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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這樣的孩子沒有選擇出國,而是在殘星這樣連一所本科院校都沒有的地方就讀,還參加了軍官考試。

那考完試放下槍械,從容不迫地離開考場並與他人談笑風生的態度,絕非偽裝。

只要不傻,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家世不普通。

想到這,何宗仁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先生,這位劉姓考生氣度不凡啊,家裡人怎麼會支援他考軍官的?”

“長官您說的是劉瑞民同學嗎?”陳杭下意識回答道:“他就是軍人世家的,父親好像是在西海灣的水兵做軍官,似乎是叫劉、劉應……”

何宗仁眼皮一跳:

“陳老師,您說的是不是劉應俠?”

陳杭一拍腦袋,連聲道:

“對的對的,就是這個名字,西海灣的劉應俠長官——誒,何長官,您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這時,監考官喊道:

“丙組考生,趙澤銘、禾來祿,你們個準備就位——”

“不考了,不考了。我是知道,陳杭先生您怎麼有底氣這麼說了。”

何宗仁倒吸一口涼氣,合上評分表,直言道:

“不用測試丙組了,最後一個名額,就交給劉瑞民同學。”

陳杭隨機一愣:

“長官,這是怎麼回事……”

“陳先生,您還裝什麼糊塗呢,貴校可真是深藏不露,一座職校裡臥虎藏龍,出來了兩個高手。”

何宗仁連豎大拇哥,對陳杭的語氣一下子親切不少:

“陳先生,您說後面編組的那孩子,才是你最想跟你推薦的,還說——這場考核就應該是給他準備的。”

“呃,長官,我的意思是,這場考核裡,成績和實力最好的就應該是他,所以我說,這場考核應該就是給他準備的。”

陳杭茫然:

“長官,雖然我說是這麼說的,但是我指的那孩子不是劉瑞民同學,而是另有其人——”

何宗仁會心一笑,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別聲張、低調、低調。也是嘛,剛晉升水兵總防務,劉應俠小將,不,劉總管是肯定不想太過張揚,落人話柄。”

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好了。劉瑞民同學是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以及出色的表現贏得了軍官資格,絕對跟他父親是水兵總防務的總管大人無關——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陳杭急忙道:“長官,您誤會了……我說的不是劉瑞民同學……”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當了一輩子兵,又在在官場混了五六年,我還能不明白嗎?”

何宗仁按住他的肩膀,目光閃爍: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劉瑞民同學是全場男生中最好的成績,什麼都會騙人,但自身的肉體卻不會——劉瑞民同學能夠得到資質,完全是拼搏和汗水得來的!”

“可是考試還沒有結束!”

“這不公平!”

“還有人沒有考試呢,憑什麼就剝奪他們考試的權利?”

有學生在底下喊道。

“肅靜。”

何宗仁輕輕一拍桌子,掃了一眼眾人,沒有找到抗議的學生:

“是的,考試當然沒有結束。”

他索性淡淡說道:

“你們要是願意考就考吧,但名額已經鎖定了——伊娜·德·瓦爾克朗以及劉瑞民兩名同學,換一件衣服,我們接下來要去辦公室進行會談,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要有身為軍官的自覺了。”

事已至此,陳杭無可奈何。

他只得轉頭對臺下那兩名透過測試的幸運兒說道:

“還不感謝何長官。”

伊娜和劉瑞民相視一眼,走上前來,行軍禮,大聲喊道:

“多謝長官提拔!”

何宗仁笑著讓人接他們上臺避雨,給予他們透過測試的證明,並在他們的制服上掛上軍官的見習章。

雨聲漸漸響徹,掩蓋了一切談話內容。

在臺下,未能透過測試的學生漸漸散開離去。

丙組的兩名學生站在暴雨中,似乎在跟考官組慪氣一般。

但雨勢很快變得誇張起來。

其中一人被門外的家屬趕緊帶走,畢竟考試沒了事小,淋雨害病了事才麻煩。

…………………………

狂雨喧囂,電蛇賓士,穹空百萬裡,擂鼓轟鳴。

黑暗吞噬著天地的一切,把僅有的光明都攥在手中,它要偶爾閃爍併發出震吼,叫電光短暫地照徹明空,姑且算是施捨給人間點希望。

陳杭給伊娜和劉瑞民講解完軍官資質注意事項後,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這兩個學生都乖巧伶俐,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按理說,兩個好孩子透過了考試,贏得了美好的前途,做老師的本應該感到高興。

可充斥在陳杭心中的,只有沉悶。

“本不該是這樣的。”

“那孩子比他們都厲害,這場測試,他才該是主角的!”

“我比他們都清楚,只有我明白,他是不該被埋沒的,平時的每一條資料,都比這兩個孩子優秀……”

他走出教學樓,抬眼看向雨中。

風雷大作。

丙組最後的學生仍站在考場前,手裡捏著被雨水浸透的考核表。

陳杭怔怔望著對方,出神了幾秒,直到一道炸雷把他驚醒,他丟下公文包,撲進雨幕中,撥開霧靄,對那孩子大聲喊道:

“三年四班的趙澤銘!你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回家?”

