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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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灑在山林間，透過枝葉的縫隙映在每一個流民的臉上。經過幾日的跋涉與鬥爭，葉長歌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一片較為安全的隱秘谷地作為臨時歇腳點。山谷地勢開闊，溪流穿過其中，周圍密林茂盛，既便於躲避追蹤，也能提供充足的食物來源。

流民們紛紛忙碌起來，有的在溪邊取水，有的開始搭建臨時住所，而新加入的十幾人則坐在一旁顯得格格不入。他們多是些途中加入的散兵遊勇，其中幾個壯漢滿臉不服氣的神色，交頭接耳，隱隱有些異樣的氣氛在隊伍中醞釀。

葉長歌站在山谷中央，望著這百餘人的隊伍，心裡卻沒有半分輕鬆。人多力量大是好事，但缺乏規矩與組織，人數越多，問題也越多。

“葉兄弟，這些新來的好像不太服管教啊。”孫大順從一堆柴火後走過來，低聲說道，“剛才我讓他們幫忙抬東西，一個個裝聾作啞，真是氣人！”

葉長歌淡淡一笑：“不用急，他們剛來，對我們不瞭解是正常的。規矩得慢慢立，強壓只會適得其反。”

就在這時，顧清霜匆匆趕來，面色凝重：“葉公子，出事了。”

“怎麼了？”葉長歌皺起眉頭。

“幾個新來的年輕人把廚房裡剛煮好的肉搶走了，還揚言說要分配得更公平一些。”顧清霜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滿，“你要不要管？”

葉長歌臉色一沉：“當然要管。”

葉長歌走到事發地點，只見幾個壯漢正圍著一鍋肉大快朵頤，旁邊幾名負責炊事的流民滿臉憤怒，卻不敢上前爭辯。

“這肉不是你們的，誰讓你們隨便搶的？”葉長歌上前冷聲問道。

為首的一個絡腮鬍壯漢抬起頭，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叫搶？我們也是隊伍裡的人，憑什麼你們幾個能吃好東西，我們只能啃樹皮？”

葉長歌冷笑一聲：“所以你覺得，把肉搶過來吃，就公平了？”

壯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長歌：“這荒郊野外，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公平？公平就是誰有本事誰先吃！”

“拳頭硬？”葉長歌嘴角勾起一絲冷意，“你想要的公平，就是拳頭說了算？”

“對！”壯漢話音剛落，葉長歌便突然出手，一記重拳打在他的腹部，迅速又利落。他身形看似單薄，但力量卻像山洪般不可抵擋。

壯漢痛得彎下腰，還沒反應過來，葉長歌已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到地上。周圍的人目瞪口呆，沒人想到葉長歌竟敢主動出手，而且動作如此乾脆利落。

葉長歌掃視四周，語氣冰冷：“這是我的規矩——不管你是誰，想吃飯就得守規矩。誰要是敢破壞，別怪我不客氣！”

壯漢咬牙站起身，想要反抗，卻被葉長歌一個冷眼瞪住，硬生生壓下了怒火。他很快低下頭，灰溜溜地離開。

這場衝突雖然短暫，卻讓流民們徹底意識到，葉長歌絕不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他當晚召集了所有人，在篝火旁當眾宣佈了幾條隊伍的基本規矩：

1.所有食物、資源統一分配，禁止私自佔有。

2.隊伍中的事務按職責劃分，誰的事情誰負責，互相協助。

3.遇事要上報，禁止私下爭鬥，有問題統一處理。

4.隊伍中任何人不得欺壓他人，否則驅逐。

葉長歌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果誰覺得不服，可以選擇離開，我不會強留。”葉長歌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但只要留在這裡，就得遵守這些規矩。否則，後果自負。”

所有人默默點頭，沒有人敢反駁。

顧清霜站在人群后方，望著葉長歌的身影，眼中多了一絲異樣的光彩。這份膽魄與氣度，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清晨，薄霧籠罩在山谷間，溪流潺潺，葉長歌站在一塊巨石上，環視著已經逐漸有序的隊伍。昨晚立下的規矩雖不能一夜之間改變所有人的行為，但至少讓整個流民隊伍有了初步的秩序感。

