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異化亂 第25章 李小果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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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替鮑桐保駕護航是李小果渴望已久的。

他當然沒什麼壞心思，他希望鮑桐可以長命百歲，但是假如有那麼一次機會，鮑桐需要他了，最好是以性命相交那種，他會非常樂意，因為有一件事他一直埋在心底：他覺得自己欠鮑桐一條命。

背叛，多麼可恥的字眼，這是所有軍人避之不及的恥辱柱，但是李小果一直在揹負著。

這是懸在他心頭的一根刺，每一次觸及，都讓他痛不欲生。

他的戰友們都非常在乎他，在他面前一直很小心，從不談及與背叛相關的話題。

他的心路歷程其實也是有變化的，一開始他感覺很羞愧，每當別人提起他都無地自容。

後來，他被打擊的次數多了，就有些生氣，再有人提起，他的反應就特別激烈，甚至有幾次差點和人打起來。

再後來，他把所有的情緒都用在了訓練上，他比所有人都刻苦，也因此他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這時他的心境再次發生變化。

這時，他已經看開了，他不在乎有人再提背叛的話題，甚至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他都有信心不會翻臉，但是他的夥伴們出於對他的尊重，在他面前已經不再提起。

他也不可能主動對別人說，你們可以隨便聊，聊背叛也沒關係，不用擔心我會生氣，他感覺他要是真的這麼強調，那和犯賤也沒什麼區別了。

李小果確實蛻變了，除了他覺得自己還欠鮑桐一條命這個心結。

其實鮑桐本人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他並不覺得李小果欠了他什麼，他覺得那就是日常生活中的小打小鬧而已。

這件事，只有李小果一人放不開而已。

他懷著這樣的心情走進綺望樓，他發誓一定要保護五組隊員的周全。

不過五組的隊員們都非常能幹，似乎不需要他插手。

在門房外面角落裡呼呼大睡的變異人，被一刀結束了性命，樹上那個變異人稍微有點兒麻煩，五組三個人圍攻它一個還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殺死。

這個情景也是值得一提，李小果發現，鮑桐的這些組員們一個個都鬼得很，什麼單打獨鬥，俠義精神，那是完全不存在的，只要能夠殺傷敵人，他們各種陰招損招層出不窮。

樹上這個變異人，身手非常矯健，從它背後重新長出的尾巴來看，它應該是返祖變異成了一隻猿猴。

一開始五組隊員們並沒有太在意，他們剛才殺掉一人的時候相當輕鬆，這就給他們造成了一個錯覺，誤以為眼前這個變異人也不怎麼樣，結果有一個隊員剛與之接觸，就吃了個小虧，被這隻猿猴一巴掌蓋帽，狠狠地拍倒在地上。

這時候李小果剛好進來，他原本是想上前幫忙的，但是五組一個成員大叫：“李組長，這是我們的獵物，不需要您幫忙。”他說著就和另外一名隊友衝了上去準備二打一。

李小果笑著辯解道：“我沒想幫忙，我只是想過去救人，那不是有個兄弟被拍暈了嗎。”

他話音剛落，那個被拍暈的兄弟拳頭一下子握緊，手裡抓了一大把泥土，跳起來就往猴子臉上扔去。

“我靠。”李小果瞠目結舌。

“李組長，你剛才說啥？”並沒有被拍暈的兄弟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問道。

“哦，沒啥。”李小果搖頭，無奈一笑，索性找了塊石頭坐下觀戰，此時他的隊員並沒有現身，而是全部在角落裡陰暗處躲藏著。

在三人與猴子交上手的同時，一樓走廊裡的兩個變異人也衝了過來，分別與另外四名五組隊員鬥在一起，而與此同時，樓上的兩個變異人同樣大叫著沿樓梯往下衝。

通往樓上的樓梯在正中間那間房子裡面，當走廊上兩個看守樓梯的變異人被吸引到院子裡的時候，立刻就有四名五組成員衝了進來，躲在了樓梯兩旁的陰暗處。

當樓梯上那兩個變異人下來的時候，腳才剛接觸地面就被他們四個偷襲致死了，不得不說，至少在偷襲方面，他們與孟慶簫非常像，彷彿是接受了傳承一般。

那猿猴最厲害，堅持的時間最久，死得也最窩囊，即使已經被三個人圍攻了，五組這些人仍然不放心，已經進攻到樓上的一名五組戰士手裡拿著一塊青磚，在樓下三名戰士的配合下，狠狠地一磚頭砸下，把猴子砸得一個踉蹌差點兒趴在地上，而與此同時，又是一大捧灰塵砸在他的臉上，一群人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硬生生把它給打死了。

“我靠，你們真變態！”李小果忍不住嘆道。

“謝謝組長誇獎！”一人大聲回應。

李小果被噎了一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幾個了？”

