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幾十萬塊?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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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涯大踏步走過去:“是誰把表弄壞了?”
張鑫磊出於保護學生的目的,站在他面前說:
“你是哪位?”
“我是陸茜子的哥哥。”
“你不是菁華學生,是校外人士是吧?”張鑫磊說,“您先不要生氣,您的手錶的賠償問題,剛才我們正在討論。”
張鑫磊剛剛碩士畢業,還有點學生氣,但處理這種事情起來已經很有章法了。
“我看上去像要生氣的樣子嗎?”陳涯微微一笑。
趙鑫磊稍微不緊張了一點,沒有等趙鑫磊說話,他又說道:
“讓我先聽聽,你的意見是什麼?”
陳涯自有一種掌控全域性的氣勢。
他剛剛到這裡來,就接管了整個教室。
張鑫磊都不由得存在感稀薄了幾分。
張鑫磊說道:“剛才已經討論了,這事有點複雜,伱要不先去錶店修一下?看看到時候有多少錢,再討論賠償的事情。”
陳涯問道:“當事人也是這麼想的嗎?”
張鑫磊點頭說道:“當事人對這個決定沒有什麼意見。”
陳涯回頭看了一眼趙安琪,她的眼神有點躲躲閃閃。
“我拒絕這個決定。”陳涯回頭看著張鑫磊說。
“我馬上給錶店打個電話,如果能確切定損,那就要求現場支付,如果沒辦法現場定損,就得讓當事人賠我去一趟錶店了。”
聽了剛才陸茜子的話,他對這個女生天然印象就不好。
如果真的認栽了,自己拿去墊錢修理完,那欠錢的反倒成了大爺。
所以,為了防止時候抵賴,一定要按著這女生的頭,讓她把事情認下來。
但被否決了的張鑫磊卻皺起眉頭:
“這事沒必要這樣吧……”
在張鑫磊看來,這就是一起校外人士的物品被學生弄壞了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沒這種情況,一般知道是菁華大學的,人家物主都會比較大度。
他本以為陳涯作為學生的家屬,會很好說話,沒想到行為在他看來,倒有些斤斤計較了。
被張鑫磊拉拉扯扯的,陳涯頓時覺得這人有點墨跡。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陳涯說。
“貴重物品損壞,作為物主,我有權利主張恢復原狀,在無法恢復原狀的情況下,要求賠償是我的權力,而不是我求你賠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鑫磊呆呆點了點頭,說:“明白。”
“行,我去打電話。”陳涯掏出手機,又跟他說,“另外,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我不建議你繼續幫忙,如果你有那個擔當攬事,那我還是表示尊重。”
說完,他吧張鑫磊撂在原地。跟剛加上微信的百達翡麗源邸的店長,打上影片電話去了。
“老師,”另一邊,趙安琪輕輕拽了拽張鑫磊的衣角,把他拉到一邊,“我有話跟您說。”
“怎麼了?”張鑫磊問道。
他本來想去看著陳涯打電話,探聽一下到底什麼價位,免得之後陳涯亂喊賠償價格。
趙安琪小聲說:“我不想賠。”
張鑫磊皺起了眉頭:“你不想賠?你不想賠是什麼意思?”
趙安琪眼裡水汪汪的:“那塊表太貴了,我不想賠,要是讓我賠那麼多錢,我爸媽肯定要打死我的。”
張鑫磊對手錶價格不是很懂,問道:“那塊表要多少錢?”
