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二號勇士·怪醫脫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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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收到阿黛爾的訊息便趕往了屍巫貝拉所在的“死亡小屋”，結果剛到那裡就看到柏妮絲夫人正騎著骸骨戰馬在下方隧道來回尋回，身旁還跟著五頭精銳骷髏侍從。

相比被迫為墨菲和猩紅堡服務但牢騷滿腹的屍巫貝拉，這位被霍格從瘟毒鎮使了手段帶回來的冥府女騎士就顯得隨遇而安。

在看到墨菲從陰影中現身之後，她還在馬背上對墨菲點頭致意，體現出了柏妮絲夫人優雅的儀態。

呃，雖然用“優雅”這個詞來形容一位死者總感覺怪怪的。

“日安，柏妮絲夫人，您在猩紅堡的這幾天還好嘛？”

墨菲拍著雙翼落地，輕聲問了句，冥府騎士從陰暗的頭盔之下傳出沙啞的笑聲，她說：

“再完美也沒有了，和瘟毒鎮相比這裡簡直像是留給亡靈的靜美天堂。

當然，您那些好動又怪異的勇士們偶爾會讓我感覺到有些厭煩，他們總是跟著我試圖和我說話以此來觸發某種‘任務’，但也不是什麼問題。

阿黛爾教過我該怎麼和他們打交道。

出於某種屬於死者的陰暗樂趣，我要求他們為我帶回精銳的亡骨僕從，我以為這需要很久很久，然而他們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切。

我能感覺到這幾隻精銳骷髏士兵來自西柯城，所以，您和您的勇士們已經打算進入那個危險區域了嗎？”

“那是以後的計劃。”

墨菲掃了一眼跟隨在柏妮絲夫人身旁的骷髏士兵。

它們黑洞洞的眼眶裡跳動著幽藍色的靈魂之火，被冥府騎士操縱亡魂的力量束縛著如最忠誠的僕人拱衛在主人身旁，只需要柏妮絲一聲令下，這些傢伙就會對敵人發起毀滅性的攻擊。

在幾秒的沉默之後，墨菲問道：

“根據霍格的說法，即便是在瘟毒鎮的冥府騎士中，您也屬於相當強大的那一列，它為了將您帶回還在瘸爪那裡欠了債。

那麼問題來了，柏妮絲夫人，如果我希望您將冥府騎士的傳承教予我的勇士們”

“做不到！”

柏妮絲這個半精靈以亡靈特有的夯直回答到：

“要成為冥府騎士，你的勇士們得先死去，然而他們都只是靈能投影，他們根本不存在‘生死’這個特殊的概念。

我很樂意傳授給他們操縱下級亡靈的技巧。

但我無法教會他們成為冥府騎士，當然這也有可能與我對冥府力量的無知有關，畢竟你不能指望我從豺狼人那裡學會太多精妙的知識。

不過”

冥府女騎士停了停，她說：

“如果你能從一切死靈力量的源頭尋找到辦法，我的意思是，前往傳說中的月亮聖城，那麼或許伱也能將冥府的力量收做己用。”

“您的回答與貝拉閣下對我的回答如出一轍，眼見如此酷炫的傳承近在眼前卻無法收用真是讓人感覺到遺憾。”

墨菲搖了搖頭，他動作優雅的說：

“那麼，我就不打擾您的遛彎了。

但如果您有興致的話，可以在午夜時去搏擊俱樂部轉一轉，我聽說被打擾安息的死者會懷有無法釋懷的憤怒，不想走入自我毀滅那麼就要尋找合適的辦法將其發洩出來。

我的搏擊俱樂部還在舉行特蘭西亞拳王大賽的例行挑戰，您能在那裡尋找到發洩死亡憤怒的目標。”

“感謝提醒。”

柏妮絲點頭說：

“我會去的，現在請您去和我那無用的丈夫交談吧，他和他的學徒都在等著您呢。”

墨菲眨了眨眼睛。

心說這亡靈夫婦的相處還挺有意思。

明明互相關心著，貝拉為了救回她願意向吸血鬼低頭，柏妮絲整天在這路上巡邏生怕頭頂的獵巫人衝進來淨化了貝拉這個邪惡又羸弱的屍巫，但即便是死去之後兩人還要拌嘴。

嘖嘖，這大概就是亡靈們獨特的相處模式了吧？

告別了柏妮絲夫人，墨菲很快抵達了貝拉的小屋，結果正看到“惡魔八傑集”裡的四個背棺人玩家勾肩搭背的從屋子裡出來，還在討論著關於“亡靈派系”的玩法。

在他們身旁還跟著老實人狗蛋，這傢伙拄著骨杖被三個骷髏僕從和一個骷髏騎士護衛著，大搖大擺的施展著傳送術，盡顯“大師”風範。

狗蛋不只是玩家裡第一個背棺人，他特有的“空間感知”天賦讓他比其他靈能師更快掌握了晦澀的傳送技巧。

當然，他再怎麼有天賦也只是個初學者，其傳送術施展的極限也只能把他從猩紅堡送入莫爾蘭村或者幾個農莊附近。

但根據菲米斯的說法，這傢伙進步挺快，或許很快就能成為玩家裡最優秀的傳送師

“啊啊啊，失控啦！哥幾個救一救啊！”

