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一頓五千多萬的茶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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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虎張著嘴巴站在原地。
他在等明誠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告訴他“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信啊”。
可是明誠並沒有。
他依然一臉看破了陸元虎“裝逼伎倆”的表情。
“你沒在開玩笑?”陸元虎低聲問,“一塊茶餅等價5倍重量黃金?”
明誠這個時候也發現有點不對勁了,說道:“是啊,這種事情我開什麼玩笑?”
“何以能這麼貴?”陸元虎倒吸一口涼氣。
他現在心臟咚咚亂跳,主要是他還不能接受現實。
他一定要跟明誠問清楚。
“普洱和別的茶不一樣,普洱放不壞,跟白酒一樣。”明誠翹著二郎腿說,“這玩意兒價格貴跟飛天茅臺價格漲是一個道理,關鍵它比茅臺更稀有。”
“茶裡面有句話,叫做紅酒看山莊,普洱看山頭,不同山頭上長的茶種,就是不一樣,而普洱又尤其以倚邦、易武兩種最為出名。”
“易武山古樹茶一年產出,最好的年景也不過650擔,近年為了節省地力,都是維持在450擔到500擔,從來沒有達到那麼高過。”
“正山種產量就更少了,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100多擔不到200擔。”
“而茶葉品質又分一到十十個品級,十級的茶少之又少,一年能有5擔都是謝天謝地了。”
說到這裡,明誠用筷子挑起搭在碗底的一枚茶葉說道:
“你看這茶葉的完整度,我敢肯定,這是十級品,是最好的那種。貴肯定是有道理的。”
看著陸元虎越來越難看的表情,明誠忍不住問道:“不是吧,你真不是在炫富?”
陸元虎越想越震動,一拍腦袋,大叫一聲:“啊呀!”
說完,他就鑽進了廚房。
“黃姐!黃姐!”
陸元虎瘋狂地叫著自家保姆的名字。
黃姐從廚房裡面走出來,看到陸元虎的表情有點驚訝,她還從來沒見過陸元虎這麼失態的樣子。
“怎麼了老爺?”黃姐問道。
“茶餅呢?我問你茶餅呢?”陸元虎情緒激動。
“什麼茶餅?”
“我的茶餅!你拿去做茶葉蛋的茶餅!”陸元虎雙目赤紅,“你用完了嗎?”
黃姐有點懵懂,說:“我沒有用完啊,那麼多。”
陸元虎雙手抓住了黃姐,盯著她問道:“你用了多少?”
“一半多一點吧……”黃姐猶豫道。
“哎呀……”
陸元虎感覺心在滴血。
這就是幾千萬沒了。
“剩下的茶餅呢?”陸元虎趕緊問道。
“在廚房……”
陸元虎讓黃姐趕緊帶他去廚房,到了廚房裡,黃姐輕輕“誒”了一聲。
“剩下的茶餅呢?”陸元虎問道。
“剛才還放在這裡的。”黃姐指著櫥櫃。
“快找!快找!”
兩人在廚房裡找了半天,黃姐一拍手,說:“剛才夫人來過廚房,又出去了,是不是她拿走了?”
陸元虎二話不說,又滿屋子找石玲玉。石玲玉正在敷面膜。
“別敷你那面膜了!”陸元虎看著心煩,一上去就把她臉上的面膜撕了下來,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哎哎!你幹嘛?我還沒敷完呢!這科顏氏的一張300多!”
陸元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道:“幾千萬的茶餅丟水裡了你不心疼,一張300多的面膜丟了心疼是吧!”
石玲玉滿臉不解,問道:“怎麼了這是?”
“那塊茶餅呢?”陸元虎抓著她的肩膀問道,“你剛才有沒有進廚房?那塊茶餅你看到沒?”
