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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佩克教授辦公室被盜,很快就成為了整個碩學院的熱門話題。
雖然有人敢在碩學院這麼戒備森嚴的地方盜竊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但是大家更關心的反而是對方的做法———整個保險箱都被帶走了,這是什麼鬼?
甚至還有去過恰佩克教授辦公室的學生利用自己的數學知識計算得出整個保險櫃大概有一米多高,約180公斤重,到底是誰,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這保險櫃帶走而不被人發現的?
一時間,碩學院的所有學生都紛紛在討論這個問題,有人認為是開車,但是開車必然要透過警衛把守的大門。然而無論是警衛還是攝像頭,都沒有拍攝到傍晚有車輛出入碩學院的痕跡,不僅如此,最讓人意外的是,那麼大個保險櫃,不管怎麼移動,起碼都應該留下痕跡才是。
然而事實卻是,整個辦公室裡除了保險櫃原本放著的地方留下的痕跡之外,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就連警方來了也是直撓頭。
就好像整個大保險箱就這麼憑空從辦公室裡消失了一樣。
這立刻引起了那些學生甚至是老師的好奇心,每個人都在想盡辦法論證,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甚至還有教授閒著無聊專門為此開了一個研究組,主題就是“研究一個重達180公斤的保險櫃是如何在不被人察覺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情況下憑空消失的”……………經費如果太多用不完,可以給別的研究會嘛。
當然,受害者恰佩克教授就沒這個閒心了,在保險櫃消失之後,他似乎變得比其他人都更加神經質。以至於一直縮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抱著那個從不離身的皮包像是受驚的倉鼠一樣躲在角落裡,誰來都不見………
對於恰佩克教授的情況,端木槐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事實上他現在正站在保險櫃前,而那個原本僅僅關閉的,厚重的保險櫃大門,這會兒已經像是一張厚牛皮紙被直接粗暴的撕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快遞盒子,因為收貨人懶得開啟盒子而直接將其撕成碎片………嗯,反正對端木槐來說都差不多。
不過在保險櫃裡存放的東西,卻是讓人大跌眼鏡。
“……………情書?”
看著手中這些用肉麻的讓人渾身發顫的語氣寫下的情書,端木槐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裡面的詞語是如此的矯揉造作,以至於都讓他想哭………好吧,也可能是因為端木槐從來沒有寫過情書,所以沒辦法理解這種做法吧。
只不過,這些情書並不是寫給夏洛特的,而是寫給了一個叫瑪利亞貝爾的女人。
當然,端木槐對於情書沒興趣,對於別的女人更沒有興趣,不過幸運的是,這位教授的保險櫃裡除了隱藏自己的情書之外,還總算是存放了一些有用的資料以及照片。
而其中,也有關於恰佩克的研究會的記錄。
根據檔案上的描述,恰佩克研究會最初起源於一年前,恰佩克博士舉行的一場降靈會………好吧,歐洲貴族總喜歡這些上不得檯面的破玩意兒,說實話,端木槐完全無法理解這群貴族天天閒著沒事幹搞什麼降靈會什麼通靈會是為了啥。
你說像日本鬼片那樣,幾個女孩子不懂事搞個狐仙玩個刺激也就罷了,你們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整天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著迷,是煙不好抽了?酒不好喝了?女人不好玩了?還是藥不夠嗑了?
