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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生怕自己的聖旨要是下晚了就又會有不長眼的人來胡說八道。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先下聖旨,這樣就能堵住那些宵小之輩的嘴。
別看狗皇帝一把年紀了,但他在有些事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
他既然想到了要下聖旨,那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來人啊,立馬將這封聖旨送去給宋鬱楠!”
與前面幾次不同的是,這次傳旨的是皇帝的貼身大太監。
現在的皇帝已經不願去主動相信任何一個大臣了,唯有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貼身太監是他最為信任之人。
“你拿著這封聖旨速速去給宋鬱楠傳旨,讓他今夜就離京!必須儘快離京!”
“越快越好!”
最後這句話幾乎是皇帝用盡了全身力氣吼著說出來的。
他是真的再也不想在京城這個地界看見宋鬱楠了。
“是,老奴這就去傳旨。”
其實在威脅完皇帝之後,宋鬱楠也心中很是沒底。
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會不會真的讓他重回邊關。
而且對於皇城的佈防圖,他也就方才給神女送去了一份。
他擔心要是皇帝依舊不同意讓他重回邊關,到時候他沒有洩露布防圖一事也會敗露。
到那時的他就會遭到皇帝最狠厲的報復,而他更是這輩子都不能再回邊關了。
不過儘管他心裡這樣想著,他行動上還是願意相信神女,早早地收拾好了自己離京的行囊。
阿茶倒是也沒讓他失望,沒過多久太監就帶著皇帝的聖旨來了。
“禁軍統領宋鬱楠接旨——”
宋鬱楠從思緒裡回過神來,眸中泛著激動的淚花。
這份聖旨終究還是來了。
“宋統領,還愣著做什麼,跪下接旨吧。”
太監尖銳的聲音讓宋鬱楠立馬恢復了冷靜。
不對,他明面上是要跟皇帝對抗,那怎麼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跪下接旨呢。
“公公,陛下的聖旨你直接念就是了,本官要站著聽。”
此話一出,就連皇帝的貼身太監都怔住了。
不是吧,宋統領這是公然不將皇帝放在心上,打定主意要跟皇帝叫板了。
“宋統領,這可是聖旨,豈容你放肆!”
宋鬱楠怒目一瞪,就氣勢洶洶地看著他,“公公要是來說些廢話的,那也就不必多言,儘管回宮覆命就是!”
他在賭,賭皇帝一定會真的將自己派去邊關。
只要這次賭成功了,那往後他抗旨不尊,目中沒有皇帝的名聲就會傳出去,那皇帝就更不可能讓他再重回京城了。
那樣一來,他就會如願永遠的留在邊關。
不過他運氣挺好的那個公公並不敢得罪他,只能選擇了忽視,接著就唸起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禁軍統領宋鬱楠,心繫邊關百姓,自願重回邊關守疆拓土,特准其所願,賜邊關軍權,鎮守疆土,護衛百姓,今夜啟程離京無召不得回京。”
宋鬱楠全程面無表情地聽完了聖旨,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貼身太監見狀心中有些焦急,將聖旨遞到他的手邊。
“宋將軍,還請接旨吧,雜家還要回宮覆命。”
接旨?
