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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平要幹什麼!?難道他要……
其實自從確定立後這事兒,英平承受的精神壓力日益增大,若非知唐不離不棄地陪伴與堅守,恐怕英平早已崩潰。
在知唐的安撫下,英平也開始恢復思考,他思考著這種局面到底該如何去應對,可他無論如何去思考到了最後他直得出一個結論——所有事情皆因大皇子的出生而起,那所有問題的關鍵就在他身上!
面對這樣的結論,他應該採取何種方法呢?
曾有無數個念頭在英平心中閃過,其中不乏那些秘史中記載的歹毒法子,但當他親眼看到躺在懷裡的幼小生靈時,他又對這個念頭產生強烈的牴觸——如此弱小、無助的小人兒,確要因人世的險惡而死於非命,對他來說豈不是太殘忍了?況且這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不行!這太狠毒了!
可縱使英平竭盡全力想將這些念頭從腦海中甩去,可有些念頭一旦出現過一次那便很難徹底甩淨,甚至你越想忘記它,它就越難以忘記。而驅使英平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讓他鬼鬼祟祟地站在大皇子身邊的最大原因,除了廢黜的流言外,恐怕他喝的那補湯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補湯雖說能讓人機體上得到補進,但卻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副作用,那便是它會擾亂服用者的神志——如果服用者是修行之人!柳貴妃沒有修行,她服用這補湯自然沒什麼影響,反應還挺良好,可英平卻不同,他雖然沒有姬陽與、七郎以及葉長衫這等修為,但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修行者,這些年在宮中也一直沒有放棄修煉,體內的天地之息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體。每次服用完這補藥英平心中除了有騰起的慾望外,那個可怕的念頭總是會再次出現,而且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耳邊不停地說道——弄死他!把他弄死了,你才能活下去!
所以,英平站在這裡,就是想親手將自己的骨肉殺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此時的英平覺得自己連禽獸都不如!
英平顫抖地伸出雙手,緩緩放在大皇子幼小的身子上,奶孃睡前飲用的茶水已被英平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藥,此刻根本無法察覺身邊的情況,若要行此毒策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英平只需要將被褥輕輕拿起,而後把尚在熟睡中的大皇子悶死,再將奶孃的身子壓在大皇子身上,那之後他需要做的便是回到床上假裝沉睡,靜靜等待第二日奶孃的驚恐呼救便可,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英平的內心極力掙扎著,那個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又在耳邊嗡嗡響起,而此次這個聲音不光是一個,而是像許多人七嘴八舌地唆使自己一樣——
‘掐死他!掐死他你才能活下去——’
‘一旦太子之位確立,你隨時都可能被取代!他雖是你的骨肉,但這宮中有他沒你、有你沒他——’
‘你前面的一切都做得很好,沒有人會懷疑到你頭上!’
‘這是天賜良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想再有這機會,恐怕一切都晚了!’
‘還愣著幹什麼!?做啊!只要短短一瞬,便可換來長久的安寧!’
‘動手吧——’
‘對!動手!’
……
英平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這一刻他已經被說動!彷彿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只見他拿起被子,緩緩地向大皇子靠近,只要他心一狠,所有的事情都將水到渠成。
“嘿——嘿嘿——”
就在英平即將動手的那一刻,昏暗的燭光下忽然傳來笑聲!
這一聲笑將英平嚇得不輕,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原本不信鬼神的他此刻恐懼無比,他只懷疑是有地獄的惡鬼正站在某個陰暗處看著他,只要他做完這一切,便會將他代入十八層地獄。
英平慌忙將被子放下,他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嘿嘿——”
笑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英平徹底忍不住了,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只見黑暗中出現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英平仔細一看,這人竟是一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或者說他意識裡的另一個‘自己’,此刻竟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陰笑地看著自己,彷彿自己能邁出這一步讓它感到十分滿意!
另一個‘自己’一步一步向英平逼近,見英平躺在地上沒有繼續下去,它便徑直走向大皇子,毫不猶豫地拿起杯子狠狠地向大皇子悶去!
“不可!那是朕的皇兒!”情急之下,英平一聲大吼!
“哇——哇——”英平的吼叫將大皇子驚醒,隨即放聲大哭。
隨著大皇子的哭聲傳遍寢宮,主房中的燈瞬間亮了起來,兩名侍寢的宮女與幾名小太監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而在他們身後,柳貴妃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看見英平此刻正癱坐在地上滿臉都是驚恐。
英平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此時再看床邊,除了仍在沉睡的奶孃,大皇子身邊哪裡還有別人?
“聖上?您…在這兒做什麼?”柳貴妃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的英平。
是啊!自己大半夜地出現在這裡該如何解釋!?
