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道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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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工晾乾衣服使用的第一個手段，孟慶簫想到一個名稱，他覺得應該稱之為“師法自然”。

衣服自然晾乾，一部分原因是水的自重使它以水滴的形式滴落到地面，無法匯聚成水滴的另外一部分水分則自動轉化成水蒸氣揮發到了空中。

一開始的時候，至少有5秒的時間，景工是利用的這種方式，他只是加快了它的滴落和蒸發速度。

從大約第6秒開始，景工使用了另外一種手段，衣服中的水分發生了電解現象，它變成氫氣和氧氣。

孟慶簫十分確信，景工並不懂得利用閃電來進行攻擊，他體內也沒有閃電能量，可是他卻能不憑藉任何外物來完成這個過程，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精神力武者不愧學者之名。

電解水試驗在地球上是西方科學家於19世紀初首次嘗試，其後才有了相關概念，只不過那是一種化學實驗。

這就是所謂的規則嗎？

景工沒有攻擊人，他只是拿別人的衣服做了一個的演示，但是這給孟慶簫的啟發卻是非常大，他是一個懂得進行發散性思維的人，他一下子抓住了很多關鍵性的點，但是還沒有徹底明白，他還需要臨門一腳。

“師傅我似乎明白了，但是又好像沒明白，我感覺我也能做到，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景工呵呵笑道：“是不是就好像提筆忘字一樣，這個字就在你的筆尖處，可是你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孩子，這說明你即將要悟了，你的悟性之高，出乎我的想象，待為師再給你繼續講解和演示一些變化。”

“這天地間的一切變化，你都可以理解成規則的變化。”景工的輪椅自動開始前進，“我們這個世界從來也沒有下過雨，但是古籍上有記載，祖地是經常下雨的，所以我時常會想，雨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是彷彿天河倒掛一般，有滔天的洪水自天空而降嗎？”

他說著一指點向天空，那永遠灰白，一成不變的天空突然間就有了變化，大量的霧氣繚繞，以極快的速度在半空中匯聚，最後形成厚厚的烏雲，雲層越來越重，最後直到它承受不住重量，開始有雨水墜落，然而那卻不是雨滴，而是彷彿真的有一條天河，天被捅了一個窟窿，大量的河水自窟窿裡洶湧落下。

孟慶簫想到一句古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情景和詩中描寫得一模一樣。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景工的話語也並沒有結束。

“還是彷彿剛才那婦人晾衣服時，從衣服上滴落的水滴？”

景工說完一揮手，天空中還未墜落到地上的河水突然間就被打散了，變成了無數豆大的水滴，它們嘩地一下自空中掉落到地上，這個世界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場雨。

小鎮上頓時引起恐慌，當地的居民並不如景工那麼有文化，他們不知道從天上落下的是什麼，有沒有危險，街道上大量的行人抱頭鼠竄，驚叫聲和哭喊聲不絕於耳。

孟慶簫驚訝地望著這一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自語道：“下個雨而已，這些人也太誇張了吧？”

景工說道：“正常，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往往都是心懷敬畏的，你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先不要管他們。”

“哦，好的。”孟慶簫急忙收斂心神，開始用心體悟景工所做的這一切。

“因為我的居所有一條河流，所以我對水的觀察最多，我發現水真的是一種神奇的物質。”景工繼續說道，“你給它加熱，它就會變成水汽，你給它製冷，它就會變成冰。”

“由水我想到了萬物，熱和冷都是能量轉化的一種形式，有些聰明的武者，正是想到了這種能量的變化，於是創造了一系列神通功法，比如昆甲人有一門修煉聖典叫傲霜訣，我們河內人也有一種類似的功法玄陰爪，它們的內功心法都是透過特殊的經脈執行方法把體內的元力轉化成陰寒之氣。”

“古籍上還有記載，祖地是有四季變化的，夏天很熱，冬天很冷，不但水會結冰，天空中還會降雪，植物會凋零，葉子會枯萎掉落，這些景物我們在遺忘之地也從來沒有見過，我也曾經想象過，雪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直到後來我見到一個修煉玄陰爪大成的人，他每一爪揮出，四周都會伴隨著冰霜，空氣中的水汽會自動凝結成冰花，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所謂的雪大概就是指冰花吧，於是我利用規則演化創造了下雪天。”

“也是因為那一次的演化，使得我對天地規則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我意識到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大道規則是不完整的。”景工嘆息道，“我所理解的規則都只是小道，真正的大道乃是完整的時空，也就是古人所說的‘宇’和‘宙’，這個世界的規則殘缺得太嚴重了。”

景工像嘮家常似的，把他對天地規則的理解一一訴說出來，他並沒有說出太過深奧的道理，他說的只是地球上再常見不過的自然現象，可是孟慶簫卻想象到了他在求道路上的艱辛過程，孟慶簫看到的是一個僅僅憑藉古籍的描述，就能夠重現完整大道規則下的許多自然現象的偉人。