石玲玉早就把那件小事拋在了腦後,滿不在乎地道:“哦,你說那個啊,我扔了啊。”
“你扔哪兒去了?”陸元虎眉頭跳了跳。
“垃圾桶啊。”石玲玉說。
“你扔它幹嘛?!”陸元虎大聲道。
“那玩意兒又沒有生產日期,哪天放壞了也不知道,不小心拿著喝壞了身子怎麼辦?再說,茶葉蛋這東西吃一次嚐嚐味道就好了,哪能天天吃?”
陸元虎伸手往外一指,道:“你給我找回來。”
“啊?”
“我說你給我找回來!”陸元虎氣不打一處來,“你丟垃圾桶就給我從垃圾桶裡面撿出來,丟馬桶就給我從馬桶裡面掏出來,總之,你給我把我茶餅找回來!”
“你今天發什麼神經這是?”石玲玉用護膚水拍臉,“啪啪”直響,“激動個什麼勁兒?幾天沒吵架身上不得勁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那茶餅值多少錢?!”陸元虎道,“那一塊就值幾千萬啊!”
石玲玉頓了頓,接著繼續拍臉:“發什麼夢呢。”
“這是明先生說的!”陸元虎急得跳腳,把自己老婆從化妝臺上拽了起來,“你給我去找回來!”
這時候黃姐抱著個垃圾桶急匆匆趕來,說:“找著了,老爺,找著了!”
陸元虎也不顧髒,伸手從垃圾桶裡面把剩下的那一半用油紙半包著的茶餅掏了出來。
剩下的連一半都不到,只比三分之一多一點,還不停有散茶從餅上面掉下來,他頓時心疼得哭了。
他抱著茶餅,帶著兩人又回到明誠那裡去,把剩下的茶餅遞過去,說:
“老明你再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茶。”
明誠接過去,一看就說:“是,絕對是,你看這紙上,這章子。”
他把那張油紙給眾人看,只見上面鮮紅的章子和藍色的章子各蓋了一個,上面寫的什麼字看不清楚。
“這個紅章子是蒙頂茶協的,藍章子是易武茶管的,紅藍相疊,不可能偽冒。”他又點了點上面的內容,“這兩個章子都是品級證明,就證明了這東西是十級歲貢。”
陸元虎顫抖著問道:“有沒有裡面的內容是以次充好?”
明誠掰了幾根碎茶下來,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說:
“不可能,我以我的名聲擔保,這個就是正宗的十級歲貢易武正山古樹茶,我打包票。”
說完,他又道:“我在顧家主辦的品茗會上,有幸喝到過一次這種茶,這味道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絕對錯不了!”
石玲玉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抱著雙臂,有點緊張。
陸元虎抱著茶餅,小心問道:“那這塊茶餅,應該是值多少錢?”
“這個取決於茶餅的規格,品相,等等,”明誠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最近的成交參考價,是5500萬多一點。”
石玲玉忍不住顫聲問道:“明先生,你確定?你說的是一塊茶餅還是一車茶?”
“當然是一塊茶餅了!”
陸元虎抓著他問道:“那我這剩下的茶……還能值多少錢?”
明誠同情地看著他,說:“老陸,要我說實話嗎?”
“你說實話,我受得住。”
“我說實話的話,可以告訴你,這個的價值高,主要在於茶餅容易儲存收藏,甚至茶餅形狀壓制得好不好,都是價值的一部分,”明誠說道,“現在這隻剩這麼一點,只能壓碎了當散茶賣,那就不值那麼多咯!”
“現在能指多少?”陸元虎問道。
“說了唄,5倍黃金,”明誠說,“一塊茶餅357克,按照金價390算,再乘以5,那就是……”
他掏出手機算了一會兒,最後得出結論:“696150元。近70萬。”
陸元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明誠又補刀道:“你這隻剩下三分之一多一點,還得打個折,也就是說只剩下20多萬。”
“這一塊茶餅5000多萬,吃了一頓茶葉蛋,吃成了20多萬……”陸元虎抱住了頭,“我冤啊!”
