬤嬤為雲歡繫緊披風，看著她那感激眼神垂下眸去，較為和善的語氣。

“嬤嬤一直在裴府做事嗎？”雲歡理了理披風，坐下身，倚在憑欄前問她。

聽裴鈺和母親的意思，平嬤嬤以後是照顧她的人。親近之人，她有必要多瞭解一些。

平嬤嬤俯身一禮，“是，老奴是裴家的家生奴才。”

雲歡點點頭，不由對平嬤嬤多了幾分敬重。

裴鈺和母親對她真是好，竟讓這樣一個老人來照顧她。

秋日午後的陽光曬在身上，和煦溫暖，雲歡身心舒暢，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沒一會便乏困了。

“二奶奶進屋休息吧。”平嬤嬤上前低聲道。

雲歡輕應一聲，起身進屋歇息，醒來後便更衣出府去找裴鈺了。

她在裴府進出很是自由，想什麼時候出府都可以，也不知道是有人吩咐了，還是她有這個權利。

坐在馬車上，雲歡掀開軒窗簾子看著裴府高門，唇邊的笑意就未下去過，心中除了慶幸還是慶幸。

來到校練場，看守的護衛知道雲歡要來這個事，上頭一早交代過了，便直接帶著雲歡前去裴鈺休息的房間。

“夫人稍等片刻，屬下去尋將軍。”

雲歡輕點頭，待護衛離開後，她開始環視房間。

這房間的擺設很簡單，落日霞光透過來甚是柔和溫潤，跟裴鈺本人一樣。

雲歡環視一圈後坐在桌前等著裴鈺，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人前來。

正想著裴鈺是不是事務繁忙，若是這樣她回去便是，不再這打擾他，不想聽見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眉心擰動，起身開啟房門，只看到好些人朝著一處大步走去，像是有什麼熱鬧般。

那些人邊走邊說，隱約聽見什麼將軍之話。

雲歡下意識認為是裴鈺出了什麼事，沒有糾結，提步而去。

“將軍這都未曾發火，真是好性。”

“阮家做的有些絕了，當眾詆譭退親已讓裴家有所不滿，阮毅如今還在將軍手下做事，竟還不知收斂，這副輕狂樣。”

“阮毅可跟我們不同，他長姐是將軍心上人，雖退婚了那份情還在。”

雲歡剛到訓練場地便聽見將士們議論的聲音，他們口中的將軍自然是裴鈺。

她神情有些低落，雙手不自覺攥緊。

裴鈺的心上人是太傅嫡女阮素心，與裴鈺那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像她，有什麼能配得上裴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