孟慶簫大受震撼的同時，對於天地規則也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景工一輩子苦求而不可得的大道，孟慶簫卻是唾手可得，他曾經以第一視角親自參與過宇宙的演化過程，在宇宙規則方面他比景工幸運得太多了，以前他不明白其中的奧義所在，現在重新回顧，他頓時感覺豁然開朗，許多他以前難以理解或者視而不見的東西，現在卻如縷縷絲線，清晰異常地浮現在眼前。

直到現在，經過景工的點撥，孟慶簫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掌握有一筆多麼寶貴的財富。

孟慶簫原地頓悟了，他成為唯一一個真實實力僅僅是神元境二段就已經理解了宇宙規則的人，而且是所有宇宙中的唯一，哪怕是和他一樣幸運擁有或者是曾經擁有過小世界的人，也沒有人在這麼弱小的情況下就理解了宇宙規則。

景工沒有打擾孟慶簫，而是在孟慶簫周圍生成了一個直徑10米的能量結界，幫助孟慶簫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喧囂。

他腳下的石板路也在發生著奇異的變化，因為有行人常年踩踏，路上是沒有植物生長的，可是因為孟慶簫的隊伍，石板下面的植物彷彿受到召喚，開始瘋狂生長，並且於剎那間開出鮮豔的花朵，在能量結界範圍內，孟慶簫立身於花海之中，他的氣息也開始變得神聖而祥和。

孟慶簫在缺少大道的遺忘之地領悟出了宇宙大道，他站在一個非常超然的位置第一次看清了遺忘之地，這是一座孤立於混沌之中的懸浮大陸，在它的四周一片虛無，孟慶簫沒有感受到來自其他宇宙的氣息，這確實是一片被遺忘的絕地，但是那個與他共生的小宇宙被他清晰地感應到了，此刻他有一種感覺，彷彿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夠回到小宇宙。

孟慶簫大喜過望，剛想要開啟通往小宇宙的空間門，眼前的所有景物卻是突然消失，他的視線又迴歸到真實世界，他只看到腳下的花海，那無盡的虛空則蕩然無存。

孟慶簫嘗試著重現剛才的場景，可是無論如何努力也沒能夠成功，他感受到無形的枷鎖，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座精神牢籠，束縛住了他的絕大部分力量。

景工說這個世界的大道規則是殘缺的，剛才孟慶簫難以理解，現在他則有了切身的體會。

孟慶簫四下張望，看到了不遠處的景工，他就像是一個尋常老人一樣在和當地的一戶居民閒聊天，那人很顯然並不認識景工，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修為一般的陌生人。

孟慶簫輕輕揮手，景工留下的結界破碎了，他腳下的花海也迅速消失不見，景工心生感應向這邊望來，孟慶簫快步走過去與他會合。

與景工聊天的是一個50多歲的老漢，他雖然不認識景工，卻認識孟慶簫，當他親耳聽到孟慶簫口稱師父，並且看到孟慶簫一臉恭敬的表情時，他呆住了。

這爺倆微微一笑，留下好半天也沒緩過來的老漢漸漸遠去。

孟慶簫把他剛才的頓悟詳細和景工訴說了，他向景工請教如何重現剛才的場景，景工卻表示非常困難，以孟慶簫現在的修為幾乎無法做到。

“你是藉助著剛才的頓悟之力，強行衝破了這座牢籠，這種力量並不是你真正掌握的，除非你再次頓悟，否則就只能等你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才能做到了。”

“好吧。”孟慶簫大為遺憾。

景工安慰道：“呵呵，你如此年輕便已經掌握了大道規則，雖然還不完善，但也只是時間問題。你的成就已經超越為師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嘿嘿。”孟慶簫被他師父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徒兒，時機差不多了，等衰老之地的昆甲武者回來，就可以對永恆王朝發起反攻了。”

“是，師父。”

永恆王朝對混亂之地的收割一直也沒有停止，孟慶簫雖然下令讓混亂之地的所有人都來青龍幫的地盤匯合，但是他並沒有派出足夠的武裝力量在沿途進行保護，所有人都是處在自求多福的狀態，這就給了永恆王朝的武者大肆劫殺的機會，他們有不少人死於非命。

孟慶簫也不是不想提供保護，實在是他沒有人手可以派遣，這裡的情況和地球上也是完全不同，地球上的敵人雖然也很厲害，但是實力上無法碾壓他們，這裡的敵人卻是可以輕鬆碾壓他們絕大多數人。

如果沒有姬淮給他留下的1000多把時間神器，孟慶簫幾乎是處於孤軍奮戰的狀態，因為尋找各個幫派的太上長老的任務也是那些新晉的神元境武者在做的，如果靠他自己的力量去尋找，恐怕直到永恆王朝把混亂之地所有人都殺光，他也找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