就在墨菲如此思考的時候，剛剛邁入自己開啟的傳送門的狗蛋就發出一聲鬼哭狼嚎的尖叫，還從傳送門裡伸出一隻手朝著身旁的惡魔八傑集呼救。

他大叫道：

“臥槽我又進星界啦！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次啦，運氣怎麼這麼背啊！救一救啊，兄弟！

拉我出來，快！”

“艹！救人！”

惡魔八傑集的老大咒藍吼了一聲，撲過去拽住狗蛋的手臂就把他往物質世界拉扯。

其他兄弟們也跑過去手忙腳亂的幫忙，費了老鼻子勁才在傳送門消散之前把狗蛋從星界裡拽了回來。

但這倒黴蛋還從星界裡帶了點“東西”。

幾頭如陰影魷魚一樣的怪異玩意懸浮在空中，發出尖銳的聲音還揮舞著觸鬚張牙舞爪的攻擊四周。

好在惡魔八傑集雖然逗比但實力確實是有的，瞬間就是四五個詛咒砸上去，又有被操縱的亡靈爪牙上前砍殺，總算是把這幾隻噬魂魷幹掉了。

他們運氣還挺好，一頭噬魂魷給“爆”了裝備，破碎陰暗的顱骨砸在地上讓幾個走邪道流玩法的哥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不太敢伸手去拿。

畢竟是從星界來的玩意，鬼知道這東西上都殘留著什麼奇奇怪怪的力量呢？

而被救回來的狗蛋再沒有了之前的威風八面，這會在自己的亡靈僕從的護衛下坐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捂著腦袋懊悔的說：

“幹，又算錯了一個座標，這傳送術好難啊，為什麼需要記下的公式這麼多？艹，剛才損失了一個骷髏法師.

日啊！

這可是我從霍格那裡‘貸款’弄來的高階貨，這下要賠死啦。”

這個小小的插曲讓躲在陰影中看熱鬧的墨菲領主異常滿意，自己的小玩家們果然還是元氣滿滿，這可太好了。

他們還沒有被殘忍的社會連番打擊導致他們喪失對於人生的探索樂趣，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帶著“看人倒黴”的樂子心態，墨菲推開了死亡小屋的門。

結果抬頭就看到在幾盞陰暗磷火的照耀下，打扮陰沉的屍巫貝拉正揹著手站在旁邊，看已經穿上了亡靈法師長袍的學徒“脫褲魔”在做一場解剖。

脫褲魔已經從之前那種虛弱的狀態恢復過來，在墨菲眼中，這個獨特的小玩家此時的靈能投影非常凝實。

這代表著他正在恢復“健康”。

看來屍巫貝拉這段時間確實沒有摸魚，它真的很用心在培養脫褲魔這個各方面而言都很獨特的小玩家。

墨菲沒有打擾這“師徒”之間的行動，他悄無聲息的靠近打量著聚精會神的脫褲魔的動作。

阿峰雙手握著纏繞死亡靈能的“手術刀”，對眼前石臺上的豺狼人屍體進行著解剖研究，其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科班出身的專業美。

下刀非常穩，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乾脆利落中就摘下了這頭死在走私者林地衝突中的咬骨蠻兵一大一小兩顆心臟，又把它們浸泡在屍巫準備好的罐子中為之後的研究做素材整理。

脫褲魔的表現也讓屍巫貝拉頻頻點頭。

看得出來，貝拉對於自己的這位學徒在“亡靈學識”方面的基本功非常滿意，光這一手精湛的解剖技巧就足夠脫褲魔在任何亡靈法師扎堆的地方脫穎而出了。

想要駕馭死亡，就得先理解死亡！

從這個理論角度出發，對於死者的解剖便是這片大陸上成為亡靈法師最基礎的技能。

“不錯！你的技巧超乎我的想象，你對於生命體的構造理解也要遠超那些追逐死亡卻不願意踏踏實實學習的蠢貨們。

看來我們可以略過這些基礎課程，直接開始進入對冥府奧秘的探索之中。”

貝拉讚歎道：

“你會成為最優秀的亡靈法師，如果你生在桑海帝國，你大概會成為最優秀的皎月祭司。不過在我們正式開始前，還是請你先完成和本地領主的交談吧。

時間對於我等非常慷慨。

在你做好準備之後來尋找我吧，我的弟子。”

屍巫以一個活人絕對做不到的180°扭頭向墨菲點頭致敬，那兜帽之下的綠色靈火能嚇哭小孩。

但墨菲這個吸血鬼可完全不怕這些。

畢竟在大多數凡人眼中，吸血鬼可比會動的屍體可怕多了。

在貝拉離開時，脫褲魔也摘下了手上染血的皮質手套，他洗了手又摘掉了自己製作的口罩這才回頭對墨菲說到：

“感謝您的幫助，墨菲大人。”

“哦？為什麼要謝我呢？”