顧清霜端著一碗清水走過來，遞到葉長歌面前：“昨晚的規矩看似簡單，卻解決了很多問題。你看，現在食物分配沒人爭了。”

葉長歌接過水，抿了一口，嘆道：“規矩是基礎，但關鍵是執行。只要有一兩個人不服，就可能帶來麻煩。”

顧清霜點頭：“的確如此，但你的手段足夠強硬，已經鎮住了大部分人。不過，若想真正穩定，還需要進一步明確權責，分工合作。”

“你說得對。”葉長歌放下碗，繼續說道，“這麼大一支隊伍，光靠我一個人管不可能面面俱到。得分成小組，讓大家各司其職。”

葉長歌召集了隊伍中的骨幹成員，將隊伍劃分為五個小組：

1.探路組：負責偵查前方地形和潛在危險，成員需身手敏捷且熟悉林間活動。

2.炊事組：負責每天的食物收集與烹飪，確保大家有熱食可吃。

3.警戒組：安排夜間輪流值守，防止敵人偷襲或野獸侵襲。

4.醫療組：負責處理受傷和生病的流民，收集草藥，學習簡單的救治方法。

5.後勤組：負責搭建臨時營地、分配物資和協調各組之間的任務。

每個小組推選出一名組長，組長向葉長歌直接彙報情況。這種方式既分擔了他的壓力，也提高了隊伍的運轉效率。

“這樣一來，隊伍就像一個簡化的小社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位置。”葉長歌對顧清霜解釋道，“有了明確的職責分工，大家才能心無旁騖地合作。”

顧清霜微微一笑：“不錯，看來你是個天生的領袖。”

葉長歌笑了笑，沒有回答。

然而，就在隊伍逐漸穩定的時候，隱患也悄然顯現。

新加入的那幾名壯漢始終不服氣，私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為首的絡腮鬍壯漢阿九更是心懷怨恨，認為自己被葉長歌當眾羞辱，誓要找機會扳回一城。

“我們憑什麼聽他一個外鄉人指揮？”阿九低聲說道，“這規矩是他定的，憑什麼要我們守？”

“可是現在隊伍裡的人都信服他……”旁邊一人猶豫道。

“信服？”阿九冷哼，“那是因為他們沒看清他的真面目。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當我們的頭？找機會揭穿他，看他還有什麼臉面立規矩！”

與此同時，外患也接踵而至。一隊豪強武裝的人馬正在附近搜尋流民的蹤跡，他們驍勇善戰，裝備精良，一旦找到這裡，流民隊伍將無路可逃。

一天清晨，探路組傳回訊息，前方發現了豪強武裝的痕跡，他們正沿著溪流方向推進，距離山谷不足十里。

“看來他們已經掌握了我們的行蹤。”顧清霜皺眉說道，“必須立刻撤離，否則我們會被圍困在這裡。”

葉長歌臉色凝重，但卻沒有立刻下令撤退：“撤退也得看時機，現在對方離得太近，一旦暴露蹤跡，反而會引來更快的追擊。”

“那你的意思是……”顧清霜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先迷惑他們。”葉長歌沉聲說道，“趁著他們還沒找到我們，製造假蹤跡，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帶隊伍繞道離開。”

顧清霜眼前一亮：“如果能利用地形，在幾個關鍵位置佈置假蹤跡，足以拖延對方的推進速度。”

葉長歌點頭：“沒錯，但具體怎麼佈置，還得靠你來設計。”

顧清霜展開地圖，快速分析周圍的地形，很快制定出一套計劃：

1.在溪流附近留下足跡和廢棄的營地痕跡，讓敵人以為流民隊伍正在繼續南下。

2.在山脊處點燃幾堆篝火，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製造人群聚集的假象。

3.帶領真正的隊伍繞過山谷，從東側的密林悄然撤離。

“這個計劃雖然冒險，但只要執行得當，就有很大機會擺脫追擊。”顧清霜冷靜地說道，“只是需要足夠的時間和人手。”

葉長歌望著她，不禁感嘆：“顧姑娘果然心思縝密，幸好有你在。”

顧清霜微微一笑：“各有所長罷了。行動要迅速，我們的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