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把她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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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傾瀉在動車站旁的城中村，破舊的出租房裡，我和往常週末一樣，懶散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無所事事。

這已經是我放棄自己的第4年，我曾經在這座城市最大的網際網路公司擔任經理一職，風光無限，只是，好景不長，在我來到公司的第三年，接手了公司當時一個十分重大的專案，公司高層十分關注這個專案，不幸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投資方撤資，專案也因此而失敗，順理成章的公司高層把專案失敗的原因全部歸結到了我的身上，從此我失去了CBD精英的身份。

離職之後的生活是黑暗的，我無法面對從天堂跌落至地獄的落差，也渴望成功的慾望，因此我選擇了捷徑，一條通往深淵的不歸路..

也隨著我的墮落，身邊的朋友對我的名字逐漸聞風喪膽，避之不及，我的父親，更是含淚將我趕出了家門，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他的眼神，之後再無聯絡。

我渴望被拯救，也後悔被金錢慾望支配的自己。

我叫晨陸，早晨的晨，大陸的陸，諧音敞路，寓意寬敞的道路，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人都開始喊我晨陸。

就像我的人生一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在那條寬敞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走進了深淵的捷徑，讓我無法逃離，也最終告別了那個風華正茂的自己，和心中最美的格桑梅朵。

隨著陽光灑下的方向，那裡有著這座城市的唯一的動車站，動車站的裡面有一家彩票店，與其他的門庭若市的彩票店不同，那邊顯得有些冷清，只是門面的冷清不能遮蓋住我心裡的期待。

桑朵就是這家彩票店的老闆娘，也是我心中最美的格桑花女孩。

我無聊地躺在床上翻著手機，這臺蘋果11已經不知道被自己用了幾年，忍受著卡頓的介面，瀏覽著晚上的足球比賽。

“西甲聯賽，同城德比，巴薩對皇馬，賠率也可以啊！就這場了！”

我開啟微信，找到了桑朵的頭像，打字道：“飛機場，忙不忙，幫哥哥出個大票！”

沒錯，在這座城市，我又找到了一份工作，不是很體面，但是卻也能過得溫飽，昨天，我剛剛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或許不是自己的慾望，我也能過得比較舒坦，至少能有勇氣面對桑朵，而我又是一個矛盾的人，喜歡用過激的言語刺激桑朵，我好像很喜歡跟她吵架的感覺，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覺得我並沒有生活的很糟糕。

或許由於職業的習慣，桑朵回覆的很快：“你想死麼，我勸你趕緊撤回！”

我又回道：“什麼意思，這樣對待自己大大大大客戶的？”

“你這是人身攻擊！”

我也不再多說，連忙把這場比賽的截圖轉了過去，然後開啟了微信的轉賬功能，將自己身上最後的1萬元全部轉了過去，然後回覆道：“皇馬贏，聽到沒有！小飛機。”

“靠，你瘋了啊，剛發工資全孝敬我了啊！”

桑朵說的沒錯，我的工資到手9700元，加上身上所有的錢，剛好一萬元。而此時我已經顧不上這些，完全沉浸在自己贏得獎金後的幻想當中。

“你瘋了？真的不吃飯了？”桑朵又發來了資訊。

“別逼逼，趕緊的！耽誤我賺錢，我就把你店給拆了。”說著便關上了螢幕，不再去理會桑朵後來給我發的訊息。而我的手機此時也響了起來，接起後，電話那頭就響起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晨陸，你現在在哪？”說話的人正是我在這個城市中為數不多的聯絡人，曹非。

“別找我要錢啊，欠你的錢再給我段時間，現在拿不出來。”我用一股很無賴的語氣，對著電話說道。

“哎，我不是來問你要錢的，是來給你送錢的。”

“嗯？細細說來”電話那頭的話勾起了我的興趣。

“是這樣，我老爹願意給我開店了。”

“那跟我什麼關係？還有，你怎麼說服你爹的？”我不解的問道。

曹非是個富二代，老街附近的商鋪幾乎全是他家的。我和他的相識也是在之前公司給家商鋪做款線上軟體而結識，俗話說不怕富二代玩物喪志，就怕富二代躊躇滿志，碰巧眼前的曹非正是那個躊躇滿志的人，如果說要在他身上找些優點可能一下子找不出來，可是要說他的失敗案例，那還是可以說上很久的，也幸虧他爹比較理智，沒有將自己的產業託付給他，不然老曹家的基業非要毀在他手上了。

