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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也非對府裡情況一無所知的,頓時嗤笑起來,「不就是璉二奶奶和紅玉麼?還能有誰?對了,還有那個大胸脯的女真女人,除了這仨,還能有誰?莫不是她們進京來了?要不就是珠大奶奶·······

「珠大奶奶?!」晴雯吃了一驚,「你說爺和珠大奶奶也有私情?」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司棋越發冷笑,「珠大奶奶人前人後裝得一本正經,一副貞潔烈婦的架勢,可見了大爺那眼神都變了,能蒙得住別人,可騙不過我這火眼金睛,那一日還沒搬過來的時候,他去那邊府裡等著要見爺,說是為蘭哥兒的事情,那都是託詞,還不是想找機會和爺親熱,連素雲她們都沒帶,事後她匆匆忙忙出去,我正巧看到她,那臉紅唇朱的,眉眼裡都要浪出水來了,那走路姿勢,扭腰撅臀,不是才被爺操過還能是啥?」

司棋的野話聽得晴雯直皺眉,但是一想到那一日正好是自己在花園外遇到珠大嫂子,自己當時也沒在意,但事後這一仔細琢磨還真的有些可疑,這司棋看來是早就知道這一出了。

「你早就知道珠大奶奶和爺的事兒?」晴雯也有些懷疑。

這珠大奶奶守寡十年,久曠之身,真要纏上了大爺,還真不好說,如果再加上璉二奶奶和那個女真女人,這三英戰呂布,恐怕爺還真的吃不消,但是奶奶也說璉二奶奶應該沒進京才對啊。

「哼,什麼時候勾搭上爺的我可不知道,但是肯定有兩年了,起碼在爺去陝西之前就勾搭上了。」司棋恨恨地道:「賈家這些婦人都是些不知羞的,是真的找不到男人了,非得要咬著大爺不放?」

晴雯搖搖頭,那就肯定不是珠大奶奶的緣故了,王熙鳳沒回京,珠大奶奶又不是才和爺好上的,爺這情形就是這幾日才出現的,只能是其他外人。

見晴雯搖頭,司棋不解:「怎麼,你搖頭啥意思?」

「不是璉二嫂子和珠大嫂子,還有其他女人。」晴雯很肯定地道:「璉二嫂子沒回京,珠大嫂子這兩日也沒來這邊,···...」

「沒來這邊爺可以去啊。」司棋一臉不屑,「真要有心,哪裡不行?」

「如你說珠大嫂子早就和爺有了私情,那以往爺也沒有這情形,怎麼會一下子就如此這般了?」晴雯反問。

「那還有其他人?」司棋驟然聯想起來「啊,是珠大嫂子那兩個妹妹?從金陵來的,不是一直和珠大嫂子在一塊兒麼?說是來避禍來了,都有些日子沒見著了,莫不是······」

晴雯也一驚,下意識搖頭:「那不可能吧?李家那兩位姑娘都是黃花閨女,我見過,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你見過是啥時候了?」司棋反駁道:「珠大奶奶也是大家閨秀,還貞潔烈婦呢,怎麼又勾搭上大爺?李家那兩個現在算什麼大家閨秀?本身就是來逃難的,現在要說也叫犯婦吧,爺不是說李家老爺怕是不能赦免麼?沒準兒就是又用這一招來討爺的歡心吧?」

被司棋反駁得啞口無言,晴雯但又覺得不太像。

李玟李琦二女她都見到過,很知書達理嫻雅素淨的兩個女子,但又和李紈那種素淡不一樣,待人一樣很親和,也比李紈人緣關係更好。

只不過她們來的也不是時候,李家覺察到局勢不妙,所以來京師城投奔李紈,希望藉助賈家關係為二女找到合適人家嫁出去,但是誰曾想來了才發現賈家情形不妙,在賈家被查抄之前就回了南京,好容易李紈出來之後,前一段時間李玟李琦又來住了一段時間,只不過這段時間沒見著人了。

「沒有的事兒,珠大奶奶的兩個妹妹應該已經又回南京了。」晴雯搖了搖頭,「就算是在,也不可能有這種事兒,李家也是要顏

面的。」

「顏面?這年頭顏面值幾個錢?」司棋嗤之以鼻,「晴雯,你知道不知道拂逆一案京師城裡多少王公貴族達官貴人打落塵埃?他們被髮配流放,妻妾姐妹和子女,打入教坊司淪為娼妓,這些人顏面又何在?她們也想要臉面,但能要得到麼?李家如果不出意外,一樣可能會是如此,珠大嫂子運氣好,早早出嫁,女子出嫁便和孃家無關,算是脫了干係,否則一樣難保······」

