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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就某種意義而言,他撿了一個大便宜。
小黑陪姚蕾在醫院住了三天。
這三天時間裡,小黑盡心竭力,真的像侍候母親一樣,把姚蕾照顧得面面俱到。
姚蕾很感動,她主動對小黑承諾說:“我出了院,就讓你當物業公司經理。”
不用姚蕾再說什麼,小黑就知道,物業公司經理意味著什麼。
他要全盤接手張弛留下來的所有一切,包括姚蕾。
姚蕾見小黑對她的承諾絲毫不感興趣,問他還需要什麼,並做出保證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保證滿足你的要求。”
“你住院時,我為你墊付了四百多塊錢。”小黑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一遍,姚蕾順手拿起枕邊的,那個徐嘉送給她的信封說:“這些錢都給你。”
其實,小黑完全沒有必要,跟姚蕾提這四百塊錢。
姚蕾住院當天,徐嘉留下一個信封就走了。
信封裡裝了一萬塊錢。姚蕾親自把信封交給小黑,讓他掌管他們倆住院期間的日常開銷。
小黑只是把信封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又放回姚蕾的枕邊說:“我用錢時跟你要。”
這就是小黑,他貪財,但絕對不花不明不白的錢。
小黑從信封裡數出四百塊錢,把其餘的錢又還給了姚蕾。
“你跟我還見外呀。”姚蕾表面生氣了,心裡美滋滋的,她對小黑又增加了一份喜愛。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別看張弛在姚蕾身邊卑躬屈膝的,他的彎彎繞心眼那是相當多。
張弛最喜歡幫食堂去市場採購,明明只花了五十或者一百塊,回來他至少要報賬二百塊錢。
張弛每次去姚蕾家,賊一樣的眼睛,總要四處搜尋一番。
小到一盒好煙,大到徐嘉穿過的衣服褲子,只要姚蕾點頭同意,他恨不得把姚蕾家搬空了。
在姚蕾眼裡,小黑很懂規矩。
這小子從內而外,透著那麼一股傲氣。明明自己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看見姚蕾為他花大把鈔票,買名牌服裝,他就跟沒事人似的,既不高興,也不推辭,甚至連一個謝字都懶得說。
姚蕾把小黑的木然,視為少年老成。以為小黑不止十八歲,可能還要大。
“寶貝兒,如果我跟你乾爹離婚了,你能跟我一起過嗎。”姚蕾看似閒得無聊,拿這種話跟小黑打趣兒。
“不能。”小黑回答得十分乾脆。
“為啥。”姚蕾對小黑的表現,非常滿意。
“我早晚都要走。”小黑的回答,出乎姚蕾的預料,她以為小黑會拿他倆的年齡差當藉口。
“你不管到哪去,都得打工掙錢。”姚蕾真想把小黑摟進懷裡,好好親熱一番,多實在的孩子。她說:“我跟你乾爹離婚後,他至少得給我五千萬。”
小黑驚訝地看著姚蕾。心裡想,那得多大一堆錢呀。
姚蕾笑了。
她說:“你跟我在一起,這輩子……”姚蕾著重在這輩子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說:“你這輩子都不用再給別人打工了,等我死了以後,剩下的錢都給你。”
各位,故事講到這裡,可能有人會質疑,小黑只不過是姚蕾的一個新玩偶,姚蕾會為他付出這麼大的本錢嗎。
會的,這是姚蕾在特殊時期,所產生的特殊心理。
當然,時過境遷,這些話對姚蕾來說,也可能成為一句笑話。
姚蕾不知道小黑的身世,錯誤地把小黑不懂人情世故,當成了坦誠與豁達。
最主要的,還是小黑那與生俱來的硬功夫,對一個孤寂已久,又不甘被冷落的女人,也是具有相當的誘惑力。
病房比車庫的值班房還透明,不管白天晚上,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不時地就會往裡面看上一眼,姚蕾縱然飢渴難耐,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跟小黑做任何過格的事。
醫護人員都知道,她是小黑的乾媽。
“你真打算跟乾爹離婚呀。”小黑不是好奇,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姚蕾臉上剛有的一點笑容,瞬間凝固了。
“我再不跟他離婚,說不定哪天,命就沒了。”姚蕾流下了眼淚。
那天晚上,小黑把她送到家門口,便匆匆走開了。
姚蕾發現客廳安裝了監視器,以為小黑看到監視器,才匆忙躲開的。
她給徐嘉打電話,徐嘉拒不接聽電話。偏趕上這時候,張弛又來騷擾她,讓她本不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她趕走了張弛,鑽進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琢磨著該找一個怎樣的理由,讓徐嘉把監視器撤掉。
