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把二十七章 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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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世事無常，直到現在，本座依舊難以置信，一個從西北出來的小子居然能成長到這一步，讓你安穩活到今天，是我魂殿最大的錯誤。”

魂滅生遙望著陳觀自省，他是在莽荒古域一事後，才真正注意到陳觀。

在此之前，麾下所上報的資訊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直到魂玉死了，還牽連了一位魂玉斗聖，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魂滅生才不得不出來收拾爛攤子。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當看到陳觀從西北到中州的成長軌跡後，魂滅生恨不得一巴掌把下面的人全拍死，堂堂魂殿，竟是一路被當做踏腳石，這就是你們說的在掌控之中？

魂滅生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那時的陳觀羽翼已豐，距離半聖都只差一步之遙。

他嘗試過阻止，暗中搜尋了陳觀無數次，甚至還以陰暗手段在丹盟和丹塔內部打聽過，可依舊沒能找到陳觀閉關之處的蛛絲馬跡。

一晃便是將近三年，當陳觀再次公開露面時，已然是鬥聖強者。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本座調查過你所做的事，卻一直有個疑惑，你似乎對我魂殿格外瞭解，可據我所知，你與我魂殿的接觸，最早是在西北那雲嵐宗，這讓本座很不解。”

陳觀心頭嗤笑，我會告訴你我看過劇本？

不過魂滅生既然誠心誠意的問了，陳觀也不介意大發慈悲的告訴他事實。

“你大抵是忘了一個人。”

“誰？”

陳觀面帶微笑，手掌攤開，體內異火將海心焰分離出來。

見到這朵蔚藍火焰，魂滅生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慕骨！”

“是了，你既然能將他活生生煉製為傀儡，自然有辦法得到他所知的一切。”

慕骨老人的實力其實不算很強，但此人煉藥水平高超，其地位也遠超尋常尊者，甚至就連人殿，地殿位置這些隱秘都知曉。

魂滅生長出一口氣，豁然開朗。

“多謝你為我解惑。”

這人還怪有禮貌的呢。

“陳觀，你是個天才，沒有鬥帝血脈能成長得如此之快，本座平生僅見，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打靈魂本源的主意，我魂殿的靈魂本源不是誰都能享用的，或許你覺得丹塔和太虛古龍足以護你無憂，你太天真了，很快，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你自以為的倚仗，在我魂族面前脆弱得有多麼可憐。”

一陣感慨後，魂滅生終於是露出了該有的敵意，只不過攻擊性有限。

陳觀知道，魂滅生確實是這樣認為的，這些話沒有絲毫誇大。

在當今的鬥氣大陸，也就古族能讓魂族稍微上點心。

其餘的，都看不上眼。

現實即是如此，無法反駁。

但陳觀更加清楚，魂族是如何拿著一把好牌打稀爛的。

是以，此刻毫無懼色。

“那我拭目以待。”

“呵呵。”

魂滅生譏笑一聲，旋即身形微顫，消失在了原地。

從露面到離去，平靜得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他就這樣走了？”紫妍訝然。

美杜莎卻是看得通透一些，笑道：“不走還能怎樣，靈魂本源已經被吸收了，如何暴怒都無濟於事，我們三人在此，憑他一人絕不是我們對手，與其最後落得狼狽，不如干脆離去，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陳觀也是點頭，現在魂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單靠魂滅生，的確拿他們無可奈何。

“蝶衣說的對，不過這老傢伙其實早就離開了，方才這個只是一道殘留意念而已，走吧，我們也回去，早些通知大長老…”

正說著，陳觀忽然停頓住，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出發之前，大長老說暗中關注人殿，一旦魂滅生或者大天尊離開，便會提前通知。

可現在魂滅生已經來了地殿一趟，而大長老卻依舊音訊全無。

這豈不是意味著，大長老的舉動都在魂滅生的觀測之內！

以魂殿的尿性，吃了那麼大的虧，不可能不收點利息的。

大長老，危！

“快走，速去人殿。”

來不及解釋，陳觀拉住二女，撕裂空間而去。

…

與此同時，葬屍山脈。

此處陰氣極重，而在那陰氣之中，又是摻雜著濃濃的屍氣，那是因為方圓數千裡之內的所有人家，大多都是將人埋葬於此，因此，這葬屍山脈，也是一種由墳墓組成的詭異山嶺，一般情況，這裡幾乎是難覓人影，沒有誰會樂意待在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

