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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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是曹非打來的，因為三天的失聯，我相信他應該到了瘋狂的邊緣，只是他擔心的是我，還是他口中那個想在動車站開店的想法。

接通電話後

“晨陸，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死哪去了，打了你多少電話你都不接，怎麼消失了，我都要報警了你知道嘛？”電話那頭曹非肆無忌憚對我傾瀉著他的著急。

“我被關了，那姑娘報警了。”我如實說道。

“我靠，玩那麼大，你還好吧？現在在哪我來找你。”我的心裡有些感動，是的曹非還是關心自己的，但是曹非接下來的話，徹底讓我失去了活下去最後的勇氣。

“時間來不及了，我老爹也在催我了，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找那丫頭，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想辦法拿下他。”

“不是，哥，我被關了三天。。”我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這是我唯一存在的價值。

“沒死就好，趕緊的，告訴我你在哪裡？”

曹非的話像是點燃我心中被壓抑情緒的最後一把稻草，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對著他喊道：“呵呵，我在你孃胎裡，自己玩去吧，丫的！”將曹非罵了一頓後，我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關機後就隨著人群朝遠處走去。

隨著來往的人群，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心中最後的棲息地映入眼前，我才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那是一片幽靜的湖泊，我出生在這片湖畔旁的小樓房裡，這條湖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月湖，只是城市的建設讓這條湖泊失去了他原有的氣息，已經被建設成了一座帶有商業氛圍的公園，而我從前所居住的老宅此時也被一片瓦礫代替，或許生於哪裡，死於哪裡是我對自己最後的念想了。

我朝著原先心裡設想的位置靠近，去結束自己這荒唐的一生，結果來到那邊的時候，我發現一群類似劇組的人，在那邊拍著什麼，而他們拍攝的物件，是一個女子，那名女子穿著一襲白裙在這個充滿陽光的午後顯得十分惹眼，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從她的身材站姿大概也能判斷出她絕對是個美女，突然我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等她們離開以後，我再從這裡跳下去，不該讓自己的骯髒去玷汙他們純潔的畫面。

想到這我竟然選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看著他們忙碌，順便享受著這對我來說最後的寧靜，我摸向了口袋，因為我記得在我離開拘留所的時候，除了拿回了手機，還有從老房子帶出來最後半包香菸，果不其然，最終我在褲子的口袋裡找到了它。

點上煙之後，我就靜靜的對著湖泊發呆，看著平靜的湖面，就好像此刻的心情沒有一點波瀾，這個時候我忽然在想，如果某天我的死訊被人得知，那些曾經與我相識的人會有怎麼樣的心情，我好奇了起來，可能會有開心，也有可能會可惜，會不會有人會擔心呢？想到最後，我甚至想到了桑朵的身影，她會不會難受呢？不會的，這個死三八巴不得我早點死吧，心中暗道。不知不覺間香菸被我燃盡，我又抽出一根點了起來。就在這樣的迴圈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撲通！”一陣很大的落水聲將我從發呆中驚醒，我看向聲音的來源，正是那群人拍攝的位置，一群人圍著湖面看著什麼，而那個好看的白衣女子此時已經沒有了身影，這樣的場景已經不需要多想我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連忙站起身子，跑向了湖邊，我看到了那個掉落水裡的女子，此刻的她正在水裡掙扎，身子逐漸往下沉去，而周圍的人好像還沉浸在驚慌中不知所措。

“媽的，這下面是有暗流的，這幫人到底是不是人啊。就眼睜睜看著麼？”我的心裡嘀咕著，可眼睛卻看向了女子的方向，來不及做好準備連忙朝著那個位置跳了下去。

入水後，一陣冰涼的感覺襲擊了我的全身，來不及反應我就奮力遊向女子，就在我即將抓住她的時候，她的手臂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身體，我卻沒有一個很好的位置可以發力，瞬間被她帶著往下沉去，由於落水者的本能，此時的她是沒有意識的，我完全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的手死死的將我拉住，我倆下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隨著氧氣的流逝我的大腦也有些窒息。

恍惚間，我覺得自己離死亡是如此接近，我竟然害怕了，因為我的眼前出現了桑朵的樣子，她似乎在等著我，她好像很擔心我，不知道是因為死亡的恐懼，還是對桑朵的說不上來的感情，我竟然手上有了力氣一把掙脫了女子的雙手，反手將她緊緊的扣住，向上游去，隨著我倆的腦袋露出水面，岸上的人也發出了歡呼，因為離岸邊的距離其實並不遠，沒過多久我就將她拉上了岸。

上岸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意識，岸上的人也朝著我們圍了過來。

我分不清人群裡面哪些是她的朋友，哪些是路人，但是此時我對他們竟然無比的厭惡。

“都他媽給我滾開！”我朝著他們怒吼，可能是因為我的情緒，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此時的樣子，竟讓這些人以我為中心的範圍向外漸漸退開。

我找了個相對平坦的地方，平放了女子，然後扯開她的上衣，雙手放在她的胸前。

“001，002，003..."心中不停地默唸，然後雙手的按壓著她的胸腔。

抬起她的下顎，順勢掰開了她的嘴，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麼看我，對著的她的嘴裡吹氣。

不知道自己做完第幾個迴圈的時候，終於女子的嘴裡吐出了一口水，看到這樣子，我的心裡才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頭髮後，就癱軟地坐在了女子身邊。

最後，也不知道誰喊來了救護車，女子被一群醫生模樣地人抬走後，人群才漸漸開始消退，而我仍然癱軟地坐在地上，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平靜的湖面，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掏出手機準備看看時間，卻發現因為手機進水的原因，按了幾下沒辦法開機，已經黑屏完全沒有任何反應。而口袋中的香菸也成了一坨混合著菸草的廢紙。

天色此時已經昏暗，我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多久，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此時我已經沒有了輕生的雅興，站起身後就朝著公園外邊走去。

離開公園後我就在這條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走著，我清楚自己此刻的樣子是多麼讓人嫌棄，也刻意選擇著無人經過的地方走著，只是不知不覺間我的眼前出現了動車站身影，而還沒等我準備離開，桑朵正從動車站裡面走了出來，這個點她應該是要出去吃晚飯。她好像也發現了我。

現在的我是打心裡不想見到她的，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假裝沒有見到她連忙準備朝著反方向離開，只是自己的樣子不想引起別人注意似乎真的太難了，遠遠的她就喊住了我。

“晨陸，你怎麼在這裡？你出來了？”言語裡似乎有些擔心。

“呵呵，拜..拜你所賜，來這裡是準備做了你。”我沒好氣的說著，可是心裡卻沒有什麼底氣。

“吃飯了麼？”她沒有理會我的威脅，而是關心起了我。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已經報廢的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你說呢！”

她沒有說話，我看不出她臉上的情緒，過了一會她對我說道：“你餓麼？一起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