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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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看向樓底門口，一個女人站在那裡，直勾勾看著他，眼眸烏黑地沒有一點亮光，沉的見底。

他又是怒氣勃發，走過去，大吼：“楚憐夢，我被你奚落，詛咒，你還想怎麼樣？”

楚憐夢靜靜地看著他，淡聲道：“你是個可憐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應該在傷心，而在我看來你是咎由自取。”

“楚憐夢，別逼我動手……”白千道怒不可遏。

“你動手啊！最好殺了我，不然我會如噩夢纏繞著你，讓你一輩子不得安生。”

白千道呆了一呆，搖頭，說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是，在他被你殺死那一刻，我已經瘋了，而我的瘋狂會化為你永遠的噩夢。”

白千道退後一步，然後轉身就走，再然後……他發現距離飛車咫尺天涯，似乎永遠走不到那裡。

倏然一驚，不對勁，很不對勁，自己一定處於一個邪異的空間，迷了心竅。

黑影重重地幢幢高樓，忽閃忽閃的燈光，如滿天繁星。

一處處店面的霓虹，煥發著色彩，地面有行人在走，天空還會飛過一些飛車。

大雨如注，湧洩天地，閃電如火光跳躍，雷聲近在耳畔。

伸出手，雨滴打落在其上，能感覺到輕微震顫。

一切看起來很正常，可白千道就是感到詭異，他無法走到飛車處了。

一道幽影走來，楚憐夢的身影，在這詭譎的空間裡，散發著幽沉的氣息，她在笑，卻是笑的讓人寒毛直豎。

“你要死了。”她的聲音猶自天外而來，飄飄渺渺，不可捉摸。

“你不可能是妖……”白千道盯著她，說道：“但是我在妖法幻境裡，一定有妖在助你。”

“沒錯，我在見到你那一刻，就想起他的話，簡訊通知了他，他來殺你了。”楚憐夢又在笑，笑的陰悽悽，幽慘慘。

“他是誰？”白千道看向四周，還是真實的感覺，行人都在十幾米外，這處空間沒有人。

“他是殺你的……妖……”

“你與妖合作，殺人？”白千道目光冷凜。

“只是殺你，如果你算個人的話，是在殺人。”楚憐夢再次笑著，詭異的氛圍中，令得白千道心中的警鐘不停地被敲響，他明白某處一定有危險。

“你已經徹底背叛了人類。”白千道厲喝。

“別用你的標準來說我，人也會殺人，吃人，那是不是背叛了人類？”楚憐夢冷笑問道。

白千道依然不想與她過多爭辯，眼睛呈現出冰藍色，射出一層層冰碎的圈芒，轉著身體窺去。

陡然，空間幻化，一道道黑光射來，甚至是穿透楚憐夢的身體，使得她的身體幻化成曲影，她竟然不是真身在此。

白千道身軀騰挪，閃避著黑光，險之又險。

同時間，施出異力彈，不停地向一處牆角彈去。

雖然尚無法窺出妖類在哪裡，但是他總覺得那處有異，只是異力彈爆射著光芒，卻無法穿透一種無形的屏障。

白千道冷喝：“我就不信了，你一個癔妖能在此耀武揚威。”

是的，白千道已經識別出來，這是一個恐怖癔妖，施出妖法，會給人造成感覺和精神意識的障礙，從而給予其襲擊降低難度。

癔妖很恐怖，屬於潛力妖，但是這個癔妖顯然沒修煉到家，白千道的感官被矇蔽，卻還是能尋出他的一絲蹤跡。

白千道不停躲閃著，施出化異法，向著那處化去，那處突然有黑水嘩啦啦流下，露出一個洞，呈現外面真實的空間。

真正的雨水滴落下來，還有一個濃眉男人在雨中，震驚地喊道：“化異法，你竟然會化異法……”

“會化異法有什麼奇怪……”白千道冷笑，運足了異力，暴喝：“斬妖暴一擊。”

刀形向前猛烈斬去，幻象瞬間破滅，大雨傾盆，雖然與方才的感覺一樣，但是白千道知曉這才是真正的雨勢。

“斬妖暴二擊。”白千道又是斬去。

癔妖驚駭著欲逃竄而去，卻是異力的作用，讓他的身形緩了緩，胳膊被劈到，慘叫聲響起。

白千道瞬間挪位，異力彈不停地彈射而去，癔妖的身上爆起一點點血色，終至千瘡百孔，倒下。

“滾開。”白千道身軀一閃，一拳擊去，楚憐夢暴退十幾步，嘔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楚憐夢一直在這癔空間之外，此時發起攻擊，卻是為白千道擊傷。

