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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衫心跳彷彿一瞬間停止了,而後又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緊接著他艱難地睜開眼——
老舊不堪的牆面、有些受潮的房梁、有些許破洞的紙窗......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葉長衫努力地用手撐起疲憊的身子,看著桌上已經燃盡的紅燭以及躺在一旁流著哈喇子的英平,葉長衫感嘆道——
活著,真好!
葉長衫慢步走出房間,此刻天已大亮,地面經過昨日的打掃,在陽光下顯得格外乾淨。四合院的大門依舊緊緊閉著,只見那位叫韓春榮的北魏學子此時正坐在大門旁,身子靠在柱子上,他雙唇乾得有些發紫,身子時不時抽動一下,看神色似乎很是痛苦。房間裡,諸位學子東倒西歪地躺在床上或靠在牆上,唯有姜長鳴依舊坐在床沿旁邊,但看樣子似乎也未曾醒來。
這一切都還是昨日下午的樣子,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從心頭湧現。
葉長衫推開大門,一股大自然的清新迎面撲來,鬱鬱蔥蔥的樹林,枝頭上的鳥兒歡快地叫著,旭日東昇,葉長衫舒展了一下身子骨,迎接這生機勃勃的美好。
忽然,他感到十分的飢渴,便走向灶間,欣喜地發現灶臺上已然有燒好的熱水和熱乎乎的麵餅子,此刻的他已顧不得昨日那小廝說的話——什麼先到陋室、什麼寒試複試,哪怕就是金山銀山此刻放在他面前,都沒有眼前這香噴噴、油乎乎的餅子來得重要。
葉長衫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抓那餅子,剛碰到那酥嫩油滑的餅子便立馬將手抽了回來,而後一陣灼熱感從手上傳來,葉長衫忙不迭地將手放至耳垂處降溫。
又不是沒吃過麵餅子,怎就有如此猴急?葉長衫不禁自嘲道。可他心裡雖這麼想,但手上可依舊十分誠實,用指尖兒從油餅的外沿輕輕撕下小半塊,趕忙放至嘴邊不停吹氣。餅子的酥香味飄入鼻中,葉長衫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可以感受到這麵餅子勁道十足,面上的蔥花依舊綠油油的,表面一層油粼粼,葉長衫胡亂吹了幾下後,像數日未進食的饑民一般,將餅子塞入嘴中——第一口咬下去,滲出些許油汁,香氣滿口,第二口咬下去,餅子裡面的餡兒流了出來,第三口咬下去,餡兒與酥脆的表皮混在一起,口感極佳,妙不可言。葉長衫與伊鴻雁他們一路行來,也吃過不少美味佳餚,這幾日跟著秦敬卿在長安城內,更是胡吃海喝,可現在葉長衫感覺都比不上眼前這塊再普通不過的麵餅,在極度消耗之後能吃上這樣一塊麵餅,真的是爽快!
一頓狼吞虎嚥之後,葉長衫喝了口水,在灶間找了張油紙,拿了塊麵餅包好便向屋內走去。
走到屋內,見英平依然傻笑著沉睡不醒,葉長衫不禁感到一陣無奈。他嫌棄地拿起英平的衣袖將哈喇子擦拭乾淨,隨後拍了拍英平的身子,小聲喊道——
“喂!英平!快醒醒!天亮啦!”
英平依然如死豬一般躺在那兒,只是皺著眉揮了揮手,而後繼續神遊於夢中。
葉長衫見狀倍感無語,他嘆了口氣,隨後一隻手抓住英平的手臂,另一隻手摟住英平的腰。
造孽啊,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了他的?不過嫌棄歸嫌棄,但經歷此番磨難,葉長衫終於想明白——既然是拜了把的兄弟,那就必須生死與共,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我葉長衫準備出發去陋室,那就必須帶上英平!
於是,一手搭肩一手用力,將英平扛在背上——這一扛差點沒把葉長衫摔個踉蹌,差點臉就磕在床沿上,他心裡不禁一陣暗罵:這頭豬這幾日倒是好吃好喝啊,不然怎麼這麼重!
無奈,葉長衫扛著英平,走出四合院的大門,踏上那條小路,向著南邊走去。
一路上鳥語花香,一片祥和,泥土的腥味、鳥兒的鳴叫、山風的涼爽,此時葉長衫感受著這一切,都無比的真實,自從離開村子後,葉長衫第一感到如此的幸福。
雖然此刻眼前沒有山珍海味……
雖然此刻背上馱著英平……
雖然此刻汗液已侵蝕他的衣褲……
但這種幸福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行至大約一半,葉長衫將英平放下休息,喘了口氣。不經意間,望向山的那邊,原本雲霧繚繞的山氣已被陽光碟機趕,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展現在眼前,高山鳥鳴,泉水潺潺,葉長衫這時候真想拍醒英平,共享這份難得的愜意。
“啊噠......噠噠......”
