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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聖光之城,天使議會聖殿的蒼穹之頂。
從地面上抬頭望去,並不怎麼高的地方,實際走上來以後,卻發現站在這裡幾乎可以一覽整個天堂,甚至乎連漂浮在半空的祈禱之城,也在天際中若隱若現,沉浮在蒼穹之頂的腳下。
回過頭往反方向看去,又可以看到天際邊,隱隱有一抹邪惡的烏黑,在烏黑的正前方,聳立著一片莊嚴神聖與肅殺“鋼鐵森林”。
那裡,應該就是自己尚未拜訪的天堂與地獄的交界,那一片染血的鋼鐵森林應該就是神罰之城吧。
我暗自揣測,然後回過頭打量腳下的蒼穹之頂。
這裡實際上應該是一處祭壇,登到頂端之後,經過一條散發著古老滄桑的石階過道,兩邊各異的一座座雕像,彷彿凝聚了天使族百萬年以來走過的道路和歷史,無須任何言語,從這條古老的石道上,每踏出一步,每經過一座雕像,都充滿了莊嚴的儀式感,就彷彿走在天使族的興衰榮耀上邊。
咳咳,雖然好像沒怎麼衰落過,要說衰的話那也是巨龍一族更衰,為什麼我老是喜歡拿巨龍一族鞭屍呢?或許,是我愛那小母龍愛的深沉。
然後,便到達了此處的祭壇,祭壇十分乾淨,不像亞瑞特山脈之巔上的野蠻人祭壇,也不像世界之石傳送陣,除了一座雕像,幾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到是令我有些失望。
不過話說回來,這座只有一雙大翅膀的天使雕像,是不是……有點眼熟?總感覺在哪裡見到過的樣子,算了,想不起的事情說明不重要。
那道連線天際的光柱,正是從這座巨大神聖的天使雕像上直指而上,光是光柱散發的餘韻,就已經讓我們如同沐浴在聖光的海洋之中,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充滿了聖潔光輝,心肺肝脾似浸泡在聖光裡面一樣,身體隨時要化作點點聖光,融入其中。
當然,比這濃郁的過分的聖光更惹人注目,令人在意的,是其中十幾道目光。
和艾德魯站在一塊的十多個天使,有類似艾德魯一樣年輕的老年帥哥,也有白髮蒼蒼的真甘道夫,無論年輕還是蒼老,目光無一不是歷經滄桑,飽含閱歷和智慧。
原本應該是這樣才對的,只是現在,這些本應該溫和儒雅的目光,卻比一道道地獄烈焰更加恐怖,我寧願面對十幾個地獄魔王,也不想跟這些天使站在一起,接受它們殺氣騰騰的目光洗禮。
毫無疑問,這些就是因為祈禱之泉的問題而喪失理智,讓五爺頭疼無比,恨不得將我這個嫌疑者大卸八塊的天使長老集團。
“咳咳,泰瑞爾大人,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受不了,又無法抗議,我只能催促五爺快點幹正事,爽快的,讓我把嫌疑洗清再說。
“當然了。”五爺回過神,看向其他長老:“對來自聯盟的吳凡長老抱有疑問的長老們,皆在此處,諸位長老還有什麼可說的?”
呵呵,五爺說話就是好聽,什麼叫對我抱有疑問,分明是抱著殺意吧。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一名甘道夫型天使長老,似乎是這群長老的頭頭,他冷冷的瞪視過來。
“但願,吳凡閣下真的能順利透過神之階梯的考驗。”
“有勞諸位長老關心,有勞,有勞了。”
我感激不盡,連連彎腰道謝,多麼好的一群老頭啊,在怒火燒心,快要喪失理智的情況下,還要關心我這麼一個調皮作死的晚輩,希望我能安然度過難關,你們都是好人,全家都是好人。
但是為啥這群天使老頭聽到我的話,一個個在翻白眼,好像被諷刺了一樣更加憤怒了呢?年紀那麼大還要傲嬌,不大合適吧。
“既然諸位長老沒有其他意見,那我們就馬上開始吧,規則應該不用我再補充說明了,如果吳凡長老透過了誠實之階的考驗,煩請諸位長老冷靜下來,接受事實,併為之前的冤枉之舉道歉。”
“道歉可免了,別再懷疑我就行了。”我連連罷手,這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五爺你可別坑我,我不求啥,也不愛給自己找面子,但求安安穩穩。
“如果吳凡長老真是冤枉的,我們自然會道歉,務須泰瑞爾首領提醒,只不過當務之急,比起找出犯人,還是恢復祈禱之泉更加重要,請首領千萬不要忘了這一點。”那位領頭的天使長老,彷彿恢復了幾分理智,分清了輕重,念念不忘的叮囑道。
“我自然記得,待吳凡長老完成了考驗,我便會立刻出發。”
這般乾脆利落的說完,五爺最後象徵性問了一句:“吳凡長老,準備好了麼?”
