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枯大地3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83章 虛虛實實,空間亂流,夢中強吻女帝,被找上門了怎麼辦,乾枯大地3,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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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七竅流血,一動不動,似乎已經魂飛魄散,只留下了一具空洞的軀殼。

施展完這個咒語,緊那羅也消耗了大部分力量,悠長地嘆息一聲,就欲奪去對方最後一點遙遙欲墜的靈臺之火。

‘幸好,他還不是真正的「金剛」境……’

這時候空氣倏然停止了流動,空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強大的風壓,讓緊那羅產生出一種奇妙的錯覺,彷彿置身於暴風眼上,周圍所有聲音都被剝離開來。

一種恐怖得令人戰慄的警兆正從他心底升起,玄罡高手的本能在提醒他——趕快遠離此人!

怎麼回事?

明明重傷垂死的對手,為何能讓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危機感?難道他還預謀著最後一手?

不!最後一擊,我絕不會失手——

“眾生無相,萬法皆空!”緊那羅口誦真言,雷音斷喝。

江晨亦於此時抬起頭來,雙眸中一片虛無,正正迎上緊那羅指來的玉簫。

妄說無法,欲拼無命。

超出極致的紊亂五感,將所有的神念都擠入識海,完全捨棄對肉體的操控,從而由靈魂深處引發出由內而外的一聲無聲吶喊——亂!!!

這是衍生於「空間扭曲」,卻又超越了「空間扭曲」的六階神通,「空間亂流」!

緊那羅的玉簫揮出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不對勁。

對方哪裡是“生命若風中殘燭,靈魂之火搖搖欲墜,只差最後一擊就會徹底死亡”的樣子……根本就是假象!

甚至連五感崩潰,動彈不得,都是對方丟到自己面前的誘餌。

但他偏偏卻沒忍住誘惑,一口咬了上去。

等他發覺上了這小子的大當,已經太遲了。

‘不可能!他明明不是「金剛」境,怎可能以肉身硬扛下我的神通?除非……’

他忽然想起江晨說的那句話——“區區金剛境而已,我還不需要你的施捨!”

這一瞬間,他對上江晨的眼神,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眼中的嘲弄與憐憫:你憑什麼以為,沒有你的施捨,我就不能憑自己的能力達到「金剛」境?

所以自己所以為的偽境,其實是陷阱中的陷阱?

何為「金剛」?

罡氣與肉身相合,僅憑體魄就能抵禦大部分法術神通,徒手劈開符咒,生撕陰神,對於八階以下的練氣士和煉神修士佔據壓倒性優勢,這就是「金剛」武夫!

緊那羅施展出的「五濁葬身」,乃是貨真價實的七階神通,卻被江晨以肉身硬生生扛下。

——這不是「金剛」體魄又是什麼?

剎時間,冰冷的絕望和死亡臨頭的窒息之感便將緊那羅吞沒。

‘我輸了……’

錯已鑄成,他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彌補。

他瞬間如同置身於虛空深處的歸墟之界,四面皆是時空亂流,下一個瞬間就要粉身碎骨!

……

那兩人交手時,蘇芸清也在慢慢接近乾達婆。

越靠近目標,她的腳步越輕,身形微微模糊,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中,如果不睜大眼睛,很容易就會忽略這麼一個人。

遠處的獵人們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比當事人還緊張,生怕自己的言行會連累蘇芸清敗露形跡。

他們雖然看不慣蘇芸清,但對於乾達婆的仇恨,無疑遠在蘇芸清之上。

那時候乾達婆正在與緊那羅一起夾擊江晨,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接近。

這是蘇芸清刻意隱藏殺氣的成果,不過,五步的距離,也差不多是她的極限了。

乾達婆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上三境高手,想要一聲不響地把她幹掉,幾乎不可能。

只要再靠近一步,或者露出一絲殺氣,就會被她察覺,那就意味著偷襲失敗。

蘇芸清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乾達婆身上,根本無暇關注江晨的境況。

所以,即使江晨顯出重傷垂死的模樣,她也沒有半點反應。

她像一塊沉默的石頭,靜靜蹲伏著等待機會。

乾達婆且歌且舞。

巾帶飛揚,綢花流轉,時而抱弦而歌,時而反彈琵琶,手腕鈴聲叮噹作響。

雪白的手臂與雙足在金光映呈下泛出聖輝,起腳落地,都散發出令人心神俱醉的魔力,周圍無數金色的梵文便隨著她舞動的節拍而飄轉起伏,串成迷幻的音符,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直往江晨耳膜中轟去。

