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故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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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殿內也有你朋友?”
“不太確定是不是,氣息似是而非,黑袍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著吧,待會再說。”
場中,能感受到魂殿三人的冰冷殺意,石家四位鬥皇一言不發,對視一眼,皆是做好了搏命的準備。
下一刻,四人默契選擇了先下手為強,同時飛身騰上空中,雙手結印,速度快得眼花繚亂。
不過眨眼間,四道澹黃色的長槍暴射而出,分別瞄準那魂殿護法心臟眉心等致命部位,凌厲中又帶著一絲厚重的氣息有意的瀰漫開來,陳觀能夠感受得到,城內有數位強者被驚動,正朝著這邊極速而來。
眼看著四支巖槍襲來,已經達到身前丈餘,魂殿護法卻依舊波瀾不驚。
桀桀怪笑間,黑袍袖口下一條漫布著詭異符文的鎖鏈勐然射出,鎖鏈靈動非常,快若游龍,左右橫掃擺動。
四支巖槍,被一擊即潰。
甚至沒有堅持一個剎那…
鬥皇與鬥宗強者之間的差距,在這一刻盡顯無餘。
非是那般驚人的強橫鬥技,在他們面前,無異於稚童揮匕。
“無謂的掙扎罷了,收起你們的小心思吧,我魂殿做事,沒人敢插手。”
魂殿護法斜睨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天空的三位鬥宗強者,並不在意他們的到來,底氣十足。
如他所料一般,天空中的三位鬥宗強者聽到魂殿二字,臉色都是有了些變化,壓下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此處不是偏夷的西北,哪怕沒遇到過過魂殿的人,但一殿一塔云云說法,可謂人盡皆知。
這是一個超級巨無霸,惹不起!
能夠看到,其中一位鬥宗強者似乎與石家交情不差,看著四位鬥皇面露不忍,但依舊是閉上眼睛,毫無出手的打算。
在家族的安危面前,可憐的一點點交情,就是個笑話。
見此,石家幾人也是徹底絕望,眼底湧上些許暴厲的瘋狂。
“魂殿!我石家並未得罪你們,為何要咄咄逼人!”
“呵呵,誰知道呢,我魂殿之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興許你的一個仇家就加入了我們魂殿呢?”
不知名護法戲謔笑著,微微側身看了眼身後的一個手下,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是在此刻,那個讓陳觀覺得有一絲絲熟悉的魂殿馬仔上前一步,抬手攬下了黑袍,露出一張年輕的面龐。
有點小帥,但不如我。
“石雨翎,可還記得我?”
“是你!”
“果然是他!”
石家鬥皇滿臉驚疑,藏身暗中的陳觀也是在心中驚撥出聲。
卷王!
迦南學院這個修煉起來完全不要命的老熟人,李長安!
內院考核之時,同為前五之列。
不過這傢伙在內院並沒呆太久,便在中途退學離開。
時至如今,陳觀依舊記得他離開學院時,瘦骨嶙峋,火毒深入骨髓‘病入膏肓’的樣子。
那時陳觀本以為,這傢伙時日無多,可能再也沒機會見到了。
卻未曾料到,他不但活了下來,還晉升了鬥皇強者,更是加入了魂殿!
簡直不要太離奇...
一瞬間,陳觀心裡湧起了濃濃的好奇心。
“原來是你!老夫無話可說,只恨當初未能斬草除根,方才釀成今日之禍端,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攀上的魂殿。”
石家領頭的鬥皇強者長嘆,一副認命姿態。
事到如今,李長安並無為他解惑的心思,露出真容也只是想讓心裡更暢快些而已。
嗤笑一聲,轉身微微拱手行禮。
“蔡護法,麻煩了。”
“呵呵,小事一樁。”
蔡護法隨意回道,猩紅眸子掃向石家四人。
嘩啦啦~
鎖鏈暴射而出,繁雜的符文在其上閃耀,輕而易舉的洞穿了四人的脆弱防禦,如炸串一般穿連一起。
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拼命都是一種奢望。
伴隨著淒厲的慘嚎,鎖鏈勐地抽出,竟是詭異的沒有一絲鮮血流出,倒是帶出了四具無比虛幻的靈魂體。
這般手段,便是高空之上的幾位鬥宗強者,都是看得心頭直髮寒。
“多謝蔡護法出手,這是我承諾的酬勞,接下來的事,便無需護法再辛苦了。”
似是大仇得報,李長安吐了一口濁氣,從納戒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交給蔡護法。
很明顯,魂殿並不是護犢子,這才是他能請動對方出手幫忙的真正原因。
蔡護法接過地圖,略做檢視後,也是滿意點頭。
“不錯,既然如此,本護法就不在此耽擱了,給你三天時間處理私事。”
交代一聲,蔡護法斜睨了天空三位鬥宗強者一眼,桀桀怪笑帶著另一位從始至終打醬油的馬仔極掠而去,幾個呼吸便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
場中,李長安深吸一口氣,一道鬥氣擊打在淺灘之上弄出了個大洞,旋即隨手一揮,四具還熱著的屍體便落入其中,又是一道鬥氣將之掩埋。
塵歸塵,土歸土...