趙安琪說:“百達翡麗的表,一般都是十幾萬到幾十萬的,我估計那塊得有三、四十萬了。”
“三、四十萬?!”張鑫磊被這個價格震驚了。
他有個下海創業的同學戴上了勞力士,經常跟他顯擺。
他也問過價格,這讓他以為手錶的價格頂天也就是八萬左右。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有人把三四十萬戴在手上。
趙安琪點點頭,說:
“所以我就是覺得太貴了,這個價格,我家根本負擔不起。”
張鑫磊想了想,說:
“你別緊張,那塊表也沒有全壞,只需要賠一個修復費用就好,估計是沒有那麼誇張的。”
趙安琪說:“可是就算只是修復費用,肯定也上萬了,我一個學生,手頭緊張,要是非要我賠償,很有可能以後學都上不成了。”
張鑫磊說:“沒事,等會兒我跟他交涉一下,也不一定是要你一口氣賠,那個人看上去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趙安琪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張老師,您這麼說了之後,我安心多了。”
張鑫磊看了一眼陳涯,發現他還在通話,把人已經快麻掉的幾個學生拉到一邊,問道: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表是怎麼被弄壞的?”
……趙安琪看了一眼被拉過去的陸茜子,眼睛剛好對上視線,她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陸茜子看到趙安琪的眼神,頓時心涼了一片。
她看趙安琪剛才楚楚可憐的,本來還有點同情她了。
但現在看到趙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傢伙肯定不會那麼簡簡單單賠錢。
……
陳涯給店長撥通了電話,一接通,店長的聲音就很熱情地透過通話口傳過來:
“陳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是否是有售後上的問題?”
陳涯開門見山地直接說:
“手錶被桌子夾了一下,現在時針不走了,您看下要修的話是個什麼情況?”
“麻煩影片拍給我看看。”
陳涯把手機放在鏡頭下方,店長看了一會兒,說:“翻個面我看一下。”
檢查完畢後,店長說:
“這個應該是手錶被巨大的力量擠壓到後,外殼產生了形變,把裡面的零件卡住了。”
“還能修復嗎?”
“這個需要具體檢查,如果只是內部零件鬆動,那隻需要將外部復原即可,如果內部產生的形變有些嚴重,可能就需要送回瑞士修理了。”
“這麼麻煩?”
店長說:“您知道的,這塊表是超複雜時機系列大師製作,內部結構非常複雜,每一部分都如同儀器一般精密無比,這才能保證計時的準確性。憑我們的技術,要修理還原,是有一些難度的。”
“修理費用的話怎麼算呢?”陳涯問道。
“如果損壞不嚴重,大概只需要2~5萬的樣子,如果需要送回瑞士,修復加上空運,可能費用會在20萬到40萬不等。”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您放心,您在購買這塊表的同時,包含一份上限50萬的保險,我想修理費用應該不會超過理賠額度。”
陳涯說:“表不是我弄壞的,是陌生人弄壞的。”
店長皺起了眉頭,說道:
“那就需要您和對方妥善協商了,因為涉及金額較大,建議還是報警為好。”
陳涯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如果送去瑞士維修,大概需要多久?”
店長想了想,說:“肯定是比較耗時的,根據表的損壞情況,加上來回運輸,不加急的話,至少需要兩個月以上。”
陳涯道:“那樣的話,就錯過老太爺的壽誕了。”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深表歉意,但是手錶這東西屬於複雜工藝,實在是快不得。”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店裡有這種級別或者更好的表回來,跟我說一聲,我重新買一塊。”
店長在那邊連連鞠躬,陳涯掛了電話,回到了教室。
教室裡有些喧嚷,就在他剛才打電話的這會兒功夫,學生們已經吵起來了。
“我們剛才在這裡,你坐在這裡,對不對?你手錶放在這裡,然後你把我推了一下,我手一不穩,就壓到的,如果不是你推的話,肯定不會弄壞。”
“可是你們如果不往這邊走的話,肯定就不會壓到了啊,我覺得你們肯定也有責任吧?”
“那就這一條路,不從這邊走從哪裡走?而且你自己把手錶隨處放,就算我們不弄壞,肯定也在別的地方弄壞了。”
“對,而且我剛才看到,她把手錶放在桌角,感覺就像是故意的。”
“你在血口噴人!”
