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青青子衿 第五十章 子不教,執劍長安,雞腳芝士,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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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伊鴻雁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將桌上的茶盞震得叮叮作響。伊依被葉長衫領著出了裡屋,在外面聽著伊鴻雁訓斥英平。
“三十萬兩!你好大的本事呀!不但會偷銀子!還會掙銀子了啊!三十萬兩!比你義父這輩子賺得都多啊!”
英平委屈巴巴地站在一邊,眼神根本不敢與伊鴻雁對視,嘴裡小聲地嘟囔著——
“第一,這是金子不是銀子,第二,我這叫‘借’不叫‘偷’,第三,我確實掙得還挺多......”
伊鴻雁見英平在小聲地說著什麼,感到好奇,問到:“你說什麼?大聲點兒!”
見義父發現自己在嘟囔,英平嚇了一大跳,隨後見他似乎並沒有聽清自己所說,便安下心來。
“義父,我...我...我這不是想著給您老掙些養老的錢麼?您看看您帶著我和伊伊辛苦奔波了大半輩子...待我上山後,您也可以享享福呀......”
“哼,你倒是孝順!”
雖知道這是英平胡扯的,但這話伊鴻雁聽著還挺舒服。
“況且...況且...”
“況且什麼?快說!敢想敢做還不敢說麼?”
“況且我還想攢些討媳婦兒的本錢...”
英平的聲音開始十分洪亮,愈到後面愈發聲小,以至於伊鴻雁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什麼?你還考慮起討媳婦兒的事來了?”伊鴻雁氣極而笑,這活寶義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偷偷拿著三百兩黃金去賭錢,竟是為了將來討媳婦兒?
“嘿...嘿嘿...”
英平見義父笑了起來,也跟著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討媳婦的事兒不需要你操心,將來自有人為你操心!”伊鴻雁似笑非笑地說道。可隨後,他忽然收起笑容,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道:“你還未上山,便已作出此等貪財、不道之事,若讓他人知道了,實在是有辱寒門、有辱先生,我作為你的義父,怎對得起文先生...怎對得起…...你那天上的母親?”
一聽義父將‘天上的母親’都搬了出來,英平頓時大感不妙,這下他可是真的有些怕了,昔日義父雖多有發怒,但頂多只是呵斥幾句,從未像今日這樣發如此大的脾氣,就算方才他大發脾氣,英平依舊沒有感到害怕,直到義父祭出自己的‘母親’。
“義父......我、我知道錯了…...”
英平眼眶泛紅,神色露出些許懼意。
“子不教,父之過,我雖非你生父,但小姐將你託付於我,我便要對得起當年立下的誓言、要對得起當年小姐的託付!”伊鴻雁想到那日在湖邊自己跪在小姐屍體前立下的誓言,心中一陣感慨。他繼續說道:“我發誓要照顧好你保護好你,同樣也發誓要將你教育成人,今日你做出此等令人不齒之事,我不能再縱容你了!”
聽著義父說出當年之事,英平一時間百感交集,自己的所作所為似乎真的傷了義父的心,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時候,只聽伊鴻雁說道——
“伸出手來!”
“什麼?義父你要幹什麼?”
英平忽然有些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從未見過義父如此嚴肅如此認真,在印象中義父永遠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存在,即使自己犯了錯,總是‘嚴厲’地警告自己,隔天再語重心長地教育教育便算完,可這...這...這是要責罰自己了?
“義父......”英平小聲地哀求著,楚楚可憐地看著伊鴻雁。
看著英平的眼睛似乎有淚光泛出,伊鴻雁一時間有些恍惚。這一刻,英平的眼神竟然與小姐的無比相似,彷彿看到小姐正在看著自己,苦苦地哀求自己。英平的眼睛最像其母,當年伊鴻雁將嬰兒時的英平抱在懷裡細細端詳時就已發現,只是平日裡英平甚是頑劣,哪有小姐半分影子?可此時,英平如此看著自己,那個善良而又可愛,柔弱而又堅強的女子彷彿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般,讓人分辨不清。
一陣恍惚過後,伊鴻雁長嘆一口氣,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在糾結……
英平見狀,心中稍定,心想義父終究是愛護自己的。可不過短短一瞬,便聽見伊鴻雁的聲音再次響起——
“伸出手來!”
伊鴻雁似乎下定了決心,咬著牙將這幾個字吐了出來,英平本以為逃過一劫,聽到這幾個字,難以置信地看著義父。
“快!”
英平被這一聲呵斥嚇得不輕,他不敢違拗,戰戰兢兢地將手伸了出來。
伊鴻雁不知從哪拿出一根竹條,另一隻手將英平的手腕握住,英平本能地想掙脫,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義父有力的大手。
“今日你犯下如此錯誤,我要替你母親責罰你!”
