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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能幹,周清和是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既然這四個人現在在歌伎廳,那就讓劉愷安排車輛,來得及就今晚直接行動。
劉愷出了賭場,就上了路邊一輛車。
“老闆怎麼說?”蔣雯問道。
“老闆說他親自處理。”
“親自?”蔣雯聽了訝異,“幾個日本人不至於讓老闆親自動手吧?”
蔣雯現在對於周清和的佩服,已經到了震撼的地步,有些路那是她從來沒想過的道路。
“那是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不過他一定會親自到場。”劉愷神神秘秘的笑,還賣起了關子。
蔣雯給他一個白眼,然後討論起具體計劃的事。
劉愷加蔣雯主打的就是視野廣,找三輛車輕鬆加愉快,路上的車直接撬車門就行,車牌都不用換。
至於劉愷自己還是不跟蔣雯的手下接觸,基本的安全底線要遵守。
蔣雯和手下獲取到三輛車開到歌伎廳後門,隨後開始等待。
劉愷則是帶著自己的兩個手下車子停在前面:“你們誰會小鬼子的話?”
今晚的行動,需要一位會日語的行動隊員出面。
“我。”有位勇士舉手。
“可以啊,這些日子沒閒著啊,怎麼樣?精通麼?”
三個人作為周清和和南京的傳聲筒,一般日常是沒有任務的,所以空閒的時間大把,劉愷對於手下主動學習的勁頭,非常讚賞。
“部分精通。”
“什麼叫部分精通?”
“八嘎呀路,呦西”
“你他媽的.”劉愷罵了句,不想聽下去,一聽就知道只會最基本的口語,於是無奈道:“算了,待會你們閉嘴,學學小鬼子平時是怎麼對中國人的,就那個樣子,機靈點。”
“我其實會挺多的,看見了人事,就是對話拿不準一定對。”隊員耍寶似的笑。
“行了,我自己來。”
跟了周清和這麼久,周清和早就讓他學日語,這幫人的日語水平還不如他呢。
也不怪他們,租界的這麼多人裡,也就他和馬青青有接觸老闆的機會,日文認錯了無所謂,裝日本人說錯了,那是要壞事的。
閉嘴裝酷一勞永逸。
“走。”
卡座上,四個日本人在喝酒,笑眯眯的看著臺上的藝伎跳舞,心情舒暢。
就是他們的位置離跳舞的臺子有點遠。
“等我們的淨水器賣了,有錢了我一定要坐到第一排去。”研究員森田壽人有點沒滋沒味。
就他們這些苦逼研究員,不受到軍部重視,口袋沒多少錢,來了上海消費太貴了,連看個女人跳舞都要坐到這麼遠。
打聽了下本來還沒這麼貴,主要就是開戰後人員聚集,物價暴漲,看女人跳舞不止貴,和滿洲的物價是一個天一個地,還得論資排輩,沒勢力的人連想買前排的資格都伱沒有。
“快了,也就這兩天的時間,再等一等,疾病就該爆發了。”帶隊的湊政雄安慰:“到時候就有錢了,來,喝酒。”
就在這個時候,桌旁來了個男人,正是劉愷和兩個一臉嚴肅的隊員。
“跟我走。”劉愷用日語迅速說。
“你是?”湊政雄打量著問道。
劉愷從西裝內袋掏出證件一亮:“憲兵隊,中國特工在找你們,從後門走,快走。”
四個人對視一眼,一驚,馬上就聯想到了疫病的事情被中國人發現,立刻起身。
劉愷也不多話,轉身就朝著後門走,兩個一臉嚴肅的隊員一左一右,表演著緊張的氣氛。
“去車上。”後門一開啟,劉愷躲在門後遮住的自己身影,警惕的看著舞廳內,像是在找中國特工的身影。
四個日本人慌亂還帶著感激的看了劉愷一眼,出門就上了蔣雯隊員的的車,然後砰的一聲,後腦勺享受了一下重擊,想叫出來還被人捂住了嘴巴,開始翻白眼。
車子隨即駛離。
“真容易啊。”劉愷這會兒才感嘆。
科長的辦法真的是無話可說,簡單到極致,但就是有效,瞧這日本人乖乖上車,一點動靜都不會鬧出來。
親自出面真好使,劉愷摸了摸手裡的證件,隨口說道:“走吧。”
還得把證件還回去,早知道這四個呆瓜連證件都不看,弄個假的就行了.
