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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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話呢，小弟弟。”

一隻大手按在10歲的小奇犽頭頂，打斷了他的思考。

奇犽流汗道：“雙子宮是有啊，在很前面呢。”

“所以真的是十二宮咯？這裡還是很後面的宮殿。”景暘望著之前奇犽坐著睡著的那電椅，“你在這裡是接受訓練嗎？”

“是啊。”

“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呢？”景暘納悶。

“那你是誰呢？”奇犽仰起臉，露出一個微笑。

景暘也微笑道：“放輕鬆，別一副隨時都打算撒腿跑的架勢。”

奇犽不服道：“我全身的肌肉都很放鬆，你不可能看得出來我的動作意圖。”

他可是經過專業的殺手訓練的！

景暘兩眼凝著氣，打量著奇犽雙腿部位相對更濃郁的一層氣，心道這還用看你肌肉緊繃不緊繃？看你的氣的流動不就好了，可憐的小門外漢。

“看來你是真不記得我了。”

景暘說著，在這間寬敞昏暗的宮室裡走動，既然那個方向是通往遍佈陷阱的所謂摩羯宮，那另一方向呢？

“我們見過？”奇犽兩手抄兜，腳下無聲地跟了上來。

“不記得就算了。”景暘道，“我先說好，我可不是私闖民宅啊，我這純屬意外，一不小心被人瞬間轉移到了這個鬼地方。”

“你說的這個鬼地方是指我家嗎？哈哈，真準確啊。”奇犽嘻嘻一笑，至於景暘的話，他半點不信，“瞬間轉移？你是指什麼魔術嗎？我在電視上看過節目哦！”

對此，景暘只是呵呵一笑。

念能力與個人的三觀成熟度強相關，揍敵客沒有很早就讓奇犽開發念能力，景暘能夠理解一半。

之所以只理解一半……

念能力又不是隻有『發』！禁止奇犽過早開發的話，給他開念，打磨打磨基本功的四大行的纏絕練，積累積累念量，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嘛。

堂堂殺手家族小太子，結果出門闖蕩江湖，居然連念能力都一問三不知，眼界跟個土鱉似的，著實不像話。

「這傢伙怎麼長得比我還快……」奇犽這會兒已經想起來在哪見過景暘了，天空競技場！與景暘不同，即使在這昏暗的宮室裡，奇犽也能看清景暘的長相。奇犽內心不忿地想：「我才是處於生長期的那個吧？」

“那個宮殿的門，勸你不要開啟哦。”見景暘摸到玄秘雙魚宮的大門，奇犽站在後頭出言阻止，“我高爺爺住在裡面，他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高爺爺？

景暘的手將大門推開一個門縫便停了下來。揍敵客的高爺爺……是叫馬哈=揍敵客的？說實話他一直分不清馬哈=揍敵客與吉格=揍敵客到底誰是誰的爹……

門縫裡，景暘往裡瞄了一眼，似乎看到一個彷彿被不詳的漆黑氣息纏繞的屍體。

心中一驚，突然閃過一個矮小的光頭老者，擋住了所見。

「打擾了。」

景暘將沉重的石門關上。

“你這麼好說話，那咱們算是朋友了嗎？”景暘回頭笑道，“只是在天空競技場見過一面，你小子還挺好相處的嘛。”

“……”奇犽呆呆地仰頭看他。自己身上這麼強烈的殺氣，這個人是真的半點感覺不到？還是說這個人的神經遲鈍過頭了？

“奇犽沒有朋友。”

突然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奇犽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小野獸般驚醒：“大哥……”奇犽全身繃緊起來。

一個高挑的長髮身影，推開摩羯宮的那一面石門走了出來。

逆著對面宮殿的燈光，伊爾迷的身影顯得模糊不清，只有冰冷刺骨的敵意悄無聲息地瀰漫了過來，與之相反的是他漫不經心的語氣：“過去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我說的對嗎，奇犽？”伊爾迷問，他甚至不去看奇犽，只是隔著昏暗的光線盯著景暘。

“對……”奇犽恐懼到幾乎要顫抖起來，身體僵硬，定在原地。

“你看。”伊爾迷走向景暘。

“我非覺得我是呢？”景暘笑道。

“不會的。”伊爾迷指間不知何時夾著幾根大頭釘，他面無表情地說，“因為你很快就消失了。”

他隨手一甩，幾根大頭釘甩向景暘。

伊爾迷是操作系，被他的釘子刺中，就會成為受他操控的針人。

景暘當然清楚這一點。

“叮叮”！

大頭釘落空，沒入後頭的牆壁中。在甩出幾根大頭釘的同時，伊爾迷本人也突襲而至，並掌成刀，手指青筋跳動，指甲變得鋒利——卻刺了個空，或者說是拂過一道飄飄大袖，缷去力道，被反推了一把。

