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懶惰與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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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陳昇恢復身體狀態的時間。

孫一合轉頭看向大廳內。

每一張病床旁邊，皆擺放著檢測生命體徵的儀器。

根據大多數儀器所顯示。

過半的人，生命體徵正在迅速朝著正常人的方向靠攏。

想必這些人，應該都是成為被吸收掉天人細胞的那部分。

這些病人皆是來自全國各地。

其中大部分，與武術協會頗有淵源。

否則，也不會在情況尚未明瞭時便答應參加這一次的邀請。

如今的情況。

確確實實如同陳昇所說。

大多數人都恢復了健康。

唯一可惜的是。

並非所有人。

同樣是天人細胞，有一部分小黑說什麼也不願意吞噬。

對於這類人，陳昇也愛莫能助。

好在，

孫一合早已經從聖教那邊聽到過具體情況，也清楚陳昇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治癒。

對於小黑不願意吸收的這些人，武術協會同樣有辦法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他們的病狀。

現在的網路如此發達。

這些擁有天人細胞的病人，經常都會在一些病人互助論壇出現，相熟的病人也不少。

經由這些人之口。

孫一合相信。

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應該會順利很多。

“孫老。”

這時。

陳昇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孫一合回頭看去。

陳昇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以他對靈魂之力的造詣。

自然是能夠看得出陳昇與先前的不同之處。

如果說先前的陳昇，

看上去像是一眼望不到底，且令人不禁心生恐懼的深淵。

那麼現在。

陳昇的身上，則多出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氣息。

那是靈魂的氣息。

無形無色。

常人乃至於尋常武者都不能感知得到。

唯獨修有靈魂之力的武者，能夠用自己的靈魂感知。

明明兩分鐘前，還完全沒有這種氣息。

是因為一次性進步太大，導致無法控制住靈魂之力的逸散？

“好。”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孫一合內心思索的同時。

表面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他點點頭，便目送陳昇離開。

下一秒。

只聽見咔噠一聲。

房門關上的同時。

“可惜了”

望著陳昇離去的方向。

孫一合輕聲嘆氣。

如果陳昇實力快速提升的秘訣能夠複製的話。

天人，又有何懼？

但不論是孫一合還是黎武極。

都不是會為了自身利益去犧牲他人的那種人。

更何況。

陳昇壓根沒有掩飾自己秘密的打算。

要麼是壓根不怕別人知道。

要麼是別人知道，也無法復刻。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

陳昇自己沒有主動說，他們也不會去問。

現如今。

最主要，還是關注接下來的局勢發展。

想到這裡。

孫一合收回目光。

他看向大廳內的病人，並掏出懷中的對講機。

這些人，都是在昏迷後才被送來地下。

在他們醒來前，也該送回地面去。

——

五分鐘後。

砰！

一道身影自天際劃落，落在山峰之上。

正是陳昇。

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盤腿坐下。

身形迅速縮水，進入枯態。

閉上眼睛。

乾癟的胸膛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如今陳昇的意識，都集中在自己腦海。

強度得到大量提升的靈魂之力，令他有種異常亢奮的感覺。

連帶著意識中的活化慾望都開始躁動起來。

似乎看著陳昇靈魂之力進步這麼大，把它們羨慕嫉妒壞了。

他需要一點時間平復這種衝動，才能開始嘗試修煉七魔心法。

於是乎。

陳昇運轉靈魂之力撫過意識，如同滔天巨浪般蓋向躁動的活化意識。

同時，

陳昇開始深呼吸。

一靜一動之間。

令身軀以及心神逐步踏入平穩。

“吸——”

“呼——”

