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芝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洪波湧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債,執劍長安,雞腳芝士,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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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昨日一整天都沒怎麼進食,此時英平竟有些狼吞虎嚥。
正當二人坐在桌上享受難得的‘安逸’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只見那個一直來回於寢宮及承天門之間通風報信的太監跌跌撞撞地衝入了進來,而此次他的神情顯得極為慌張,甚至比昨日叫醒英平時還要慌。
“聖上——聖——”
太監由於進來的太急,被宮門的門檻給絆了一跤,直接趴在了英平面前。
見太監如此驚慌,英平心中一緊——莫不是這些人衝了進來?他連忙將手中碗筷丟下,急聲詢問道:“何事驚慌?他們闖進來了?宮門失守了?”
見英平一連三問似乎比自己還著急,跪在地上的太監意識到自己好似有些誇大了情勢,他低著頭弱弱地說道:“啟奏聖上,不曾。”
英平心中石頭落地,半抬起的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面帶慍色地呵斥道:“既然不曾,又何故大驚小怪!嫌朕這兩日受地驚嚇不夠?”
“不敢!奴才不敢!”太監嚇得連連磕頭求饒。
“說吧,何事。”英平重新將碗筷端起。
“這……”
太監抬起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文君臣,似乎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文君臣的面直說。
英平見這太監欲言又止,雙眼盯著文君臣彷彿在暗示自己支開文君臣,心中不禁大怒。他重重地丟下碗筷呵斥道:“有話便說!這裡又沒外人!難道還有什麼話不方便與朕的師父講?”
“奴才遵旨!奴才遵旨!那些亂黨…那些亂黨…”太監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而後仍舊有些支支吾吾,可他看到英平眼中的盛怒之色,索性心中一橫,腦袋貼在地上說道:“那些亂黨將文先生父母的墳給扒了!現…現在拿著文先生父母的遺骸在宮前高喊‘文君臣奸佞誤國!其父母之過也!’”
“什麼——”
這一聲中滿是震驚,不過卻非來自於文君臣,而是仍就來自於英平。
‘啪嚓——’
英平將手中的碗狠狠地摔於地上,精緻無比的瓷碗瞬間粉碎一地。
“賊子安敢!欺人太甚!”英平的雙眼通紅無比,血絲布滿眼白,此時他恨不得直接衝出去,將這些喪盡天良之徒一一手刃。
“這些——這些反賊喪盡天良!禽獸不如!朕要——朕要——”
英平氣得渾身哆嗦,他抬手指向宮門,眼中滿是血絲,額頭青筋暴起,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來斥責這樣慘無人道的無良之舉。師父的父母雖早已不在人世,但他對二位老人的思念與尊重英平感同身受,如今二位老人已長眠於故土,此時卻被人以如此不敬、不尊的方式羞辱,這怎能讓英平咽得下這口氣?
英平的面部極其猙獰,他早已忘記身為天子的威儀,此時只恨不得化身為市井潑皮,就這麼跑出去與那些人打一架。
英平擼起袖子張望了一下,而後對著小太監喊道——
“來人啊!更衣!朕要出去!”
小太監見英平打算衝出去拼命,心中不禁大急,他想上去攔住英平,可又怕英平盛怒之下一腳把自己踹開。
就在此時,桌案邊忽然傳來一聲平穩的叫喊聲——
“聖上——”
見英平怒火中燒幾欲衝出宮去,一直沒有出聲的文君臣默默地站起身。
其實當那太監跪在地上看著自己時,他便隱隱感到有些不對,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而自己如今所牽掛之處只有南邊的老家,這些亂黨若是想要脅迫自己必然會從那裡下手,對於任何訊息,其實文君臣都已做好了準備。可儘管如此,當他聽到這個晴天霹靂時,他心中又哪裡是表面展現的那般淡定?可如今英平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太多,怎能因他文君臣一人之喜怒而壞全域性?
自古忠孝難兩全,恐怕此時文君臣不能體會再多!
