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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意目光平和,躲過男人第一次攻擊,唇間溢位一絲血,腳下的血霧迅速蔓延至腰間將他定格在原地。
他看著男人猙獰的神色,這些年來刺殺他的邪宗之人眾多,有些甚至還未曾近身便已被紫衣謹卓二人解決,他對此人的臉無一絲印象。
霜月劍被打落,玄意的手腕也被血霧纏住,哪怕到命懸一線的緊要關頭,他面上仍無一絲懼怕之色,眼眸如一汪沉靜的湖水,坦然的好似置身於這一方天地之外。
便是這樣的目光,令中年男人更加發狂,他怒吼一聲,用力的將匕首刺向他。
“噗。”匕首沒入血肉,那一汪泉水終於泛起波瀾。
脖間被柔軟的手臂環住,猩紅的血液落在玄意潔白的衣袍之上。
鮮紅的血珠如上好的紅玉串,自穿透了左肩的匕首上崩落,而後被猛地抽出。
懷中之人支撐不住靠在他的肩上,玄意緩緩抬眸看向中年男人,在中年男人又一次將匕首刺來之時,血霧桎梏的手猛地抬起,握住了匕首的刀刃。
更強烈的反噬令玄意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匕首的刀刃竟被硬生生捏碎,碎片掉落在地面。
就在這時,玄意額間一道金色印記浮現,刺眼的金光憑空乍現,地面上的墮仙陣在頃刻之間盡數堙滅,消散。
倒在一旁的霜月劍似乎感受到了召喚,如一道流光般將中年男人釘死在房屋外的牆壁上,堅硬的牆體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
無數腳步聲傳來,身著官服之人湧進後院,為首之人正是瀾鴉城城主趙石,趙石視線落在院中兩道身影之上,如鮮豔的紅梅在雪地之上綻開,清冷的冰川染上其他顏色,額點金光的神聖雕像,濃豔而危險。
趙石暗自心驚,慌亂的將視線挪開,卻又在看到牆壁之上的霜月劍時,目光突然凝住。
傳聞中的仙門少主面容鮮少人知曉,但他的霜月劍,早已被十大劍譜繪成圖冊,廣為流傳。
“竟是玄意少主,我乃瀾鴉城城主趙石,見過少主。”
劍骨封印的動盪引得內裡如灼熱的岩漿呼嘯而過,玄意額上的金色印記忽明忽暗,他終於將視線落在趙石身上:“此處私自囚禁妖族,意圖將妖族煉成妖侍,麻煩趙城主將幾人帶回去嚴加審問。”
趙石連忙點頭:“那是自然。”他說完,帶著些討好之意看向玄意。
“玄意少主既然來了瀾鴉城,不如同我回城主府修整?在下觀少主臉色不是太好,這位姑娘也受了傷,我即刻為少主尋最好的醫倌……”
去城主府,他便可以透過趙石聯絡到紫衣謹卓二人。
可……
玄意垂眸看著臉色慘白的九霧,罷了,若真如此,等她醒來說不定會如何發瘋。
“多謝趙城主好意,便不叨擾城主了,麻煩城主替我向宗門傳個信,就說如今我安好,無需擔心。”
瀾鴉城怪異眾多,他本該在此處多查探一些時日。
至於她……
她身上魔氣太重,便是紫衣謹卓二人來了也不定會是她的對手,為免她殘害無辜同門,只能先穩住她,待他恢復了修為,再將她帶回宗門受罰。
趙石小心翼翼的看向玄意:“那玄意少主接下來打算去何處?”
玄意還未言語,便聽他解釋道:“少主和您的…朋友皆受了傷,您若在我瀾鴉城地界出了什麼事,在下這個瀾鴉城城主可擔當不起啊。”
玄意麵色如常:“我們二人自有去處,不勞趙城主費心了。”
此時,現場的屍骨已經整理好,趙石依舊不放心的問道:“少主真的不需要醫倌嗎?”
玄意搖頭,得到了確切的回答後,趙石又對玄意噓寒問暖寒暄幾句,匆忙帶著城主府的人離開了。
趙石走後,玄意唇邊不斷的溢位血來,他抬起顫抖的手將血液擦拭掉。
“別裝了。”
此話一出,懷中的人抬起腦袋,一雙杏眸直直的看著玄意,似乎在問他如何知道。
“剷除近百妖族不費吹灰之力,如今被一個失了修為的邪宗弟子傷到昏迷不醒,你覺我會信?”