宋鬱楠嗤笑著出了聲。
“陛下還當真是個信守承諾的好陛下。”
是,皇帝的確按著自己的要求答應了讓自己重回邊關。
可皇帝又是怎麼做的呢。
表面上出了這封聖旨是在誇獎自己,更是將自己拔上一個高度,讓自己重回邊關。
但實際上,皇帝最想闡明的不過是那最後一句話。
讓自己無召不得回京,此生都被困在邊關。
這樣自己就永遠都不會對皇帝的皇權造成任何一點威脅了。
皇帝當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盤。
“宋將軍,接旨吧……”
貼身太監的催促聲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這次宋鬱楠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徑直拿過了聖旨。
“你回宮向陛下覆命吧,本官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宋將軍,那這今夜離京……”
宋鬱楠給他投去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本官稍作收拾之後就會立馬離京。”
他就終於能踏上闊別十多年的邊關了。
貼身太監得了他的肯定,也懶得再說旁的了,趕緊大喜過望地回宮覆命去了。
宋鬱楠死死地攥著聖旨沉思了一會,朝著身邊的小廝吩咐道:“你且速去聽雨苑一趟,將我今夜就要離京的訊息告訴神女,且問她是否還有事要交代於我。”
他現在都已經是神女陣營之人,而且透過這次他也看明白了皇帝的真面目。
皇帝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既多疑又生性涼薄的狗賊,心中根本沒有裝下半點百姓,更遑論國家。
皇帝答應自己的要求,也不過是害怕自己洩露了皇城佈防圖之後會危及他的性命。
真是可悲啊。
全天下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偏偏攤上了這麼一個君王。
不過幸好還有神女。
他相信神女會帶著百姓們去推翻狗皇帝,去開創一個全新的美好世界。
宋鬱楠的小廝到聽雨苑的時候,阿茶已經等候多時了。
在聽到皇帝派出貼身太監傳旨的訊息時,她就已經猜到了宋鬱楠一定會派人來找自己。
而且她也無比肯定,就這件事之後,宋鬱楠會成為他們在邊關最為重要的勢力。
“神女大人,我家主子今夜就要離京,特派小的前來詢問,您可是有什麼事要交代給主子。”
交代倒談不上,只不過阿茶的確有些事要告訴宋鬱楠。
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她身為神女斷不可能就這樣大張旗鼓地去當面交代給宋鬱楠。
所以她只能將自己要說的事一一寫下來,裝在信封和錦囊之中。
“這封信是本尊寫給你家主子的,務必要他親自啟封。”
“而那三個錦囊,則是本尊留給他的計策,讓他務必要到萬分緊急之時才可開啟。”
其實說是錦囊,更不如說是阿茶在看了系統日誌之後,對邊關發生的緊急情況寫下的應對之法。
這些計策可以保證宋鬱楠就算與她溝通受阻的情況下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只有保證了邊關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那他們推翻狗皇帝的成功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是,小的記下了,這些定會悉數傳達給主子。”
光是這些還不夠,阿茶又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塊令牌。
“這是花落樓的信物,讓你家主子不管有何訊息都透過花落樓傳遞,莫要私自使用別的傳信方式。”
花落樓是拓跋俊的產業,也是迄今為止最為安全可靠的傳遞訊息的途徑。
阿茶不敢保證透過別的傳信方式傳遞訊息的安全性。
不管是太子的耳目還是皇帝的走狗都遍及四處,但邊關距京城太遙遠了,中途但凡資訊出了一點岔子,那極有可能滿盤皆輸。
這一點,她根本賭不起。
所以讓宋鬱楠用花落樓傳遞訊息是最穩妥的法子了。
“是,小的回去就稟報主子。”
送走了小廝之後,阿茶也很快地休息了。
畢竟明日還有好幾場硬仗要打,她必須要保持自己的精神狀態。
可太子府卻燈火通明。
對於今日總算是拔去了宋鬱楠這個軟硬不吃的禁軍統領太子是滿意極了,但同時他也有要緊之事要安排。
畢竟禁軍統領一職空缺了,現在這個機會就是他安插人手的最好時機。
“諸位覺得下一任禁軍統領我應該如何向父皇進言呢?”
太子的話一問出,最先怔住的就是章明。
他本以為太子回府的第一件事是找自己興師問罪,可既然提及了禁軍統領,那他就有了轉移太子注意力的好方法。
“啟稟殿下,我以為如今的兵部權侍郎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章明一開口果真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
“哦?說來聽聽為何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位權侍郎太子的確有幾分印象。
可像權侍郎這樣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侍郎,不得皇帝寵信,就連歸順太子黨之後也從未做過什麼貢獻。
太子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適合成為禁軍統領。