金色光暈中,有玉人如畫,演奏出一段傾倒眾生的飛天之舞。

天地間的光彩都集中到了她一人身上,窈窕的身姿施以曼妙的動作,在澄金的光芒中讓人深深迷醉。觀者無不失神。

輕靈清越之音繚繞於耳,蘇芸清心神微微恍惚。

飛天舞讓人想起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蘇芸清所見到的,自然是林曦。

可惜,再美好也只是虛假的幻影……蘇芸清無聲中嘆了口氣。

她揮開腦中的幻象,默誦清心寧神咒語,盯著乾達婆的雙腳,默默計算著對方的呼吸節拍。

只要一動手,務必是雷霆一擊,絕對不能讓這女人跟緊那羅會合!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那詭妙的樂曲,響在耳邊更是一種煎熬。

直到江晨逆襲緊那羅,乾達婆為之失神,樂曲產生了一剎那的停頓。

蘇芸清於此抓住機會,身形疾射而出,瞬間跨過五步距離,全身的力量猝然爆發,右手化刀,朝乾達婆後頸切去。

毫無徵兆的殺意,來得如此詭異莫名,卻又爆發得如此徹底,連空氣都被抽離。

乾達婆的呼吸當場凝窒。

她反應極快,馬上往前一滾,避開蘇芸清鋒芒。

蘇芸清手刀本已是快若閃電,但想不到乾達婆倉促反應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比她遜色,這一擊啪地一下擦過乾達婆頭頂髮髻,玉簪被撞得粉碎,秀髮如雲般散落。

“這都能躲掉,伱是屬老鼠的嗎?”蘇芸清叫罵著,動作絲毫不慢,雙足緊趕兩步,踢向乾達婆脊背。

乾達婆臉色煞白,身子抱著琵琶前撲。

這時候左耳風聲驟急,蘇芸清的攻擊如影隨形,帶著死亡之音朝她逼來。

乾達婆心頭陡然升起無比危險的感覺,猛地一咬舌尖,強行提一口氣,身形陡然轉向,硬生生折往斜旁的岩石。

一瞬之後,只見火光一閃,龍形勁氣轟到乾達婆原先所在之處,竟然引發了音爆,近在咫尺的熾目亮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乾達婆心頭駭然。若非見機得快,自己恐怕已成了龍皇拳下的焦炭。

她憑著慣性躍開一段距離,驚魂未定,視力猶未恢復,這時忽然感覺地面咚的一震,彷彿有巨人在地上狠狠踏了一腳,繼而凌厲的風聲撲面而來,熾烈雄渾的殺氣激得她無法呼吸,眉毛髮梢都似要被這股熱浪引燃。

‘還沒有甩脫她!’乾達婆眼睛雖看不見,但已憑直覺判斷出真相。

此時此刻,仿若置身於悽風苦雨之中,目不能見物,一連串的劇烈運動讓一口氣快要耗盡,她勉強轉身,抬起琵琶硬擋了蘇芸清一擊,啞然一響之後,洶湧的熾烈浪潮立即將她掩蓋其中。

乾達婆整個人如被巨浪拍中,直直往後飛去。

人在半空中,她便從琵琶脆響的聲音判斷出,琵琶五絃中已斷了三絃。

那可是萬年雪山所採的天蠶絲,竟然一擊而斷。

可想而知,對方那一招若是正面命中自己,將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此時視力已開始漸漸恢復,乾達婆後背撞到牆壁,腳跟往後一踢,輕飄飄地滑落。

“女禿,還想去找你姘頭嗎?沒有機會了,哈哈哈——”狂妄肆意的笑聲穿透而來,附帶著一種另類的迷幻法門,如魔音貫耳。

乾達婆的心神再次為之一震,步伐在這個瞬間終於現出了狼狽之狀。

她估摸著躲避不開,只得再度舉起琵琶相迎。

蘇芸清的粉拳擊過來,五指晶瑩雪白,看似是一隻秀氣婉約的右手,然而卻帶有風雷陣陣,蘊含雷霆之威。

轟然一響之後,僅剩的兩弦應聲而斷,拳頭去勢不止,深入板身寸餘,殺氣方歇。

整個東海靈木所鑄、又經佛法加持的法器,幾乎被這一拳洞穿。

乾達婆胸口一悶,喉中熱血湧出,張口往蘇芸清面門噴去。

“好一招含血噴人!”蘇芸清叫著躲開。

她這一躲,給乾達婆空出了視線。

乾達婆目力恢復後所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讓她心神劇顫的一幕——

以遠處的江晨為中心,一圈朦朧、皎潔的光暈,向四面擴散開來。

那光芒懾人心魄,極度森寒,蘊含著純粹的毀滅、殺戮、死亡之意,如冰霜雪霧般猝然爆散。

而她的愛侶,樂律天神緊那羅,離那毀滅的中心不過咫尺之遙。

雪白晶瑩之光照徹了整個古堡,將緊那羅的身影埋沒在其中。

萬物化為齏粉,嚓嗑聲匯成爆炸般的轟鳴,湧動的亂流和飛射的毀滅之光將那塊方寸之地吞噬,鳴聲激盪,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寒冰蓮花正緩緩綻放,其間殺意讓人毛骨悚然。

