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 黑猁長老的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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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褐石山前山的山道上。

黑猁長老突然現身於此，整個人的氣息萎靡了不少。

他逃遁的方式，是獸化為一種叫【彩虹蜥蜴】的靈獸後獲得的類似變色龍的能力。

在這種獸化形態下，他能借助四周的環境隱藏自身，而且逃跑速度會提升許多。

只是這種獸化形態有個明顯的缺點，會加速靈魂力的消耗，有些像賈超的蛇人形態。

不過好處就是，他逃出來了！

念及於此，黑猁長老心中泛起一絲激動。

要說這波不虧，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其實一開始他就和塔姆長老一樣，已經猜到了頑石的實力不俗。

他之所以慫恿裂梨和自己一起率先對頑石發動攻擊，無非是想引戰。

塔姆長老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又是黑蜥部落的第一任灰階戰神，欺壓黑蜥部落的族人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頑石這個實力強大的敵人，若是能讓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然後再由他和裂梨合夥擊殺剩下的那個，那麼黑蜥部落的未來將變得一片光明。

只可惜裂梨那個傢伙太相信自己的傳承能力，竟被那條岩石巨龍用毒殺死了。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那便是無論是失去蹤影的長舌，還是到了部落才毒發身死的黑斧，有可能都是被那岩石巨龍的毒殺死的。

綜合一切因素看來，那個叫阿超的小子囂張是有原因的。

他只是被擺到前面的誘餌，頑石和那條岩石巨龍才是背後的獵人！

想明白這一切，黑猁長老不敢再小看炎石部落了。

必須離開！以後不能再招惹這個部落了！

……

就在賣得一手好隊友的黑猁長老離開後不久，後山的戰鬥就轉移到了前山。

若是黑猁長老還在，一定會驚訝於此刻的戰況。

原本被壓著打的塔姆長老，此刻獨自面對頑石時竟變得遊刃有餘。

只見它朝著前山邊戰邊退，每一次射出冰錐或冰柱，都能將頑石逼得往前挪移一段距離。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頑石追著它在打，倒像是被它逼著來到了前山。

它這麼做的原因，自然是分割頑石和那條詭異的岩石巨龍。

很顯然，岩石巨龍擁有的那種可以侵蝕神魂的毒液令它也很忌憚。

所以它利用密林中的那些積雪，將半座山都用冰封住了。

岩石巨龍根本無法從下方穿透那些冰層，而要在冰層上移動，速度自然要比頑石和塔姆長老慢上不少。

隨著塔姆長老越跑越遠，岩石巨龍便被拋在了後山，竟一點也看不見其身影了！

頑石在空中俯瞰著一片狼藉的褐石山，眉頭緊皺。

獨自對抗塔姆長老，他倒是沒有太大的壓力。

他只是疑惑，為什麼這條蜥蜴一直漫不經心？

它的實力看上去並不比自己強大，甚至還比自己弱了不少。

可饒是如此，這蜥蜴還不專心對敵，反而騰出了心思去找尋自己同伴的下落！

它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把它賣了？

還是說它有別的目的？

在毫無意義地對轟了一陣之後，頑石索性停下了進攻。

他停下來以後，塔姆長老也停下了。

它抬著頭，嘴裡吐著信子看向頑石，一雙豎瞳透著一種詭異的紫光。

“你不打了？”

頑石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你好像也不想打！”

塔姆長老咧著大嘴笑了笑，“果然還是那個時代的人類好打交道，這個時代的人，都太不講規矩了！”

頑石：“你的那個同伴，對你來說很重要？”

塔姆長老：“他的死活對我很重要！”

頑石：“要不你先忙？”

塔姆長老：“我已經在忙了！”

“？”

聞聽此言，頑石亂糟糟的腦袋上冒出無數的問號。

過了片刻，他半眯著眼睛問塔姆長老道：

“你……經歷過大混亂吧？”

塔姆長老微微點了點頭。

頑石：“那你可知道在靈獸部落裡，有一種叫【雙頭地龍】的靈獸？”

塔姆長老重重地點了點頭。

頑石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慢吞吞地說道：

“傳聞雙頭地龍在進階到褐階以後，可以將身體一分為二，成為兩個獨立的個體。”

“哈哈哈！”塔姆長老爽朗一笑，“果然是曾經跟隨過炎山戰神的！這種冷門的傳聞，就算是森羅長老會的那些老怪物們，知道的也不多了！”

頑石：“所以你現在要不要先去配合你的另一半？”

“不需要！那個叛徒還沒那麼強！”塔姆長老搖了搖頭，又抬眼看向頑石。“倒是你，可能需要！”

頑石半眯著眼睛，臉上露出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來。

他索性在附近找了一塊凸出的大石頭，好整以暇的盤腿坐了下來。

“那我便等等你的那位另一半吧！好久沒活動過筋骨了，我希望你們能讓我玩得盡興一些！”

