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圖景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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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tenTag.”

他開口了，聲線溫和，但你完全聽不懂。

這大概是過來旅遊的外國人……？

你眨眨眼，用英文說了聲sorry，試圖招手找服務員幫助。

但他制止了你的動作，接著向你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你迷惑地接過，順著對方的意思遲疑著開啟了它。

裡面是一隻漂亮的耳機，通體白色，背面印著藍色玫瑰圖案。

……推銷耳機的？

你一言難盡地看了對方一眼，“啪”得蓋上盒子決定還回去，並試圖用英文表達自己不需要這個產品。

現在推銷員還找語言不通的外國人，這是什麼套路。你大為不解。

對方大概也猜出了你的想法，用不太標準的本地語言略微磕絆地念出你的名字，自己也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耳機戴上了。

……？

他認識你？

你更加迷惑了。

在對方的堅持下，你拿出耳機戴上。一瞬間，他的話就同步翻譯到了耳機裡。

“現在能聽懂嗎？”

你震驚地點點頭。

他的神態放鬆下來，滿足而虔誠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神明。

“米歇爾凱撒，我的名字。”

“我是你的哨兵。”

“這個耳機是送你的禮物。”

自稱凱撒的青年連著丟擲三句話，明明已經被翻譯過來，組合後你卻覺得自己好像聽不太懂。

……哨兵？外國人？你難道和他做過匹配了？你怎麼不知道。

而且為什麼感覺他語調變得黏糊糊的……是因為翻譯buff嗎……

對了，糸師冴知道這件事嗎？

你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立刻想到了他。

“呃，抱歉？我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你很想把這燙手的耳機還給他，但是一摘你們倆又是聾啞人瞎比劃。

“我有事先走了，有通知的話我們再聯絡……？”

你說完官方的話起身想走，凱撒卻抓住了你的手腕。

他手勁很大，手背上黑色的皇冠荊棘猶如實質般纏住了你。寬鬆的毛衣下是哨兵極具爆發力的軀體，透過布料的肢體接觸，你能微弱察覺到他的精神力在波動。

“可是我現在需要精神疏導。”他開始示弱，眼尾的紅更有力地加深了這一點，“你可以幫我嗎？”

這起伏的精神力……不像裝的。

你遲疑片刻，“那要換個地方嗎？”

書上說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場合做疏導。

“好啊。”他也站起來，張揚的笑容讓你有種上當的感覺，“我們去哪裡？”

*

最後你們去了樓頂的天台花園。

人很少，環境空曠，看起來很合適。你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便開始精神疏導。

覆蓋住他手背的皇冠，你閉上眼，精神力進入他的精神通路。

或許真的是和他匹配度很高，又或者是這一週你學習進步巨大——你的精神力一路延展，淨化到達了通路盡頭還有餘。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引領著前進，你極其順利地進入了他的精神圖景。

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望不見邊際的藍玫瑰花海瞬間呈現在你眼前，花香與微風刺激著你的感官。

這種明明閉著眼，卻像是進入了虛擬視界的感受十分陌生，你幾乎分不清這是你真實所見，還是虛幻的投射。

哨兵的精神圖景內，宏大的、如夢似幻的場景展開，你感覺自己好像正在其中行走。

毫無經驗的你有些恍惚。

漫無目的地前進著，視線中央忽然出現了極為精緻的紅色天鵝絨王座。

你走過去，撫摸了一下厚重的把手。真實的觸感讓你愈發疑惑，你繞了一圈，試著坐了上去。

周圍的花海像是按下了暫停鍵，王座從底部長出密密麻麻荊棘並極速攀附上來。

王座在下沉。

眼看自己要被吞噬，你恐慌的意識拼命脫離——

精神力連線強制斷開，你猛然睜開眼，大口喘著氣。

凱撒的額頭正輕輕抵著你們交握的手，你無法看清他的神情。只是他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也在喘息。

你並不清楚圖景裡發生的是什麼，是他想要捉弄你嗎？

你惱怒地想要抽回手，卻被用力握住。

凱撒緩緩抬起頭，白皙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看來是真的沒學多久啊……”

居然就這麼直接地進入了他的精神圖景。

等一下，第一次精神疏導就可以到這種程度，這不就更加說明你們天生一對？

凱撒覺得很有道理，一瞬間連你們的哨向結合儀式在哪裡舉辦都想好了。

他平復片刻，鈷藍色的眼眸看向你，目光灼灼。

“我可以教你嚮導課本上沒有寫的東西……”

比如，哨兵分離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