‘啪——’的一聲,還未等英平反應過來,一陣貫徹心扉的疼痛從手心傳來,原來捱打這麼疼痛!往日裡和別人打架、從樹上摔下來、奔跑時跌跤都不曾如此疼痛。
“啊——”
當英平反應過來時,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還未等英平手心的疼痛感消除,第二道竹條又硬生生地打了下來。
‘啪——啪——啪——’
數聲清脆的竹條聲,與之伴隨的,還有英平不斷髮出的慘叫聲。
門外,伊依聽見英平慘叫,不由地抱住了葉長衫。葉長衫見狀將伊依依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捂住了伊依的耳朵不讓她聽到這慘叫。
隨後,葉長衫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動,低頭一看,只見伊依似乎哀求一般的看著葉長衫。葉長衫明白了她的意思,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敬卿。
秦敬卿這時候也有心無力,聽著伊鴻雁在教訓英平,他自己也像被體罰一般,聲聲入耳,陣陣痛心。
感受到了葉長衫的目光,秦敬卿轉頭與他對視一番,就這麼短暫的對視,秦敬卿似乎像是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一般,邁開步子,推門而入。
伊鴻雁聽到有人進來,便也停了下來,只見秦敬卿正站在門口。
“伊先生,此事我也有責任,若...若...若您要繼續責罰英平...我...我替他...”
說罷,不等伊鴻雁反應,秦敬卿便從他手中奪過竹條向自己手上狠狠打去。
伊鴻雁大驚。雖然他此次對秦敬卿的‘共犯’行為很是生氣,但他畢竟是外人,這些日子又多有幫襯,也不好責怪他。現在看著他竟毫不含糊地責罰自己,似乎不像是演戲,力道不比自己的小,這氣也就消了一半,於是便趕忙阻止。
“秦公子你這是為何,使不得使不得。”
“爹爹,你就別生氣了,哥哥知道錯了。”
伊依見門開啟了,趕忙跑進來求情。
伊鴻雁此時再看看英平,只見義子眼睛通紅,臉上滿是淚痕,手也彷彿凝固一般地懸在空中忘記收回,又是莫名的一陣心疼。
伊鴻雁長嘆一口氣,隨後嚴肅地說道:“今日看在秦公子的面子上,就到這裡吧,希望你不要再犯。”
見總算義父放過自己,英平趕忙點頭,輕輕地將手收回,望著自己通紅略有些腫脹的手掌,輕輕地吹了起來。
伊依乖巧地從抽屜裡拿出藥膏,貼心地替英平塗抹起來,很顯然,平常英平摔傷了、打傷了回來,都是伊依幫忙護理。
見此情景,伊鴻雁也不再好責罵英平。他沉思片刻,隨後將秦敬卿拉到外屋。
秦敬卿懵懵懂懂地被拉了出來,小小心心地看著伊鴻雁,只見伊鴻雁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他定睛一看,不正是那三十萬兩的銀票?
見秦敬卿不解地看著自己,伊鴻雁直截了當地說道——
“秦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伊先生但說無妨。”
“請你將這銀票收下。”
“這怎麼能行?不可不可!這不可以…...”
伊鴻雁一把將銀票塞入秦敬卿手中,似乎不容絲毫抗拒,道:“秦公子你聽我一言,這銀子你必須收下,就算你幫我伊鴻雁一個忙。”
看著伊鴻雁不像是在客氣,秦敬卿怔了一怔。
“此事請秦公子記著,無論何人問起此事......你就說是你去賭坊贏的錢...秦公子...明白了麼?”
秦敬卿也明白其中關鍵,只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頭,口中不停地說著:“明白,明白!”
“還有一事……”
“伊先生您說。”
伊鴻雁看著秦敬卿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但片刻之後,他還是下了狠心說了出來——
“秦公子,這些日子你對我們四人照顧有佳,在下心裡不勝感激。”
“哪裡哪裡......”
“只是今後,莫要讓人知曉你與我等相識...日後...也莫要來找我等...”
“什麼!?伊先生你這是…...”
“在下這也是無奈之舉,望……公子理解”
說罷,伊鴻雁向著秦敬卿深深一鞠躬。
多年以來,伊鴻雁的願望很簡單,就是讓英平平平安安地成長,簡簡單單的生活,僅此而已。而自從皇宮裡的人傳來訊息後,他心情就複雜許多,心眼亦多了起來,畢竟英平現在的身份已經變得特殊。一路上那兩位殺手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真正的兇險,在這長安城,在那深邃的太極宮中,更在那東面虎視眈眈的魏國之中!是以,他不想留下任何把柄或者隱患,但凡有一丁點對英平不利的因素他都要將其斬斷,所以才出此下策。
看著秦敬卿略有失落的樣子,伊鴻雁心中有些愧疚。這些日子以來與秦敬卿相處發現,這秦公子雖然話是多了些,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可靠、有擔當的人,或許......或許將來英平能用得上?
想到這裡,伊鴻雁用著寬慰的語氣說道——
“秦公子也不必難過,來日方長,若他日有緣,咱們自然還會相見!”
拿著三十萬兩銀票,秦敬卿卻倍感失落。見伊鴻雁如此鄭重而又堅決,秦敬卿知道這事兒已毫無商量。而後,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也不與英平、葉長衫道別,徑直向客棧外走去離去。
秦敬卿的離如此決絕而又不捨,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伊鴻雁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扶住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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