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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燬了關於離開北荒,前往東陸的相關情報紙卷之後。
靈初將目光落在了剩下的最後一張泛黃紙卷之上。
無方閣的紙卷,自然是不簡單的。
看起來與凡俗的紙張別無二致,但觸手可及之處,皆是細膩光滑,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陽光的照耀之上,紙捲上隱隱約約透出細細的金色流紋。
其上的字型,也很是漂亮,行雲流水,風骨自成。
僅僅透過這些字型,便可以瞧得出來,寫下這等字的人,應當是一個風骨綽約之人。
而且,若非修士,紙卷之上的字型,還難以瞧見。
想要瞧見其上的字型,要麼注入靈力,要麼注入神識。
這等紙卷,還難以銷燬,水火不侵,也是琉璃青蓮火是異火,這才能夠輕易焚燬。
尋常水火,只怕都難以在其上留下一絲痕跡。
放在凡俗之中,想來便是那神秘天書一類的存在了。
這張紙卷之上,記載的,便是紫靈前輩的訊息。
紫靈,道號雲渚,九鳴州十三嶺人,天生靈根,少年遊歷,與上光真君相識,後結為道侶,一日,於上光真君原本宗門之中殺出,十步殺一人,鮮血染山門。
手刃道侶上古真君的師父,絞殺無數山門弟子,與道侶決絕,此後消聲滅跡。
紙卷的上半段話,靈初早就知道了,甚至,她知道的比無方閣記錄的,還要更加詳細,畢竟她的訊息,得自當事人,紫靈前輩的道侶,上光真君之口。
靈初知道,真正重要的,是後半段話。
三年後,紫靈曾迴歸十三嶺,隨後,十三嶺被不知來歷的勢力盡數毀滅,紫靈從此消失無蹤。
又十餘年,無垠海上,曾聞有一女,是為天生靈根,受到無垠海諸多勢力圍堵,重傷逃出,後再次不知所蹤,此人或為當年失蹤的紫靈。
無垠海?
記錄到此,便再也沒有了下文,也就是說,有紫靈確切訊息的,是當年,紫靈確實回到過十三嶺,後面那個無垠海的天生靈根,也不一定就是紫靈。
畢竟,擁有天生靈根的,是少數,但絕不會只有一個。
所以,目前靈初只能肯定,紫靈當初回到過十三嶺,可能隨著十三嶺覆滅了,也可能逃出去了。
上光真君既然說過,他曾經回去過十三嶺尋找,沒有線索。
那麼,靈初只能當紫靈當時沒有隨著十三嶺覆滅,而是逃出去了,如果逃出去了,那麼,無垠海那個似是而非的訊息。
或許便是最大的可能。
自然,靈初微微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假的,也是靈初目前唯一知道的線索。
無垠海......
傳聞之中,無垠海十分寬廣,幾乎不小於東陸之大,而且,茫茫大海之上,通訊或是交流,必然不如東陸那般方便。
也就意味著,在無垠海上尋人,比之東陸,要難上無數倍。
況且,這還是一條不知真假的訊息。
靈初扶額而嘆,實在是令人頭疼。
罷了,還是先想法子從北荒離開,還有恢復修為傷勢,就算要去無垠海,怎麼也得等到自己金丹之後吧?
聽聞無垠海之上,也不是一片安靜祥和,反而,因為沒有東陸這樣的大仙門約束鎮守,亂的很。
再加上無垠海之中,無數的海中妖獸,又自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再加上變化莫測的海上風浪,可以說,比之東陸,要危險得多。
靈初這回沒有燒掉這個紙卷。
這個紙卷要留著,若是日後找不到紫靈,百年之約的時間又到了,拿著這個去給上光真君看,那不是也是一條訊息?
靈初想的很是周到,將這一張紙卷放入儲物手鐲之中,隨後看了看尚且還早著的天色。
思索了一番。
送親的隊伍之中,那個元嬰的修士已經回來了,而且因為霜花谷的事情,這幾日的監視還是蠻嚴格的。
所以,靈初也不打算隨意修煉,免得惹來不必要的注意。
恰好之前在無方閣交易之時,靈初深覺自己對於陣法一道有所倏忽,最近數年裡,因為少有與蘇紫微師叔打交道,沒有了監督,也少有用處,便荒廢了不少。
如此細細想來,靈初只覺得實在是不該。
《天機陣書》是一本上古奇書,既然自己有緣得之,又曾得蘇師叔的教導,如此荒廢實在過分,是以,靈初便動了細細研究陣法的心思。
索性最近一段時間,她既不好修煉,又沒有修煉條件,正好好好研究一下《天機陣書》,研習一下陣法之道。
盤腿坐在鋪著軟墊的床鋪之上,靈初捧著《天機陣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另一隻手則不自覺的在空中比劃著陣紋。
偶有靈光在指尖流瀉,在虛空之中留下一道道細微的光線紋路。
身為築基修士,靈初早就可以數日辟穀,不吃不喝不睡。
隨著靈初看著《天機陣書》之中的陣法之道越發深入,心神便也越發的投入,不知不覺間,便忘卻了時間,空間。
敞開的窗戶之外,碧藍如洗的天空悄無聲息的,染上一抹晚霞,又漸漸披上一層深色的帷幕,在清風明月裡,屋內的晶石燈泛起柔和的光亮。
作為邊境的城市,作為煉體士,修士生活的地方。
白日與黑夜,有時候便沒有那般明顯的區別。
天上星河璀璨,霜花城之中,還是有不少的燈火在閃爍著光芒。
尤其是驛站之中,除了靈初屋中亮著的晶石光芒,隔壁梁殊的屋中,也徹夜亮著光。
梁殊天賦不錯,但這不是她修為較之同齡人要更高的原因,一夜修煉,梁殊在天色明亮之時,才緩緩睜開雙眸。
輕輕收起功法,梁殊起身下床,阿蘭便捧著洗漱的東西進來了。
修士可以使用法術,但親自洗漱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小姐,隔壁的阿初姑娘,昨日回房之後,就不曾出來,而且,徹夜亮著燈,您看,是否要去?”阿蘭低聲詢問著,將帕子打溼,擰乾,遞給了梁殊。
梁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垂下的眼眸之中,有著深沉的色彩,隨意的回道,“不必了,順便吩咐一下驛站的其他人,莫要去打擾。”
阿蘭微微怔愣了一下,隨後恭敬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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