話題就扯得有些遠了,晴雯也懶得和司棋多說,只要知道大爺在二姑娘屋裡一樣「表現萎靡」就夠了,這說明大爺的確有問題,只是肯定不是珠大奶奶的緣故,至於李玟李琦姐妹,人家早就回南京了,更扯不上。

不過究竟是誰在裡邊作祟,晴雯和司棋也都很疑惑,如果不是李紈,王熙鳳又沒來京師還有誰?而且肯定還得是不尋常的角色,才能讓大爺這般。

這等事情還不能大張旗鼓地調查,讓大爺知道了,肯定又要起一場風波,但若是不聞不問,無論是誰心裡都不踏實。

晴雯一邊叮囑司棋莫要聲張,便是二姑娘那裡也莫要說,就私下裡觀察,她也琢磨著要去問一問鴛鴦和平兒,平素裡除了府上一些事情,除了幾位奶奶外,也就是鴛鴦知曉最多,而平兒則是和天津衛那邊有渠道聯絡,這兩條線用起來,也能窺測到一些端倪出來。

馮紫英還真沒想到自己因為心中有事,這段時間床榻間「表現欠佳」,也會引來這麼大的風波,弄得晴雯和司棋甚至要聯手鴛鴦和平兒來調查自己的行蹤了。

不過現在的他的確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後宅女人身上了,一邊和戶部溝通,要說通黃汝良,透過黃汝良去影響葉方二人,讓內閣這邊默許。

另一邊他還要立即聯絡沈有容,讓登萊水師開始準備,另外還要讓福建水師那邊稍緩一步也要動作起來,但由頭都是登萊水師和福建水師準備聯合在東番周邊海上演練打擊紅毛番和日本倭寇的水上行動。

海上聯合行動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

東番開發進入收穫期了,安福商人還在不斷地擴大開發規模,島上的鹽場、金礦以及田土墾殖都進入瞭如火如荼的階段,甚至部分窮苦不堪的朝鮮人和日本人也被安福商人招募進來,流入東番島上,成為新一批墾拓的農夫。

為了防止倭寇的襲擾,同時也要防止南洋紅毛番的北上,這些紅毛番有過在澎湖偷雞摸狗的歷史,所以這樣一次聯合演習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了。

和黃汝良的溝通很順利。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黃汝良這等人精,哪裡有不明白的,稍稍一透,便聞絃歌而知雅意了,拍了胸脯回去找內閣諸公喊苦叫難,總要加強內閣諸公心裡的意願。

但黃汝良也說了,關鍵還是兵部這邊的把握究竟有多大,最終可能會要拿出一個讓內閣諸公覺得成功機率比較大的方案來,才能說服他們。

但對於兵部這邊來說,不需要內閣諸公同意,他們默許,或者裝聾作啞就夠了,而關鍵在於這向海通銀莊的借貸要立即辦下來。

這一點上黃汝良倒是有些魄力,斷然拍板同意了再借二百萬兩銀子的建議,當然理由也冠冕堂皇,遼東建州女真異動和甘肅鎮葉爾羌汗國寇邊以及組建東江鎮準備對建州女真兩面夾擊。

這些訊息要說真也真但兵部職方司裡邊添油加醋一番,對外也就能遮人眼目了,也就成了戶部增借款項的理由,而內閣也認可了這一借款事宜。

馮紫英終於啟程去天津衛了。

要在那裡和沈有容以及薛蝌見面,安排登萊水師以及船運登萊軍、薊鎮軍以及毛文龍部南下的事宜。時間無多,一個月時間一晃就過,如果到那時候都還不能拿出一個讓自己放心滿意的方案來,

那這一冒險就危險了。

「不要多問。」馮紫英擺擺手,「我只能給你一個大概的意圖,屆時會有較大規模的運輸,運輸路線也暫時未定,不過你只管放心,都是你們慣跑的路線,不會讓你們去蝦夷苦兀或者南洋。」

「大哥,跑蝦夷我們也有人跑過了,南洋更不必說,跑的多了,只是那苦兀還真的沒幾個人去過。我手底下這幾百號人裡,去過的也就那麼三五個人,而且專門關照他們要他們去的時候一定要寫好航海日誌,畫好沿途路線,但路途太遠,加上氣候海況變化也大,所以幾個人拿回來的路線和沿線情況都不盡一致,所以真要讓我們去苦兀,那時間還真沒法保證,至於蝦夷或者南洋,問題都不大。」

薛蝌已經非吳下阿蒙,在馮紫英的鼎力支援下,幾年時間裡,已經從一個初入海運海貿行業的新來者,迅速成長為整個北方的海運大鱷,擁有的大小船隻已經達到了五十餘艘,能夠借用調動的船隻還能翻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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