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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越忙問:“看病很貴嗎?”
姜竹:“不知道。”
沈青越:“不知道?你沒看過病嗎?”
姜竹搖搖頭又點點頭,“我爹看過,沒看好。”
沈青越:“……”
沈青越又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了。
他不好深想,更不好追問“沒看好”是什麼意思。
只好笑了笑,生硬地轉了話題:“你就這麼當著我的面挖,也不怕我偷了你的錢跑了?”
姜竹也笑了:“不怕。”你又跑不動。
他沒說,沈青越已經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樂道:“嘿!你等我腿好了再說一遍!”
姜竹將罐子塞好,拍拍身上的灰,還給沈青越倒了一茶壺熱水,還拿了一張餅給他。
沈青越一碰這餅的手感樂了:“你烙的?”
姜竹:“嗯。”
沈青越敲了敲頗有金石之音的餅,讚歎道:“你這餅,真好,昨天你拿來給我敲石頭多好。”
姜竹聽明白他什麼意思臉蹭得熱了:“這、這是泡水吃的,要就著水吃……”
沈青越心道那我還是餓著吧,他把餅還給姜竹:“我還有點兒吃的,餓不死我,你放心去吧。”
姜竹紅著臉糾結了一會兒,拿了兩塊準備用來給山神上供的點心給他。
沈青越瞧得直想笑:“這麼捨不得我也不是非吃不可。”
姜竹搖搖頭,沒解釋他們這兒傳統供品上供前不能吃,吃了就不能當供品了,一會兒到了鎮上再買一份兒吧。
他默默想了想,既然沈青越說他是神仙,那他肯定是認識山神爺爺,給他吃了,山神爺爺也不會生氣的。
“我走了。”
“喂,小孩。”
“嗯?”
“要是太貴你就別花錢了,不如你買點肉買點好吃的,咱倆吃好點兒,你從山上給我摘點兒草藥照樣能好。”反正他就是治好了腿,藥用完了,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死了。
況且哮喘這病,沒事就沒事,萬一運氣不好發作了,有藥也不見得能救得回來。
姜竹笑,“好。”
“什麼好?”
“買肉,晚上擀麵條。”
沈青越樂:“……好。”
“我走了。”
“路上小心。”
姜竹關上門,又開啟:“你要是想上茅房……”
“走吧,走吧,快點兒!我是瘸了一條腿,又不是癱了。”
姜竹重新關門。
“喂,小孩。”
“嗯?”
門被再次開啟。
“你叫什麼名字?”
“姜竹。”
“姜竹?”僵住?“竹子的竹?”不是家裡種著竹子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吧?這麼隨意嗎?
“嗯。”
“不錯,很好……通俗,雅緻,好聽,好記。我叫沈青越,青山的青,跳得越高,摔得越慘的越。”
“……?”姜竹呆了呆,心道這是什麼怪名字!
沈青越,沈青越……
一個姓沈的人,跑到山上,摔得很慘。
“???”
這不就是昨天的沈青越嗎?
姜竹大為震撼,一路琢磨著沈青越的怪名字,心想也不是很難記嘛!
“竹子?撿著錢啦,今兒怎麼這麼高興?”
姜竹搖搖頭,“沒。”
不過他撿到了個怪人。
姜竹看清了人,笑容沒減,叫道:“大哥,大嫂。”
“嗯。”趕車的姜正往他旁邊停了停,車上摟著孩子的呂香梅往旁邊讓讓,推推挨著她坐在裡面的小男孩,“也去趕廟會?家業往裡挪挪,來,竹子上來。”
姜竹搖搖頭:“我去鎮上。”
呂香梅:“那也順路,上來上來。”
姜家業利落地縮到裡面,還喊著“小叔上來”,坐在呂香梅懷裡更小的丫頭朝姜竹甜甜地笑。
姜竹搖搖頭,驢車不大,這頭驢也挺老了,坐一個大人兩個孩子已經挺沉了,何況車上還鋪著稻草裝了好些豆腐要去賣,大堂嫂心疼驢,到了上坡肯定得下來推,他還坐什麼。
見他不肯上,呂香梅招呼他:“那把筐放上來!”