查孝明坐在陸茜子前面,氣鼓鼓地小聲說:
“真沒想到趙安琪是這樣的人,明明是她自己的責任,還亂攀到別人身上。”
其他的同學也面帶不愉。剛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出趙安琪是個怎樣的人了。
陸茜面上只是呵呵一笑。
剛才趙安琪出言擠兌的時候,也沒人幫她說句話。
她對這幫同學的心早就涼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
偷偷掏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對準了趙安琪那邊。
……另一邊,趙鑫磊被吵得頭都大了,無奈站在一旁,抱著雙臂。
他都有點後悔自己摻和到這件事裡面來了。
陳涯從那邊走過來。他看著陳涯開口問道:
“修理費用是多少?”
陳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趙安琪一眼,說道:
“只是預估了一個數字,具體要賠償多少,還需要進一步檢查。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趙安琪剛才還跟人吵得不可開交,現在擰著脖子說:
“我不去,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憑什麼我一個人去。”
陳涯看著她,微微眯起眼睛:“那麼,你是拒絕理賠嗎?”
“我沒有,我只是說,我不一個人去。”趙安琪扭開臉。
秦金娜走過來,對趙安琪說:
“趙安琪同學,如果你是害怕一個人去的話,可以給你的爸爸媽媽打電話,或者我陪你去也行。
“但是賠償問題上,剛才大家都覆盤過了,這件事是你全責,你沒有理由讓別人幫你理賠。”
趙安琪急了,帶著哭腔說:
“怎麼就是我全責了?明明是查孝明要戴,我才幫他借的。而且還不是陸茜子想炫耀才拿出來看?她要是不拿出來,我又怎麼會拿在手裡?”
一聽到這話,查孝明和其他同學同時急了。
“你擱這兒改寫歲月史書呢?明明是你自己逼茜子拿出來的,而且也是你非要查孝明戴的!”
“你搞清楚,剛才大家都在這裡,親眼看到發生了什麼,你當面都敢撒謊,不怕爛舌頭嗎?”
所有人都吵成一通,趙安琪雙手捂住耳朵,用刺耳尖利的聲音尖叫起來:
“別吵啦————————!”
陳涯拖了把凳子,坐在了她面前,說:“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
趙安琪抬頭,眼淚汪汪地看向了她。
“你現在老老實實告訴大家,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陳涯說道。
他那塊手錶價格太高,學生無論如何都是掏不起的。
何況他還有保險,也不會由他出錢。
所以,他想最後給趙安琪一個機會。
如果她肯誠實地說出事情經過,他也不至於對一個學生太狠。
趙安琪用眼角餘光看到,好幾個同學都在用手機攝影機在拍影片,想了想,說道:
“今天下午,陸茜子提了一個百達翡麗的禮品包過來,我問她是什麼,她就把手錶拿出來炫耀……”
“你撒謊!”坐在陸茜子旁邊的女生指著她說,“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看!”
陳涯伸出手,攔住了群情激奮的學生們:“讓她先說完。”
趙安琪模樣變得更加楚楚可憐了,繼續說道:
“陸茜子炫耀完之後,查孝明非要試著戴一下,我就幫他借了,他戴完後,不還給陸茜子,非要還給我,我就放在桌上,那兩個男生剛好搬個講臺過來,可能是在桌上噌了一下吧,就成這樣了。”
“說完了?”陳涯問道。
趙安琪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
“表是我放在這裡的,但是我沒用手拿著。剛才心情太亂,我什麼都記不清了,但這一點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旁邊有同學說:“我記得你剛才是拿在手裡的。”
又有人說:“對啊,剛才同學都在這裡,大家相互一對,就知道事情真相,你撒謊也沒用。”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全責。”
因為遭受到同學一連串的反駁。趙安琪身體癲狂似的抽動起來,尖聲叫道:
“別吵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聲音。
她的聲音過於高亢,在整個教室一片寂靜後,人們的鼓膜還隱隱迴響著銳鳴音。
“嗯。”
陳涯點了點頭。
他給的最後一個機會,有人把它浪費掉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完全沒有想要跟我好好解決問題的誠意。”
然後他又說:“行,那我現在報警。”
一聽到報警兩個字,趙鑫磊慌了,跑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不用這樣吧?”
