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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躲開!”孟慶簫大叫,“離這棵樹遠點兒。”
孟慶簫的攻擊驟然加快,連續幾腳踢出,把樹人往一旁的灌木叢踢去。
這個地方位於山腳下,在三年前有一條大路直通山上,路兩旁全部是名貴花卉,因為年久失修,名貴花卉被生存能力更強的灌木野草給剝奪了生存空間,連原本的石板路也幾乎看不見了,全部被枯死的野草覆蓋著。
哐、哐、哐……
孟慶簫的每一拳每一腳打在這樹人身上,都能聽到聲響,那聲音,就彷彿這樹人並非實芯,他心裡是非常奇怪的,不曉得這個變異人究竟是基於什麼原理生長的,這玩意兒現在連手臂都退化成樹枝了,它不會真的能像樹木一樣依靠根鬚來吸收營養吧?
心裡雖然胡思亂想著,孟慶簫手底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停,他剛才哐哐幾拳打在同一個位置,終於打斷了樹人的一根樹枝。
從樹枝斷開的位置很快滲透出大量黏稠的血液把傷口堵住,也就十幾秒的時間,這樹人的傷口就消失了。
孟慶簫皺眉看著這一切,毫不猶豫從後背摘下霰彈槍,對準樹幹就射。
他們的霰彈槍使用的子彈是獨頭彈,其目的就是要在較短射程內對變異人造成較大殺傷,同時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文物。
霰彈槍強大的火力一槍就把樹人嘣倒了,然而孟慶簫期待的結果並沒有出現。
只見這樹人就像個不倒翁一樣身子輕輕一彈又站了起來,它身上新增的傷口絲毫也沒有影響到它的動作,從子彈打出的窟窿處又有大量黏稠血液往外流出。
那顆獨頭彈也在緩慢地被擠壓出來,但是並沒有掉在地上,流出來的血液漸漸凝固,最後包裹住彈頭,在樹人的身體上形成一個一個鼓包。
這期間樹人並沒有主動發起進攻,孟慶簫也沒有進攻,而是皺眉望著這一切,霰彈槍也無法發揮使用,那就只能寄希望於精鋼戰刀了。
要殺死這個樹人其實非常簡單,在他的揹包裡就有醫用酒精,還有固體燃燒,實在不行還可以聯絡軍方使用無人機投放一桶汽油過來,他相信只需要一點火星,就可以把這傢伙給燒成灰燼。
可是,他要考慮後果呀,要燒死它容易,同時還要控制住火情就困難了。
現在可是冬天,在他們腳下有大量乾枯的野草灌木,在他們上方不遠處還有一棟古代建築,那是綺望樓,全實木打造,那可實在太好燒了。
這時,進攻三組的另外三名變異人在嶽祖澤他們十幾個人的圍攻下終於全部解決,嶽祖澤讓未受傷的隊員去支援其他小隊,他自己則小心靠近孟慶簫。
“隊長。”
“嗯,你小心點,別再被它的樹葉傷到。”
“隊長,它每次暫停的時候,應該是在補充能量。”
“怎麼說?”
“剛才我們有五個人被這東西的樹葉傷到了,我們割下來的皮肉很快就乾枯了,然後在死肉裡面還會有大量根鬚,這些根也會隨著血肉的乾枯一起枯萎,正常的植物不可能枯萎那麼快的,所以我感覺一定是被它以某種方式給吸收了。”
孟慶簫點點頭,他認為嶽祖澤的分析很有道理,說道“這東西很難殺,我的拳頭傷不了它,霰彈槍也只能給它造成一些輕傷,但是它很快就能復原。”
“隊長,你的刀呢?”
