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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宮中,一位年輕人正不卑不亢地站在殿內,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之色,但在藏在淡然的表情之下的那份亢奮是很容易感受到的。
面對這位年輕人內心的激動,女相輕蔑地一笑,她淡淡地說道:“孟將軍真乃忠君愛國之士,貴國有孟將軍這樣的忠臣,真乃國家之幸也。”
年輕人微微一笑,恭敬地彎了彎腰,回道:“衛丞相過獎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家兄不過是做了所有臣子應該做的事罷了。”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孟庸的親弟弟孟嚴,他也是孟庸最為信任的人。
“孟大人來我大魏所謂何事?”女相不再多費恭維之詞,直接問到。
“回衛丞相的話,此次孟某前來,只為與丞相談一談。”孟嚴說話時總是帶著一股從容自信。
“談?大人與本相有何可談?”
“有何可談?當然有得談了!比如我周陳與北魏的經商來往、比如北魏商隊借道洛都三關兩港的路線問題…”
女相饒有興致地看著孟嚴,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見女相似乎對自己的提議沒有任何反應,孟嚴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毫不避諱地說道:“楊丞相答應您的,家兄同樣能承諾,更何況太子才是先皇嫡長子,繼承大統乃實至名歸,又豈會像小皇子那樣名不正言不順?”
聽了孟嚴一番慷慨的陳述女相笑意更濃,她慢慢走下臺階,來到孟嚴身邊。
面對女相的忽然靠近,任憑孟嚴再沉得住氣,此時也不禁有些喘不過氣來。
女相在孟嚴身邊繞了一圈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笑著問道:“孟大人此行是代表孟將軍,還是代表太子殿下?”
隨著女相的離去,那股壓迫感頓時從孟嚴周圍消散,清晰的思路重新回到他的腦中,他沉穩地說道:“此行孟某既非代表太子,也非代表家兄。”
“哦?”女相感到一陣詫異,繼續問道:“那是代表……”
“代表周陳——”
女相先是沉默片刻,而後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
面對女相的忽然發笑,孟嚴一陣心神不定,此次他隻身前來大梁可謂身負重任,但一直以來他卻信心滿滿,因為他相信手中的條件具有足夠誘惑力,女相斷然不會再費力氣去救一個已經喪失朝中支援的小皇子——相信在親眼目睹馮丞相及其黨羽的慘狀後秦敬卿可以確認這一點——所以女相只能選擇他們孟家。但在與女相正面交鋒的短短時光內,孟嚴發現眼前這位女子甚至比想象中還更難對付,自己就像在黑夜中走路一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腳下踏著的是路還是空。
面對女相的大笑,孟嚴定了定神,問道:“衛丞相因何發笑?”
“來人,請孟大人下去歇息,好生招待著——”
“丞相!這——”
女相微笑著看著孟嚴,說道:“大人所提之事本相自會考慮,今日便是會談之日,大人不妨再多等一天,待明日咱們再議此時也不遲。”
女相的話雖然客氣,但語氣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
孟嚴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女相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徑直離開殿中,只留下兩位宮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等待自己隨她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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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前幾日牢中所見的一切,秦敬卿的胃依然一陣翻江倒海,那個可怕的畫面、噁心的氣味就像揮之不去的蒼蠅一樣。
說實話,秦敬卿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去那個大牢,為什麼不是讓孟庸把人給拖上來看看就行。一開始,他只是見到了噤若寒蟬的小皇子以及馮貴妃,隨後,他便被帶到了那個骯髒且陰暗的大牢中。還沒等他進到牢裡,一股刺鼻的惡臭便從裡面飄出,秦敬卿強忍著不適進入牢中,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震驚——
牢房中的這些人身上還穿著著綾羅綢緞編織的衣服,只是與平日的華貴、亮麗相比,此時他們的衣服上已全是泥土與穢物。牢房中的馬桶皆已滿了,但裡面計程車兵似乎根本沒打算幫這些大臣們清理,只是任由它放在牢中發出陣陣臭味,有些大臣經受不住這樣惡劣的環境暈厥在牢中,硬生生地將馬桶撞翻,裡面地糞水尿液流得一地都是,甚至沾滿了他的頭髮與面龐。