陳涯看著他,說:
“事主拒絕理賠,且對事實有爭議,那麼當然應該報警來進行協調,調查清楚事情真相。”
趙鑫磊攔住了他,低聲說:
“為了一塊表,不至於這樣吧?報警的話,可能會留案底,這樣的話,這學生前途就毀了。”
陳涯揚起眉毛。
趙鑫磊繼續說:“我覺得的話,還是私下解決吧,別給人孩子前途毀了。”
陳涯說:“我是給過機會私下解決的,但是我看不到她想要解決的誠意。”
趙鑫磊對他說:“你等一下,等一下再打好嗎?”
只見他快步走到陸茜子旁邊,低聲對她說:
“陸茜子同學,你哥哥要報警,你能不能勸勸他?”
陸茜子抬起眉道:“為什麼要勸他?”
“要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被警察帶走,你覺得社會上會怎麼評價?”趙鑫磊勸說道,“而且這件事要是傳到了學校領導那裡,影響也不好。”
陸茜子努力平復心情,說道:“本身她的行為影響就不好。”
趙鑫磊冷下臉,說道:
“陸茜子同學,這件事我會彙報給院系領導,如果他們知道了,你也是當事人,到時候會非常麻煩,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陸茜子心煩意亂。
她現在非常委屈。
趙鑫磊雖然沒有明著說,但他威脅的意味很濃。
如果把這件事上報給校方,到時候在績點、保送、評優等名額上,可能自己的名字還要被畫上一個問號。
以前也聽說過高校裡發生過很多這種不公平的現象,明明是壞人做錯了事,反倒給鬧事的人保研了。
陸茜子本來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菁華這所名校當中,結果沒想到,自己居然親身經歷了這樣的事情。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是對方的問題,怎麼反倒搞得像是自己在咄咄逼人呢?
陸茜子完全想不通。
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陳涯。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倒覺得,這個從來沒有讀過大學的義兄,能給她安全感。
陳涯站在兩人旁邊。
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已經全都聽到了。
“你去彙報吧。”陳涯說,“無所謂,我會解釋。”
趙鑫磊轉頭看向他,臉上詫異的表情微微閃過。
隨後,他又鎮定下來。
聽陳涯的說法,好像他在學校有一點背景。
但,菁華是什麼地方?
不是有幾個錢就可以橫著走的。
今天他要是報警,給學校輿論上添了麻煩,不管他認識哪一位,學校肯定是會更加支援自己一點的。
他拉著陳涯,說道:“那我再說一句話,你看行不行。”
“你先說。”
“別在校內報警吧。”趙鑫磊說,“幾個當事人一起去派出所就行。要是警察進了學校,被人拍了影片放到網上,影響多不好?有可能人家好好一個學生,就毀了呀!”
說完,他又接著說道:“何況你看,你一塊表,也不過就十幾萬、幾十萬塊錢,為了這麼點錢,搞得學生名聲也不好,學校領導也會不高興,何必呢?”
陳涯看著趙鑫磊,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有兩件事,我要糾正你一下。
“第一,並不是我想毀了這個學生。我沒有讓她動我的手錶,我也沒有強迫她撒謊。是她自己毀了她自己。
“第二,誰說,這塊表只要幾十萬塊錢的?”陳涯心平氣和地說。
“那是多少?”旁邊有學生問。
陳涯沒有說話。
見陳涯半天沒說話,陸茜子在一旁嘆了口氣:
“我說了這表是很貴的,所以才不想你們隨便拿著玩。”
“多少錢?”
“……700多萬。”陸茜子說。
“700多萬?”
趙鑫磊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好像放涼下來的豬油。
5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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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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