“殿下,權侍郎本就歸順了您的陣營,又掌管兵部,要是接管禁軍統領一職也能算是順理成章。”
“況且權侍郎為人兢兢業業,最是誠懇,將這樣一個人放在禁軍統領的位置上,最是能及時通傳重要訊息。”
“而且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權侍郎非常寵愛他的女兒,而就是他的女兒與神女不合。”
章明的話點到為止,但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與神女不合就意味著權侍郎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他們太子黨這一邊,絕對沒有背叛的可能。
就是這樣一個人,的確是他們現目前能找到最為合適的人選。
“不錯不錯,這位權侍郎確實可以作為我推薦給父皇的人選之一。”
為什麼是之一呢。
因為太子很瞭解皇帝,就憑著皇帝多疑的性子,禁軍統領就非得是皇帝親自選定的人不可。
其餘的人都只有推薦的權力。
所以為了保證被皇帝選上的可能性更大,太子必須要多準備幾個人選上呈皇帝。
許久未曾說話的江叔倒是開口了。
“殿下,我毛遂自薦,願意去擔任禁軍統領一職。”
話一出口,連帶著太子和章明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好傢伙,這也太敢說了吧。
江叔就一個太子幕僚還敢越過無數級,想要一躍成為禁軍統領,這跟痴人說夢有什麼區別啊。
太子也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自薦驚得說不出話來,就只呆愣愣地看著他。
不過江叔可管不了其他人的眼光。
現在他沒有可以推薦的人選,但他要是錯過這個機會無疑是生生地讓太子再多寵信章明幾分。
這是他萬萬不想錯過的機會。
所以他只能賭一把,用自薦的形式去搏一搏。
“殿下,我在您身邊多時,是什麼樣的人品秉性您是再瞭解不過,而且我也相信,憑藉著我的能力,能夠勝任禁軍統領這個職責。”
太子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但禁軍統領要求的可不止是管理那麼簡單啊。
“江叔,禁軍統領要負責皇城的安危,不僅要通曉兵法軍事,更是要武藝高強,做得了父皇身邊的侍衛,護得了父皇的安危啊。”
這可不是太子不願意去讓江叔當禁軍統領。
實在是江叔連最基本的條件都滿足不了啊。
不過江叔就像是聞所未聞似的,依舊賣力地推銷自己。
“殿下,護衛陛下是侍衛的職責,禁軍統領並非一定要武藝高強也能擔任。”
“我對武藝雖然不甚擅長,但是我可以為陛下挑選、訓練出武藝高強之人來保護陛下的安危。”
章明一旁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角。
這江叔為了跟自己爭奪太子的寵信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真的有被荒謬到。
“殿下,我覺得江叔此舉不可。”章明站出來攔住了太子,說著自己的想法,“陛下多年來的禁軍統領無不是武藝高強還通曉兵法懂得管理之人。”
“要是我們就這樣貿然的將江叔推薦給陛下,恐怕陛下會以為是殿下您故意怠慢,企圖把自己的幕僚推上禁軍統領的位置。”
“到那個時候,陛下定會對您心懷猜忌,更會對您失了信任。”
章明已經把後果說得極為嚴重了。
太子一聽就變了臉色。
相比較起禁軍統領是他的人,他更在乎的是皇帝到底會不會猜忌自己。
他都已經是儲君之位了,只要不作死,靜待著皇帝死亡,那他就能繼位。
但他要是作死,那皇帝隨時可以將儲君之位換人。
這等後果他可承擔不起。
而且他更是麼快忘了前些時日盍仙人的事。
當時要不是這個江叔非要安排盍仙人出場,那又豈會有後面那麼多事。
想到這裡,太子深深地剜了江叔一眼,冷著臉駁回了他的自薦。
“夠了,你根本不適合做禁軍統領,我自會給父皇推薦其他的人選!”
江叔大驚,“殿下,我……”
“閉嘴!這是我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江叔無法,只能暗暗垂下了腦袋。
不過他可沒錯過,章明投來挑釁的目光。
太子做了決定的事,他們誰也沒有權力改變,只能認下了。
不過這也讓江叔在心中堅定了決心。
不管用盡什麼辦法,他都一定要扳倒章明。
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太子一時忘記了還要去質問章明這件事,遣散了幕僚,徑直就去休息了。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
阿茶是被聽雨苑中來來往往僕從的動靜吵醒的。
等她揉揉眼,就看見了透過窗欞射進屋中的陽光。
對了,這是拓跋俊要離京了。
她昨日就與長公主約好了,今日一定要親自在城門邊送別拓跋俊。
可自從她看見端坐在前廳悠閒品茗的拓跋俊,她的心就猛地跳動了起來,透著一股強烈的不安。
“阿茶,你怎麼起的這般早,距我離京還有些時候呢。”
拓跋俊雖是面帶笑意說出這句話,語氣也是難得的輕鬆。
但阿茶還是覺得透著一股詭異。
就好像拓跋俊要隨時消失一樣……
“無事,我就是恰巧醒了,想著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來看看。”
這是阿茶隨口扯出的理由。
而她的眼眸還死死地注視在拓跋俊身上,彷彿要將他看出個窟窿一般。
拓跋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也擔心她真的看穿他的身體狀況。
“阿茶,你今日不是還要進宮監督皇帝吃齋淨身嗎?你怎麼還不早些入宮?”