對於頑石的提議，塔姆長老很明智的沒有拒絕。

它在腳下凝出一根巨大的冰柱，升到了十丈高的位置，也學著頑石的樣子盤腿坐下了。

……

與此同時，以為自己逃脫了的黑猁長老看著眼前的存在，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是的，在他面前的正是塔姆長老的另一半，一個和塔姆長老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傢伙！

蜥蜴腦袋，人類身軀和四肢，吐著紫色的信子。

“塔姆長老，你不是在炎石部落那邊嗎？”

不知為何，黑猁長老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成為灰階戰神以來，黑猁長老就一直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管理著黑蜥部落，怎麼也是萬人之上的存在。

可是此時，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還在藍階苦苦掙扎的歲月。

來自那些強者的睥睨，能讓他心驚膽戰。

“你！很好！”眼前的“塔姆長老”幽幽地吐出三個字來。

很顯然，它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更談不上流利。

只是一開口，就讓黑猁長老意識到來者並不是塔姆長老。

他迅速往後撤了幾步，拉開距離後直接獸化為蜥蜴形態。

“噗！”

一團紫色黏液脫口而出，朝著那蜥蜴人便射了過去。

不過這團紫色黏液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為它被擋住了！

擋住紫色黏液的，是一隻蛤蟆！

這蛤蟆體型比裂梨所化的蛤蟆要小上許多，只有一個成年人那麼大。

可是其體表透著一種妖冶的墨綠色，看上去很是古怪。

“咕呱！”

墨綠色蛤蟆一張口便將紫色黏液捲入口中，隨著其喉頭鼓動三次之後，竟又開口將那團黏液又吐了出來！

只是這一回，紫色黏液變成深紫色，幾乎已經紫到發黑了。

黑猁長老見狀自然不敢硬接，轉身就朝一旁遁去。

他的速度很快，可是那個與塔姆長老長得一樣的存在動作更快！

只見其朝著黑猁長老快速掠來，憑空凝出一杆寒冰長矛。

只是在空中一攪，竟將那墨綠色蛤蟆吐出的深紫色黏液都附在了冰矛之上。

“噗！”

冰矛從側面穿透了黑猁長老所化的蜥蜴身軀，將其掀翻後釘在了地面上！

身受重傷的黑猁長老恢復了人形，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站在面前的蜥蜴人，腦子直接宕機了。

由於太過於震撼，他忘了恐懼，忘了疼痛。

有的，只是震驚！

為什麼它這麼快？

為什麼它也擁有寒冰元素之力？

那隻墨綠色蛤蟆是什麼來頭？

為什麼它能吞噬我的蝕骨紫水，還能吐出來變得更毒？

為什麼它的毒，同樣能侵蝕神魂？

為什麼我現在神魂離體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體內的靈魂力流逝？

黑猁長老的腦袋裡裝滿了問號，他想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可是等到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他卻只問出一句：

“為什麼殺我？”

蜥蜴人眼中閃過一抹冷色，悠悠地答道：

“因為你不好用了！”

“呵呵呵！”黑猁長老冷笑了三聲，“果然，我們自始至終都還是奴隸！哪怕……哪怕……我們已經有了好幾個灰階戰神！”

蜥蜴人十分嫌棄地朝黑猁長老的臉上啐了一口，喃喃罵道：

“垃圾灰階，也敢自稱戰神！稀裡糊塗的就叫一個小部落給滅掉了好幾個，說出去也不怕丟人！像你們這樣的灰階，我一個冬天就能造出來！”

黑猁長老聞言吐出一口紫血，十分不甘地朝墨綠色蛤蟆的方向看了一眼。

“哼！現在部落裡的灰階戰神已經死傷殆盡，你殺了我之後，森羅長老會一定會注意到黑蜥部落的！”

墨綠色蛤蟆聞言，解除獸化變成了一個年輕女子的模樣。

黑猁長老見了此女的長相，頓時眸子一縮。

下一刻，他竟是直接斷氣了！

沒有留下任何遺言，乾淨利落地斷了氣。

只是最後腦子裡滿滿的都是疑問。

裂梨的女兒翠蔓，何時也成了褐階？

翠蔓來到黑猁長老的面前，淡定地掏出一把墨綠色的骨刀來。

“嗤！”

骨刀乾淨利落地斬下，紫色的鮮血噴湧而出，很快在雪地裡化成了冰。

翠蔓彎下腰捧起依舊處於震驚狀態的黑猁長老的腦袋，恭敬地遞到蜥蜴人面前。

“多謝塔尤長老！”

蜥蜴人接過翠蔓手裡的祭品，舌頭一卷將其納入腹中。

這時翠蔓才後退了兩步，在雪地上扭動身子舞了起來。

潔白的雪地，地上有紫色的冰血，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跳著詭邪的祭靈舞。

老去的灰階戰神身軀化為血水，新的灰階戰神誕生。

風，呼呼颳著，將褐石山上一個老者的獸皮衣颳得獵獵作響。

“是時候了吧？”

頑石淡淡地問道。

附近的冰柱上傳來塔姆長老的聲音：

“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