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柳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章 他為何這樣,驚山月,冬天的柳葉,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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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帖子裡只寫了時間、地點,落款不是名字,而是一隻寒鴉。
秋蘅知道了帖子來處——薛寒薛大人。
有了永清伯發話,秋蘅現在只需要請示後就能出門,但她還是選擇了翻牆。
她透過永清伯解決被拘在冷香居的問題,是為了能出入那些官宦之家,為將來行事做準備。而平時光明正大出門還是太麻煩了,丫鬟、僕婦、車伕都不能少,遠不如翻牆方便。
二人約見的地方是一間茶肆,秋蘅到時,薛寒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也是一個人,沒有帶隨從。
“薛大人。”秋蘅取下帷帽,乖巧問好。
“秋六姑娘請坐。”茶香嫋嫋的雅室中,少年聲音清朗,完全看不出令百官忌憚的皇城使的氣勢來。
秋蘅依言坐下,語氣緊張期待:“薛大人,是不是有兇手的訊息了?”
薛寒看著一臉忐忑的少女,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查到了那人身份。”
“他是誰?”
“那人出身顯貴,秋六姑娘慎重考慮一下,真的要知道嗎?”
秋蘅聽了這話,沉默了。
在旁人看來她的沉默是在糾結,其實她是驚訝。
在她預計中,韓悟的這個把柄被薛全抓到後無論怎麼用,真兇的身份定會讓她知曉。畢竟她是苦主,是“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而薛寒竟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難道說,兇名在外的皇城使薛大人,實際上是個憐貧惜弱、心地善良的君子?
“我想知道,請薛大人告訴我。”
“殿前都指揮使韓悟之子,韓子恆。”
少女聽完,羽睫顫了顫,眼裡流露出恍然與憤怒:“這個人,我見過。那日我隨祖母出門……”
“秋六姑娘有什麼打算?”
“我要報官。”少女一字字道。
氣質冷淡的少年臉上浮現結結實實的驚訝,令他淡漠的眉眼多了幾分鮮活:“報官?秋六姑娘,你如今是伯府貴女,出面告官恐怕會引來許多非議。”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想為養父討一個公道。”秋蘅起身,對著薛寒深深一禮,“多謝薛大人替我查明真兇,以後若有機會,我再報薛大人的大恩。”
她轉身,一步,兩步——
身後聲音傳來:“秋六姑娘留步。”
秋蘅轉過身去,靜靜看著喚住她的少年。
這位薛大人真年輕啊,年輕到讓她的判斷沒了底氣。
而很快,秋蘅就發現自己又想錯了。
“秋六姑娘如果一定要報官,我去和令祖父說。”
秋蘅面露錯愕:“祖父不會答應的。”
“他會答應的,秋六姑娘再等一等。”
很快永清伯就見到了薛寒。
“六丫頭的養父是被韓都指揮使的公子撞死的?”聽完薛寒的話,永清伯腦子嗡嗡的,彷彿被一頭巨象橫衝直撞過。
忍著頭疼,他深吸一口氣:“薛大人怎麼會——”
薛寒一笑:“先前冒昧去貴府叨擾,見令孫女嫻靜淡定,手如柔荑,不似農家女。薛某還是不放心,就派人去了南邊調查,這一查沒想到有意外收穫。”
永清伯心頭一凜。
皇城司——不,薛寒的養父薛全薛公公,要拿此事做文章?
“伯爺既已知曉,要為令孫女作主吧?”
“比如——”永清伯試探問。
“比如報官,讓惡徒受到律法懲處。”
永清伯臉色大變:“使不得使不得。她一個姑娘家,怎麼能捲入官司中?”
“家父覺得,忠孝之名遠勝其他。”
果然是薛公公借題發揮!
永清伯冷汗直冒:“薛大人,那韓都指揮使實在不是永清伯府能得罪的啊。”
薛寒冷笑:“伯爺怕得罪害了令孫女養父的韓家,卻不怕得罪願意為令孫女抱不平的皇城司?”
永清伯快哭了。
他一個都不敢得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薛寒語氣一轉:“或許伯爺不知情,秋六姑娘一片孝心為養父申冤。”
永清伯愣了愣。
這是說讓六丫頭自己出面,到時候能說長在鄉下的丫頭不懂事,自作主張……這樣的話雖然也大大得罪了韓家,至少比他親自出面強。
可也僅僅是強一點,得罪了韓悟將來可不好過啊。
“伯爺覺得如何?”
問話的少年平平靜靜,永清伯卻不覺打了個顫。
這種還未及冠卻掌握權勢的年輕人才是最可怕的,往往想得少,做得多,什麼都敢幹。
薛寒知道差不多了,輕飄飄丟擲誘餌:“伯爺所念之事,家父也很關心。”
永清伯眼睛猛然亮了。
他心心念唸的就是把爵位傳下去!
為此他奉迎方相很久了,要是藉著這次的事與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薛全搭上關係,那希望就大多了。
且方相與薛公公關係尚可,兩邊討好並不衝突。
被薛寒說動的永清伯轉頭就叫來秋蘅。
“您是說,讓我自己去報官?”
“蘅兒啊,沒有你養父母就沒有你,不能讓人議論你沒良心啊。對方身份顯貴,祖父為整個伯府考慮不便出面,你要是怕的話——”
秋蘅眼圈一紅:“孫女不怕!”
她先斬後奏去報官變成了永清伯主動開口讓她去報官,這樣一來就不必承受長輩的怒火了。
在薛寒眼中,她如萬千未出閣的女孩兒一樣,祖父有著絕對權威,這樣做可謂十分為她著想。
薛寒……為何這樣?
“去吧。”永清伯擺擺手,很想一起哭。
他怕啊,他要被薛寒那小子逼死了!
京中很快發生了一件令人驚掉下巴的新鮮事:一個小姑娘竟然把韓都指揮使之子韓子恆給告了,而這小姑娘竟是永清伯才尋回來的孫女。
永清伯急慌慌去衙門要把孫女帶回去,皇城司卻出面提供了從南邊調查來的訊息。
嘖,皇城司為了成事真是不擇手段啊,忽悠一個小姑娘瞞著家裡人去告手握實權的高官之子。
京天府尹居高臨下看著眼睛哭腫的少女,和矢口否認的紈絝,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
麻煩啊。
“只有一些人的證詞,並不能下論斷,還需再調查才是……”
秋蘅抬手拭淚,高聲道:“小女還有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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