“隨時可以。”
點點頭,五爺帶著肩膀上邊飄逸的光之羽翼,腳踏莊嚴沉穩步伐來到祭壇中央,那座巨大天使雕像的腳下,不知道唸了什麼咒文,忽地,天使雕像活過來一般全身顫抖,動彈起來。
只見天使雕像那原本收於腰間,按在肩膀上的右手,忽地拔劍高舉,劍尖順著光柱,指向無盡的天空,伴隨著這個動作,光柱擴散,直至將包括我們在內的整個祭壇籠罩起來。
一股難言的壓迫籠罩心頭,猛然間,我這個四翼強者,在光柱的籠罩中,似乎完全失去了飛行跳躍的能力。
並非真正的失去,而是來自靈魂層次的告誡,耳邊彷彿響起嘹亮的讚頌聖歌,又有附耳的輕柔低語,在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飛,不能跳,唯有以虔誠之心,俯首朝聖,一步一個腳印向天空邁出步伐。
我並沒有嘗試去抵制,去反抗這種感覺,眾目睽睽之下,這不作死麼,搞的好像自己心虛一樣,更是難以洗清清白了。
“泰瑞爾大人,我該怎麼做?”仔細感受了一下,除了那種玄乎其玄的感覺以外,身體並沒有其他不適,受到其他任何限制,我抬抬頭,好奇問道。
“向著天空,邁出腳步。”五爺微微一笑,忽然就文藝起來了。
“你們乖乖的,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回過頭,挨個擁抱著前來送行的琳婭,蒂亞,和大師兄擊了擊拳。
“不害怕嗎?”他調侃我一句。
“我要是洗不脫嫌疑,你也別想輕輕鬆鬆回去。”我翻著白眼,還有些得意:“你得感謝我,若不是我,你們根本見識不到這樣的景象。”
“是啊,回去以後跟西雅圖克說,他肯定會羨慕不已,後悔沒有跟上來,所以我都不知道該頭疼,還是該慶幸更合適了,總感覺只要跟著吾師弟,總是能遇到奇奇怪怪的奇蹟。”
“如果能把奇奇怪怪這種奇奇怪怪的字首去掉,我會更加高興。”
不約而同的笑了笑,結束最後交流,我來到五爺身邊,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向天空邁出了第一步。
咦?
腳底下,一道忽然出現的光階,將我託了起來。
原來如此。
我再往不同的方向邁出數腳步,同樣的,又有光階自腳底冒出,將自己承託至更高處。
原來五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向天空邁出腳步。
原來整個光柱都是階梯,可以,這很魔幻。
我忽然想到什麼,踏著半空光階的身體扭過來,看向已經變得和自己齊肩高的五爺,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泰瑞爾大人,這神之階梯……該不會也出毛病吧?”
兜帽下,雖然看不到五爺是什麼表情,但我卻能看到其他天使長老的面龐,忽地扭曲起來,憤怒的扭曲中又帶著一絲恍然,一絲驚恐和一絲已經無法挽救的懊悔。
這廝有破壞祈禱之泉的嫌疑,按重要性劃分,神之階梯同樣屬於超神器,說不定……說不定真的也會被這混蛋破壞,如果兇手真的是他!
眼看氣氛陡然肅殺,拳打南山敬老院以及鐵窗淚的猜測,似乎只差一步之遙,我明白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乘著諸位天使長老忙於心理扭曲,還沒反應過來,趕忙的撒開腳步,向天空大步邁進。
應該……或許……可能……會出問題吧,我今個兒先立個反FLAG,要是再出問題,至少不能怪我這張烏鴉嘴。
簡直太它喵的機智了!
“泰瑞爾首領!”眼看著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領頭的天使長老重重將柺杖一頓,神情激動而悲憤。
“稍安勿躁,安格列長老。”艾德魯無疑是諸位長老之中最冷靜的一個,雖然剛才他心裡也產生了一瞬間的大事不妙錯覺,但很快就被理智扳回來。
“首先,還不確定吳凡長老就是兇手,其次,神之階梯可不比祈禱之泉,這裡連線的是聖樂園。”
說到這個份上,如果對方還不懂,那這個長老怕是白當了。
安格列長老喘了幾口粗氣,最終還是消停下來。
說的沒錯,這裡可是通往聖樂園的神聖階梯,在米迦勒大人的視線範圍,別說區區一個聯盟長老,哪怕是地獄七巨頭來了,也不敢動神之階梯分毫,就如同它們從來不敢主動去招惹巨龍一族,層次不同,作死也是要講究技術含量的。
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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