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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零零的檢查全部結束離開醫院已經是早上十點多,塗芩把人送到家,非常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你真不住我家?”
“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點怪癖。”姚零零拍拍塗芩的臉,“我讓我媽過來了,下午就到,比跟你住舒心多了。”
塗芩切了一聲,揮揮手走了。
塗芩小時候常年住校,節假日回家就得去奶奶家或者叔叔家借住,沒有自己的房間連個屬於自己的抽屜都沒有,所以她買了房子以後,就把那八十幾平米的空間封閉了。
哪怕是姚零零這樣關係的閨蜜,到塗芩家她都會難受一段時間,具體表現就是她會開始囤積東西,類似那種外人入侵所以她要有很多很多自己的東西霸佔住空間才能有安全感的補償心理。
那個空間只可以有她,她甚至都不養寵物,動物植物都不養,夏天看到家裡出現蚊子她都會忍不住開啟購物軟體激情下單。
很變態。
但這就和她談了戀愛就逃跑的毛病一樣,改不掉。
其實也不想改。
她繞去超市給姚零零買了一些速凍餃子和酸奶,搬上樓後又把姚零零堆在走廊裡容易撞到的東西都收拾了,全都弄完,她才開車去了影視城。
這次拍的網劇是都市神話,古代神仙群體被貶掉下凡塵的群像劇,工期很趕,劇組分了好幾個拍攝組,她跟的那個組是少兒組,幾個小屁孩穿著神仙的衣服在影視城天宮造景演青梅竹馬的戲碼,這造景屬於近期熱門,得排期,所以劇組把所有天宮劇情都濃縮到一個下午拍,大家都累得夠嗆。
晚上放飯的時候,嚴重缺覺的塗芩吃飯吃著吃著就把筷子往鼻孔裡塞,逗得旁邊的小演員看著她直樂。
晚上還有夜戲,塗芩只能一邊猛罐紅牛一邊開啟手機打算看看八卦提神。
但是沒什麼用。
做編劇之前,她對娛樂圈八卦還有些興趣,和姚零零閒著沒事猜猜那些神秘的拼音簡拼還能消磨時間,可做了編劇之後,還不算完全入行,就已經覺得看這些跟加班一樣了。
遇到曾經喜歡過的明星,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對對方鞠躬喊一句某某老師對不起劇本這段臺詞得改改。
不夠煩的。
塗芩打了個哈欠,翻開了本地新聞。
前面是全國性的政策新聞,翻了一頁才能看到本地民生相關的,塗芩翻了一頁,最前面幾條圖文並茂的新聞裡面有一條,新聞標題:“城東陶藝工作室凌晨起火,微型消防站助力快速滅火。”
塗芩的指尖頓了頓,點了進去。
正文其實沒怎麼提火災,主要是宣傳微型消防站在這次火災中的作用,工作室相關的內容只是用了一句城東某陶藝工作室凌晨起火替代。
這節奏,估計是真報警了,所以火災原因什麼的新聞裡面一字未提。
塗芩又想起昨天晚上急診室裡那人非常嚴肅的掏出水銀溫度計報體溫的樣子。
很神奇。
主要他看起來更像是一言不合就喊兄弟上去揍人的那種江湖大哥,沒想到一開口嘴皮子那麼利索,開嘲諷開得那麼專業。
挺有反差的。
端著泡麵碗叼著火腿腸的樣子,也挺有反差的。
哦,還有第一次見面在那麼蕭索的氣氛裡突然哐嘰一下砸地上那次。
雖然不太應該,但是莫名的有點想笑。
塗芩彎彎嘴角,放大看了看新聞圖,非常嚴謹,說了是城東某陶藝工作室,照片就給打了厚重的馬賽克,放大看也只能看到馬賽克的彩色方塊塊。
新聞下面有個影片連結,是今天墨市的早間新聞,裡頭有大概兩分鐘的內容介紹,沒有工作室外景,只有裡面一片狼藉的電窯和凌晨的急診室,臉部也都有馬賽克。
片場的導演助理還在調燈光,塗芩非常無聊的開啟地圖開始找城東那邊的陶藝工作室。
這幾年陶藝很火,墨市前幾年做傳統文化扶持,很多傳統手工都有了新發展,陶藝算是墨市發展得比較突出的。所以一個小小的城東,陶藝工作室居然有二十幾家。
名字都大同小異,經營型別也差不多,塗芩點開工作室的照片,基本都是店內環境和陶藝作品的,她翻了幾分鐘就退出了地圖app。
有時候人無聊起來,真的會非常可怕。
塗芩又開始在社交軟體上搜昨天晚上著火的陶藝工作室,覺得都有電視臺去採訪了,應該會有人在網上拍照什麼的。
結果也沒有。
這個世界好冷漠。
塗芩感嘆了一句,又開始搜陶藝課,然後發現城東的陶藝工作室一大半都開了陶藝課。
塗芩盯著手機螢幕,勝負欲冒頭,抿著嘴開始鍥而不捨。
雖然也不知道她找這個工作室到底想要做什麼。
又各種角度搜了半個小時,塗芩看著自己在搜尋欄輸入的那行字,沉默了。
她在搜:經常發燒的陶藝工作室老闆。
……
神經了。
她被自己逗樂,自顧自的笑了好一會。
***
“你笑什麼笑!這有什麼好笑的!”金奎嗓門很大的嚷嚷,“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