“綁起來,搜身。”
車上,蔣雯命令一下,隊員們隨即照做,房間鑰匙和大概1800日元被搜了出來。
老闆出面,事情果然簡單,蔣雯調查的行蹤,自然知道這件事的難度,也不知道這幫日本人怎麼這麼聽話?
“你們把他送到安全屋,等我回來。”
“是。”
“開車。”
讓隊員送人出租界,蔣雯則是去了酒店進行下一步。
她和手下扮做一對情侶,拿著行李箱辦理入住,上電梯,拐彎進入日本人的房間。
“小心點,瓶瓶罐罐不要弄破了。”蔣雯牢記囑託。
生物製品,對於現在知識面狹窄的中國人來說,其實很嚇人,碎了就會得病,而且是重病,誰聽了都迷糊。
於是手下也是小心翼翼的跟個鵪鶉一樣動作輕柔。
好在房間就這麼大,找起來一點都不費事。
“在這裡。”開啟的衣櫃裡,果然發現了一些瓶瓶罐罐和一些專業資料的蹤跡。
很快,房間內的東西被一掃而空。
法租界下面,南市。
南市現在的氣氛雖然沒有閘北那麼緊張,但也差不了多少,十室七空。
平民骨子裡躲避戰亂的本事那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刻在基因裡的,沒學會傳承的,那已經斷代了。
南市現在圍繞著法租界這一圈住宅,居住的人口爆滿,法租界租金貴,出了租界就便宜很多,住在這裡一有事情,可以隨時跑進租界。
而再遠,那就越遠越不要錢。
別管是不是大宅院,越是大宅院越沒人。
四個日本人就被帶到了這樣的一處大宅院,他們還在昏睡,蔣雯的人把他們牢牢綁住,隨後就退了出去。
審訊的事情還得周清和來,對於這幫人的審訊,交流用詞太專業,除了周清和沒人能勝任。
女人多的好處,這個時候就顯現了出來,法租界的莊慧家,前門進後門出,呆上一整夜,日本手下也只能羨慕藤田長官豔福不淺,誰叫人家多才多金呢。
他們是女人,那也得喜歡啊啊。
大宅院門口,周清和的車子一停,蔣雯走過來一點頭表示附近沒人看見,周清和隨即下車進門。
“四個人全部抓了,搜出來的瓶瓶罐罐還有十七瓶。”蔣雯提了提手裡的大號公文箱。
“放桌上我看看。”
周清和看向眼前的四個日本人,一人綁一把椅子,眼下頭低垂,都還在昏睡。
蔣雯把公文箱放在桌子上,開啟,裡面是用衣服做了防碰撞措施,很是小心。
拿出來更小心,每個罐子還包了一層報紙。
“怕不怕?”周清和調侃的笑。
“不怕。”蔣雯是很淡定的,只要第一時間死不了,有周清和在有什麼好擔心的。
果然,能幹這行的女人理性的很。
“住處更換了麼?”周清和拿起一個試劑瓶邊檢視邊問道。
“更換了,被戴老闆拿去的人就算出了事,意外被捕,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
“嗯。”
周清和嗯了一聲,看著眼前的試劑瓶,裡面裝著什麼很好認,因為上面有日文的標籤貼著。
霍亂。
放下一瓶,又拿了一瓶,都一樣,都是霍亂。
看來日本人這次來沒準備搞什麼太多的花樣。
放下這些,周清和拿起桌上的四本證件翻了翻。
湊政雄,關東軍防疫班,職位是陸軍技師。
技師就是小日本軍隊裡的純文職,這個湊政雄應該是個研究人員,學歷不低。
森田壽人,關東軍防疫班,陸軍技師.