然而,這般作態卻是讓一群觀眾心思各異。
“長安賢侄,一別經年,過得可還好?”
天空中,一位滿臉發福的鬥宗強者笑呵呵的招呼。
李長安卻是絲毫不給面子,回了一個冷眼。
“師父一家上下七十二條人命,師門四百餘條人命,一刻不敢忘,秦家主,你覺得我過得好嗎?”
石家四位鬥皇,便是當年情景的一個縮影,他可沒忘記,當初這些人也是這樣冷眼看著他的師門被屠戮,平日的叔叔伯伯,關鍵時候不說幫忙,一個屁都沒放。
正是基於此般原因,如今能有好臉色才怪。
秦家鬥宗笑容微僵,倒是身旁高個子鬥宗比較直白,也不攀關係,直接得令人驚奇。
“告訴我們你方才給出的那地圖是做什麼的,你與石家恩怨,老夫不摻和。”
“這不是很明顯,機緣,而且還不小,可你們敢動心思嗎?”
李長安譏諷一笑,隨即也不再搭理幾人,雙翼一震,朝著城內而去。
天空中三位鬥宗強者臉色變換不定,能夠感受得到他們的糾結,貪婪且忌憚。
終究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被魂殿二字壓得抬不起頭,各自輕嘆一聲,身形紛紛消散。
有魂殿插手,再大的機緣與他們也沒一絲一毫的關係。
眼看著所有人離去,陳觀三人也從樹林中走出。
“你朋友?”小醫仙望著城內方向詢問道。
“算半個吧,當初在迦南學院有過一段時間相處,與我一同進入內院的,短短几年直接從初入鬥靈到如今的鬥皇實力,這提升速度,我都有些望塵莫及啊。”
陳觀唏噓不已。
雖然他能感應到,李長安也就一星斗皇實力,但提升依舊很大就是了。
聶賢得到他一縷心炎,如今依舊還在鬥靈境內摸爬滾打,這傢伙卻直接鬥皇了...
這速度,便是蕭炎都比之不過。
“不去打個招呼嗎?”
“打招呼沒什麼必要,不過我倒是挺好奇那張地圖的,能讓魂殿護法願意幫忙,想來價值應該不低,我過去看看就行,你們先回客棧吧。”
陳觀輕笑回道。
既然機緣掌控在魂殿手裡,靠著陳護法的身份,或許有幾分能夠分一杯羹也說不定。
“陳觀,你不會想下黑手吧?如果是,我建議你好自為之,最好是,欸嘿,帶我一個!”