然而，這種地方卻是魂殿的最愛。

天罡殿之人殿，便是坐落此間。

如陳觀所想，大長老的確暴露了。

不過在尚未確定陳觀幾人具體謀劃之前，魂滅生沒有立即下手，而是暗中跟隨著一位魂殿尊者去了地殿。

結果，顯而易見。

在看到陳觀，美杜莎，紫妍三人的時候，魂滅生便是明白，這一腔怒火是發洩不出去了，真打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是以，魂滅生想到了在葬屍山脈外鬼鬼祟祟的大長老。

一位二星斗聖做利息，足夠了。

為此，魂滅生特意留下了一道意念在地殿與陳觀拉扯，實則便是為拖延時間。

地殿與人殿的距離很遠，不過對於鬥聖強者而言，卻也算不得什麼。

而且，一步快，步步快。

當魂滅生回到葬屍山脈時，陳觀三人依舊還有半個時辰左右的路程，這還是在紫妍出手的情況下。

魂滅生含怒而歸，一位帶著殺意的五星斗聖，這絕不是尋常的二星斗聖能夠阻擋得了的。

更何況，大長老的戰力，在二星斗聖之中並不算突出。

這是一場純粹的碾壓！

幾乎是在一剎那，大長老便是被鎮壓當場。

“陳觀倒是捨得，為了謀奪我魂殿的靈魂本源，竟是讓一位二星斗聖前來送死。”魂滅生居高臨下，俯視著下方肉身爆碎，萎靡不振的靈魂體，企圖以言語攻心。

可惜，大長老充耳不聞。

他之一生都奉獻給了丹塔，而陳觀，是未來丹塔的希望。

從確信這一點的那一天開始，在大長老心中，陳觀的重要性就已經遠超自己了。

此時仰望著高空那以言語相激的魂滅生，大長老只覺得可笑。

“哈哈哈，看來陳觀小子已經得手了，而你，魂滅生，你此時不去挽回局面，反倒在這裡與老夫賣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拿陳小子無可奈何了？”

魂滅生臉色變幻，殺意愈發膨脹。

大長老的靈魂體在如此壓迫下，去風中殘燭，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不過他卻是無懼無畏，看著魂滅生無話可說的模樣只覺得內心前所未有的暢快。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短短几年時間，這小子已經是一方巨擘了，我現在真的相信他曾經所言，魂殿，必會終結在他手下。”

“可惜，老夫多半是無緣夢見了。”

大長老毫不遮掩的袒露心聲，這確實是他眼下的兩個遺憾之一。

魂滅生袖袍下雙拳緊握，實屬被說得有些破防。

鬥氣湧動，魂滅生殺意凜然。

然而，就在他要一掌將下方靈魂體破滅時，大天尊忽然現身。

“殿主，此人曾多次暗中護佑陳觀，兩人關係匪淺，與其就這般殺了，不如暫且留下，以陳觀的性子，興許能派上大用場。”

湧動的鬥氣悄然平靜下來，魂滅生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怒火攻心，有些不理智了。

的確，與直接殺了相比，留下此人用處更大，只要有此人在手，陳觀必然處處受制。

“老傢伙好算計，本座險些讓你得逞了，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魂滅生冷笑一聲，袖袍揮舞，凝聚一隻黑色大手抓下，就欲將大長老擒拿。

大長老絕望的閉上眼睛，他不怕死，可在這等強者面前，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弱者在強者面前，哪怕是鬥聖，依舊只是大一點的螻蟻。

“魂滅生，怎麼那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隻會倚強凌弱，一點長進沒有？”

就在那黑暗大手對著大長老襲去時，突然間，一道蒼老聲音，兀地在這片山脈間響起，一隻同樣龐大的巨手在天空成形，兩者轟然相撞，可怕的鬥氣風暴席捲開來，將一座座山峰徑直削平。

“老鬼，你要與我一戰嗎！”

出手被阻，魂滅生神色再無一絲一毫平淡，目光掃視著四方虛空，雖是說得聲勢十足，可如臨大敵的凝重模樣還是掩飾不了。

他似乎是知道了那出手之人身份。

“老夫可沒有欺負弱小的愛好，你還沒資格與我一戰，此來只是帶走小輩罷了。”那蒼老之聲，在虛空中迴盪。

可任憑魂滅生如何探查，卻始終無法找到源頭。

目光驀然投向下方，只見得原本如魚肉般任人宰割的大長老靈魂體，也早已消失不見。

“轟！”

一天之內，接連失利，魂滅生再無法忍耐，猛地一拳砸在山間，硬生生將一座高峰轟為漫天齏粉，嚇得身旁的大天尊都為之膽顫。

“殿主…”

“回去！”

兩人剛剛轉身，還未來得及邁步，又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他們都能感應到，有三股熟悉氣息正在以一種極端恐怖的速度，向著這個方向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