“好像是六個。”

“七個，門口那裡還有一個正和咱們組長打著呢。”

“一共八個是吧，那還差一個。”

“對，那個在樓上睡覺呢。”

“我嘞個，我們的動靜鬧得那麼大，竟然沒把裡面那位吵醒？”

“是呀，好奇怪，該不會是就這七個人吧？”

“是八個，你們用望遠鏡看看嘛，熱成像顯示正中間那個房子裡是有一個活人。”

“走，我們上去看看，那究竟是一朵什麼奇葩，外面打那麼熱鬧都沒吵醒他，該不會是個聾子吧？”

李小果原本是想跟上去看看的，不過他剛起身就忍住了，他覺得這些人是不會吃虧的，他在院子裡站了一小會兒，就聽到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現在是深夜，他聽得非常清晰，緊接著就是咒罵聲和拳腳交加聲，最後伴隨著一聲驚呼，三個人陸續被從樓上扔了下來。

“臥槽！”李小果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接住了第一個，然後勉強接住第二個，到第三個的時候他已經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只好用自己的身體做肉墊，勉強迎了上去，讓對方砸到了自己後背上，他一下子就被砸趴下了。

“哎喲，謝謝李組長，您沒事吧？”那最後一人站了起來，急忙道謝。

“媽的，你被砸一下試試。”

“嘿嘿，您的救援太及時了，下次還找你們組合作。”

“樓上什麼情況？”李小果揉著自己的腰站起來。

“有一頭牛，力量很大，把我們都扔下來了，不過他很奇怪，眼睛很清明，和其他變異人不太一樣。”

“我上去看看。”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我們五組輕鬆搞定，怎麼能勞駕您呢。”

“媽的，你以為我在和你們搶功呢。”

“哪有，怎麼可能呢，我知道您是愛護我們，不過您放心吧，我們十一個人打他一個，管他有多厲害，一律拿下。”

“好吧，你們人多勢眾。”李小果都走到樓梯口了，又放棄了上去的打算。

此時，綺望樓門口。

“過來坐。”孟慶簫坐在門檻上，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剛剛結束戰鬥，還在氣喘吁吁的鮑桐也坐過來。

“第一次和敵人正面戰鬥，感覺怎麼樣？”孟慶簫看得出來，鮑桐很興奮。

“嘿嘿，很爽。”鮑桐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孟慶簫點點頭：“這次對你來說確實是一次很好的歷練，對方擁有不弱於你的實力，而且韌性又強，能夠讓你充分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你比其他人都要幸運很多。”

“但是這次你犯了兩個特別大的錯誤，你知道你錯在哪嗎？”

鮑桐微微一愣，頓時皺眉沉思起來。

孟慶簫也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坐在旁邊，望著天上的繁星，今晚天氣晴朗，且沒有浮雲，可見度甚好。

鮑桐想了差不多一分鐘，終於有所悟，開口道：“是不是我打得太保守了？”

“沒錯。”孟慶簫笑道，“對方沒有武器而你有，這已經讓你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了，但是你卻一直在小心試探，這使你錯失了許多機會。”

孟慶簫繼續分析道：“你也看出來了吧，這隻老鼠精以前一定是個練家子，功夫還非常不錯，但是他變異之後喪失了許多記憶，只能憑藉一些肌肉記憶來和你戰鬥。”

“從我來到這裡開始吧，一直在數著你和他戰鬥的招數，在差不多第六十招的時候，對方一爪抓向你的小腹，大概是這個招式，你還有印象嗎？”孟慶簫邊說邊比畫。

鮑桐點點頭，這就是他自己的戰鬥，他又如何會不記得。

“他出這一招的時候，你猶豫了大約一秒，我想你一定在遲疑吧？因為這一招你感覺很熟悉，似是而非，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其實他這一招，和他前面的第44招、第18招和第2招，都是同一個招式，只不過他稍微變換了一下手法而已，但是腋下的破綻始終沒變。”孟慶簫說著把這幾招都比畫了出來。

“還有後面的招式，我後面就沒有再細數了，他這一招，至少使用了五次，最後他也是敗在這一招上的。”

“在第10招的時候你被他抓中胸膛，然後你的氣勢就已經弱了三分。”孟慶簫搖頭道，“你太謹慎了，你老覺得他還會有變招，其實在第60招的時候你就可以結束戰鬥的，但是你硬生生拖到了一百招以後。”

鮑桐羞愧地低下頭，認真承認錯誤道：“隊長教訓的是，我在第60招的時候確實像您說的那樣，看出了他腋下的破綻，但是猶豫了一下沒敢出手。”

“我剛才說你犯了兩個錯誤，這是第一個，還有第二個，我想你是想不到了，罷了，我就給你一點提醒吧。”

孟慶簫繼續道，“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