“這個你甭管了，我有我的辦法，我打算開個新店，將我爸的產業發揚光大。”曹非說著，我聽得出他語氣中，對未來的嚮往。

“說重點。”我有些不耐煩了。。。

“是這樣的，我打算把我新店開在火車站裡，火車站人流量特別密集，一定能有不錯的銷量的。”曹非說起了他的想法。

“不錯啊，這個想法不錯。”曹非的父親主要經營著零食的售賣，而且現在有了自己的品牌，很多城市也有了他家的連鎖店，其實開在火車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對吧，我就知道你也會贊同我的看法的，我爹也很贊同，不過啊，寧波就一個動車站，其他地方我老爹也不同意。”說著曹非洩了氣，我似乎猜到了他接下來的意思。

“動車站裡沒有其他對外轉讓的商鋪了吧？那這事你找我可沒用。”畢竟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隻有曹非這一個聰明人。這樣的旺鋪畢竟也是有價無市的。

“我沒指望你能做什麼，我啊，打探了好幾天，發現那邊有家彩票店，裡面的客人很少，所以啊就跟那裡的老闆聊了起來，可是那丫頭死活不肯轉讓，最後還把我趕出來了，你說氣不氣。”

我知道曹非說的是桑朵的店鋪，想起桑朵的脾氣，也同情起來曹非得遭遇。

“哎，晨陸，我告訴你，你別和我裝啊，你跟那丫頭是不是認識？”

“是認識，以前在上海的時候就是鄰居，怎麼了，你怎麼知道？”我有些詫異，曹非是怎麼知道我和桑朵認識的。

“當然是打聽的啊，我曹某人這些手段能沒有嘛。”曹非自豪地說著。此時他自戀的樣子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隨即電話裡又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啊，是想讓你把她辦了。。”

“我看你是瘋了！”我沒好氣的對著電話那頭的曹非說著。

“別別別，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讓你幫我把她的店辦了。”曹非也意識到話頭不對，忙解釋道。

“我打聽過了，你跟這小姑娘的感情不錯，我想她一定很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她，你想啊，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哪知道這社會的險惡，社會人際關係複雜，不是這個小姑娘能駕馭的了的。”

“那你可找錯人了，我倆關係不好，她不會聽我的，這個忙我幫不上。再見。”知道了原因我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心思了，準備掛掉電話。

“別別別別別...晨陸，我這不也沒辦法嘛，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革命友誼份上，你就幫幫忙吧。”

見我要掛電話，曹非忙用一種很討好的語氣對我說著。

“真幫不了，況且我跟那姑娘關係真的不好，剛剛還吵了一架。”

“如果你不答應，以後我再也不會借錢給你，並且我會起訴你，讓你還錢。”見到軟的不行，曹非立刻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靠？你來真的啊。。”

“晨陸，我是真做的出來的，這些年我沒少幫你吧，現在我是真的把這次機會看得很重要，兄弟有難你不能坐視不管。如果小姑娘把店轉讓給我，我就給你5萬。”

曹非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可是威逼利誘這一套被他玩的很順手，見軟的不行，曹非立馬給出了一個不能讓我拒絕的價格。

想了想，最終權衡了利弊，還是對曹非說道

“不過結果我可不敢保證啊，我會幫你去勸勸那個小姑娘，另外你不許騙我。我的手段你知道的，只要我願意你的聊天記錄，手機網址瀏覽記錄隨時可以曝光給整個城市的人看。”

“嘶。。。你這讓我怎麼見人啊。放心啦，我不會騙你的，事成之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電話那頭的曹非絲毫沒有懷疑我話裡的真實性，害怕地說著。

“行，那我待會跟她說說。”

“好的，晨陸，這件事情麻煩你了。”

掛上電話後，我便繼續躺了下來，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才醒了過來，而我醒後早就將曹非與我得約定拋再了腦後，因為我的心中，有更加在意的東西，就是晚上的西甲比賽。

我就是這樣一個荒唐的人。心裡的渴望被救贖也成了一句嘲笑自己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