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話 換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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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雄不敢置信地看著穿著鎧甲的年輕郎君縱馬而出，那熟悉的面容不是穆霆又是何人。

可穆霆不是受了重傷，被武德侯帶回燕州了嗎？

又怎麼會領著大軍，將他的牛鼻子山給包抄了。

無數的火把燃起，將暗黑的山巒照亮了半邊。

穆霆的眼神冷然：“潘四爺，別來無恙？”

從潘文雄要和他搶秦想想開始，他就覺得這廝不是好人。這不，事實印證了，他的感覺沒有錯。哼，和他搶他家娘子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穆世子的傷好了？”潘文雄避而不答，目光落在穆霆身上。不可能，明明那日穆霆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從滄州離開的時候昏迷不醒，這不過才半月有餘，他便全好了？

“自然是好了，要不然怎能親自來擒你？潘四爺，或是我該叫你格勃王爺？”

潘文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穆世子，你以為帶了穆家軍來包抄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將我打敗嗎？”

“不然呢？我穆家軍驍勇善戰，打你綽綽有餘。哦，莫非你還以為信州軍和河東軍會來支援你？”

當然了！曹達和宇文照早就有了造反的心思，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自信！

曹軒轅昏庸無道，寵信佞臣，苛捐雜稅，無數老百姓怨聲載道，這天下，早就該換明君了！

潘文雄朗聲將這番話說出，他後面的軍隊齊聲喊道：“換明君，換明君！”

“那你呢？可夠格做這天下的明君？”穆霆聲音沉沉，卻清清楚楚的送入無數人的耳中。

“怎麼不夠？”潘文雄大聲道，“從我啟蒙，教授們便教導我君王之道。若想成就大業，須得心懷天下，慈愛百姓，仁政方能長久！”

“包括搶我未過門的妻子嗎？”穆霆冷不丁的反問他。

他可是很小氣的。別的事情可以讓一讓，唯獨這個堅決不能退讓。

潘文雄被他這一問，倒是語塞了須臾，但很快便反駁道：“明明是你的父親武德侯嫌棄秦娘子是他死對頭的女兒，不願繼續這門親事，我這才……”

“秦娘子的未婚夫是我，我並不曾有過反悔的念頭。”穆霆聲音朗朗，“倒是你的小人行徑，讓人不齒！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心懷天下，慈愛百姓，那滄州城中為何藏著數量巨大的火//藥？你這是想用火/藥攻城，想讓那些無辜的老百姓枉死嗎？”

穆霆竟然知曉自己在滄州城裡藏著火藥？潘文雄有些驚疑不定，不由的望向滄州城的方向。他出來已經有幾日了，滄州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看了。滄州城裡的你的那些同夥，已經被一網打盡了。”穆霆道，“包括你的母親，雅麗郡主。”

“呵呵。”潘文雄冷笑道，“你說的話我不信，你是在騙我。”

“信不信隨你。”穆霆勒著馬，目光灼灼地看著潘文雄，“如今你有兩個選擇。其一，你負隅頑抗，兵敗於此處；其二，你即刻投降，聖上賜封你為狄族狼部落的格勃王爺，助你重建狼部落。”

“呵呵，曹軒轅倒是會收買人心。倘若當年不是他，不是你的父親武德侯，我們狼部落又怎麼會滅族？”

穆霆眼皮輕斂：“當年我的父親，並不在燕州。他當時剛好回京述職。”然後順便相看小娘子，再順便定了個親。當然了，成親是在數年之後，只因他的孃親年紀小，外祖家不捨得她那麼早就出嫁。

“不可能！我母親親口所說的……”潘文雄猛然住口。他母親說過無數遍，外祖父派了族人到燕州城求救，但族人說武德侯拒而不見。

會不會那個族人在說謊！

他手中的刀頹然跌落在地上。

最後，他抬頭，問穆霆：“慧真郡主，如何了？”

穆霆倒是有些意外，潘文雄竟是問慧真郡主，而沒有問他家娘子。

倒還算是一條漢子。

“她會原諒我母親的吧？”潘文雄不待穆霆回答，自己喃喃道。

“她竟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慧真郡主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姜小郎君。

“這可是我和秦娘子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姜小郎君憐惜地看著慧真郡主。美人便是儀態盡失，也是好看的。

但是太可惜了，竟然被人利用了。

還，還，還，破了南宮問月的處……呃，運道。

難不成慧真郡主不省得，南宮問月這輩子是不能成婚的嗎？凡是為了天下而奔走的南宮家的男子，註定是不能成親的。他只有在大功告成之後，尋個地方隱退。至於那地方，大概是崇山峻嶺上的一間小小的寺廟。

慧真郡主的一雙美眸仍舊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她便與我祖母聯絡，告訴我祖母，殺害我父母的，是曹軒轅。是以我祖母特地建了閣樓，將我養在上面，秘密地教授我各種復仇的技能。”

她說著，無力地跌在玫瑰椅上。她花費了這般多功夫，竟是恨錯人了？而且還幫著她的仇人害人……

姜鴻生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此時的千言萬語，慧真郡主大概也聽不進去吧。

但話還是要說的。

“那個，我可以將南宮帶走了嗎？他被你關了這麼多天，也該出來放放風了。”

慧真郡主猛地抬頭，嘶聲問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個傻子？”

姜鴻生搖頭：“我們也是才知曉不久。雅麗郡主心思縝密，潛伏二十餘年，一時叫人難以識破。”

若不是秦婉婉定要拆開李莊給秦觀瀾寫的那封信的話，他們恐怕早就死透了，哪能還像現在一樣蹦噠。誰能想到死去的李莊只去了一次長公主府，就覺察到長公主的不對勁，從而暗中查探，竟是得知長公主與狄族細作有所勾結呢？他將此事寫在了給秦觀瀾的信中，應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誒，他們還是命大的。雖然他對李莊還是沒有多少好感，但就憑著李莊寫的那封信，他回京之後定會到他墳前上炷香，多給他燒些紙錢的。

慧真郡主咬牙：“你將他帶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姜鴻生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會尋短見吧？”

慧真郡主聲音冷靜：“不會。”

姜鴻生一走，慧真郡主猛然站起來：“”小滿，拿我的劍來，我要親自手刃殺害我父母的兇手。”

她竟被那季氏瞞了這麼多年，還枉送了她祖母的性命，她若不親自手刃兇手，怎地對得起祖母與父母的在天之靈！

小滿很快取來劍，慧真郡主提著劍，殺氣騰騰的衝到潘家別院時，卻聽得裡面哭聲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