男生轉過頭,頭髮被雨水打溼,灰色的眸子透過劉海正對上陳杭投來的焦急目光。

那是如同鋼鐵一般,沒有任何溫度,只會讓人感受到堅硬和沉重的色彩。

“陳老師您好。”

趙澤銘的聲音穿透雨幕,精準地傳遞到陳杭耳中:

“我在等待考試開始。”

陳杭愣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話?考試已經結束了。”

“並非結束。”

趙澤銘堅持地說道:

“何長官上午時候說了,‘當然沒有結束’、‘你們願意考就考吧’——他這麼說了,那麼考試就沒有結束。”

“那只是……”陳杭苦笑一聲:“你這孩子,澤銘啊澤銘,你為什麼就沒點常識呢。那只是敷衍你們的。”

“是這樣嗎?”

“是的,他早就內定了名額,你考試還是不考,都沒有影響的。”

“原來如此。”

趙澤銘頷首,思考了片刻:

“但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我還是要考試。”

“……理由呢?”

“沒有理由,我今天就是來考試的。”趙澤銘說道:“不論有沒有結果,這是我今天應該做的事情,我答應了陳老師你,要考出最好的成績。”

“你不用勉強自己的,趙澤銘。”

“陳老師,你不是說了嗎?”

趙澤銘走上前,將溼透的表格遞交給陳杭手裡:

“這場考試,就應該是為我準備的。”

陳杭抬起手中的表格,與之一同交給他的,還有秒錶。

“靶場和殺戮小屋還沒關門,但發令槍被帶走了,我相信老師你的讀秒。”

“——我明白了。”

陳杭握緊秒錶,下定了決心,走到跑道一旁,清了清嗓子,喊道:

“丙組考生趙澤銘,準備就位。”

趙澤銘來到起始點。他將制服上衣解開,系在腰間,擼起袖子,放低重心,身體前傾,如同野獸一般,四腳著地,抬起頭,緊緊盯著前方。

“三。”

此時天昏地暗,可見度極差,雷聲大作,陳杭的聲音並不能清晰傳遞到自己耳中,及踝深的雨水更是會嚴重阻礙行動速度。

“二。”

這不是最好的考試環境,但換言之,這也是最符合軍官選拔的考試環境。

“一!”

碰——

大雨傾盆墜落,如同子彈一般在趙澤銘的身上綻放。

他的跑法在陳杭看來,完全沒有一點美感。

透過壓低身軀,把風阻降到極限,近乎四爪著地的姿態,讓腰身承受著巨大壓力,但也讓他爆發出恐怖的速度。

趙澤銘沉默地奔跑著,翻越一個個障礙專案。

沒有一個專案他表現得出色,但是總時長,他是最低的。

原因很簡單。

障礙跑過程中,最耗費時間的就是切換翻越和落地緩衝的過程中。

趙澤銘完全捨棄了對這兩者的需求,他毫不憐惜自己的身體,粗暴地從高空中落下,落地瞬間硬是靠著反衝彈射出去。

他不在乎對半月板和膝蓋的衝擊,就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肢體一般,只顧著快速前進。

啪!

他扎進泥潭裡,雙手肘部配合膝蓋快速挪動,指尖和腳尖快速點選著地面,推動著身體匍匐前進——那能稱之為匍匐嗎?

在陳杭看來,那種姿態和蜥蜴的爬行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如果說,伊娜是靠的是天賦,劉瑞民靠的是努力。

那麼趙澤銘,他的所有速度都建立在對自身身體的損壞基礎上。

在趙澤銘衝線的一瞬間,陳杭按下秒錶,快速念出上面的數字:

“——三分二十二秒!這比許多人一千米的正常跑速度都要快!”

陳杭驚喜地喊道:

“你成功了!趙澤銘,這是本地最佳的記錄,你超過殘星建立以來,所有的民兵和軍事組織的全部記錄,媽的!何宗仁那死胖子應該為之後悔——等一下,嘿!趙澤銘!你要去哪兒?!”

趙澤銘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衝進靶場,將考試證塞入機器裡,旋即抓起一把子彈,快速裝填進步槍,抬手對準靶標快速扣動扳機。

“等一下,考試的模式還沒設定,預設情況下,靶場裡那是移動靶——”

陳杭話音未落,靶場中已經響徹起十聲清脆的聲響。

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

陳杭走進靶場內,趙澤銘已經擱好了手槍,與他擦肩而過。

一旁的機器上,顯示著射擊資料:

步槍,98分。

手槍,97分。

總時僅僅只有12秒,沒有一發脫靶。

“這成績已經超過了劉瑞民,速度比伊娜快了兩倍。”陳杭喃喃道:“還有最後一項,殺戮小屋。”

殺戮小屋是用來模擬真實室內交戰環境的空間,擺放了一些扮演好人、壞人的靶標,測試者必須擊倒靶標的同時快速找到通路,離開靶場。

職校裡搭建的規格還是按照民兵標準,整體並不大,正好挨著靶場,露天的環境,讓人們只要從二樓向下看,就能俯瞰看到殺戮小屋內部的構造。

當陳杭登上二樓,看向殺戮小屋內部時,趙澤銘已經端著手槍,等待著他發令。

“開始!”

