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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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大殿內，金色的光暈給整個大殿增添了一絲莊嚴。

然而，早朝的氣氛卻並不如這陽光般和煦。

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目光在兩名爭執不休的大臣之間來回掃視。

大殿裡充斥著激烈的爭吵聲，宛如兩隻鬥雞在互啄，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火藥味。

“你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一位大臣怒不可遏，臉色漲得通紅，手指顫抖地指向對方。

“我無稽？哼，你才是蠻橫無理！”另一位大臣毫不示弱，聲音如洪鐘般迴盪在大殿中，彷彿要將對方的氣勢壓下去。

朱元璋的視線凝聚在他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椅的扶手，沉默中透出一股煩躁。

貼身大太監吉祥站在一旁，神情緊繃，目光警惕地注視著大殿內的每一個細節，他知道皇上的耐心已經接近極限。

“夠了！”

朱元璋突然開口，聲音如雷霆般震懾全場。

“堂堂朝堂，竟然因為這種小事爭得不可開交，你們還要不要臉面？”

兩位大臣聞言，面面相覷，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下了頭，神情有些尷尬。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怒火，“朕不想再聽到這些無謂的爭吵。”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朝會，到此為止。”

朱元璋起身離開，召來毛驤。

“二虎！”朱元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那兩位大臣平日關係融洽，今日為什麼鬧成這樣？”

毛驤微微一顫，抬起頭來，神情有些緊張：“陛下，是他們的千金在琉璃寶閣為了首飾爭吵，鬧得不可開交，他們是因為家中千金而生出嫌隙。”

“真是胡鬧！”

朱元璋的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京城的奢靡之風竟然蔓延到朝堂！”

他心中充滿疑惑：“這琉璃首飾怎麼是怎麼回事？”

壽宴之上先是秦王獻上龍鳳呈祥琉璃花瓶，緊接著宣寧侯也獻上一個琉璃花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琉璃乃是西域進貢，而今已經有兩年不曾有西域使者入朝，哪裡來的琉璃？

毛驤猶豫片刻，終於說道：“陛下，這琉璃飾品的源頭，應當在京城之中，不僅是京中貴女們競相爭搶，就連各國商人也紛紛趕來京城搶購。”

朱元璋眼眸中閃過一絲暗沉，“京中竟然有能夠製造琉璃的工匠？咱要親自看看，這琉璃到底是何人所制。”

夜幕降臨，朱元璋微服出巡，和毛驤一起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老爺，那就是琉璃寶閣！”毛驤指著前方人頭攢動的地方。

朱元璋混在人群中，看到貴女們為了琉璃首飾竟然徹夜排隊等候。

“讓開，讓開！”突然，一陣嘈雜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一個身披斗篷的高麗商人被人群擠倒在地，手中的琉璃鐲子滾落，引起一陣騷動。

朱元璋的目光如鷹般銳利，掃視著這一切，隨即對身旁的毛驤輕聲道：“二虎，把那個高麗商人帶來。”

毛驤微微頷首，示意錦衣衛上前，高麗商人被帶到朱元璋面前，神情惶恐不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抬頭對上朱元璋的目光，頓時感到無形的壓力如泰山壓頂，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是高麗商人？手中琉璃從何而來？”朱元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彷彿直擊商人的心底。

高麗商人不敢隱瞞，聲音顫抖地回答：“回、回稟大人，小人是從京城的榮泰典當行購買的琉璃，回國之後進獻給高麗皇室，以此謀求一官半職。”

朱元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高麗商人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心中惶恐不已，他知道面前的人身份絕不普通，嚇得瑟瑟發抖。

“榮泰典當行？”朱元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

商人連忙點頭，心中忐忑不安：“是的，大人，一個月前有商人從榮泰典當行以百金購買一人高的琉璃鼎，回國之後轉手就賣了萬兩黃金，如此暴利小人也是慕名而來。”

朱元璋微微頷首，心中思緒萬千，朱元璋沉聲吩咐，“二虎，查清楚這典當行背後的來龍去脈。”

毛驤點頭，對手下吩咐交代，幾道身影立刻隱入黑暗中，彷彿數道無聲的幽靈。

放走高麗商人，朱元璋繼續微服出巡，身著普通百姓的衣衫，面容沉靜和普通老者無異，他閒庭信步地走在街道，耳邊充斥著人們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那琉璃首飾現在可是千金難求啊！”

“是啊，價格越來越貴，有價無市啊！”

朱元璋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心中惱怒京城風氣奢靡。

正走著，突然前方赫然出現了駙馬府的影子，朱元璋停下腳步，目光在府邸上流連，硃紅色的大門上坑坑窪窪，看起來破敗不堪。

想到被自己抄家罰俸的女婿，朱元璋決定進去看看。

大門口，周達警惕地站著，見到有人靠近，立刻上前攔住。

儘管他並不認得朱元璋，但葉倫曾吩咐過，駙馬府要固若金湯，絕不容閒雜人等入內。

“此乃駙馬府重地，閒人免進！”周達的聲音堅定，攔在大門口前。

毛驤見狀，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手掌如鐵鉗般按住周達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將他制住。

朱元璋微微點頭，示意繼續前行。

府中燈火通明，珠光寶氣映入眼簾，朱元璋環顧四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疑竇。

此處的奢華遠超他之前的想象，難以相信這是一個曾被抄家的駙馬府邸。

“這歐陽倫，究竟從何處得來如此多的財富？”朱元璋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邁步走入內堂，四下觀察，目光如炬。

無論是牆上的名畫，還是桌上的珍寶，無不透露出一股奢靡之氣。

朱元璋心中怒火翻湧，面色鐵青一片，駙馬府被抄家，所有財寶全都充公，而且罰俸三年，哪裡來的錢財裝點府宅！

想到歐陽倫可能是藏有私財，還敢繼續享受奢靡生活，朱元璋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一個歐陽倫，咱倒是要看看，你貪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