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罪可免 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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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紀凌塵明顯怔了一下，宛若秋水般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徐聵一眼。

在這眼神之中，徐聵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難掩的失望和失落。

但那又如何？

在你紀凌塵的心底，你不依舊是覺得陳默是對的，而我徐聵就是那個小人嗎！

若是沒有重生一世的經歷。

沒有看到在最後關頭，他被所有人圍攻，紀凌塵那冷漠的眼神。

他絕對會因為心軟而辯解。

但這一次，他不會了！

因為積攢的失望已經透頂了！

正是應了那句話，心死而道生。

這一世，他徐聵只想為自己而活！

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你說的是真的嗎？”

紀凌塵捂著嘴，眼中隱隱浮現出淚花，難以置信相信的看著徐聵。

看著這一幕，徐聵心底自嘲一笑。

或許此刻在你的心底你依舊還有些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但他更加知道在他大師姐的心底相信的是陳默，而不是他徐聵。

因為陳默做得太好了，也偽裝的太好了。

要不是到了最後揭露了他自己邪祟的身份，沒有誰會知道一個身世清白，出身在太玄道宗的天之驕子居然是邪祟化身。

而現在他說什麼都沒用，做什麼也都沒用。

因為前世他徐聵已經嘗試過了。

自從知道了陳默邪祟的身份之後，他就千方百計的提醒他師尊，提醒他師孃，提醒他身邊的所有人。

但到了最後呢？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嫉妒陳默。

同時也遭受了陳默更多的打壓。

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徐聵不想再嘗試一遍！

“是。”

徐聵深吸一口氣，不置可否的回道，眼神之中透露著冰冷，沒有絲毫的情感。

看著這一幕。

紀凌塵心底又是莫名的一痛。

此刻的徐聵陌生的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好好好，既然你已經認錯，那我這就去稟明師尊，求他收回成命。”

不等徐聵再次開口，紀凌塵轉身離去。

在那轉身的一瞬間，徐聵能清晰的看到一絲水光從他大師姐紀凌塵的眼底落下。

看著這一幕，徐聵終究還是有些心軟，但一想到自己前世的經歷，尤其是自己前世做出的那些努力，到最後都變成了什麼，所有到嘴的話，終究還是變成了一句：“多謝大師姐。”

聲音清冷，沒有絲毫的情感。

聽著這話，紀凌塵腳步一頓一下，但終究還是頭也不回的向著寒潭玄獄外面走去。

這個小師弟讓她失望透頂了！

玄獄內，徐聵同樣悵然一笑。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既然辯解沒什麼用，那還辯解什麼？

徐聵自嘲的笑著，身形重新躺在玄獄中的草堆上，目光出神的看著頭頂那照射下來的陽光。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寒潭玄獄外。

看著再一次升起的結界，

紀凌塵的腳步終究是停了下來。

看著身後法界森然的寒潭玄獄。

紀凌塵清秀絕倫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在她的記憶裡，徐聵不是這種人，可為什麼現在卻？

冷得有些可怕？

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溫和儒雅，待人友善，寧願自己吃虧也要幫著她們的六師弟。

師尊難道真的？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在她心底升起，紀凌塵又很快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冤枉的！

在徐聵被關進寒潭玄獄之前，她曾找徐聵談過一次，那一次徐聵的反應和現在的反應截然不同。

那一次徐聵哭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也正是因為徐聵那激烈的反應，以及徐聵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

她才覺得其中另有隱情，答應幫徐聵四處奔走，追查真相。

然而越是追查，結果越是讓她心寒。

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徐聵。

甚至這其中還包括執法堂長老從那兩個殺手神魂中得到的答案。

洩露訊息的是徐聵，和殺手王朝合作的人也是徐聵。

所有的一切都是徐聵所為，而陳默半點不知情！

起初她還些相信，甚至還為此去找過陳默，以問心之術測試過陳默，可結果依舊是顯示陳默沒有絲毫的撒謊。

而也正是因為這麼多的測試，她才愈發的對徐聵失望至極。

為什麼不願意認錯？

為什麼因為不願意承認錯誤，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而如今，她來這寒潭玄獄見了徐聵一面，目的便是希望徐聵主動認錯。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之前甚至不惜以死證明自己清白的徐聵居然真的主動認錯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反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難道？

一時之間，紀凌塵心如亂麻。

她有些不知道究竟誰才是對的。

若是徐聵依舊以死相逼，或許會更加堅定自己四處生搜尋來的答案，可如今卻有些....

六師弟到底是真心悔改，還是..

回頭望去，目光彷彿穿透了寒潭玄獄外的法界，直接落在玄獄深處，那躺在草垛上的少年身影。

那哀默大於心死，悲哀莫於無聲的少年。

一時之間，紀凌塵心底更加茫然了。

到底誰才是對的？

……

天一峰。

太玄道宗，一百零八脈之一。

在歷史上更是數次成為太玄道宗主脈的大之脈之一。

此刻，天一峰。

萬丈高崖之上。

一頭通體繚繞著七色神光的仙鶴緩緩從遠端之中落下。

幾名扎著羊角辮穿著道袍的道童立時迎了上去。

見著那從仙鶴背上走下的絕世麗人，趕緊躬身一拜：“見過大師姐。”

“師尊在何處？”

紀凌塵瞥了二人一眼，淡漠的開口問道。

手中素色玉牌一揮，那繚繞著七色神光的仙鶴頓時化為一道流光飛入她手中那枚玉牌之中。

天一峰所學頗雜。

紀凌塵所修得便是御獸一道。

“掌座大老爺此刻正在乾羅宮會見紫雲真人。”

那兩名扎著羊角辮的童子中一人開口回道。

“紫雲真人還沒走嗎？”

聽著這話，紀凌塵微微皺眉。

紫雲真人乃是紫羅天宮三十六宮的宮主之一，與太玄道宗一般皆是大乾三宮六宗之一。

而那紫雲真人本身也同樣與她老師乘風真人一般皆是仙台境的大能。

正當幾人說話之間。

天一峰上。

那漂浮在彩雲深處的道宮之中，忽然發出一片耀天的神光。

而在那漫天神光之中。

一名青須長髯穿著紫色道袍的中年道人緩緩踏空而出，對著身後作揖一拜道：“乘風道友莫送，貧道這就歸去了。”

說著，一柄繚繞著五色神光的道劍出現在那青須長髯的中年道人腳下。

隨後一道漫天的紫霞升起。

那青須長髯穿著紫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身形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而隨著那名穿著紫色道袍的青須道人消失，一名穿著天青色道袍，面容儒雅的道人緩緩走出。

見著這道人出現。

紀凌塵趕緊恭敬一拜：“見過師尊。”

“見到那逆徒？”

乘風真人冷漠開口。

乘風真人口中的逆徒指得自然是徐聵。

紀凌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哼。”

乘風真人看了一眼左右，見著不知不覺之間，周圍已經匯聚了不少人，轉身面無表情的道：“隨我來宮裡說吧，你小師弟正好也在。”

“小師弟也在？”

紀凌塵一怔。

所謂的小師弟自然指得不是徐聵，還是陳默。

可讓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師尊會見紫雲真人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能讓陳默陪同？

這可是以前徐聵都得不到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