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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曦滿心歡喜的在房裡做著成親用的各類衣物服飾,她覺得自己和林建嶽的新房裡都應該是自己親手做的東西……至少要過下手。
自從知道林建嶽派人來唐州議親後,臨清商行直接就扔給李涯不管了,鞦韆也不蕩了,一心就在房裡學女紅做淑女,而且一點也不煩悶,還不時的發呆傻笑。
李芸曦心裡並不在乎林建嶽已是什麼節度使都統制什麼的,更不在乎他有多少地盤多少軍隊,在乎的只是林建嶽將成為她的男人。
還沒清淨多久,晚晚驚惶的聲音又傳來了:“不好了,小姐,祖爺爺和郝將軍打起來了!”
針一下刺在指頭上,眼淚都疼出來了。
“打起來了?”李芸曦不可思議。
“額……是吵起來了。”
李芸曦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急著問道:“為什麼吵?”
“據李先生說,是為在什麼地方成親的事,郝將軍堅持要在南陽府,祖爺爺要在唐州絕不退步。”
李芸曦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不成親了就好,便又問道:“最後怎麼說?”
“李先生看情況不對,就進去拉開了,聽說臉紅脖子粗的,搞不好真的要打起來了。最後說是讓小土匪自己決定在什麼地方成親的。”
李芸曦很疑惑祖父的舉動,但也沒有想太多,便讓晚晚看自己的新嫁衣。
“小姐,為什麼沒有我的新衣服?”
李芸曦哭笑不得:“你只是陪嫁,在新房裡等著伺候你的小土匪就好了。”
正打鬧間,侍女來傳信,要李芸曦去見李伯玉。
李芸曦急忙收拾妝容,恢復淑女模樣才敢出門。
李伯玉並沒有什麼惱羞成怒的模樣,還那副淡定而高深莫測的表情。
“祖父,您這麼有身份的人,怎麼輕易就和他的叔父起了爭執,這可不像祖父會做的,如果他知道了可不好。”
李伯玉笑道:“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
“在什麼地方成親本是小事,更沒必要放下身段不顧身份爭執。可是郝天峰不是爺爺的政敵、同僚什麼的,更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同夥甚至算得上家人,有共同的目標和利益,用不著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故作矜持,平時說說笑笑吵吵鬧鬧反而有利於增進情誼。”
“乖囡,我要給你說的是,以後建嶽的位置會越來越高,最終會怎麼樣現在不知道。他身邊會出現許許多多不同的人,也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得作為正妻,是女主人,身邊也會有許多人,得分清誰是對手、誰是朋友,誰會對你好誰居心叵測,說話相處的方式都要不一樣的。”
李芸曦自然知道爺爺的意思,大家族的女人從小就得學內宅爭鬥的事,她們以後的婚姻物件都不會是普通人。
這是成親前最後一次教導她了,以後她就是林家的人,爺爺也好父親母親也好都不能再這樣循循善導跟他說話,如果到了不可說的位置,還要反過來,李芸曦的好壞甚至關係到李家的地位。
“你曾經做的事不能放下,還是要握在手裡,別嫌麻煩,你能幫到建嶽和幫不到他是截然不同的。”
“我知道了祖父,對了,建嶽哥會來唐州嗎?”
“這個不用疑惑,建嶽必是到唐州來與你成親。”
李芸曦不解。
李伯玉輕笑道:“因為林建嶽就是那個你欣賞喜愛的林建嶽啊!”