“剛才砍一個石頭人的時候砍斷了。”
“那你用我的吧。”
“你躲遠點兒。”孟慶簫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再次迎了上去。
孟慶簫有了之前砍石頭人的經驗,這次用刀就很注意掌握技巧了,他害怕把嶽祖澤的刀也給弄斷,因此並不硬砍,而是使用巧勁劃割。
這戰刀確實鋒利異常,再加上他的力量很大,就好像他之前是用拳頭打氣球,現在改用針了,效果立竿見影,看似輕輕的一刀,卻給樹人留下了一米多長的傷口。
這樹人發出嘶吼,聲音彷彿乾燥的樹木與樹木之間在相互摩擦,它的身上生長出更多樹葉,大量樹葉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朝著孟慶簫席捲而來。
不遠處的嶽祖澤嚇一大跳,心裡危險的感覺直線攀升,他下意識再次往後疾退,這麼多樹葉要是打在他身上,恐怕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會被吸成人幹。
“我的媽呀,這麼恐怖!咱們隊長得多厚的臉皮才能不被樹葉割傷?”
嶽祖澤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不轉身也知道是自己的一個隊員在說話,因此一個蠍子擺尾往後踹了過去,把這名隊員踹倒在地上,同時嘴裡呵斥道:“廢什麼話呢。”
孟慶簫的眼皮直跳,就算他的防禦力驚人,這麼密集的樹葉也難保他不會被割傷,這要是傷在臉上,他還要用刀割臉皮不成。
他沒練習過任何刀法,沒辦法像武俠小說裡的俠客那樣織出一片刀網,只好一拉身後的揹包拉鍊,從裡面扯出一件外套,即使把揹包裡的許多零碎帶出來也顧不得撿了。
孟慶簫把外套往腦袋上一頂,然後迎著樹葉的衝擊再次向樹人發起進攻。
手背上不停傳來彷彿鋸齒切割面板的疼痛感,孟慶簫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被割傷,不過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低著頭利用兩人腳步間的距離來判斷對方的位置,舉刀就是一陣瘋狂的劈砍,對方沒手,倒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便利。
孟慶簫能感覺到自己握刀的右手開始有液體在流動,很快就流到虎口和指縫裡,黏黏的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鮮血,但是他不敢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去斬。
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他手底下突然一空,有一截樹身被他斬斷了,掉落在地上,他從衣服的縫隙中看到了空中飄浮的樹葉似乎有了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開始下落,於是冒險扯下了外套。
眼前的樹人已經被他砍得血肉模糊了,從它體內流出的紅色血液似乎也越來越少,現在流出來的都是澄清的液體,空中已經沒有一片樹葉飛舞,只幾秒鐘的時間便全部落到了地面。
這樹人似乎還想移動一下腳步,但是最終轟然倒地,它強大的恢復能力再也無法幫助它復原了。
孟慶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一陣子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神經高度緊張,消耗的體力比平常訓練兩個小時還多。
嶽祖澤快步跑了過來,一臉關心地道:“隊長,快檢查一下,看看你受傷了沒有?”
“不用擔心,這傢伙死了應該就沒事了。”孟慶簫安撫了一下對方,不過他仍然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用外套擦了擦上面的血,發現手背上並沒有傷口,心裡也是暗鬆一口氣。
“其他小隊的情況如何?”孟慶簫問道。
“我問問。”嶽祖澤急忙應道,“這裡是00,各小組彙報當前情況。”
00就是隊長的對講機編號,01是一組組長,02是二組組長,其他依次類推。
但是普通戰士又有不同,一組戰士是從101開始編號的,一直到110結束,二組到九組普通戰士多一人,到X11結束。
嶽祖澤用自己的對講機問,他擔心有人不甩他,所以搬出00。
很快,閔克用的聲音從對講機裡響起:“一組輕傷兩人,無重傷,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接著是費軍定:“二組一人輕傷,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嶽祖澤也開口道:“三組五人輕傷,無重傷,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玉汝成:“四組一人重傷,戰鬥減員一人,彙報完畢。”
鮑桐:“五組受傷0人,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趙旭晨:“六組死亡一人,戰鬥減員一人,無人員受傷,彙報完畢。”
韓有為:“七組一人輕傷,一人重傷,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李小果:“八組一人輕傷,一人重傷,無戰鬥減員,彙報完畢。”
“我是九組趙平生,我們組長昏迷,其他無人員受傷,彙報完畢。”
孟慶簫皺眉聽完彙報,然後用自己的對講機開口詢問道:“六組咋回事兒?”