白千道沒有怠慢，擊傷楚憐夢，就問著癔妖，再奪取其氣運。本是耗損嚴重的靈力，瞬間補充不少，所有補充的，都是增加的靈力。

他也是緩過勁來，深感這一戰太兇險，擊傷楚憐夢後，其實他已經靈力即將耗竭，還好她是才覺醒靈力，至少在靈力者中還很弱。

這又擁有不少靈力，他再一騰挪，站在楚憐夢的面前，殺氣狂湧。

“殺了我吧！殺吧！”楚憐夢的嘴角流血，衝他喊道。

白千道握緊了拳頭，正欲一拳擊去，突然腦中閃過一個記憶。

曾幾何時，楚憐夢從高處跌下，昏迷著，嘴角也是流血。

赤妖趕到，深怕她死去，心內頗為急迫。

似乎那時赤妖真是太關心她，以至於全身冒著騰騰青煙，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

她睜開眼，向著赤妖一笑，嘴角血水又流出來，流過臉頰，沾染了她的衣領。

此時，她沒有笑，而是狀若瘋狂，嘴角血水流過臉頰，被雨水衝去不少，還是有一點沾染了衣領。

白千道握緊的手，慢慢鬆開，目注著這張臉，與記憶重疊，讓他有些分不清這是不是真實。

那時的她純潔到受了傷，還要以笑容寬慰赤妖，她把溫柔傾注給赤妖，簡單到幸福。

“你笑一下……”白千道失神說道。

猛地驚醒，見楚憐夢仇恨的面上浮起一絲詫異，他的心一亂，掩飾著吼叫：“滾，給我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楚憐夢爬起身，死死盯著他，說道：“你不殺我，會後悔的……詛咒你愛上一個妖，經受磨難，註定是個悲劇。”

白千道身軀顫一下，強忍住再出手，冷然看著她離開。

為什麼這麼在意她能笑一下？

那笑容似乎給予了他暢想，化去傷痛和惆悵，甜意絲絲，美好到想握在手心，不願意失去。

白千道輕輕嘆一聲，他明白自己又嫉妒了，羨慕她對赤妖至死不渝的愛，也許這是真的愛情吧！

愛或許存在，可是自己從未擁有過，他現在只有對黃茹的恨，因為她的無情拋棄，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愛過她，世間有沒有愛情。

曾經說好的永遠相伴，曾經一起的甜蜜美麗，曾經有過的快樂歡愉，那只是曾經，傷痛的過往。

心情落寞著離開，溼漉漉的他在飛車裡，啟動烘暖系統，衣服很快就幹了，全身暖洋洋的，可是他的心依然冰冷，沒有一點陽光。

臨下飛車時，白千道撥出龍夜嫆的千里通，從癔妖處獲得的資訊量有點大，頗為讓人震撼，只是心情低落的他，對此無覺。

“這麼說，妖圈的高層已經滲透進政府的高層……”龍夜嫆沉吟著，說道：“我早有此猜想，只是找到證據很難……我想請你施展窺眼，幫我找出政府中隱藏的妖類，可以嗎？”

龍夜嫆這次說話很客氣，但是此時的白千道精神沉迷，興味索然，說道：“我沒義務幫你，你另找他人吧！”

“我可以給你錢，找出一個五百萬，怎麼樣？”

“錢，你滿腦子都是錢，錢能買到一切嗎？”

白千道一下就想到了黃茹，就是因為那個人很有錢，才無情地離開自己，按奈不住地咆哮，掛了千里通，合該龍夜嫆說的不是時候。

龍夜嫆呆呆站在某處，不久惱道：“又向我發脾氣，我就該你啊？奇怪……轉性了，金錢也誘惑不了你了？”

白千道回去休息一會，去找了麥天雪，家族生意的正常運轉，不需要她經常去麥氏總部，很多情況遠距離遙控就行。

其實，她經常會外去，洽談生意什麼的，只是運輸飛車連續被襲，使得她不得不坐鎮，不解決這件事，也沒什麼心思做別的。

“天朗無意中得罪了那個癔妖，他就來對付我的家族？”麥天雪驚訝問道。

“是，這就是我獲悉的情況，癔妖與襲擊運輸飛車沒有關係，只能說湊巧了，他的意圖是報復整個麥家。他已經盯上你們有段時間，只是他的力量還弱，因為張亞東在，不敢輕易來此。也因為畏懼麥家的勢力，行事很小心，控制那個私生子襲擊麥家，再行毒死後，對麥天朗下手是他的第二步。赤妖被我殺了，讓他警覺，暗中聯絡楚憐夢，想要先殺死我，再行定計。”

“可惡，這個癔妖真是喪心病狂……”麥天雪臉色鐵青，取出千里通，撥出號碼，嚴聲道：“你在哪裡……現在就給我回來……對，我是在命令你，你惹了禍還不知，回來。”

“我哪知道泡個妞，也能惹到妖類啊！”麥天朗面色有些發白，心裡後怕，嘴上不肯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