陳杭喊道。

趙澤銘端起手槍,快速衝入室內,瞬間開火擊倒兩個靶標,旋即登上二樓,一肘擊倒在拐角彈出來的靶標。

他的槍口快速劃過無害目標,很好的控制住衝動,沒有開槍,在掠過無害目標的一瞬間,趙澤銘猛然扣動扳機,擊中後方隱藏的靶標。

砰!

趙澤銘從二樓直接躍下,雙手側持手槍,把槍口後坐力上抬的影響變成了掃射,左手則始終捏著彈匣,以便快速換彈。

他的速度太快,在陳杭所在視角來看,趙澤銘幾乎是在貼著地面飛行,即便是在狹隘的空間裡,他依舊做到了最好的水平。

趙澤銘走出殺戮小屋,把武器交還給保管處,轉頭看向陳杭。

“老師。”

趙澤銘說:

“謝謝你幫我完成考試。”

陳杭卻沒辦法回應對方。

因為他已經快要瘋了。

“48秒71……比劉瑞民快了16秒,而且——沒有失誤!”

他揪著自己的領口,憤怒地捶著牆壁:

“何宗仁,你就該看看你錯過了什麼!你一定會為此後悔的!”

“這樣的成績,在殘星民兵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對於普通人而言,趙澤銘已經做到了可謂最佳。”

“也許放在帝國時期,和那些從小耳濡目染的貴族精英比根本不算什麼,可是趙澤銘是地道的平民出身!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追上貴族們……這本身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你是,我的學生,我的培養出來的好學生啊!”

陳杭好半天才平復下來心情,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可當他轉頭看向趙澤銘時,心中卻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澤銘。”

陳杭張了張口。

他抬起手搭在趙澤銘的肩膀上。

“這都是我的錯。”

陳杭努力了很久,只能這樣說道:

“這些軍政府的人,想一出是一出。是老師沒有能力,如果我能夠更硬氣一點,我就幫助你取得軍官資質。”

“——但是,你接下來也是要按照義務服兵役的。”

他猛然想起什麼,抓住趙澤銘的肩頭,激動地說道:

“趙澤銘,你一定能出人頭地的。老師相信你,也請你相信老師,不要放棄訓練。”

“不論什麼時候,你的實力不會騙人。”

“這都怪我,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多一點骨氣,再借三分膽量,我就敢跟何宗仁對峙,如果我多一點智慧,我就應該讓你先上場,如果我多一點眼力見,多安排學生參加考試,名額就不會被削減……但是你是不該被埋沒的,我真該死啊!”

趙澤銘靜靜傾聽著。

陳杭老師抱怨了很久,最開始是抱怨自己,然後是抱怨天氣,抱怨世道不公、抱怨軍政府的武人政治、抱怨星球、抱怨宇宙……

到了最後,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抱怨了,陳杭也不再吭聲。

“那我走了。”

趙澤銘說。

“既然我的軍官資質考核沒透過,那麼下週一,我就會和其他人一樣,進山裡實習去。”

“在那裡,你會很辛苦。”

陳杭嘆了口氣:

“在那裡,你要多保重。”

趙澤銘點點頭:

“我一般情況下不會死。”

“你這孩子,怎麼腦子就恁軸呢。”陳杭氣笑了:“我是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放棄鍛鍊,還有學業——就算服兵役和實習,也不要忘記文化課。”

“我明白了。”

趙澤銘說:

“我會兼顧學業和鍛鍊的。”

“澤銘啊……在我帶過的那麼多學生裡,你不是最討人喜歡的,很少有人像你這樣的思維怪異,說話明顯缺乏常識,可其他方面又優秀的令同齡人嫉妒。但在我看來,你是最不應該被埋沒的。”

陳杭複雜地注視著趙澤銘:

“到了週一,開始實習,老師就再也幫不了你了。老師的未來,已經註定會死在這一潭死水的殘星共和國了,可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要好好、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去看看這廣袤天地,去開拓你的眼界,增長你的見聞,然後用你的能力回報社會,去做你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懂了。”

趙澤銘恍然大悟。

陳杭欣然一笑。

——這孩子,到了最後,終於還是能夠聽明白話的。

“陳老師,你說你註定會死在殘星,那你就放心的去吧。”

接著,趙澤銘抬手按住胸口,發誓道:

“我會盡量不死在老師你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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