時間逐漸推移。

深呼吸持續進行。

狂風漸起，席捲著周遭地面的沙塵與石子於陳昇身周肆虐，將他的身形徹底遮蔽。

轟鳴聲不時作響。

從遠處看去。

只能看見一團颶風于山頂肆虐，更有紫色雷光接連炸開。

光是注視，並令人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山下。

原本正專心練習著呼吸法的徐英，注意力不免被吸引。

抬頭看向山頂的紫色風暴。

他只覺得心神不寧。

恐怖的壓力，甚至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少年在感受到恐懼的同時。

臉色也變得有些怪異。

似是羞愧。

似是不甘。

又摻雜著一些其他情緒。

在京都的這一個月時間裡。

徐英也見識過不少強者。

遠比他來到京都之前見過的最強者都要強。

也是那時候，徐英才知道武道的世界有多麼廣闊。

普通的呼吸法上面，還有異獸呼吸法。

異獸呼吸法之上，更有神獸呼吸法。

在漲潮期尚未到來，甚至已經有人達到了他這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地步。

更不用說呼吸法對於很多天才來說，不過是打基礎的功法。

權柄。

密功。

這才是推動著那些頂級武者，從人逐漸蛻化成神的過程。

在見識過這一切之後。

徐英方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的眼界是多麼渺小。

自己曾經崇拜，且認為對方是絕世強者的陳昇，在京都這些強者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

徐英與周厲二人，其實有數次機會可以見到陳昇。

但他們都沒有選擇主動見面。

包括先前陳昇來到意合門那幾次。

周厲是因為擔心打擾到陳昇的正事。

徐英則是在見識更廣闊的世界後，心中多少有些看不上陳昇。

即便曾經陳昇在他心裡，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但那只是兔拳門的徐英。

只是福海省的徐英。

只是過去的那個他內心的想法。

不是現在這個，見識過廣闊世界的徐英。

見到陳昇。

會讓他回憶起那個弱小的自己。

被人當成禁臠的自己。

因此，

徐英才會主動抗拒見面。

只是。

徐英沒有想到的是。

時隔一個多月。

當他再次見到陳昇時。

對方，會變得如此之強大。

光是站在陳昇面前。

那股恐怖的氣勢都令他感到心驚膽戰。

更不用說，

他還隱約得知。

這次京都事件之所以能夠得到解決。

便是因為陳昇出手。

那些他所崇敬的頂級武者。

那些他奉為神明的人。

這些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被陳昇輕易做到了。

這也是為什麼。

面對陳昇時，徐英看上去總是有些怯弱的原因。

他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生怕被陳昇看出自己曾經的想法一樣。

對方的世界。

早已經不是他能夠觸及的。

如果惹得對方不快。

那麼只是隨口一句話，都有可能給自己——

徐英腦海中思緒飛轉。

但就在這時。

“收心！”

身旁響起的呵斥，瞬間將他從思緒中拉回。

出聲的正是周厲。

“好好練你的功。”

“陳昇再怎麼樣，他有他的世界，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人家才懶得理會你。”

“現在是什麼局勢你不知道嗎？”

“天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到時候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周厲收徐英為弟子，並傳授對方鷹身門的功法。

對於自己這位徒弟的心理變化，他如何不知。

此刻出聲，也算是提點徐英。

只可惜。

雖然勉強收回心神。

但徐英看上去依舊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正如過去一個月間那般。

看見這一幕。

周厲眼底深處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失望。

“好好練，別再讓我看見你偷懶。”

再次開口時。

聲音已然不復先前那般嚴厲。

老人負手離開。

準備前往不遠處的小屋。

那是他二人暫時棲息的地方。

抬起頭。

看著主峰山頂那的風暴漩渦。

周厲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陳昇時的情景。

對方跟著申子明的指引，想要得到鷹之呼吸的傳承。

後來一番掰扯下。

不僅呼吸法給了。

陳昇還順帶在自己開的食雜店住下。

想到這裡。

周厲不禁搖頭失笑。

真要說起來。

那段和陳昇相處的日子，也算得是他這輩子少有快樂時光。

老的熬藥，小的練功。

話說十句，有九句都在拌嘴。

對於陳昇。

別人只驚詫於他的恐怖實力。

只震撼於他提升的速度。

唯獨周厲。

仔細回憶過來。

似乎從認識陳昇到現在。

這小子永遠都處於瘋狂練功的狀態。

就好像身後總有什麼東西追趕著他，逼迫他一刻不停地變強。

這未免.有些太累了。

但周厲也清楚。

就算自己想勸陳昇放鬆一些，恐怕也會被對方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

想到這裡。

老人收起思緒。

轉頭看向徒弟。

“我一會做飯，你看著山上那邊要是消停點，就叫陳昇一起下來吃吧。”