“不過賊人奸計,欲激怒聖上使得我等方寸大亂,聖上不可中計!”文君臣淡然地說道。
“可——可那是——那是——”英平甚至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
“待平息此事,君臣自會處理。”說罷,文君臣默默走到寢宮門外。
英平見文君臣此時冷靜得出奇,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人面對如此大事應該是憤怒、憤恨才對,師父表現這般反常,不是打擊太大又是何故?
“師父…”英平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將其嚥下。
文君臣站在門外望向南面——那是他父母安葬的方向,那是昔日他遊歷在外、清明時節上香叩首的方向,如今他身在長安、身處太極宮,距離老家不過半日行程,卻彷彿與之隔了千山萬水、道道險關。
只因自己的原因,連父母的屍骨都無法保善!我文君臣愧對父母養育之恩!死後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在天的兩位!?
‘撲通——’
只聽見一聲清脆而又堅硬的撞擊之聲,只見文君臣跪於門外雙目緊閉。英平想上前,可步子卻怎麼都邁不開。
“君臣不孝!即便身死亦不能以血補此過!若爹孃在天有知,望能理解君臣之苦——”
兩行熱淚無聲地流過臉頰,文君臣重重地拜了三拜。而後重新站起身,甚至沒有揩拭餘溫尚存的淚痕,直接走到英平身邊躬身說道——
“聖上!請繼續用膳——”
說罷,便重新坐下。
此次,他沒有先等英平提筷,而是自己端起碗筷,如同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繼續淡定地用膳。
整座長安如今像一塊鐵板一樣。
禁軍十二衛將所有的城門都封得死死的,恐怕連一隻蒼蠅想飛出去都要花費一番功夫。
葉長衫站在長安城東門門口。
緊閉的大門以及高高壘起的青磚,莫說天璣強者,就算是由天璣強者組成的大軍想攻破他,都不是那般容易。
葉長衫重重地敲了敲城門,可面對堅固地城門他卻像蚍蜉撼樹一般,縱使他如今肉身如此之強悍、修為如此之高深。
葉長衫後退了幾步,向著城牆上的守衛高喊道:“快開城門——”
城牆上似乎無人把守,任憑葉長衫如何大聲呼喊都無人應答。
“我是聖上身前御林侍衛——快快將城門開啟——”葉長衫只得將自己身份祭出,試圖讓守城的侍衛注意到自己。
前兩日葉長衫如先前一般回到山裡冰窖中度過那難熬的幾日,當他今日整理好一切來到東城門外的小麵館中打算再吃一碗麵便回到宮中時,只聽見路過的百姓都在議論著昨日長安城中發生的一切——
‘圍宮’、‘貴族造反’、‘皇帝朝夕不保’......幾個駭人聽聞的詞傳入葉長衫的耳朵,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自己不過離開短短几日,怎麼就發生瞭如此嚴重的事?聽到這些訊息後葉長衫連筷子都沒拿起,急忙走到那食客的身邊詢問,當他從食客口中得知太極宮中發生的一切時,他便立馬起身直奔城門。
也不知是否是以訛傳訛還是故意誇大了其詞,方才那位食客所述之言將太極宮中的情勢描述得危機萬分,這讓英平心急如焚——聽說亂黨人多勢眾,只怕皇城此刻已被攻破,聖上已被挾持,而至於文君臣先生則生死不明......
葉長衫焦急之色浮現於臉上不過離開數日,宮中竟發生如此劇變,這怎能叫他不急?
正當他孤零零地站在城門前束手無策時,忽然門上探出一個守衛的腦袋,他見葉長衫站在下面似乎想進城,便帶著威嚴的口吻說道:“來者何人?”
“我是聖上身前的御林侍衛!快開城門——”
“御林侍衛?前幾日老子就抓了幾個自稱御林侍衛的叛黨,你莫不是同他們一夥的吧?”
