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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沉寂了小半年,就在各路狗仔暗自垂淚,以為年終獎無望的時候,一家不出名的小報社爆出驚天大訊息。
——梁眷疑似飛港產子。
訊息一經曝出,十分鐘之內就上了熱搜頭條第一位。
但點開頭條,頁面上顯示的也僅僅只是一個身形似梁眷的女人站在港洲機場門口的背影。甚至因為拍攝距離太遠,連那個背影是否屬於梁眷,都沒辦法予以肯定。
一時之間,港洲街頭湧現不少操著大陸口音,說著一口流利普通話的生面孔。他們都是得到訊息便來港探查訊息真偽的狗仔。
港洲的各個醫院門口也亂作一團,唯恐一個不慎,就讓對家搶了先,先行拍下樑眷出入醫院的照片。
雖然只是一張沒頭沒尾的背影照,可那傳聞的主角畢竟是梁眷。
先是以編劇的身份在娛樂圈嶄露頭角,在名聲大噪時急流勇退,沉寂三年,赴港深造學習導演專業。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已經憑藉電影處女作斬獲最佳新人導演。
第二年又將業內最具有含金量的最佳導演獎盃收入囊中,那部電影至今仍是歷史上同型別電影中的票房榜首。
然而今年也只不過是她踏入導演圈的第三年。
港洲街頭人頭攢動,狗仔們蹲守到晚上卻連一張捕風捉影的照片都沒有拍到。
而在距離港洲兩千多公里外的京都中晟大廈,也剛剛結束一場沒有硝煙的權鬥。
“喬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他們還以為這是五年前嗎!”
會議室的人一散盡,林應森臉上的笑容就徹底維持不住了,拿起桌面上喬嘉澤遞來的企劃案,看都不看便狠狠摔在地上。
坐在主位的陸鶴南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俯下身撿起企劃案,撣了撣封面上的灰,隨手翻開,掃了兩眼便放回遠處。
陸鶴南嗤笑一聲。
果然,依舊寫的和狗屎一樣。他就不該對喬嘉澤遞來的東西抱有什麼期待。
林應森見陸鶴南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焦急,“你聽見剛剛喬嘉澤在會上怎麼說的嗎?他說你是喬家的女婿,自然該事事以喬家為先!”
陸鶴南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他說的也沒錯啊,我現在不就是他們喬家的女婿嗎?”
“喬家都要蹬鼻子上臉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林應森翻了個白眼,嗔罵道。
“慌什麼?中晟什麼時候輪到喬家的人做主了?”陸鶴南漫不經心地鬆了鬆領帶,語氣沉下幾分,“五年前他們沒折騰出個名堂來,現在就更不可能翻不起什麼風浪!”
企劃案上喬氏兩字確實太過礙眼,陸鶴南抬手將它倒扣過來,又衝會議室外的助理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陸鶴南說的不錯,現在早已不再是五年前,收拾喬家對於現在的陸鶴南來說易如反掌。只是林應森不明白,陸鶴南還在等什麼?
難不成,是對喬家那位日久生情了?顧念著所謂的夫妻情分,所以才遲遲不動手?
這個念頭只冒出來一瞬,就又飛快地被林應森自己給否定了。
有那位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心上,陸鶴南又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
林應森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可是想到方才會上喬嘉澤囂張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踹了一下桌角,罵了一句國粹。
於微站在會議室門口聽到這聲罵,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每次喬家的那位太子爺一來公司,她的頂頭上司林應森肯定要不爽好幾天。
不像陸總,時時刻刻眉眼帶笑,讓人如沐春風,儘管那笑意並不達眼底。
她名義上雖然是總助,但是工作一般都是直接和林應森彙報。
她攥著筆記本,忍不住緊張起來,心裡將一會要彙報的事情又溫習上幾遍。
“陸總,您叫我?”
陸鶴南低頭擺弄著手機,聞聲抬頭看了一眼於微,將企劃案遞給於微,“拿出去,碎了吧。”復又低下頭,滑動著螢幕。
於微接過,輕聲應了,翻開筆記本,將陸鶴南接下來一週的行程遞給林應森過目。
趁著林應森翻看的間隙,於微偷偷將餘光落在陸鶴南的手機螢幕上。
昏暗的燈光螢幕上顯示的是今日娛樂新聞頭條。
原來高高在上的陸總,休息時看的也不是財經新聞,而是娛樂八卦啊。於微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陸鶴南正在看的是梁眷飛港產子的新聞。
這新聞打她早上上班就掛在各大平臺的熱搜榜首,直到現在太陽落山,天已擦黑,還是沒有記者能從正面證實訊息的真偽。
奇怪的是,梁眷方也沒有任何的承認或者澄清。
已經開始有人猜測,這是不是梁眷在為下一部電影提前造勢?