“那我和建嶽哥……”
李伯玉瞪眼道:“你不會是還想要祖宅吧?真是把你寵壞了,先不說祖宅肯定是不能讓出去的,即便可以,那成什麼了?難道是讓建嶽入贅?城東還有座大宅子,不比祖宅差,坐北朝南,已經收拾好了,寓意不錯,你們以後就住那裡。”
清晨,朝陽初升。
林建安只帶著朱見恆站在大散關城頭上。
攻下大散關已經幾個月了,胡人不時來窺視大散關。這就是一根刺,戳在關中胡人的心口上,相當於徹底隔斷了關中與秦鳳路的聯絡,不打下大散關,就沒法再輕易進入秦州,腹背輜重無法保障。
已發生大戰數次,可是這樣的險要巨隘一旦失去,再想輕易奪回來就不容易了。
目望東方,初升的陽關並不刺目,反而給人一種溫暖撫摸的感覺。
林建安覺得很愜意。
“阿恆,你也知道了吧,小弟現在是整個京西南路的三鎮節度使了,手下還有10萬大軍,真是高興啊,咱的小弟都快趕上我了,真是了不起。小弟這是怕我一個人太寂寞嗎?他是在告訴我,他就在那裡,他在等我打下關中去接他,我們兄弟好久沒見面了。”
“小弟寫了封信讓李陽派人找我,說他快成親了,還是李家的那個小姐,我總算是給他找了個好婚事,有李家幫襯也放心多了。還是我這個大哥做的不好,居然不能親自主持小弟的婚禮,這或許是我一生的遺憾吧!”
“阿恆,這邊的事也差不多了,你立即帶人前去商州,與劉大帥聯合早日控制商州,以保小弟側翼。我也會加把勁,平定秦鳳路及河惶後,就立即進攻關中,待與小弟連成一片時,驅逐韃虜,一統天下就不再是夢了,哈哈哈!”
看著林建安在陽光裡神采飛揚喋喋不休,朱見恆藏在林建嶽背後的陰影裡,面孔扭曲神色猙獰。
“憑什麼要我去給林建嶽做嫁衣?林建安啊林建安,我也是你的兄弟,我爹還救過你全家!為什麼這麼區別對待我?為什麼不把忠字營給我?為什麼不也給我找個李家這樣的依靠?如果我有這些,會比林建嶽更強。你還逼我殺了小玉,你等著林建安,你看我在商州怎麼收拾你的小弟,我朱見恆也是有本事的人!”
鄧嬋臉色陰沉地來找鄧昌勳。
“爹,您可知道,飛哥在蜀中已經在山匪的襲擊下被殺死了,他的妻子孩子也不知所蹤。這還沒完,在江南老家,大伯又突然被地方官員針對,聽說在朝廷也有人要整他,家產都要被掠奪乾淨了!都快活不下去了,大伯家的人都求到我那了。您說建安這是怎麼回事兒,老在西邊不回來,這麼大的事他也不管管!爹,要不你給建安說一下,讓他回來想想辦法,我知道他有辦法的。”
鄧昌勳只是沉默,鄧嬋也不走,只是盯著他。
過了良久,鄧昌勳無奈的道:“鄧飛自有取死之道,即便建安回來,他也活不了,至於為什麼,嬋兒你也沒必要知道。現在建安正在關鍵時候,剛攻下大散關不久,還不是很穩固,奪取秦鳳路更重要,這關係到漢府日後的前途,疏忽不得,建安必須親自坐鎮才行。”
“至於你大伯那裡,應該是林建嶽手下的人做的,建安也鞭長莫及。”
鄧嬋大怒道:“他林建嶽想做什麼?是不是還要派人來南鄭殺了我,殺他的侄兒侄女?這個建安難道也不管嗎?”
鄧昌勳嘆氣道:“現在你知道芷靜繼偲是林建嶽的侄兒侄女了?嬋兒,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林建嶽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你即便那麼對他,他也只是離開了事,真要幹什麼,他不會離開清風山的,他不是沒有力量沒有條件報復,除了建安,喜歡和維護他的人很多。”
“現在林建嶽是什麼人,坐擁千里10萬大軍,眼裡早就看不見你了。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在意,沒有林建嶽的同意自不會有人對你對孩子怎麼樣,可是鄧家其它人就不好說了。林建嶽是李家的姑爺,林建嶽險被害李家自是心懷怨恨,同時李家在朝廷勢力不小,收拾你大伯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鄧嬋終於由些後悔,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只是道:“那怎麼辦?難道要我親自去求他?這我可做不出來。”
鄧昌勳苦笑:“我鄧昌勳的女兒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我在朝中還有些人脈,我會去信說一下。這個事要解決其實好辦,只要讓林建嶽從朝廷那邊知道這件事就行了,他會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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