姜竹沒拒絕,將筐放到車上,姜家業往前挪了挪,幫姜住按住了,省得一會兒顛簸筐倒了。
沒走一會兒,又遇上村子裡其他去趕廟會的人,姜竹默默走到靠外的一邊,路上遇到人搭話大堂嫂會答,他只管安靜地走就行了。
到了去鎮上的岔口,呂香梅將筐遞給他,姜竹從裡面摸出來四枚銅錢,一個孩子給了兩個。
“不用給他們,我帶來錢了!”呂香梅推辭,姜竹將錢扔給姜家業,抬腳就跑。
“唉!竹子!”呂香梅放下孩子抓著錢就追,但姜竹已經跑遠了,“這孩子。”
姜正:“拿著吧,到了廟會上看看有什麼他能用得著的。”
“嗯,”呂香梅朝正給妹妹發錢的姜家業腦袋上一點,“明天你跑腿到山上給你小叔送豆腐去。”
“嗯。”今日有錢今日花,姜家業樂陶陶地應了,和妹妹絮絮叨叨說起來到了廟會買什麼好。
今天是山神誕日,不僅附近村子,連鎮上的百姓都趕著去位於縣城外郊另一座山上的山神廟祈福趕廟會湊熱鬧。
平時這會兒人群都是往鎮上趕,今天全是從鎮上往外走的。
姜竹逆著人群擠進來,進了鎮街上人倒是少了。
他先去補買了當供品的點心,又去買了幾張酥餅和一斤肉。
待裝好了東西,這才直奔鎮上唯一的醫館。
連醫館小大夫都帶著家眷去湊熱鬧了,只剩了老大夫和一個徒弟看門,好在小大夫是搭鎮上的騾車走的,店裡的驢還在,老大夫願意騎著驢跟他山上看病。
他們到時,沈青越已經藏好了他的揹包、衣服和鞋子,撿了個小板凳墊高傷腿,肩膀墊著竹枕頭,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把竹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百無聊賴地躺在姜竹的竹床上等人。
全身上下,除了衣服短了點兒,頭髮短了點兒,面板白了點兒,已經活像這個世界的土著公子哥。
姜竹那身深藍細布的衣服,今天總算被他系整齊,布色襯得他更白了,挺便宜的衣服被他穿得平地貴了幾分,進門瞧見他這副美人橫陳的樣子,不僅大夫愣了愣,姜竹都愣了愣。
要不是那條傷腿還包著,屋子裡也有草藥味兒,怎麼看他這模樣都不像是困在山上等治病的,倒像是來隱居的。
沈青越換了個姿勢,解釋道:“這樣躺疼得輕。”
老大夫也沒多想,還當他是哪家離經叛道的公子哥跑山上胡鬧打獵摔傷了腿。
他提著藥箱進來,給沈青越看傷、摸骨:“腫成這樣啦,我看看,這裡疼?還是這裡?”
沈青越:“都疼!”
“這呢?”
“疼疼疼!您輕點兒,輕點兒!”
“放心吧,骨頭沒斷,這兒也疼是吧,扭得不輕,我先給你正骨,再開兩副藥吃著。”老大夫開啟藥箱往手上倒藥油。
沈青越點頭,“行,您輕點——啊!!!”
“哪有那麼疼。”老大夫熟練地壓住了他沒讓他蹦走,“按住,按住,別讓他亂動。”
姜竹連忙過來,壓住了沈青越亂蹬的左腿,只聽“咔嚓”一聲,又“咔嚓”一聲,老大夫淡定道:“沒事了,腿和腳都好了。”
沈青越也不動了,像條死魚似的趴在床上,把姜竹家好好的竹編枕頭都給捏壞了。
老大夫又給他腿順了順筋,擦擦手上的藥油,宣佈道:“行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敷上藥躺著吧,這幾天彆著生涼水,好之前儘可能別讓這條腿使力。”
姜竹連忙道:“他還有別的病。”
“嗯?來,我再把把脈……”老大夫皺起眉,“咳嗽嗎?”
姜竹:“咳嗽,咳得很厲害。”
老大夫:“喘嗎?”
姜竹:“喘。”
老大夫:“痰是什麼顏色?”
姜竹:“……?”
沈青越還在緩著腿上的疼,好笑道:“答呀,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姜竹:“……”
沈青越:“天生的哮喘,哮病,好不了,不用治。”
老大夫沉默了,又摸了摸脈,無奈道:“老夫不擅長此科,只能給你開幾副藥調理。”
沈青越倒也不失望,笑道:“多謝,用不著,您就給我開點兒治腿的藥就行了,哮病怎麼養我知道。”
姜竹問:“不能治嗎?”
老大夫:“能治,但難愈,主要還是得養。”
姜竹:“那就治,您開藥吧。”
沈青越:“只開治腿的藥,我們有草藥,姜竹你把早上挖的藥給大夫看看,能用的就別再買了。”
老大夫聽得好笑,心說你倆誰窮誰富,誰是公子哥?
他也沒拒絕,治跌打損傷他們本地就用那幾種藥,山上有的確實沒必要重複買,叫姜竹把他採來的草藥拿過來看了看,才開始寫藥方,讓姜竹一會兒去藥鋪抓山上沒有的和需要炮製的藥。
大夫唸了兩遍內服的藥怎麼煎,等姜竹記住了,才將藥方給他。
姜竹:“他那個什麼病,不用抓藥嗎?”
沈青越:“不用。”
老大夫:“是藥三分毒,平時多吃些潤肺通氣的飯菜就行了,我再給你開點兒陳皮菊花和茉莉花,抓回來給他泡水喝。”
姜竹點點頭。
老大夫寫好藥方,囑咐道:“別吃生冷的和發物,平日多注意著點兒,你這哮病若是嚴重,在山上可要多注意,切莫貪涼,早晚注意保暖,山上氣候多變,等腿傷好一點兒,就通知家裡早點兒接你下山吧。”
姜竹聽得發怔:“不能在山上嗎?”
沈青越十分看得開:“注意了,在哪兒都一樣,不注意,在哪兒也都一樣。”
老大夫笑笑搖搖頭,又找姜竹拿了幾個曬藥用的笸籮,用來抵一部分藥費。
姜竹將笸籮裝上送老大夫下山,一路上問給沈青越養病的注意事項。
下山路上只有他們倆,老大夫也樂意告訴他,說完了,順嘴問道:“他是你朋友呀?”
“……嗯!”
“陳皮雙花湯先喝著,你要是不放心,等他腿傷好些,你再帶他到縣裡去看看。其實你問我倒不如問他,既然他是從小便有這病,定然比你知道怎麼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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