他燙傷兩週左右就基本不怎麼痛了,小腿上真留了一道疤,時間越久形狀越明顯,還不是金屬鏈條的形狀,而是每一節鏈條凸出來的地方都被烙在小腿上了,那個形狀很像排列成行的小心心。
小心心還是扭曲的。
非常影響美觀。
謝齋舲每次看到就忍不住笑,今天下午教完第一批也是最後一批陶藝學生以後閒出屁,給他燒了個馬克杯,把他小腿上的小心心畫上去了,杯子做的非常一言難盡,肉色的,深紅色的小心心,他甚至很體貼的加了腿毛。
還是立體的腿毛,能摸出紋理感。
容量倒是不錯,每天喝兩杯就能達到一天的補水量。
難為他燒了那麼大一個腿毛杯。
簡直是個神經病。
而且這樣神經病的杯子他還做了兩,還有一個給了剛剛回來的老五,老五比他黑一點,所以老五那個杯子是黑棕色的,配著粉色的小心心和栩栩如生的腿毛。
老五叫金五,是金奎的雙胞胎哥哥,兩人五官很像,他一直不明白他父母給一對雙胞胎起名字怎麼能起得那麼隨心所欲,而且這個五字到底出處在哪裡至今是個未解之謎。
老五性格比金奎安靜,不過也是焉壞的,捧著那個腿毛杯喝水都吧唧嘴。
金奎憤憤不平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謝齋舲在裡頭給他加了清肝火的決明子。
他需要瀉火。
那小孩縱火的事情最終結局和他們預料的差不多,金奎的傷口算不上輕微傷,工作室經濟損失也不算大,小孩父母罵罵咧咧的賠了錢,警察讓小孩手寫了道歉信和保證書,簽了字畫了押,這事就算結束了。
當然,也不是一點用沒有,起碼那家人現在看到工作室都繞道走。
這件事結束後,最近大家都很閒。
日常工作都是做熟的,謝齋舲最近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研究那個新瓶子,那瓶子色塊比以往都多,線條又凌厲,調色花了很多功夫,謝齋舲自討苦吃的打算每個色塊都用上不同成分配比的土,於是開始沒日沒夜地做排列組合實驗。
金奎負責的是財務,他其實並不在行,手底下還僱了專業的會計出納,他自己跟著學,很較真,財務被他氣跑過好幾個。
老五仍然在外頭四處逛,就算不去找人,他也沒法在一個地方久待,他不能停下來,停在一個地方時間長了就會開始全身起疹子,算是某種焦慮症。
和謝齋舲一樣,都是小時候遭遇留下來的毛病,不好治,但是也都找到了活著的方法。
只是要比普通人活得累一點。
金奎覺得自己多少也有點毛病,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生活的日常就是揹著兩個時刻會爆炸的炸藥包,尤其這種相對平順的日子,時間越久,他就越慌。
他怕某一天突然又有了莫名其妙的線索,謝齋舲拋下手裡工作把所有積蓄都再次砸進去;他更怕某一天那些線索變成結局,那麼找了一輩子的謝齋舲會變成什麼樣。謝齋舲已經再也不碰黑陶了,如果結局真的出現了,那麼,謝齋舲會怎麼樣。
金奎叼著筆一邊核算自己怎麼都抹不平的月賬,一邊腦子裡想著不著調的事,旁邊玩泥巴的謝齋舲嘖了一聲,把搓了一下午的土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又失敗了。
謝齋舲心氣不順的站起來,洗了手摘下圍裙,走出工作室。
他們這個工作室地點並不好,在一個有些破敗的老舊綜合體旁邊,兩層樓的小獨幢門面房,一樓營業,二樓拿來做倉庫和他們睡覺的房間,地方不大,老五回來以後謝齋舲就把二樓都讓給了他們兄弟倆。
不過這地方並不算是他們的老巢,他們的老巢在墨市郊區礦山旁邊的土礦村裡,有大批燒製的時候,他們都會回去。謝齋舲每年都有一大半時間待在那邊。
這個工作室算是臨時的,當時租下來也是因為那時候有條不太靠譜的線索,說那個人在這附近做陶。
墨市很多做陶的都在城東有店面。
於是謝齋舲就過來了。
當然,結果自然是假訊息。
只是工作室就一直留了下來,平時有些客人要招待或者新品展覽都會在這裡做。
謝齋舲出門,蹲在門邊衝著馬路發呆。
看起來特別像沒有生意第二天就倒閉老婆跟小叔子跑路的老闆。
“哥!”金奎在身後大吼了一聲。
腦子放空的謝齋舲被嚇得差點一頭栽到門口花盆裡,收緊核心才蹲穩了,回頭用一模一樣的音量吼了回去:“我沒聾。”
手裡拿著謝齋舲手機的金奎被這音量嚇得愣了半秒鐘,糾結了一下是該吐槽還是該繼續宣佈好訊息。
最後,他選擇了宣佈好訊息:“可以買了!可以買買買買那個房子了!”
謝齋舲看著他。
他的姿勢很詭異,蹲著扭頭,手還端正的放在膝蓋上,臉上還帶著剛才大吼了一聲爽到的餘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金奎。
“可以買那個房子了。”金奎揮舞著手機,“二樓終於同意了!約我們明天下午去面談!”
謝齋舲手緩緩地,緩緩地,在膝蓋上面握成拳,再緩緩地,緩緩地鬆開。
“金奎兒啊。”他說。
“來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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