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冷宮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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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尚黑，姝玉便被宮中打更人報時的聲音吵醒。

她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一抹素白色粗抹布的床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草木香。

不是夢啊，真的是穿越了，唉……

姝玉有些無奈地確認了下穿越的事實，隨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從簡陋的木床上坐起。

現下已是深秋，室內的溫度已經有些寒冷了。

唔，好冷……

姝玉強迫自己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起來，她現在的身份是二皇子的宮女，她必須得扮演好這個角色。

她輕輕推開房門，一股冷風迎面撲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姐姐，王爺一般辰時三刻才會更衣，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院子中，洪竹正要提著木桶往外走，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他回頭見是姝玉，有些驚訝地問道。

“伺候主子嘛，當然要起得早一些。”

姝玉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心中卻在暗暗吐槽，辰時三刻也就是上午九點，二皇子起的夠晚啊。

而後，她疑惑的盯著洪竹手中的木桶，“洪竹，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姐姐，咱們靜幽殿不比其他宮中，過冬的炭火不足，所以……”

洪竹話說了一半，但姝玉已經聽懂了他話外的意思。

二皇子蕭宸，是被皇帝下旨圈禁的，宮中的下人一貫都是捧高踩低，靜幽殿中肯定不會有多餘的炭火燒水，所以只得自己去惜薪司打熱水。

“洪竹，我去惜薪司打熱水。”

姝玉想了想，決定和洪竹分擔這裡的工作，“你去膳房取餐吧，這樣王爺也能早些更衣用膳。”

“好吧，勞煩姐姐了。”

洪竹略一思考，便同意了姝玉的提議，往日裡他自己一個人兩頭跑，屬實有些辛苦了。

姝玉接過洪竹遞過來的木桶，便打算離開。

“姐姐，”洪竹叫住姝玉，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惜薪司的公公們說話可能不太好聽，你莫要上心。”

“嗯，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們起爭執的。”

姝玉當然知道冷宮的宮女是沒什麼地位的，她對洪竹擺了擺手，便憑著記憶中的方向朝著惜薪司趕去。

清晨的皇宮，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姝玉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們無不行色匆匆，腳下恨不得踩出風火輪。

唉，無論何時，打工人都是勞作的命哦。

姝玉自嘲的笑了笑，也加快腳步融入了匆匆忙忙的人群。

穿過曲折的宮巷，姝玉終於來到了惜薪司，此時已經有不少的宮女太監在排隊等候了。

她來得不晚，可惜，惜薪司的小太監一聽她是靜幽殿的宮女，眼皮子都沒有抬，一句“等著”就把她晾到了一邊。

然而，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前來理會。

“公公，我家主子還等著熱水洗漱，還請行個方便。”眼看前來打水的人群漸漸離開，姝玉忍不住攔下一個小太監，請求道。

“行個方便？哈哈，你們靜幽殿還真把自己當主子？”

小太監一把奪過姝玉手中的木桶，“等著吧，什麼時候輪到你了，自然會有熱水。”

世態炎涼，姝玉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著。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姝玉索性一邊發呆，一邊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日，進入靜幽殿後，洪竹先將她帶入主殿中去拜見二皇子蕭宸。

殿中幾乎看不見什麼名貴的瓷器、字畫，擺設，只有寥寥幾件傢俱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顯得格外冷清。

更讓她驚訝的是，明明是主殿，正中央竟然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床榻，而床榻之上被子隆起，隱約可見裹著個人。

後來聽洪竹說，臥房炭火不足太冷，主殿中床榻能曬到太陽暖和一些，主子便命他將床榻挪到了主殿中。

這哪裡像是一國皇子的居所，更像是一個被遺棄的角落。

洪竹領著姝玉輕步上前，跪倒在床榻前，輕聲呼喚道：“主子。”

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沉默。

“主子，這是今日從繡坊調來的宮女姝玉，奴才帶她來拜見您了。”洪竹輕呼不應，卻也將姝玉到來的訊息向蕭宸稟報了一番。

“奴婢姝玉，給王爺請安。”

姝玉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探頭望去，卻只能模糊分辨出被子中是個身形有些瘦削的少年。

此時，離得近了，還能聞到被褥中散發的陣陣酸腐的味道，想來應是很久沒人換洗過了。

床榻上，蕭宸的人影微微動了動，但並沒有起身的意思，模糊中姝玉似乎聽到了蕭宸輕輕“哼”了一聲。

洪竹見狀，轉頭輕聲對姝玉說道：“姐姐，主子近日身體不適，我們這便退下吧。”

姝玉點了點頭，隨洪竹慢慢走出了大殿，她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心下不由有些陰霾。

這樣的蕭宸，實在與她想象中的皇子相去甚遠，她選擇蕭宸，真的沒有錯嗎……

隨後，洪竹便領著姝玉走向偏殿，指給她更衣休息的地方。

不過，當姝玉踏入偏殿時，卻發現偏殿內竟還有兩個老嬤嬤，兩人此刻正旁若無人的磕著瓜子，滿地的瓜子皮，一片狼藉。

見洪竹和姝玉到來，兩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你就是新來的宮女？呵，你倒是會挑地方啊，放著宮中各處貴人的院子不去，偏偏要來這裡。”

老嬤嬤的聲音尖銳刺耳，兩人上下打量著姝玉，看著姝玉清秀的臉龐，兩人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宮女來這裡，若非自家主子安排，那便當真是為了爬上皇室的床不擇手段了！

“見過嬤嬤，王爺宅心仁厚，王爺能允許奴婢來伺候，實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姝玉平靜的回道，但心中卻充滿了不悅。

這兩個老嬤嬤，書中也是有提及到的，一個姓張一個姓王，都是太子宮中派來監視蕭宸的人，書中對兩人的描寫只是一筆帶過，只說是好吃懶做，死於蕭宸之手。

此刻，瞧著這兩人骯髒下作的眼神，姝玉只覺二人比書中提及的還要討厭。

難怪，蕭宸一有機會就先活剮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