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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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瑩邊嘀咕著，邊開啟瓶蓋，聞到一陣清新的玫瑰香氣，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她挖了一點塗在手背上，發現觸感細膩順滑，比她平時用的鳳凰牌雪花膏輕薄得多，吸收後也不粘膩，反而讓面板有種柔軟潤澤的感覺。

“這質地還真不錯，”宋瑩試著揉了揉手背，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比我那瓶雪花膏好多了，也不知道這丫頭哪裡學來的這些本事。”

她放下瓶子，眼神微微溼潤，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娟子，你老說怕念念沒什麼學問，受人欺負，可現在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有這手巧的本事。還知道送給我，會感恩，你在天上看到，也該放心了。”

宋廷聽到母親提起蘇念念已故的母親，頓時不再說話。

他撓了撓頭，看著母親小心翼翼地收好面霜，心裡有些複雜。

那個他印象裡霸道又愛搗亂的蘇念念，似乎真的在悄悄發生了什麼變化。

今天看她禮貌站在門外的樣子，確實也沒那麼讓人討厭了。

第二日天矇矇亮，宋瑩做了幾個大白饅頭，讓宋廷送給蘇念念，算是禮尚往來，答謝她送的雪花膏，宋瑩遞給她之後就去上班了。

宋廷有些不情願，就開著門等什麼時候蘇念念出門的時候再給她，反正要他特地去找蘇念念給她去送東西她是堅決不幹的。

而且這麼早，估計那傢伙也不會起來，她以前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而今天居然這才7點不到，就聽到隔壁的開門聲，宋廷趕忙出去偶遇。

看到蘇念念居然穿著運動服，頭上帶著不知道什麼束髮帶，扎著馬尾辮，看到眼前的宋廷，“怎麼了嘛？”

“我媽讓我給你的。”宋廷把饅頭遞了過去。

蘇念念看了看“饅頭啊，你先放在你家，我回來再拿，我這會去跑步了？”

“跑步？你？”宋廷一臉不可置信。

以前蘇念念連走幾步路出門到院子曬曬太陽都不願，現在居然晨跑了？直接給宋廷愣住了。

“怎麼你還有事？”蘇念念看宋廷180大個子擋在面前“沒事麻煩讓讓，這麼大塊頭堵在院門口算什麼事，我走了。”

看著蘇念念跑步離開的樣子，宋廷感覺這傢伙確實改了不少。

蘇念念一口氣跑出了一段路，繞著城南胡同繼續晨跑。

沿著河邊，蘇念念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空氣格外清新。

七十年代的城市沒有現代化的高樓大廈，眼前多是低矮的一層平房，視野開闊，天空顯得格外明亮。

淥江上的一座石橋吸引了她的注意，橋體看起來頗有年代感，石磚斑駁，橋坡陡峭，大約有45度。

她剛準備上橋，突然發現橋坡上一個三輪車正緩慢地向上攀爬。

前面騎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黝黑的面龐上掛著汗珠，臉上滿是憨厚的神色，看著就像一個吃苦耐勞的老實人，嘴裡還不斷喊著：“穩住，老馮，穩住！”

三輪車後面則是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明顯是精明的模樣，眼神靈活機警，一邊費力推車，一邊還不忘指揮：“別踩空了！鏈子好像有點松，慢點，慢點！”

這人正是橋頭附近一帶收廢品的小販，人稱“精馮”，據說腦子轉得飛快，跟不少工廠合作，從中也偶爾弄些廢品倒手一轉能翻好幾倍。

三輪車上堆滿了各式廢品，從舊報紙到廢銅爛鐵，甚至還有一臺看起來似乎還不錯的體重秤，車體幾乎要散架。

坡度陡，加上貨物重，兩人推得滿頭大汗。

正當他們吃力地往上挪時，意外發生了——前面騎車的老實人一踩踏板，車鏈子突然“啪”一聲掉了，踏空的瞬間，整個三輪車開始迅速往後滑。

“哎呀，不好！”精馮嚇得連連後退，瘦弱的他根本擋不住下滑的車體，眼看就要被壓倒。

路邊的行人要不就是慌了神，要不就是直接遠離開來，就怕被誤傷了。

蘇念念反應迅速，一個箭步衝上前，背對著滑下來的三輪車，用自己的肩膀和背部死死頂住車體的重量。

雖然身體臃腫，但她原本練過的力量沒丟多少，再加上這具身體的體重優勢，居然穩穩地擋住了三輪車的下滑。

“快用力！拉住車子！”蘇念念咬緊牙關喊道。

老實人聽見趕緊上前，用全力抓住車把，和精馮一起小心翼翼地將車推回到橋坡下的平地上。

“呼，總算沒出事。”老實人直起身來，憨厚地看著蘇念念，撓了撓頭，“姑娘，謝謝你啊，剛才多虧了你不怕事。還有你這身肉……”意識到不對立馬改口道“你力氣還不小。”

他叫李厚生，是附近鋼鐵廠裡的臨時工，閒時跟著精馮跑廢品活計補貼家用，性格老實，話不多。

精馮則快速反應過來，抹了抹額頭的汗，嘴裡連連感慨：“要不是你，我馮春生，今天非給這車廢品碾壓過去，十天半月都不能出門了。姑娘，怎麼稱呼啊？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吭聲，咱馮某人一定照辦！”

“我叫蘇念念，馮大哥太客氣了。”蘇念念笑了笑。

精馮一雙靈活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顯然對這個看起來臃腫卻不失果斷的女子頗感意外。

嘴裡繼續熱絡地說道：“你這是住在附近吧？改天要是有舊物不要了，喊我一聲，我都給你最高價！咱馮某人最講信譽了！下了橋，左拐第三個店面就是我的。有啥看上的二手東西，我也能划算跟你換，我那裡可是啥寶貝都有呢！”

蘇念念掃了一眼三輪車上的雜物，倒是真看上了一個體重秤，上面似乎還留著幾個菜葉子，應該是糧店那邊收來的。

蘇念念指了指，“馮大哥，這個秤怎麼賣？我想收一個在家裡。”

“你這丫頭胡說啥！”馮春生趕緊把蘇念念拉到一邊。

“可不敢胡說賣不賣的，我們這叫‘換’。”

“馮大哥，我說錯了，能怎麼換呢？”蘇念念立馬意識到。

“行了，馮大哥給你拿出來來瞧瞧。妹子你好眼力啊，這種機械磅秤要是去買可得30塊，不少錢呢，這個是我從雜貨店收來的，這個磅秤就是丟樂幾個秤砣，然後有些磨損，槓桿這邊碰歪了，稍微修復下就能用。你買來幹嘛呢？”馮春生一邊誇著蘇念念，一邊把其他廢品挪開，扒拉那個稱出來。

“我想買個放到家裡，秤體重。督促下自己減減肥。”蘇念念捏了捏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