紫妍小臉肅穆,一秒沒繃住,又掛上了討好的奸笑。
“……”
陳觀滿頭黑線,“我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下什麼黑手?熱鬧已經看完了,自個兒回去待著,好好總結一下石家的經驗教訓。”
“我才不會那麼笨呢,小醫仙姐姐我們走,不聽他囉嗦。”
紫妍表示總結什麼完全不知道,說了一聲,拉起小醫仙就先熘為敬。
陳觀無奈,背後雙翼展開,與她們飛行的方向略有偏移。
剛剛入城,都不需要打聽石家的位置,便能遠遠聽到一聲聲爆炸的轟響。
下方連片的房屋頂上,更是站滿了人,都在注視著一個方向,議論紛紛。
陳觀收起雙翼,改用三千雷動趕路,同時從納戒中取出魂殿同款黑袍披上,悄無聲息的朝著那動靜最大的地方趕去。
白天那賣地圖的老頭順帶著與陳觀提到過,石家有四位鬥皇強者,很明顯,現在不知道被魂殿這幾人用什麼方法騙出去一網打盡了。
陳觀本以為,沒有了鬥皇強者坐鎮,石家餘下的這些人,以李長安多半超過表面境界的戰力,嘎嘎亂殺是不難的。
然而,當真正趕到石家這邊時,陳觀才發現,似乎低估了這些家族的底蘊。
沒有所謂的一面倒屠戮,反而是一場慘烈至極的搏殺。
低空上,一頭數丈龐大的,雙角冒著火焰的犀牛模樣魔獸無比吸引,宛若失去了神智一般,紅著眼睛瘋狂的對李長安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若是僅僅應付這頭魔獸也就罷了,可在地面上,不斷有石家的鬥王強者飛身出來,以不要命的姿態進行干擾,一旦攻勢無法奏效,便是義無反顧的自爆,以命換傷,為年輕一輩贏取一線生機。
那一道又一道的爆炸聲,便是來自於他們。
這般決絕的姿態,令人動容。
在魔獸和石家這群鬥王的拼命反撲之下,李長安的狀態肉眼可見的變差,身上傷痕累累。
但他每多堅持一分鐘,石家的損傷便會更慘重幾分,是以,下方的石家人皆是紅著眼睛注視著他,眼裡湧動的是極致的仇恨。
“哈哈哈,很憤怒對嗎,當年你們石家屠戮青雲宗時,可不就是這樣。”
儘管傷勢不斷加重,李長安卻依舊不管不顧,大笑著嘲諷,渾然沒把自身性命放在心上。
或許,他也沒想再活在回去。
一個被仇恨支配的人,無論有多麼瘋狂的想法都是正常的。
石家人臉色難看至極,十餘位鬥王已經只剩下三個。
看著一副大反派模樣的李長安,當下三位鬥王也是咬牙站出了兩位。
“小雜碎,想屠戮我石家,你還不夠格,本大爺送你去與你師父團聚!”
長相粗獷的一位鬥王怒喝,手持一柄大劍勐噼而下,鬥氣不顧失控的運轉起來,整個人像是個點燃的炸彈一般,徹底斷絕了後路。
烈火犀與另一位鬥王強者也在同一時刻發動絕命進攻,呈三角之勢攻來。
身處正中心的李長安,此時的狀態竟是難以再同時抵擋他們的反撲,當下也是徹底瘋狂,雙手結印間,血色上湧,實力竟是勐提了三個小境界,以四星斗皇的實力,硬捱了兩位鬥王強者的自爆一擊,以及一頭六階魔獸捨生忘死的一個頭錘。
“轟!”“轟!”
如同兩個巨型煙花在空中綻放,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城內傳蕩。
在強烈的光束下,依稀能夠看到那頭六階魔獸和一道人影墜落。
待得一切動靜消弭,煙消雲散,天空上已然沒了任何東西存在。
“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惜一切代價,請三大家族幫忙都要找到他!”
石家僅剩的鬥王咬牙下令,看著視線內的斷壁殘垣,以及剩下這些老幼婦孺,心裡像是在滴血。
今日之後,無論如何這璃月城石家是待不下去了,得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或許能夠苟延殘喘。
凌亂的腳步聲向著四周散開,可任憑他們如何仔細的搜尋,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墜落下來的人影。
一座高聳的建築之上,三位遠遠觀察的鬥宗強者相顧一眼,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親眼看著人從空中掉下去的,怎麼精神力掃過去卻是找不到呢?
“魂殿的人出手了?”
“不太可能,以那個傢伙的作風,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的隱藏,雖然不想承認,但在魂殿面前,我們確實只有聽之任之一條路。”
“可能是其他人吧,因為空間蟲洞的緣故,每天都會有不少強者在璃月城逗留,帶走這小子的人實力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其精神力遠超我等。”
城內亂做一糟,而另一邊的陳護法,卻是已經裹挾著李長安出了城。
沒有打算帶他去多遠的地方,就在先前藏身的低矮山峰上,陳護法就將其放下,靠在一顆樹根上。
給他塞了一枚丹藥,略微檢查一番,陳觀微微搖頭。
秘法的反噬,外部的重傷,裡裡外外,用千瘡百孔來都不為過,實在太過嚴重了些。
“命可以保住,不過你的傷很難處理了,要治好需要很大的代價,不治的話,基本算是廢了。”
並未添油加醋,陳觀如實道。
李長安臉色蠟黃,聽到略有些熟悉的聲音,抬頭看了眼黑袍人,表現得無比澹定。
“沒事,只不過恢復原狀罷了,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你的聲音,很像我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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