趙旭晨道:“楊伸死了,他比較倒黴,是摔死的。”
孟慶簫怪叫道:“摔死的?他沒開降落傘?”
“應該是沒來得及吧,他死的時候阻力傘是開啟的,但是剛剛鼓風就掉地上了。”
“連這麼低階的錯誤都能犯,我還能指望你們乾點啥?”孟慶簫氣得暴跳如雷。
好不容易平息下心情,孟慶簫繼續問道:“四組什麼情況?”
玉汝成彙報道:“我們遇到一個屁股上長出一根巨大蠍尾的變異人,車曉緒腳還沒落地就被它用蠍尾刺穿了胸部,我雖然及時砍斷蠍尾救下了他,可是他好像中毒了,現在昏迷不醒。”
“七組和八組呢?”
韓有為:“七組駱開被咬掉左手三根手指,現在已經止血,不影響接下來的戰鬥。”
李小果:“八組呂成右眼瞎了,不影響戰鬥。”
“九組什麼情況?”
趙平生:“我們有兩個隊員被一顆會動的藤蔓纏住,万俟隊長為了救他倆,砍斷了藤蔓,她自己被藤蔓上噴出來的草汁淋到,沒過幾分鐘就昏過去了,怎麼叫也叫不醒。”
“注射解毒劑了嗎?”
“注射了。”
“沒有效果?”
“應該是有效果的吧,我感覺她的呼吸平穩不少,不過還是叫不醒。”
“各組自己呼叫無人機,把所有需要治療的都送回城中治療。”孟慶簫吩咐道,“然後各組組長都來我這裡集合,其他人原地待命,注意警戒,有危險及時報告。”
“是。”
“哦,九組就趙平生吧,在你們組長歸隊之前由你暫代組長之職。”
趙平生:“是。”
“來集合。”
趙平生:“是。”
很快各組組長到齊,孟慶簫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然後淡淡地道:“這是你們第一次參加實戰,都說說吧,感覺怎麼樣?”
九個組長全都不由自主低下頭去,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表感言。
孟慶簫微微詫異道:“怎麼,就這麼一丁點小挫折,就把你們打擊成這樣?”
“那還是由我們一組先說吧。”閔克用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隊長在出發前問我們的那個問題,他問大家,在我們內心深處還有懦弱嗎?”
閔克用苦笑,“老實說,我當時還是很不以為然的,我們經歷過那麼久的殘酷訓練,每一次訓練都要把自己折磨得半死,我覺得我的心志已經堅硬如鐵了,可是剛才,當隊長在為我們拼命的時候,我們一組的人全部都吐了,也包括我自己,要不是二組的兄弟幫忙,我們一組這次恐怕會損失慘重。”
二組組長費軍定道:“客氣了。”
三組嶽祖澤道:“說來慚愧,我們組負傷人數最多,而且要不是有組長在的話,我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滅,就一個變異人而已,就已經把我們搞得如此狼狽了,真的很丟臉呀。”
四組玉汝成道:“大家都太驕傲了,正好用這一次實戰來打掉大家的傲氣,應該算是好事吧。”
鮑桐一聳肩道:“我沒啥好講的,我們運氣好,沒遇到變異人。”
趙旭晨道:“我們也沒遇到變異人,就是——唉……”
很快,所有人都做了發言,孟慶簫也不參與,任由他們討論、總結,等他們所有人都說完之後,他才道:“你們能有收穫我很高興,接下來分配下一步的任務……哦對了趙旭晨,你去把楊伸的刀拿給我,我的那把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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