伊爾迷當然沒那麼容易摔跤，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的重心極不科學地扭了回來，順勢一個迴旋踢——過程中，伊爾迷看清了現狀：剛才說話的青年在原地留下一個道姑模樣的念獸後遁走，自己的念針無法命中念獸也因此落空。

砰！

道姑接了一踢，不退反進，欺身飄向伊爾迷，一甩飄飄左袖。

“你就是揍敵客的長男，叫伊爾迷的吧？”昏暗室內迴盪著景暘的聲音。

伊爾迷根本不理會，反手抓住道姑的左臂，準確地扔向景暘聲音的位置。

奇犽看得滿頭大汗。

自己可怕的大哥，到底在對著空氣動手動腳地在幹嘛？那麼嚴肅的大哥，總不可能是在演什麼默劇……他哪有那種幽默細胞……

道姑扔了過來，伊爾迷面無表情地藏在死角，掠地襲來，手刀刺向景暘咽喉。

臥槽，跟個鬼一樣！

景暘回憶比司吉的招數，兩手一錯，接住伊爾迷彷彿爆筋成獸爪的手刀，向後一跳，缷去大半力道——就在這時，伊爾迷朝他“噗”了一口，一根念針瞬間逼至景暘的胸口。

景暘自己也是操作系，身上已經打上星標自我操控。

操作系先手必勝，先到先得。就算中了念針，伊爾迷也操控不了自己。

景暘當然也知道。

不過，一旦被念針扎中，伊爾迷卻發現操控不了自己，那就等於告訴了伊爾迷，自己是與他一樣的操作繫念能力者……

道姑從後伸來手掌，捏住差點刺中景暘胸口的念針。

景暘手上一鬆，伊爾迷跟個鬼一樣地又消失不見，然而那股陰冷的殺氣卻更加縈繞不散——作為頂尖殺手，伊爾迷如果不想讓人察覺殺意，肯定能隱藏得一乾二淨，而現在他的殺意如此明顯，與其說是針對自己，倒不是說是在恐嚇他的親弟弟奇犽。

那邊的奇犽，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估摸著都要出現幻視幻聽了。

再怎麼訓練殺手技能，不懂念能力的奇犽在伊爾迷的強大氣場面前，都如同赤身裸體的小羊羔一般，被隨意精神凌虐。

這麼一晃神的功夫，伊爾迷的襲殺又至。

景暘堪堪躲避，想著對策。

隔壁就是揍敵客的小老頭，估摸著這會兒奇犽的爹媽還有那些訓練有素的管家之類的，說不定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出現……光是一個伊爾迷就已經很棘手了，再在這裡拖下去，自己想溜出揍敵客的老巢就更沒有希望。

藉著道姑的掩護，景暘接過道姑右袖中擲來的一張符籙。

奇犽正戰戰兢兢，面無人色，忽然被人拎走，衝向沒有大門的一側宮殿牆壁。

“這個牆超過10米厚，你不可能撞穿逃出去的。”奇犽被景暘扯在手裡飛奔，連忙壓低聲音說。

“你心還真是好啊。”景暘回頭說，微微一笑，“所以需要你給我拖延時間啊。”

奇犽正一愣，眼前就天旋地轉起來，耳邊還有那人的低語：“想象自己泡在一團熱水裡，試著將這些熱水聚攏在身上……”

砰！

景暘一掌將奇犽打飛，撞向追來的伊爾迷。

伊爾迷根本沒有接住奇犽的打算，只是身形一晃，繞開飛來的奇犽，繼續墜向景暘。身後很快傳來奇犽砰地落地的聲響，而就是這麼一晃的功夫，前面光線一亮，超過10米厚的牆壁居然出現一個人高的大裂縫，剛才那個人已經逃之夭夭。

“真奇怪……”

伊爾迷放慢腳步，走到人高的大裂縫前，伸手撫摸斷裂處。

“像是用什麼工具在瞬間切開的……他的身上不可能藏著這樣的兵刃，難道是具現化系？他的念獸完成度很高，也很靈活，他理應是放出系……”

放出系的念能力者就算費力不討好地弄出一個具現化系的兵刃工具，也絕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切開這天蠍宮的外牆才對……

伊爾迷正這麼想著，忽然一怔，回頭望去。

“大哥……”

奇犽站在昏暗處，震驚地看著他自己被一團光籠罩的雙手，雙臂，甚至全身，“這到底是什麼？”

伊爾迷的臉上平平淡淡，仍然面無表情，然而卻真正地對剛才那個人不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