墨菲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和數天前他剛剛在特蘭西亞甦醒時不同，此時的脫褲魔阿峰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的冷靜與身為職業醫生的專業性，一舉一動都帶著文質彬彬的氣質。

從他此時冷靜的姿態，墨菲就能推斷出阿峰或許大概已經猜到了某些真相，但他更希望阿峰親口說出來。

面對墨菲的反問，脫褲魔沉默了幾秒，他揉著自己真實的臉頰，說：

“這這邊不是他們口中的遊戲！這邊是真實存在的，我自甦醒之後便在思考這些問題，從父親和木哥的描述中我能判斷出他們對於特蘭西亞的理解是基於科學層面的理智推斷，但問題在於我此時的狀態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我是一名醫學博士。

我很清楚我在外界的情況已經不可能甦醒了，那不是現代醫學能解決的問題。

然而科學沒能做到的事，玄學做到了。

你.

你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在甦醒時的第一反應是正確的，我在遭遇了不可挽回的危險後，確實來到了一個異世界。

但卻不是以我熟知的方式。”

阿峰神色複雜的看著墨菲，他輕聲說：

“我還無法理解這其中的某些細節，但我猜，這一定和您有關係，因此於情於理，我都有足夠的理由向您表示感謝。

不管您的目的是什麼，您救了我並挽回了我破碎的家庭這一點都是無可爭議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感謝。”

墨菲點了點頭，沒有確定也沒有否認。

他看著阿峰，說：

“你的父親還有你的表哥最近一直在走私者林地對汙穢沼澤進行偵查，你的導師貝拉需要吃豺狼人術士手中的幽魂秘典來確保你的靈體安全，你的母親已經獲得了測試資格將在下一批進入遊戲。

他們在特蘭西亞的活動並不是基於尋找快樂。

你還在這裡，因此他們不會放棄，從這一點來說，我利用了你來為我的勢力獲取傑出的武士。

你會因此怪我嗎？阿峰。”

“他們在這裡不會真正死去，不是嗎？”

醫學博士嘆了口氣，說：

“我心裡不舒服，但我沒有任何理由因此責怪您，我大概也明白了我在特蘭西亞肩負的職責。

我會竭盡全力付出我的力量來保證您的勢力長治久安，以此來挽救自己已經落入谷底的小命。

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答應我。”

“你說吧，我的第一位專業醫生。”

墨菲做了個“請”的動作，眼前的阿峰猶豫了一下，他舉起自己的雙手，說：

“在我確認我這種狀態可以在特蘭西亞不受任何約束與打擾的長久存在之前，我希望您不要再接受更多與我一樣的不幸者。

或許您將這視作一種拯救。

但請相信，這種行為存在的風險並不比任由他們在物質世界的睡夢中死去更溫柔。

我能理解，我們這樣的人一旦在特蘭西亞重生，便會無條件的成為您最可信的狂熱擁躉，為了保證我們能在‘第二故鄉’重啟人生，我們可以為您付出一切。

我能理解這種選擇對您的誘惑，但請稍微壓制一下自己在這方面的渴望，墨菲大人，作為不幸者中的先行者，我有責任為我以後會踏入特蘭西亞的同伴們探索出一條道路.

這是我的第二份職責所在！”

“呼，原來我在你眼裡是如此陰沉且邪惡的形象嗎？”

墨菲嘆氣說：

“小葦名可從不會這麼形容我，或許這就是純真的少女和總喜歡多想的社會人之間的區別了。

你總是從最糟糕的角度出發來考慮自己的處境。

我不會勸說你這沒有必要，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我相信你會得到一個答案。

但正如你所說，你的獨特情況決定了你在甦醒的時候就會成為我最信任的勇士，我們之間的信任是基於互相存在的羈絆。

這是一種天然的服從與追隨。

因此，我要授予你‘墨菲的勇士’頭銜，你將成為既小葦名之後，第二個被我認可的異界精魄。

當然流程還是要走的。

我會為你釋出一系列試煉任務”

“那本魔典！”

阿峰抬起頭，很堅定的說：

“如果它確確實實關係到我和其他與我一樣有悲慘命運的人在新世界的人生，那麼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去追求它並獲取它。

請允許我加入這場行動吧，墨菲大人，我無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父親和木哥為我的付出。

我需要的東西，我得自己拿回來！”

“很好！”

墨菲更加滿意了。

他看著眼前的脫褲魔，他說：

“就是這樣，就是這種心態！

渴望之物必須親手拿回，我不得不說，雖然你只是剛剛甦醒，但你已經像是一個真正的特蘭西亞人了。

那麼就過去吧。

在你從貝拉那裡學會了必要的學識之後就啟程吧，但也不必那麼著急，對於汙穢沼澤的攻略會在下個月正式開始。

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前你得留在這裡，最少得等你和你可憐的母親重逢。

我從貓哥那裡瞭解到，你的母親這些年一直生活在自責裡，那種源於過去的壓力讓她幾乎瘋癲。

而你，我的勇士，你是解開這種壓力的唯一鑰匙。

你瞧，我是個吸血鬼，但我並不無情。

我充滿了人情味，甚至比一些黑心的人類更像一個有良心的人類，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