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讓人害怕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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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李氏噁心到，丁雪微就想，明兒早上問大夫，若是可以回家休養，便回去了，卻不想，不久後狂風大作，半夜十分突降驟雨。

啪啪落在瓦片上的雨滴，彷彿在試著擊穿瓦片，呼呼咆哮的狂風推搡不甚緊緻的門窗。

屋裡，昏黃的燈光張牙舞爪地將毫無睡意的兩人身影撕扯揉捏。

一年前，也就是這麼個雨夜裡，江壩決堤，漫漫洪濤盡情席捲吞噬，緊接著，不停的雨水助勢納威！

對雨水，如今的豐城府居民，都有種無法言喻的複雜心情！

沒雨，怕莊稼旱死，有雨，怕人也跟著澇死！

“雪薇，你說，這雨，明兒早上時會停嗎？”

此時的小李氏，音調裡雖透著擔心，恐懼，卻一點不做作。

她是真怕大雨一下就是幾天！

“誰知道。”

丁雪微的憂慮不比她的少。

“這麼大的雨，出水孔會不會被堵？”小李氏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發抖：“雪薇，你出去看看，可別讓院子淹水！”

正有此意的丁雪微，猛然回頭。

發現她諷刺的目光，小李氏有片刻心虛。

“雪薇，你別誤會，我不是怕會有什麼意外，只是純粹的有些擔心這藥館會被淹，若非我腿腳不好，不會讓你去淋這個雨的。”

小李氏說得真切，丁雪微聽著卻只有好笑。

擔心，她們在藥館裡，便是擔心，讓自己去找藥館的人就是了，那裡需要她這個外人去掏出水孔，分明是使喚她使喚習慣了，但凡有吃力不討好的事，都覺得應該她來做。

丁雪微也不跟她爭辯，收回目光就穿戴起來。

經過去年，對這樣的大雨毫無反應的除了聾子，可能就剩襁褓裡的嬰兒了，丁雪微這邊拉開門的同時，隔壁幾家也先後開啟房門。

丁雪微沒有立即去找人，也沒有莽撞地去掏出水孔，而是託著油燈往廊簷下看，確定院子裡的水流順暢，這才往前邊院子去。

在二進院落裡，醫館裡的做診大夫，藥童及男院那邊的幾個輕傷，陪護都在，丁老頭父子的身影赫然在列。

“沒事。”

見託著燈的丁雪微，丁老頭安撫。

緊跟著丁雪微的幾個婦人不好繼續上前，在丁雪微走近丁家父子時，停在門洞處。

“各位放心，出水孔乾乾淨淨的。”藥館掌櫃走近與婦人幾個說。

天災人禍都沒法阻止，幾個女人倒還算冷靜，點點頭後站在門洞處觀望。

時間在這嘩啦啦的雨水裡顯得格外漫長，短短半夜，眾人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而隨著晨光的顯現，心裡的憂慮更加繁茂。

“爺爺，我去取早飯。”

丁雪微突的出聲。

丁老頭沉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轉向丁老五：“你去吧。”

這麼大的雨，哪裡還有心思吃早飯，不過是藉口出去看看情況罷了！

被困在城裡過，丁雪微的擔心丁老頭是一眼便知，而丁老五，聽得多了，心頭自然也有數，接了蓑衣斗笠就出了門。

“我有點不放心家裡。”

一瘦弱男子忽地往內院走，很快，迴轉的他也跟藥館借了蓑衣斗笠，緊跟著又有兩人開口。

在丁老五提著食盒，挎著包袱，揹著新斗笠蓑衣回來時，藥館裡的陪護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跟他們一樣來自城外，擔心也沒法子離開。

“先吃。”

丁老五給了爺孫倆一個沒事的眼神。

不用擔心城裡淹水，丁雪微吃了後便躺下休息，而為了方便，取回早飯的丁老五也買了碎米。

中午，兩人在廚房裡會合，下午也自行解決了。

雨夜總給人一種陰森絕望感，當又一個雨夜來臨，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無心睡眠。

第二天一早，城門口排起了長龍，出城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邊！

“老五跟守城的差爺們不是很熟？”坐在車廂裡也被打溼衣裳的小李氏慫恿。

半掀著車簾，看著車外情況的丁老頭驀然一個歷眼。

小李氏瑟瑟發抖。

之前，公爹不是沒用嚴厲的目光警告過她，可之前每次都不過警告，這次，那雙洞察敏銳的雙眸裡不止警告失望，還有些她說不出來卻害怕的東西。

“爹～”

許久後，緩過神來的小李氏想要解釋。

“李氏，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淡淡的李氏兩個字，讓想要據理力爭的小李氏徹底沒了脾氣。

不止不敢再試探丁老頭的底線，也不敢尋求幫助。

“爺爺，我去前頭看看。”丁雪微彎腰站起。

丁老頭注視了她幾秒後點頭。

外頭下大雨，車廂裡下小雨，遲早都會被淋溼，再來他這心裡也沒數！

丁雪微下車時，處於馬頭前的丁老五後退幾步，目光隔著雨簾相交，丁老五抬起雙手：“你牽馬，我去前頭瞧瞧。”

“我去就是。”丁雪微給了他個沒必要的眼神。

她們出門得早，雨水也沒在城裡堆積，出城不過早晚的事，真心沒必要為了趕這點時間去求人！

才覺得在城裡沒有點房產不方便的丁雪微，差點沒讓這場大雨勸退，而這雨，一下就是四天，這四天裡，它不止沒有停止過，還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大小。

田裡，紅薯南瓜被淹了，瓜子花生也被泡了，便是辣椒，玉米都沒有一株在雨過天晴時保持站姿！

十一一早，丁雪微便奔波在了田野上，吳掌櫃瞧見人時，她渾身溼透，一雙腳被泥土包裹。

“再大的事都有人做，你跟著下田做什麼？”

看著她這泥猴樣，吳掌櫃沒好氣：“你又不是沒有人手！”

“閒著也是閒著。”丁雪微不甚在意。

相比這兩天被風雨暴虐的莊稼，她這一身算得了什麼：“是那老管事著急了？”

那麼大的雨，也管不得路上隊伍能不能按時到達，她們有沒有遇到同樣的風雨了，那天丁老五過去取早飯時，吳掌櫃告知了園子管事雨後約見的事，哪知這雨一下就是四天，而昨晚雨才停，今兒吳掌櫃就找上門，除了那老管事著急過戶，催促他來找人，再沒別的事能讓他在明知道自己會忙的時候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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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