翻了四個一模一樣,那周清和也就對接下來怎麼審訊很清楚了。
文職,抗得過三分鐘,周清和叫他勇士。
“沒其他的了?”周清和抖了抖桌面的鈔票,下面也沒什麼遮擋的東西。
“還有些資料。”蔣雯從公文包最裡面拿出了三本醫學方面的書,還有四本筆記本,四支筆。
真就是研究人員,簡單的很。
“筆記晚點再看吧。”
周清和也不準備在外面逗留太久,隨即說道:“弄醒一個,你待會別說話。”
“是。”蔣雯歪著腦袋看了眼最上面證件上的照片,走過去賞了森田壽人一腳。
椅子朝後倒去,墜落感讓森田壽人猛然驚醒,‘呀’的一聲怪叫,椅子啪的一聲倒地。
森田壽人左顧右盼看著其餘三個同僚被綁,驚慌之餘“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我們”之類的話語就蹦了出來。
隨後,以坐姿躺在地上的他就看見了周清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不認識周清和,從沒見過,但不妨礙他聽見周清和嘴裡問出的話,日語。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放霍亂菌?”
“什麼霍亂菌?我們放了什麼.”森田壽人慌亂的話語剛開始狡辯,就看見周清和隨手拿起的一瓶試劑瓶,一時間,喉嚨就像被掐住一般,失了聲。
“誰給你們的許可權?”
“你是什麼人?”森田壽人慌亂之餘轉換了角度。
周清和拿出證件,蹲下去放在他的眼前,沒說話。
森田壽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憲兵隊隊長的身份,先是一驚。
在歌伎廳被請,雖然也是憲兵隊來請,但那是保護的名義,他也沒有多想。
但此刻不同。
憲兵隊監察全軍的軍規軍紀,這裡又明擺著是一個審訊的空間,他一下子就怕了。
沒有命令擅自投毒,這事情被發現,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單純對付中國人還好,但接下來,日本軍人也是會得病的,他們罪責難逃。
一時間,嘴巴瓢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你問湊政雄,我不知道。”他乾脆擺爛。
哦,看來這個湊政雄是帶隊的人,周清和有數了。
滿足他的要求,起身頭一揚,蔣雯心領神會上前又是一腳。
啪,湊政雄起床。
“什麼人?”
“為什麼綁我?”
湊政雄掙扎。
“他是憲兵隊隊長。”森田壽人主動提醒。
“憲兵隊隊長?”湊政雄眼睛一縮,隨即不掙扎了,直接問道:“你們綁我幹什麼?”
周清和還是老問題,“誰給你的命令,讓你們用霍亂菌的?”
“霍亂菌?我們沒用啊。”湊政雄的心理素質就強多了。
生物試劑用都用了,這又沒證據能表明他們用過,咬死了就帶了剩下的十七瓶,就是軍部都拿他們沒辦法。
周清和點點頭:“那就是沒人了。”
周清和已經得到答案了,但凡這些人釋放菌株的命令來自軍部,那肯定就抬出大人物來壓他這個小小的隊長了。
連少佐都壓不過,答案很明顯,私下作為。
周清和起初還奇怪呢,上海的局勢這麼焦灼,用霍亂,一不小心就會連日本軍隊自己都感染。
和他們接觸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松井司令官的助手平田大佐,平田代表的是松井的意志,松井身為上海派遣軍的總司令,大將身份,似乎沒必要幹這種蠢事。
霍亂菌,這在軍中爆發,要是自己人敢的,松井自己的軍中威望都會被打擊。
現在倒是清楚了。
“什麼沒人?”湊政雄一慌,直覺這個回答有點問題。
周清和微微一笑,沒後臺,不需要顧忌可能引發的後果,不需要設計,那就隨意多了。
“我就喜歡你這種嘴硬的人。”
周清和瞅了瞅房間,走進廚房,再出來時,手裡已經拿了把有點生鏽的菜刀。
“你想幹什麼?你不能私自動刑!”湊政雄一眼慌張,聲音都高亢了起來。
周清和的回應就是蹲下,用生鏽的菜刀沿著湊政雄的手臂血管,一點點滑下,慢慢的順著手腕的大動脈,直至掌心和手指連線的關節。
湊政雄毛骨悚然!