閒著沒事幹非要作死是吧。
雖然不知道這群白痴從降靈會上得到了什麼啟示,但是在降靈會結束之後,他們便做出了決定———開啟韃靼之門,獲得無上的偉大力量。
韃靼之門,傳說之中冥界女神赫卡忒所掌握的地獄之門…………嗯,果然是活的不耐煩,閒著沒事幹了。
然後在這裡,端木槐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恰佩克教授身為碩學院的教授,同時,他還是銀暮小屋的客人之一……………
嗯,又是銀暮小屋,這下這群白痴閒著沒事幹作死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
說實話,銀暮小屋作為一個隱秘的邪教徒組織能夠在上流階層發展壯大,類似恰佩克教授這種閒著沒事幹喜歡作死的白痴發揮的作用可謂居功至偉………
到這裡,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隸屬銀暮小屋的七個神經病舉行了一場降靈會,然後不知道獲得了什麼啟迪,他們打算開啟地獄之門。他們運用降靈會與韃靼之門所在的世界夏爾諾斯———也就是端木槐和瑪麗之前曾經去過的黑暗之城締結了契約,因此獲得了作為他們靈魂半身的魔物。接下來,似乎就是誰能夠把魔物培養完成,誰就能夠到達並且開啟韃靼之門………
而那些在街上被殺的少女,則就是喪身於魔物之口的祭品,她們的肉體被撕裂,靈魂被吞噬,用於貢養與獻祭。
嗯,端木槐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傢伙追著黃金童不放了,瑪麗的黃金童在他們看來就像唐僧肉,吃了就可以長生不老羽化成仙。也難怪這些怪物會追著瑪麗跑,他要是怪物他也追………畢竟這個唐僧身邊可沒有孫悟空。
只不過這群傢伙也和西遊記裡的妖怪一樣,還挺有禮貌的,都不是一擁而上,而是一個個來送………這不就葫蘆娃救爺爺麼。
當然,在探索的過程之中,他們也並非沒有受到損失,恰佩克教授心心念唸的那個叫瑪利亞貝爾的女人就因此而死了。七人的降臨會也隨之解散,但是追尋韃靼之門的想法並沒有改變。
然後在第二年,夏洛特.勃朗特主動找到了恰佩克教授,並且加入了他的研究會。
也就是說,她也加入了韃靼之門的探索,並且………按照恰佩克教授的說法,她的靈魂似乎已經成功進入了韃靼之門,留在這裡的,只是單純的肉身而已。
但問題在於,夏洛特是怎麼做到的?
就在端木槐思考時,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端木槐拿起話筒,接著從話筒那邊傳來了瑪麗略顯驚慌的聲音。
“您好,我是瑪麗.克拉麗莎.克里斯蒂,請問……………”
“是我,怎麼了?”
“啊,先生………太好了………”
聽到端木槐低沉的聲音,瑪麗鬆了口氣。
“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份郵件,是夏莉寄來的!是夏莉在她昏迷的前一天寄給我的!”
“哦?”
聽到這裡,端木槐挑了下眉頭。
“很好,來我這裡吧,正好,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沒過太久,門口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端木槐走過去開啟大門,只見瑪麗正喘著氣站在那裡。
“進來吧。”
“是,不好意思打攪您了………”
一面說著話,瑪麗一面走進了房間,接著當她來到客廳時,瑪麗一眼就看到了正放在那裡,櫃門被直接撕開的保險櫃。
“………………………”
看著保險櫃,瑪麗整個人都愣在那裡,說不出話。還是端木槐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信呢?”
“啊,在這裡。”
一面說著,瑪麗一面從懷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信遞了過去,而端木槐也低下頭,注視著信件。
“……………這什麼鬼??”
上面寫著的,是端木槐完全看不懂,像是胡亂拼湊的亂碼一樣的文字。
“啊,這是卡達斯碑文,我和夏莉把碑文的發音用字母代替,然後寫成文章,這是我和夏莉偶爾會用來交流的………算是暗號小遊戲吧。”
“…………………”
你們史學部連遊戲都這麼硬核,厲害厲害。
“你來讀吧。”
端木槐果斷舉手投降。
“好的。”
瑪麗拿過信紙,然後再次望向上面的文字。
【親愛的瑪麗………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恐怕已經死了,就算沒有,也肯定………再也無法與你和阿謝一起享用下午茶了。抱歉,瑪麗,你現在肯定十分混亂。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我想我讓你十分混亂。
對不起,但是這樣就好。這件事你不清楚也好。所以………拜託,如果你………如果你因為過於擔心我,從而牽扯進什麼危險之中的話,拜託你,停手吧。
忘記我,忘記我吧,連同討厭的事情,恐怖的事情一同全部忘記。請忘記我吧,我肯定沒事的,拜託了,瑪麗………要認真學習哦,一直和阿謝做好朋友吧,你要快樂的活在明天………拜託,拜託了,我可愛的瑪麗,我最喜歡的瑪麗,不能哭哦,要一直笑著………瑪麗.克拉麗莎,祝你幸福快樂………】
說道最後,瑪麗低下頭去,眼中含淚,不住的顫抖著。
而端木槐則疑惑的看看瑪麗,再看看信紙。
你說你們只是朋友?