大江決堤,籠罩範圍內的萬物皆置於滅頂的潮流中,三丈之地瞬間被碾為齏粉,那怒海狂濤般的力量非血肉之軀所能抵禦。

乾達婆站在石壁旁,望著那方的激烈響動,陣陣冷汗浸透了衣襟。

她親眼看到,緊那羅的身軀被寒光撕得四分五裂,接著化為更細更小的碎屑、微塵,最後連屍骨都沒能剩下……

“緊那羅?”她輕輕呼喚,聲音顫抖,感覺到了一種末日降臨般的恐懼。

蘇芸清一時也忘了繼續追殺。

那種湮滅萬物的力量,同樣讓她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如此可怕的神通……他什麼時候領悟的?’

浪潮瀰漫之處,原本密密麻麻盤布在虛空中的金色符文消失一空。

古堡中的光線恢復了暗沉一片。

任何法術都需要倚仗空間作為根基,當空間被破壞後,即使是號稱“一空到底”的佛家真言,也隨之土崩瓦解。

陰暗中,江晨扶著劍,一點點站起來。

他周圍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個三丈大的深坑,其內所有石牆、土地、磚瓦都不復存在。

而連一塊完整皮肉都沒剩下的緊那羅,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古堡中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五甲蟒和鬼燕臉色慘白,想到自己曾經挑釁過這樣可怕的人物,後背止不住地冒冷汗。

除了後怕之外,隱隱還有一絲慶幸和竊喜。

兄弟倆昨天晚上先後被打,雖然受了皮肉之苦,但放到今天來看,何嘗不是一種榮耀?

同樣是跟這姓江的交手,緊那羅菩薩都化成灰灰了,咱兄弟兩個還好端端活著,那豈不是說,咱倆比菩薩更厲害?

日後逢人也能吹噓一番,咱也算會過了花紅榜首「惜花公子」……

緋紅妖姬眯起獨眼,很好地掩飾住了眼眸中燒得越來越旺的火焰。

血魔韓俊說得沒錯,他是一個能讓人窒息,也能讓人發抖的男人……

想到昨天晚上差一點得手的情景,緋紅妖姬的心情和身體都變得一片火熱。

良久,才有一聲高亢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

“啊——”

首先發出尖叫的人是小瓊花。

她捂著嘴巴,幾乎不敢相信,剛才還那麼從容優雅、彷彿天神下凡一般的俊美男子,就這樣化成了碎屑塵埃。

第二個發出尖叫的,是乾達婆。

她的叫聲比小瓊花更高亢,更憤怒。

她把手中琵琶往蘇芸清身上一砸,全身肢體彎曲,抽風似的扭擺起來。

“砰!”

蘇芸清躲開琵琶,看著眼前發狂似的乾達婆,不禁有些遲疑。

一個陷入瘋狂的女人,當然比平時要更難對付。

鈴鐺發出清脆的鳴響。

乾達婆手足扭動,看似可笑,實則在以手腕、腳腕處的鈴鐺為樂器施法。

她要用一支最美妙、最動人、最絢麗的禁忌之舞,來讓所有人為情郎殉葬。

蟲鳥俱靜,風沙止息。

察覺到不對勁的蘇芸清,及時往後退了七八步。

癲狂的鈴鐺聲響到最後,竟形成一種奇異的韻律,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隨之起舞。

乾達婆抬起頭,望向數丈外的江晨,美麗的眼眸裡映出他略顯佝僂的身影。

“一起死吧……”她喃喃說道。

這聲音雖然極低,卻仍然傳入了蘇芸清和江晨耳中。

江晨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冷笑著開口:“好啊,來呀!”

乾達婆直勾勾盯著他,瞳孔裡異芒閃動,逐漸醞釀成死亡的醉韻。

江晨繃緊了神經,預備在最後的關頭躲開。

他施展完那招「空間亂流」後,心神將近枯竭,剩下的神元只能施展一次「空間跳躍」了。

蘇芸清注意到江晨神虛氣短的真實情況,做好了隨時衝出去阻止乾達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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