但是支援這個說法的人並不多,畢竟梁眷的作品確實優質,主演也都是業內大咖,也自帶流量,實在沒必要做這麼大犧牲。
於微的視線逐漸從陸鶴南的手機螢幕上,轉移到陸鶴南的臉上。看八卦頭條這件事,為陸鶴南增添了不少人間煙火氣。
於微的心裡泛起一片漣漪,喬家那位小姐真是投了個好胎,能嫁給陸鶴南做妻子。
訂婚一年,結婚四年。
外界雖然不知道二人情感狀況如何,但在婚姻存續的五年間,陸鶴南卻是實實在在地沒有過任何桃色新聞。甚至連道聽途說,都不存在。
手機螢幕微弱的光映在陸鶴南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不知道是不是於微的錯覺,她總覺得陸鶴南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整個人窩在椅子裡,好似被黑暗包圍。
林應森對著日程衡量再三,手指輕輕點了點筆記本上的一行字,說道:“週三天啟的酒會,你讓專案部的人去應付一下,走個過場就行。”
於微回過神,還沒等應聲,就聽陸鶴南緩緩開口。
他似乎已經從那頹敗的情緒中脫身,頃刻間,又恢復到往日遊刃有餘的姿態。
“天啟這幾年雖比不了以往,但畢竟還是有些地位在的,你就遣一個專案總監去,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了?”
林應森為難道:“我知道天啟輕視不得,可是你下週確實該去醫院檢查一下了,雁南姐催過好幾回了,你的...”
不等林應森說完,陸鶴南便沉聲打斷,“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天啟這次名義上雖然只是個年終酒會,可誰不知道這是楊家老爺子在為他兒子造勢,楊修平明年就要上臺了,這種時候我當然要去給楊家捧捧場。”
陸鶴南頓了頓,接著戲謔道:“難不成,你要我把拉攏楊家這件事,讓給喬嘉澤?”
林應森見陸鶴南已有了決斷,便不再勸。
“還有別的要緊的事嗎?”林應森問道。
“港洲的子公司月末有個揭牌儀式,我已經按照慣例,通知褚總代去了。”
林應森點點頭,對於微的做法表示了肯定。
自五年前陸鶴南正式走馬上任中晟,集團總裁辦上下在摸清陸鶴南的喜好後,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關需要陸鶴南本人出席的港洲一切活動,都可以不必向上彙報,直接推掉。
避無可避的都由副總褚恆代為參加。
中晟上下對外口徑一致,只說是陸鶴南不習慣港洲的氣候。
可這套說辭也只不過是騙騙圈外人罷了,圈裡這些人誰不知道,陸鶴南的伯母是港洲人,初中之前的每個假期都會隨伯母在港洲小住,直至學業日漸繁重,去的次數才不再那麼頻繁。
林應森見於微遲遲不走,問道:“還有事?”
於微思索了一番,還是將下午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彙報給林應森。
“下午兩點左右,有一位姓梁的小姐給總裁辦打過電話,說是給您打過電話,但您沒有接。我看中晟業務往來的企業高層裡沒有姓梁的女士,就沒有及時彙報。”
林應森皺眉,在腦海中快速地過了一遍姓梁的女性商業夥伴,邊掏出手機,邊輕聲嘟囔:“梁小姐?哪位梁小姐?”
陸鶴南呼吸一滯,輕輕開口:“那位梁小姐有說找林應森什麼事嗎?”
聽見陸鶴南的問詢,於微和林應森的神情皆是一頓。
林應森腦中的那根弦莫名一緊,滑動螢幕的手指也不由僵住。
梁小姐,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梁小姐值得讓陸鶴南親自過問?
可他偏偏不信,直到看到那個名字——那兩個字,赫然出現在未接來電的列表裡。林應森才艱難的抬頭,與陸鶴南對視一眼,表示預設。
五年來,這個電話號碼從沒有出現過。
時間過去太久了,久到林應森在想到她與陸鶴南的往事時,都只在心裡稱呼她為那個人,而忘記了她叫梁眷。
已經晚上七點,臨近聖誕,港洲大街小巷仍舊燈火通明。
梁眷無心欣賞落地窗外的絢爛,距離她給中晟總裁辦打電話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小時。可那邊卻彷彿是石沉大海,遲遲沒有回覆。
當年,分手半年後,林應森確實有來港洲找過樑眷,而陸鶴南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隨著林應森一起來的,還有陸鶴南的一句承諾。
——日後有任何解決不了的事,無論有多棘手,無論有多難辦,不用在意陸家倒臺與否,只要報紙上沒有刊登他陸鶴南的死訊,都可以聯絡林應森處理。
林應森說,這是陸鶴南的原話。
長夜漫漫,已過五載,梁眷不知道這句承諾的效力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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