此時,英平忽然口齒不清地說著什麼,似乎舌頭有些打結。
“什麼?英平你說啥?”葉長衫一臉懵,他輕輕地拍了拍英平的臉。
“噠...噠...爹...爹...”英平依舊含糊的嘟囔著。
“啥?什麼噠噠爹爹的?”
葉長衫莫名其妙,心中一陣無語,看來還是得快些帶他去陋室,或許那兒有人能將他喚醒,於是便背起英平,繼續一步一個腳印地向陋室走去。
......
經過一段“艱難”地行走後,葉長衫終於到達了那間草屋門口。
葉長衫氣喘吁吁地將英平扔在一旁,隨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淋漓大汗。
稍作歇息後,葉長衫便打量起這間看上去再平凡不過的草屋——這間為天下寒子所敬仰的草屋,這座被其主人戲稱為“陋室”的草屋。此屋雖簡陋,可有明燈光耀,何陋之有?‘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古人說的,就是這種吧?
葉長衫懷著一絲敬畏、一絲忐忑在門外恭敬地喊了兩句,可屋內卻無人應答,隨後他又敲屋門,依舊無人開門。
葉長衫站在門前有些猶豫,心道:這屋裡有人麼?難道是我剛才敲門聲還不夠大?我應該直接推門進去?
葉長衫有些不知所措,屋內之人或許還在休息,或許正在看書,繼續敲門怕打擾屋內之人,可不敲門總不好一直在門外杵著吧?
正當葉長衫左右為難時,靠在牆邊的英平發出了嘟囔聲。低頭一看,原來他被牆上的稻草扎到了,讓他感覺瘙癢難耐。可就在英平撓癢之際,他身子也隨之一動。稻草光滑,英平的身子竟順著牆面木門栽了過去!
葉長衫還在考慮要不要推門而入,一看英平的身子就要將門撞開,頓感大事不妙!他立馬蹲下身去想扶住英平,可為時已晚,只聽“砰——”的一聲,英平的頭毫不客氣地將木門撞開。
“鐺——”的一聲,木門重重地撞擊在牆上。
葉長衫緊張地閉上雙眼,不敢望向屋內。而後,他清晰地聽見屋內傳來書本合上的聲音,隨後一陣腳步聲從屋內慢慢走向屋門,慢慢走向自己。
葉長衫心跳越來越快,呼吸逐漸變重,隱約有種窒息的感覺。他慢慢地睜開雙眼,發現一名中年書生此時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這名書生第一眼看上去略顯老態,面板有些粗糙,看上去像是常年風吹日曬所致,鬢角已有些許白髮,他笑得十分的祥和,就像長輩看到晚輩一般,就像長兄看到幼弟一般。
這書生看了看葉長衫,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英平,笑著搖了搖頭,用著溫和的聲音說道:“終於來啦?呵呵,不錯,不錯!”
葉長衫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中年書生。就在此時,腳下忽然傳來聲響——
“哎呦——疼死我了!”
睡得如死豬一般的英平總算是醒了過來。
葉長衫心裡的緊張感頓時消散了,甚至有種想笑的衝動,這活寶兄弟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時候醒來,可真是會挑時候啊。
“長衫...我這是在哪...”英平迷迷糊糊地說道,在看清周圍後,他又疑惑道:“咦?我怎麼在地上?”
“你先快點起來吧,待會兒再和你解釋!”葉長衫連忙上去扶起英平,一邊小聲地對英平說。
“哎呀——長衫你快來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英平剛想爬起來,腿一陣軟,又硬生生地跌倒下去,葉長衫見狀,趕緊用手攙住他。
“長衫,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彷彿和真的一樣誒!”英平沒有察覺到那名中年書生的存在,神神秘秘地對著葉長衫說道:“你猜我夢到了什麼?”
“先起來再說吧,瞧你現在什麼樣”,葉長衫哪有心思管英平做了什麼夢?只想著快點進屋。
英平哪憋得住?他一臉得意得說道:“嘿嘿,我夢到了我的親生父親,他就是文君臣文......”
英平還在懵懵懂懂的狀態,所以聲音不算大也不算清楚,得虧葉長衫與英平離得近,一聽這活寶說的話立馬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用手捂住英平的嘴。
英平被突如其來地動作弄得莫名其妙,掙扎著推開葉長衫的手,而葉長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英平的口鼻捂得死死的,英平竟有點窒息的感覺。
“唔——唔——”
英平臉色紫青、雙眼瞪得大大的,可他用勁全身力氣也推不開葉長衫的手。
那位中年書生見兩位少年如頑童一般在在門口拉拉扯扯,,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們倆進來吧!”
中年書生一開聲,還在地上的倆人頓時停了下來,尤其是英平,他吃驚地看著書生,彷彿這人突然出現一般。
葉長衫緩緩鬆開雙手,他用力拉著呆在那的英平,示意其趕緊起身進屋。但是任葉長衫怎麼拉也拉不起英平。
英平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死死地盯著這中年書生,眼神中帶著一絲震驚、一絲疑惑。
那書生定神閒地站在一旁,似乎沒注意到英平的異樣眼光,道:“進屋喝口茶,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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