在滿洲看多了對中國人的人體試驗,那一陣陣慘叫,他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自己被刑訊的場面。
那個情況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是石井四郎!他是我們的部隊長!是他的命令讓我們來的上海,啊!”劇烈的痛楚聲猛然響起。
湊政雄感受不到自己的左手中指存在了!
“下次回答快一點,我這個人不喜歡等待。”周清和看著湊政雄的左手,那中指已經被連根切斷,用刀尖撥了撥,挑開了一些,繼續下一枚。
“你不能對我用刑的,你這是犯法的,你要上軍事法庭的。”湊政雄面色蒼白之際,嘴唇抖著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希冀周清和別再繼續下去了。
“哦,怪我。”周清和點點頭表示認可:“是我沒告訴你,我是個中國人,中國的特工。”
周清和沒什麼意思,純粹是用中國人的身份,能讓日本人更憤怒。
日本人憤怒,他看著舒坦。
湊政雄的表情猛然一滯,憤怒之情瞬間浮上面龐,“八嘎呀路。”他瞪著眼睛怒吼,雙腿還在那邊亂瞪。
周清和笑著看著他撲騰,打趣道:“看看你的同事多安靜,你這樣可不好。”
說罷一刀揮下,四枚手指被齊根切斷!
湊政雄的表情猛然一僵,瞪大的眼睛噎住的喉嚨,緊接著便是更加悽慘的吼聲。
旁邊的森田壽人不是想安靜,只是嚇壞了,什麼人啊,一刀直接剁中指?
而現在他不是嚇壞了,在周清和一刀剁掉湊政雄全部手指的時候,他直接就嚇尿了。
周清和嫌棄的白了他一眼,真是脆弱,森田壽人嚇壞了,以為要切命根子了,直接就是縮腿,使勁加緊。
周清和現在沒工夫處理它,其他兩個人也被尖叫聲嚇醒了,一看湊政雄的表情那是嚇的更加慌亂,嘴裡嘰裡咕嚕個不停。
周清和充滿壓迫感的眼神一瞥,話語停止。
“能不能繼續回答問題了?”周清和看回湊政雄,刀尖在湊政雄的掌尖友好的碰了碰。
那是劇烈的疼痛。
不過周清和顯然高估了這幫人的承受能力,光是切個手掌,湊政雄已經疼的腦子僵住了。
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繼續切割都不怕了。
周清和只能看向了尿床的森田壽人,這傢伙應該會很好的配合。
這一眼,森田壽人嚇壞了。
“我說!你別動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聲音尖銳的都被衝破屋頂。
接下來的過程就輕鬆加愉快。
周清和讓他自己說來上海的整個原委。
森田壽人就非常詳細的從接受任務起說到今天被抓為止,所有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可能有疏漏,但那非戰之罪,主要是情緒激動之下,有些事確實不是這些研究人員能全盤記住的事情。
“確定是三個地點?”對周清和來說,收穫最大的就是這人供出的下毒的準確位置。
這樣一來透過方向定位,就能大致的估算出受影響的面積。
“是的,就這三個,我保證。”森田壽人點頭的跟裝了發動機似的,眼神驚恐,努力誠摯。
周清和哧的笑了一聲:“你們可真行,瞞著軍部搞這麼大的動作,連自己人都害,就為了賣幾臺淨水器?”
這事情聽著都有點匪夷所思。
“我們需要經費。”森田壽人弱弱的說。
那周清和就好奇了,“你們這個淨水器打算賣多少一臺?”
“三三十萬日元。”
“哦,那是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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