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和安與古蕾雅之間相同的氣息呢?
你們不會也是讀作朋友寫做那個啥吧?
話說,自己身邊怎麼都是這種人?
安和古蕾雅,豪澤爾和賽澤爾,現在又多了一對瑪麗和夏洛特?
沒完了是吧。
不過這封信也算是補上了整個拼圖之中最重要的一塊碎片。
“正好,我要告訴你的,也與此有關。”
等瑪麗冷靜下來之後,端木槐才開口說道,接著他拿出了那些檔案,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對瑪麗進行了說明。
不得不說,當瑪麗看完眼前的檔案時,她徹底驚呆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好友,居然會主動加入一個邪教組織!
而且,從這封信來看,她早在年前的時候就已經與恰佩克教授進行過聯絡了!
這,這怎麼可能?
瑪麗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本能的想要否定,但是理智又告訴她,這的確是事實,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夏莉要這麼做??”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端木槐無奈的攤開雙手,其實看著眼前的瑪麗,他倒是有一個猜測,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夏莉給瑪麗的那封信簡直就是情書,反倒是瑪麗自己似乎對此沒有反應。也就是說這對兒裡有一個是彎的,一個是直的?
然後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於是彎的那個就自暴自棄去追求什麼韃靼之門了?莫非韃靼之門連這個都能做到?
當然,這也只是端木槐的猜測,畢竟也可能是自己身邊姬老太多了,所以看誰都像姬老………
也可能,她們就是純友誼呢?
大概?
不過還好,雖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瑪麗還是秉承著淑女風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只是她緊握著手中的信紙和檔案,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端木槐也對蘿蕾娜使了個眼色,後者也立刻為瑪麗端來了一杯紅茶。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端木槐並不需要完全把這些和盤托出的。但是他從來不幹這種事情,說實話,在遊戲裡,端木槐經常遇到調查了某種真相,最後會跳出選項要不要告訴當事人———這個時候端木槐基本都會選擇告訴。
原因很簡單,畢竟這是人家的事情,不管真相如何,不管對方知道了真相以後是絕望自殺還是振作起來,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抱著為了對方好的想法去欺騙對方,這種事情端木槐做不出來,什麼溫柔的謊言,殘酷的真相,這又不是自己應該決定的。
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同理,在整件事之中你只是一個吃瓜的,又不是親歷者,何必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其他人的人生呢?
就像現在,端木槐明明可以隱瞞一部分內容,只告訴瑪麗關於銀暮小屋和韃靼之門的事情,但是他還是直接說出了夏莉與這個邪教徒組織之間的關聯………原因就在於,和夏洛特做朋友的又不是自己,所以該怎麼做,是瑪麗的事情,他沒有資格替瑪麗做決定。
“謝謝……………”
喝了一口紅茶,瑪麗的心情似乎平復了許多。
“抱歉,我的心情很亂,我想我應該回去考慮一下………”
“沒事,可以理解。”
“那麼,不好意思,失禮了。”
一面說著,瑪麗一面站起身來,而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她直接望向了放在客廳裡的那個保險櫃。
“請問這個保險櫃該不會就是恰佩克教授的………”
“是啊。”
“呃………您是怎麼弄回來的?”
“就這麼扛回來的。”
“………………………”
不知道為啥,這話從端木槐口中說出來,瑪麗感覺特別有說服力。
“請問,這個保險箱您打算如何處理?”
“隨便找個地方扔了,總不能還回去吧,還是說你想要?這地方有收購廢鐵的嗎?”
“呃………好意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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