更讓秦敬卿無法忍受的是,有些大臣忍受不了飢餓,竟然從地上的殘羹剩骨中撿起東西往嘴裡送,絲毫不顧上面已被蚊蠅、蟑螂爬過。
秦敬卿屏住呼吸,而後提著自己的褲腳墊著腳尖向牢房深處走去,當他走到最裡面時,看到一個人躺在雜亂的稻草之上,若非此人胸口尚有微微起伏,恐怕他會認為這人已經死了。
士兵開啟牢門走了進去,毫不留情地踹了那人一腳,那人的如同一灘爛泥般的轉了過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映入秦敬卿的眼中。看著這人臉上深如溝壑一般的可怖傷痕,秦敬卿戰戰兢兢地問這人是誰?孟庸用著極為平緩的語氣回道:這就是當今國舅馮丞相。
即便秦敬卿覺得噁心,但他仍然忍不住瞪大雙眼,湊上身子去看了看孟庸口中的‘馮丞相’——此時馮丞相口中的牙齒已皆盡被拔光,耳朵也被剪得沒剩下多少,雙眼很明顯已經被刺瞎,恐怕馮丞相這張臉只剩下鼻子沒有遭受酷刑。
秦敬卿捂著嘴巴逃出大牢,孟庸則不緊不慢地跟著走了出來。看著秦敬卿受驚過度的模樣,孟庸似乎頗覺有趣。秦敬卿連忙將姬駟交代自己說的話告知孟庸,那便是一日之後與孟庸會面的地點與時辰,孟庸聽後不過輕蔑地一笑,便放秦敬卿逃也似地離開。
今日便是姬駟召見孟庸之日,會面的地點選擇在洛都城外一座別院內,別院的主人是周陳排得上名號的富豪,但孟庸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姬駟會把地點選在此處。
秦敬卿搓著手來回踱步,這些日子的煎熬讓秦敬卿憔悴不少,甚至生出幾根白髮,不過過了今日他便能飛奔回長安覆命,此次周陳之行也算不辱使命。秦敬卿焦急地等待著姬駟與孟庸等人的出現,只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些。
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天空揚起塵土。秦敬卿抬頭一看,一支約百人的騎兵隊伍快速的向著別院行進,不過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大院門口。
孟庸坐在高大的戰馬背上俯視著秦敬卿,他的身前則是一臉驚恐的小皇子。小皇子的年紀不過十來歲,與秦敬卿家中女兒差不多年歲,看著小皇子稚嫩的臉龐以及無助的神色,秦敬卿突然有些心疼,說到底這位小皇子不過是個孩子,卻在這場鬥爭中成為兩派爭權的棋子與工具,看來這帝王家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殿下在哪兒。”孟庸並沒有下馬的意思,依然高高在上。
“殿下已在院內,將軍進去便可。”
孟庸向院內望了望,而後翻身下馬,並一把將小皇子抱了下來,隨後將他放在地上,拉著他的手就往裡面走去。
孟庸身後的親兵見自家將軍向別院走去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秦敬卿見狀連忙伸手將他們擋住。
“嗯?找死!?”孟庸的親兵都是修為至少在驚蟄境以上的修行強者,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秦敬卿自然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
孟庸聽到動靜也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秦敬卿,神色明顯有些不悅。
“孟將軍,太子殿下吩咐過,只允許你與小皇子進去。”面對孟庸的不悅,秦敬卿難得的強硬了一次。
孟庸皺了皺眉頭,但他見秦敬卿堅定無比,最終還是選擇妥協。他甩了甩腦袋,親兵們便冷哼一聲,乖乖地退了下去。
秦敬卿也放下張開的雙手,他走到孟庸與小皇子身前替他們將門推開,然後說道:“殿下、孟將軍,請吧——”
孟庸拉著小皇子跟在秦敬卿的身後,在穿過一間間屋子、一道道門之後,終於來到一座十分隱秘屋前。
秦敬卿在門上既有節奏的敲了幾下,像是在向裡面的人傳達什麼暗號,片刻之後,屋門便被開啟。
秦敬卿站在門口示意小皇子與孟庸先進去。孟庸也不客氣,拉著小皇子便踏入屋中。
一進門,孟庸就看見十數位修為不低的武者整齊地分列兩旁,他們昂首挺胸、目光威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逼人的氣勢。而他們的中間,一位年輕人正氣定神閒地穩坐上位,一股超然的氣質駕凌於在場所有人之上。
“殿下!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望殿下恕罪——”
看清年輕人的樣貌後,孟庸立馬撒開小皇子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年輕人痛哭流涕地請罪。
姬駟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而後起身走到孟庸面前,伸出手臂將他扶起,道:“將軍見外了!快快起來!”
“謝殿下!”孟庸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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