明誠這才相信,陸元虎真不是在給自己裝逼。
他拍了拍陸元虎的肩膀,說:
“老陸啊老陸啊,你就當吃了一頓5000多萬的茶葉蛋吧。”
雖然陸元虎家大業大,可5000多萬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目,就這麼平白打了水漂,誰都遭不住。
尤其是陸元虎算是一半個白手起家打拼起來的,知道賺錢不容易,今天就這麼冤枉搞沒了幾千萬,他都感覺心在滴血。
黃姐站在旁邊,有點想逃,她都感覺快窒息了。
她現在生怕老爺夫人遷怒到自己身上,畢竟,是她剛才做了一頓
石玲玉在旁邊問道:“明先生,您的意思是,這一塊茶餅,本來值五千多萬?”
明誠道:“是啊。”
“那怎麼可能呢?”石玲玉失聲道,“這茶餅是陸瑞香他們家送的,陸瑞香他們傢什麼經濟實力我還不知道嗎?她家怎麼可能送得起這個?”
陸元虎這才想起來這茬事,抬頭道:“是啊,他家送不起這麼貴的東西的。”
石玲玉又說:“而且,陳盛那人什麼性格,我還不清楚嗎?他要是送了一塊五千多萬的茶,那得恨不得高音喇叭在我家小區喊上一個月,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下就走了?”
陸元虎拍了拍自己的妻子,問道:“你確定是他們家送的嗎?”
石玲玉想了想,說:“我問了,他說是他兒子賺錢買的,給我們送過來的。”
“兒子,陳海?”陸元虎問道。
石玲玉搖頭:“不是陳海,陳海還真有可能買得起這茶餅,他說的是另一個兒子,是他扔在農村裡的那個,叫陳涯。”
“陳涯……”陸元虎陷入了沉思。
明誠坐在那裡,說道:“他們家買不買得起,我不知道,但我反正知道,這塊茶餅,絕對就是我說的,你們自己看吧。”
陸元虎捏了捏拳頭,對石玲玉說:
“這確實是你這個婦道人家,目光短淺,把人給看扁了,人家送這麼貴的茶,你把它當垃圾……陳盛父子呢?他們就這麼走了?”
石玲玉緊張地點頭,說:“走了。”
陸元虎想了想,站起身來回踱步,嘆了口氣,說:“我打電話過去道個歉吧。”
石玲玉抱著雙臂,皺眉道:“沒必要吧?……”
陸瑞香家作為旁支,在陸家一直都沒什麼地位,和他們家關係也算不上親戚,巴著陸元虎玩都不帶搭理的。
尤其是她還嫁了一個農村來的男的,那個男的還是個二婚,還帶了孩子,因此她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屬於是家族內的笑柄。
石玲玉是覺得,突然對陳盛這麼低三下四,還去道歉,是有點太掉價了。
陸元虎剜了自己老婆一眼。
這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已經到一定地步了。
陸瑞香家既然買得起5千多萬的茶餅,那肯定是有發跡,過來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肯定是有所求。
自家招待不周,本來就很不好意思了,人家不計較也就算了;送了禮物一句話不留轉身就走,那就是很有底氣。
要是自己還裝聾作啞,當鴕鳥,還像以前那樣不拿他們家當回事,那說不定人家在暗中就把自己家記恨上了。
突然有實力了,求自己辦不了的事,還不能求別人辦嗎?
陸元虎掏出手機,果斷撥通了陸瑞香的電話。
然而,此時,陳盛帶著陳涯,早就走了一上午了。
……
……
從陸元虎家裡出來,陳盛坐在車裡,拿眼睛盯著陳涯。
他在心裡暗怪陳涯呢。
就是陳涯拿別的茶葉以次充好,想著以為肯定能糊弄過去,結果給別人戳穿下不來臺。
差點兩人就要在陸元虎家丟臉了。
他本來想訓斥陳涯,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兒子在農村裡呆久了,已經呆得土頭土臉傻里傻氣,完全不知道城裡那些彎彎繞繞了。
也不能一味責怪他。
嘆了口氣之後,陳盛說道:
“以後不能這樣幹了,知道嗎?”