九霧眨了眨眼,眼角有淚意閃過,委屈的小聲道:“我只是想讓師兄別再生氣…”
玄意目光微滯,準備將她拽起的手停住不動了,放任她躺在懷中。
良久後,冷哼一聲:“蠢。”
中傷自己去博得男子的好感,也不知是哪裡學來的蠢辦法。
不知心口處為何生出一抹鬱氣來,難以消解。
“師兄,你又生氣了嗎?”九霧試探的問道。
玄意麵色凜然:“禍害已除,我為何要生氣。”
“那你怎麼不關心我呀?”九霧蹭了蹭玄意的衣衫。
“咎由自取。”
九霧眼神變得黯淡,也是,她的小把戲讓師兄拆穿了,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機叵測之輩。
她也確實是耍了小聰明,反正師兄討厭她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樁。
這般想著,九霧視線移到將牆體插出一道縫隙的霜月劍上:“師兄,你的修為不是被封住了嗎?”
玄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劍骨的封印因墮仙陣產生了動盪。”
“封印?”九霧不解,宗門內外都說,師兄是因體內劍骨,所以在修習一事上事半功倍…
“劍骨力量過於強大,在我沒有足夠強的實力前,無法承載它的力量。”
記憶中,玄意的劍骨便一直被封印著,這一次是他體內的封印第二次產生動盪,同樣是在他陷入危機之時,所以並未覺得意外,第一次……
第一次,玄意眉間攏起一道褶皺,第一次……他有些記不清了。
九霧雙眼明亮的看著玄意,原來師兄厲害,並非因為劍骨,而是他本身就厲害!
“師兄,你剛剛為何拒絕瀾鴉城城主的提議?”九霧湊近,期待的看著他、
玄意被她這灼熱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伸出食指冰涼的指尖抵在九霧額頭,將九霧的臉推遠了些。
“瀾鴉城城主,有些異樣。”
玄意思索著,趙石出現的時機太巧合,還有,世人皆知修士飄泊不定,哪裡有妖魔便去哪,趙石卻對他的去處顯得過於急迫。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九霧眼裡的光亮散去,她忽然起身,唇角向下。
玄意眼眸流露些許茫然,無法理解她為何總是沒有緣由喜怒不定。
九霧抱著手臂背對著玄意,她的心思很簡單,起初她聽到玄意拒絕了趙石住在城主府,還以為是因她重傷,不忍拋下她,她很開心。
後來得知他早已經知道是她在裝暈,亦拒絕了趙石,便以為他是不是對她有所轉變,便更開心了。
原來……
是因為那趙石那廝有異常才不去的啊。
是她自欺欺人,總幻想著一些虛無縹緲,不可能發生的事。
玄意捂住撕裂般疼痛的胸口站起來,視線落在九霧左肩的傷口上,傷口不曾被她用魔力加速癒合,反而還在不斷向外暈染著血跡。
他張了張口,還未等說話,便見九霧面向他轉了過來。
“師兄,說你愛我。”
玄意:“”又開始了,隨時隨地的……
九霧想,就算生活在泡影之中,就算是假話,她也要聽到。
只可惜,便是謊話,對方也不願意說給她聽。
也不知是何原因,許是良久不曾管過傷口,失血過多,又許是情緒起伏過大,九霧身子一歪,不醒人事。
玄意呆滯許久,嘆息一聲,忍著內裡劇痛將她抱起來。
“宿主,你暈了,要是他逃走了怎麼辦?”