一聽這話。

徐英的臉登時垮了下來。

“師父，你這都叫了幾次了，陳哥他也沒有下來過啊。”

說實話。

徐英是真不想面對陳昇。

“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發現你小子真的是——”

說著。

周厲似乎又擼起袖子跟徐英“練練”的打算。

見此。

徐英只能縮起腦袋，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

倒不是他打不過周厲。

恰恰相反。

因為周厲的身體比起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

所謂的“對練”

其實就是他單方面捱打。

就算不痛，對於心理方面也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見徐英答應。

周厲冷哼一聲，方才施施然回到木屋準備做飯。

——————

山峰頂上。

盤坐於旋渦中心的陳昇緩緩睜眼。

本該是純白一片的瞳孔，正流轉這妖異色彩。

正如那顆七魔心法的傳承石那般。

經過短暫調整。

陳昇已經著手開始七魔心法修煉，試圖將這門功法入門。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

四十點的靈魂之力施壓之下，那些活化慾望已然不復先前那般堅固。

陳昇略微嘗試一番。

其便有鬆動的跡象。

甚至於.可以說是爭先恐後。

大多數慾望力量似乎都急著滲入陳昇的身軀，試圖佔據他的身體那般。

不過。

陳昇只是心念一動，便將它們輕鬆壓制。

他將注意力集中在懶惰慾望之上。

其也是唯一一種，從始至終都靜靜趴在陳昇腦海裡一動不動的慾望。

同時。

這是所有慾望中，最容易也最方便體會的一項。

更何況。

懶惰的能力，能夠在靜止不動的狀態下，不斷增加身體強度。

與陳昇如今的修煉方式相配合，可以令基礎屬性更快地增長。

於情於理。

都是最適合陳昇用來入門七魔心法的慾望。

想到這裡。

陳昇沒有再耽擱。

他迅速釋放體內儲存的慾望。

無形的力量迅速竄入意識。

只聽見撲通一聲。

陳昇直接躺倒在地，表情慵懶無比。

懶惰的念頭充斥於腦海，促使著陳昇放下修煉，不如睡覺，不如躺著等死。

進入懶惰狀態。

陳昇閉上眼睛，沉入意識中。

靈魂之力盡數調動，在壓制其他慾望的同時，將活化的懶惰從意識深處拉出。

“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拉我出來？”

“其實，你可以先讓別人來。”

“反正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死，我也會死。”

“於你而言，死亡可以被打死，可以是被其他慾望佔據意識。”

“而我無所吊謂。”

慾望充斥於腦海，還未開始滲透身體，便先一步開始滲透意識。

與陳昇先前釋放的情緒彼此融合，慾望瞬間增強數倍。

好在。

先前的兩天時間裡，陳昇並沒有閒著。

對於如何把控釋放情緒的量，以及如何在懶惰情況下保持練功，他早已經熟悉。

如今意識被影響。

雖然令他調動靈魂之力有些艱難。

但也不至於像第一次那樣，差點就要躺著等死。

風暴並非消失，雷鳴還在持續。

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就這樣。

陳昇緩慢引導著懶惰的力量，嘗試著令其滲入到身體中。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兩個小時過去。

直到慾望徹底充斥腦海。

靈魂之力的控制已經尤為艱難。

陳昇才勉強做到令慾望力量滲入體內。

但就在這時。

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在懶惰滲入身體的一瞬間。

陳昇的身體組織，也同樣受到影響。

心臟的跳動。

血液的流動。

各個器官，各個組織。

甚至於最基礎的神經，都陷入懶惰狀態。

它們，盡數停擺。

陳昇雙眼睜開。

純白的眼球中，似乎連最為基礎的神采都已經失去。

陳昇身體內部，一切歸於沉寂。

唯獨意識，依舊存在。

但因為懶惰的影響，他甚至懶得去停止這一過程。

過程一旦開始，便無法結束。

這是陳昇第一次體會到七魔心法中，這一件反覆強調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