“我……”
“趁本大爺心情好不與你計較,快滾開——”
“我是葉長衫,乃聖上欽點的御前侍衛!現欲入宮保衛聖上週全!若你再不開門耽誤了事兒!將來拿你問罪!”葉長衫被逼無奈,只能將身份表明。
城上的守衛猶豫了片刻,既然葉長衫已亮明身份,就由不得他來打發。他遲疑片刻,便消失在葉長衫的視線之中。
不一會兒,城牆上出現了另一個身影,隨後一聲雄渾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原來是小葉大人——”
葉長衫抬頭望去,只見一張模糊的的面孔出現在眼中,雖無法將這張面孔看清,但此人樣貌如猛獸般兇悍醜陋。
此時葉長衫與那人上下相望,斷定此人定是十二衛的大統領寧仇欒——他雖然未與寧仇欒直面打過交道,但數次遠遠見過此人,況且此人身材長相著實令人過目難忘。
“寧大統領——既已認出下官,還望能速速開啟城門放我通行——”
寧仇欒高居城門之上,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笑意,他默默地俯視著葉長衫,沒有迅速回答。
沉默、寂靜。
除此之外竟沒有任何詞語可形容此時的場景。
葉長衫與寧仇欒對視著,一股被野獸審視的獵物感覺籠罩著他的全身,雖然此時這頭野獸不會立馬撲向自己,可它卻像在仔細觀察著自己,只為了有朝一日與自己搏殺時能夠一擊致命!
這種被審視的感覺令葉長衫感到極為難受,心中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聯想起此人的種種傳聞以及那些令人極為不適的過往,葉長衫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寒’。
‘惡’,乃是此人將人性黑暗、醜陋的一面肆無忌憚、毫無保留地展現於世人面前,人性之下最原始的‘欲’他絲毫不加以掩飾,凡是他想要的東西皆是他的獵物——不管是人還是物。
而且更可怕的是,隨著甘戎的退隱,似乎世間再也沒有人能束縛住這隻野獸——他無視一切法度、尊卑,當年無情地攔下太后鳳駕便是例子。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傳聞此人喜怒無常,酒後時常獸性大發,不但青樓中的姑娘懼怕他,就連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屬下也時常膽戰心驚,因為若是碰上這位大統領心情不好,時常會遭受莫名奇妙的耳光或是拳頭——天璣強者的耳光和拳頭沒個兩三月是下不來床的。是以見到此人,你便會對‘人性本惡’這句話深信不疑。
至於‘寒’,則是被這樣一頭難以琢磨心思的野獸盯上的感覺,不寒而慄或許都難以形容這種恐懼——身為‘至強’之人,心中卻無丁點善意,此人的確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不知過了多久寧仇欒終於開口——或許只有片刻、或許只有半盞茶的功夫,但葉長衫卻感覺過了數個時辰——
“小葉大人請回吧——”
面對寧仇欒毫不留情面的回應,葉長衫硬著頭皮問道:“為何?保衛聖上是我等職責,難道寧大統領不讓我回宮?”
寧仇欒盯著葉長衫,口氣平緩地說道:“亂黨圍宮!太后恐賊人趁此機會混入城中!我等受太后懿旨,自昨日巳時起封城三日,三日之內任何人等不得出入長安!”
什麼!?封城三日!是太后下的懿旨?葉長衫心中愈發地感覺大事不妙,此時就算傻子也能嗅出陰謀的味道。
三日……三日時間或許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尤其是在此時一切都早有謀劃的情況,三日足以更改乾坤!
葉長衫雖不諳朝堂爭鬥,但他亦知道此時形勢的嚴峻,可如今十二座城門皆掌控於寧仇欒之手,就算他再焦急也毫無辦法。
寧仇欒不打算再理會城下的葉長衫,帶著手下消失在城牆之上。
怎麼辦?葉長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看著寧仇欒消失的身影,葉長衫感到十分無助。他用力地大喊幾聲,試圖將寧仇欒喚回,他還嘗試著用了幾句狠話,可卻絲毫沒有用處。
絕望與無助的情緒爬上心頭,自己空有一身修為,此刻卻沒有一點用處。
葉長衫站在城門前不停地四處張望,可此時周圍連人影都看不到一隻,就連想找人商量商量對策都不知道找誰是好。
忽然,葉長衫猛地轉過身望向東邊,一個身影浮現於眼前。滿是焦急之色的雙眼中浮現出一絲希望,彷彿找到了依靠、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葉長衫不再猶豫,他頭也不回地邁開步子,再次向千牛山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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