說心裡話,姚蕾始終要在徐嘉面前,裝成不卑不亢的樣子,有時還要故意端起身價,只為不被徐嘉小瞧了。
實際上,從她跟徐嘉建立戀愛關係那天起,徐嘉就在她心中,高高豎起了偶像地位,而且還不可替代。
姚蕾早就有預感,徐嘉早晚都會在外面搞女人,即使他本分守規矩,也耐不住被女人騷擾。
這是男人的通病。
如果徐嘉繼續留在機關工作,姚蕾還能減輕一分擔憂,畢竟有組織紀律約束,相信徐嘉不敢胡來。
徐嘉要辭職下海,給姚蕾的解釋也很明確。
人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
他需要把現有的大筆灰色收入,透過一個正當方式洗白,下海經商,就是最佳的選擇。
姚蕾輕易就被徐嘉說服了。
最初,姚蕾還有一個仰仗,徐嘉是打著她父母的旗號,開辦的合資公司。所謂的投資,雖然都是徐嘉自己的資金,畢竟在國外記在了她父母的名下。
只要徐嘉敢做出對不起姚蕾的事,就等於他斷了自己財路。
到那時,只要父母中斷徐嘉的資金鍊,姚蕾就可以出國,跟父母女兒住在一起,盡情享受天倫之樂。
結果是姚蕾萬萬沒有想到的。
徐嘉完成了資產洗白,便接連又開辦了多家公司,錢越掙越多。不出幾年,就成立了陽光集團公司,還讓姚蕾成為第二大股東。
實際上,徐嘉現在的集團公司,已經跟姚蕾的父母完全脫鉤,姚蕾曾經的幻想,早已不復存在。
徐嘉買賣越做越大,應酬也越來越多,花邊新聞更是層出不窮。
姚蕾裝傻充愣了好一段時間。
心想,不管哪個女人,都是衝徐嘉的錢來的,徐嘉也是圖一時新鮮,就隨他去吧。
早晚有一天,徐嘉玩夠了,也知道收心了,最後還會回到她身邊來。
這是一個非常天真可笑的童話稚語。
一個女人憑藉自己的優勢,能夠攀附上徐嘉這樣的大老闆,如果只為了吃喝玩樂,掙些零用錢,那這個女人也太傻了。
每一個思維正常的女人,只要肯主動獻身,為的就是能有上位的機會。
機會來了。
徐嘉不知道透過什麼渠道,跟一個藝校剛畢業的小姑娘勾搭上了,還一不留神,讓小姑娘懷孕了。
據說,女孩子的父親找到徐嘉辦公室,只提出一個要求:徐嘉必須離婚,正式娶他女兒為妻。
多麼可怕的現實呀。
等姚蕾得到訊息,想出面干涉,為時已晚。
所以,她把徐嘉趕出了家門,所以,張弛填補了她的內心空虛,所以,小黑後來者居上,以其年齡和功力,讓姚蕾找到了心理平衡。
在姚蕾的印象中,徐嘉始終溫文爾雅,說話辦事,總是有條不紊。他經商成功,與他的為人密不可分。
姚蕾要讓徐嘉明白,別看你在外面風風火火,威風八面,我待在家裡,也照樣活得瀟灑。
姚蕾跟張弛在一起,多半是向徐嘉示威。你能搞,我也能搞,大不了咱倆離婚。
就憑你現在的資產,離了婚,我照樣不愁吃喝玩樂,瀟灑過一輩子。
徐嘉不敢公開啟動資金的真正來源,這無形中就讓姚蕾,或者說姚蕾的父母,佔據了公司的半壁江山。
姚蕾跟徐嘉的婚姻,不管走到什麼地步,姚蕾都穩操勝券。
這是姚蕾在看到徐嘉安裝的監視器之前,給自己提供的充分自信。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一陣胡思亂想後,漸漸進入睡夢中。
人常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姚蕾雖然四十好幾了,畢竟保養得好,生理需求自然要比同齡人旺盛。
她曾經在家裡,享受過小黑的特殊撫慰。最近幾天,兩人每天都在一起,特別是早晨,她在值班房裡,還把玩親吻過小黑。
反正種種原因或者藉口糾集在一起,讓姚蕾從夢中醒來,她想小黑了。
姚蕾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走出臥室,來到客廳,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煤氣味。
她沒有多想,以為自己錯手忘關煤氣閥門了。
她先開窗通空氣,後去廚房關閥門。還沾沾自喜,要把這事當成一個藉口,讓小黑無法拒絕。
她在對講中,沒說上幾句話,便連連作嘔,隨後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小黑的莽撞,恰恰救了姚蕾。
有點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輕度煤氣中毒,只要能及時呼吸到新鮮空氣,身體狀況就會自然恢復了。
小黑揹著姚蕾滿大街地跑,就等於給姚蕾做人工呼吸了。
姚蕾不是睡夢中要跟小黑苟且,她也不會爬起來去找小黑,也不能及時關閉煤氣閥門,開窗通風,因此說,小黑也算是姚蕾的救命恩人。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開啟的煤氣閥門呢?
其實,這事真的跟張弛扯上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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