“不,我暫時不用入宮。”阿茶的視線並沒有移開,搖了搖頭才“我給皇帝說的是正午之時,還能趕得上去城門口送你一程。”
送他一程。
這話讓拓跋俊的心間湧上了陣陣酸澀。
命運還真是很擅長給他開玩笑。
偏偏在他最不想讓阿茶送別自己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機會。
若是放在以前,能得阿茶的親自送別,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拿到現在,那他寧願阿茶根本就不知道他離京這個訊息。
“阿茶,其實你不用抽時間專程去送我,我不過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阿茶毫不猶豫地打斷了。
“你要離京,那我就一定會去送你。”
拓跋俊默了聲。
二人就保持著這種詭異且尷尬的氣氛,互相都沒有說話。
直到長公主來了聽雨苑。
“拓跋俊,你離京的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到底是自己的侄兒離京,長公主難得帶了幾分關心。
“我也讓人備了些東西,晚些時候就交給你的僕從,讓他們一併帶走就是。”
“那侄兒多謝皇姑姑了。”
長公主無所謂地揮了揮手,“你與我這般客氣做什麼。”
接著,長公主就將視線移到了正在出神的阿茶身上。
“阿茶,你說拓跋俊被皇兄封了定安王,此去會不會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之處?”
“啊……?”
阿茶明顯是沒有聽清長公主在問些什麼,眼神呆滯地看著他們。
長公主在心裡無聲地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從她今日一進聽雨苑,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太對勁了。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如何搞的,這麼在臨近分別之時成了這個樣子。
“阿茶,我是問你拓跋俊此次離京有沒有什麼特別注意之處?”
長公主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阿茶這才聽清了長公主的問題。
“特別注意之處倒是沒有,只是……”
“只是如何?”
就阿茶這種將話說一半的,也是軟長公主聽得焦急。
“只是拓跋俊去封地之後還是要早早地扶持親信,將太子黨派的人先除去。”
“而且更是要萬分謹慎,絕對不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出一點差錯。”
阿茶的話音落下,拓跋俊就順勢接了上來。
“好,我記下了。”
然後兩人又是相對無言。
長公主是真看得心累。
“好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到了你該出城的時間了,就由我們送你去城門吧。”
“好。”
也不知是為了避嫌還是有意避開,總之在坐馬車的時候,阿茶特意選擇了與長公主一處。
看著面前這個連皇帝都要尊敬幾分的神女這般拘謹和不自主,長公主更是無奈。
“阿茶同志,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阿茶垂下了眼眸。
是啊,她這是何必呢。
但她總不能告訴長公主,自己是憑著直覺感覺到了拓跋俊的反常。
而且關於藍月血脈的秘密她派出了許多人手,可全都石沉大海,沒有找到一絲有用的訊息。
拓跋俊身上的毒性現目前看著的確得到了控制,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毒已經完全解了啊。
她真的擔心拓跋俊的毒性復發,會出些什麼大的問題。
“長公主同志,你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
這是阿茶最終得出的答案和說法。
“好好好,但願你心中真的有數吧。”
馬車滾滾向前,很快就到了城門。
“神女,長公主,城門處到了。”
等到阿茶和長公主下馬車的時候,拓跋俊已經站在了前方等著她們。
“皇姑姑,阿茶,我不過是得了皇帝的封賞,成了風風光光的定安王,去封地享受美好人生,你們就不必再多送我了。”
他說得是語氣輕快,可他嘴角那絲自嘲還是出賣了他。
長公主看得心酸。
那個狗皇帝是怎麼對待拓跋俊母子的,她知道得很清楚。
“拓跋俊,你父皇對不起你,是他害得你如今這般,你既然得了機會有封地,有了權力,那你就握好這個機會,向前看,莫要沉溺在往事之中了。”
就狗皇帝做下的那些事情,不說旁人,就是她知道了都恨不得殺了狗皇帝來洩憤。
她很難想象拓跋俊心中懷著多大的恨意。
不管出於哪一方面,她都沒有資格和立場勸說拓跋俊放下往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勸他向前看了。
“皇姑姑說的話我定會銘記在心。”
拓跋俊是懷著淚意說出這句話的。
人人都勸他向前看,但是他的身體當真還有向前看的機會嗎?
“你既去了封地,一定要做好前期的準備,還要儘可能多的派人手去建造救生艇。”
阿茶抬眼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更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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