“怎麼了?”陳涯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拿眼睛望著他。
“還有什麼?拿茶葉以次充好啊!”陳盛聲音大了幾分。
“哦。”
陳涯渾沒放在心上:“不是跟那個傭人解釋了嗎?”
“唉,你沒懂,”陳盛痛心疾首地說,“那個黃姐,肯定要把這事說給石玲玉聽,石玲玉肯定又會把這事說給陸元虎聽,他們一家過一會兒,指不定怎麼說我們家呢!”
陳涯聳了聳肩,問道:“陸元虎喝茶麼?”
“喝啊,”陳盛皺起眉,“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要是個喝茶的人,不會看不出來茶葉的品質。”陳涯說。
陳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不早說?知道人家看得出來,還拿茶葉以次充好?”
不等陳涯說話,他又說:
“而且你那茶葉哪裡搞的?要是正兒八經的也算了,連生產日期都沒有,走得匆忙我也沒檢查,你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陳涯也不想多費口舌了,繫上安全帶,說:“我從農村裡帶過來的。”
陳盛更煩了,最後揮了揮手,說:“行了行了,下回注意點就行了。接下面去二太爺家。”
二太爺就是陸佔魁,是陸老太爺的親弟弟,所以叫做二太爺。
他啟動車輛後,又叮囑道:“事先提醒,二太爺住在歸鶴莊,是和陸老太爺,還有主家住在一起的,要是去了,見著了人,不管是誰,都要笑臉相迎,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吊兒郎當,知道嗎?”
陳涯問道:“怎麼不直接去見陸老太爺呢?”
陳盛氣道:“陸老太爺是想見就能見的嗎?”
說完,他發現,自己這個兒子缺乏一點常識,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陸老太爺脾氣很怪,他最討厭別人隨便打擾,我們去見,肯定是見不到的,相比較下來,二太爺性子就隨和一些,說是隨和,其實說白了,更貪財一點。”
頓了頓,他又說:“所以我給二太爺備的禮品裡面還放了個紅包,裡面有5萬塊錢,他收到了肯定高興,他的性格,只要有錢,就不會給你擺臉色。”
陳涯點頭:“倒是好打發。”
陳盛又道:“但是歸鶴莊裡,不同別的地方,陸老太爺,還有主家的陸寧娜,都住在歸鶴莊,那兒的人,個個都不是你能仰望的,一定要給我慎重起來,明白嗎?”
陳涯問道:“陸寧娜也住在那裡?”
“嗯,”陳盛想了想,又叮囑道,“陸寧娜年紀輕,比你還小几歲,但是你別看人家年紀小,就隨便對待,我跟你講,陸元龍家雖然敗落,但陸寧娜向來受老太爺寶貝,你整個人加起來,未必抵得上人家一個手指頭,要是把人得罪了,有你好果子吃。”
陳涯懶懶坐在那裡,渾沒放在心裡去。
只是提到陸寧娜,他又想起來,之前參與追捕陸元龍的的時候,和陸寧娜有過一段交往。
當時把這女孩在出租屋裡擱了三天,兩人一起生活了三天。
陳涯各種旁敲側擊,沒有找到陸寧娜參與不法商業競爭的證據。
相處下來,他還發現,小姑娘其實是個性格單純的人。
而陳盛恨不得把人形容成老巫婆了。
哪有那麼誇張?
陳盛架著車,到了郊區,很快,就來到了歸鶴莊。
四大家族顧、陸、秦、夏,以前之所以要把這四個家族單列出來,自成一檔,當然是有原因的。
看眼前的這歸鶴莊,就能知道陸家的底蘊。
這莊子在京城郊區,雖然在京郊,但佔地大,相當於半個圓明園。
這樣的氣派,可不是哪個家族都能有的。
莊園門口還有自動車杆,陳盛衝門口的保安說了自己的來意,保安打了電話之後,才抬杆把他們放進去。
做大綱,更晚了點,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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