“宿主,你還是醒一醒吧,我怕男主一個控制不住把你毀屍滅跡。”
系統在九霧的腦海裡焦急的喚著。
畢竟宿主做的那些事,對向來被眾星捧月的男主來說,簡直是辱之又辱,殺之後快也不為過。
玄意的確想將她扔在山野當中自生自滅,可每次這個念頭升起,便會想到她擋在他面前,匕首刺進她身體時,懷中那顫抖的身軀。
明知道她在做戲,是假的…
系統停下呼喚,怪異的看著玄意。
明明他自己也是強弩之末,臉色慘白的不像話,此刻又不能御劍,硬是抱著懷裡的人一步一步爬上峰頂,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手。
原來這就是男主的心胸嗎……
當真是以德報怨,光明霽月,慈悲為懷…
“怪不得你能當男主。”
到了山洞,玄意將九霧放在床塌上,意識已經朦朧,他神智不清的摸索許久,終於把找到九霧給她療傷的傷藥,手腕一抖,傷藥一股腦都灑在九霧的傷口之上,昏迷的九霧疼的哼出聲。
似是失了智一般,帶著血跡的手,顫抖的摸了摸九霧的髮絲:“不疼了,阿九不怕,不哭了。”
他說完這句話,暈了過去……
九霧哆哆嗦嗦的抱緊自己,睡夢中,好似又回到了那最無助的時刻——
萬樹宗凌雲頂,是宗門弟子談之色變之處,更是萬樹宗最恐怖嚴酷的刑罰——雷罰所在之處。
萬鈞的雷霆化作荊棘蝕骨的長鞭揮下,落在身體上,不僅僅是皮肉,連帶著靈魂都彷彿被這雷鞭擊潰。
凌雲頂的雷,是驅惡去邪之雷,什麼時候,受刑之人心底的惡與雜念消失殆盡,雷罰才會停下,反之,便是一日,十日,一月,一年……
剛學會御火決的九霧,燒燬了道仙姑的天階本命劍訣,道仙姑本欲給個教訓,便將年僅九歲的九霧罰去凌雲頂。
所有人都以為此舉不過恐嚇一番,九霧年紀尚幼,這般年歲的孩童定不會引得雷罰。
可沒曾想,那紫色的雷霆竟變得濃黑,如毀天滅地之勢重重劈了下來。
一道,兩道,三道……直到九霧無力爬起,也未曾停下。
要知道,便是心魔作祟的成年之人,也無法引起這般嚴重的動盪。一時間,年僅九歲的孩子成了所有在場之人眼中的天生惡種,與災星…
便是萬樹宗宗主,也發令將其趕出宗門。
那時的九霧無助極了,害怕自己被趕走,又成了風餐露宿的乞兒,她心裡不斷哀求著雷罰停下,可她越是哀求,那雷罰便越是震徹天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他們相信凌雲頂的雷霆,卻不相信她。
那時的九霧便想,若她真的是天生惡種,是災星,便要報復所有冷眼之人,或許是雷庭被她的惡意所震懾,身體真的不疼了,她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才發現,不是雷罰停了,是帶她回萬樹宗的大哥哥擋在了她身前,為她承受了一天一夜,數百道雷罰。
他在她風餐露宿時向她伸出手,又在她被所有人驅逐時緊緊拉著她,她不知她既被冠上天生惡種的罵名,雷罰最終是如何停下的。
但她一直記得,鮮血將纖塵不染的白衣染成紅衣,向來最愛乾淨的大哥哥,滿身狼狽。
十六七歲的少年擋在她前面,為她遮住所有冷眼與怒目,他對那些人說,她是他帶來的,她很乖巧聽話,她不是惡種,有他在,也不會讓她變成惡人。
他在眾目睽睽下帶她走下凌雲頂,他對她說:“阿九乖,很快就不疼了,不哭了……”
那時的九霧年紀尚幼,她記不清當時眾人是何種神情,但她始終記得,只有讓所有人都喜歡她都親近她,對她改觀,便不會再有人說大哥哥從凡間帶回來個惡種。
她無數次練習,微笑到何種弧度會使人親近,何種音量說話聽起來最溫暖好聽,練習儘管在生氣時神態也不顯得猙獰。
她對所有人微笑,去習慣性做一些力所能及卻令人好感倍增的小事,哪怕這樣會令她很累,哪怕她並不在意那些人……
她明明已經做的很好了,所有人都很喜歡她,她的大哥哥卻不喜歡她了……
九霧的淚水浸溼了眼角,周身魔氣四溢。
“他不願喜歡你,便讓他不得不喜歡你……”
讓他,不得不喜歡我。
九霧猛地睜開眼,魔紋爬上眼白,她盯著昏迷不醒的玄意,眼中的偏執盡數流露,
細碎的吻,與灼熱的呼吸,落在他眉眼上:
“我不會放你走,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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