此時的英平已全然清醒過來,面對柳貴妃的疑問以及奴才們的疑惑,他當如何應對?大皇子的哭泣、尚在沉睡的奶孃以及鬼鬼祟祟的自己,這要是讓太后知道了,那自己豈不是……英平不敢再往下想也沒時間往下想,他背對著柳貴妃根本不敢回頭,甚至連氣都不敢喘,只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這一刻時間彷彿都凝固住了,癱在地上的英平感覺如坐針氈,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面,一股深深的絕望從心頭蔓延,雙眼也不自覺地閉了起來——就在英平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一個主意忽然出現在他腦海中,他當機立斷立馬挺起身子跪在地上,向著大皇子瘋狂地磕頭,嘴裡哭喊道——
“皇兒饒——不不不——聖上饒命啊!聖上饒命啊!”
英平的聲音不算太大,但卻清晰地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柳貴妃與宮女們聽著英平幾近哀求的哭喊聲,不約而同地露出驚愕的表情。
見身後徹底沒了動靜,英平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經唬住了她們,於是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寡人已將皇位禪讓於皇兒!聖上日後便是這大唐萬千臣民的天子,請聖上高抬貴手,讓母后饒寡人一命——寡人在此謝過吾皇萬歲…”
聖上這是中邪了還是著魔了?柳貴妃有些慌神,她從來沒見過英平這般模樣,這三更半夜的當真有些嚇人。
英平跪在床邊,任憑大皇子啼哭不止,他弓著腰探著頭,模樣卑微至極。
就在柳貴妃不知所措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小宮女忽然結結巴巴地說道:“娘…娘娘,聖上這…這是在夢遊麼?”
聽到‘夢遊’二字柳貴妃先是一愣——夢遊是什麼她自然聽說過,但是卻從未親眼目睹,此時聽小宮女提及,她反倒鎮定不少。看著英平混沌反常的樣子,柳貴妃漸漸有些相信小宮女的推斷,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壯起膽子輕聲叫喚道——
“聖上!您醒醒——快醒醒——”
這不叫還好,柳貴妃剛叫喚沒兩聲,只見英平刷的轉過身,閉著雙眼‘看’著柳貴妃,行為說不出的詭異。還未等柳貴妃反應過來,英平便像只狗一樣爬到她的跟前,二話不說地抱住她的大腿,差點將柳貴妃嚇得尖叫起來,得虧身後的小宮女及時衝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
“娘娘——”小宮女在柳貴妃耳邊小小聲聲說道:“奴婢的七爺爺就有夢遊病!聽說若是夢遊時將他喚醒,這人就會瘋癲不止,且容易傷人——”
聽小宮女如此說道,柳貴妃哪裡還敢質疑?只得瞪大雙眼,還不忘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英平本來是有些緊張的,因為他怕自己演技太拙劣被柳貴妃看穿,可沒想到竟然憑空多出個‘神隊友’。他強忍著笑意,繼續裝出一副遊離在夢境中的模樣。
“母后——母后——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寡人吧!我真的會很聽話很聽話!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您不讓我幹什麼我就不幹什麼!就算是讓我給您洗腳、端茶我都願意!要不…要不您就將我當成一隻狗,好不好?汪——汪——”
英平撅著屁股學起狗叫,原本詭異的氣氛瞬間變得詼諧起來。可即便如此,柳貴妃仍然心急如焚,她壓低聲音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小宮女稍作回憶,低聲說道:“娘娘,咱應該引導聖上,讓他回到床上去。”
“引導?如何引導?”柳貴妃不解地問道。
“就是順著犯病的人,他認為你是誰,你就假裝是誰。”小宮女堅定地說道。
“那…我就假裝自己是太后娘娘?”
小宮女用力地點著頭,像小雞啄米似的,柳貴妃雖有疑惑,但現在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照著小宮女所說去做。柳貴妃回憶了一下往日太后威儀的模樣,她挺了挺胸,語氣嚴肅地說道:“聖上如此成何體統?還不快放開哀家——”
英平連忙鬆開雙手,連忙後退了幾步。
柳貴妃見這法子奏效,心下一陣大喜,她繼續模仿道:“聖上快回去歇息吧,別的事情日後再說”
“是…是…”英平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來人啊!扶聖上回床上去——”
兩名宮女會意,連忙走上前去將英平扶起,英平見差不多糊弄過去了,便也不在作妖,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乖乖地回到床榻上,隨後不等柳貴妃上床便獨自一人呼呼大睡起來。
……
清晨的陽光射入宮中,鳥兒也開始歡快地鳴叫。
柳貴妃若有所思的坐在茶桌旁,看樣子昨夜發生的一切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困惑。其實柳貴妃昨夜回來後就一直沒有上床,她就在這裡靜靜地坐了整整一宿,一是擔心英平再次發病,以防他亂走摔著或是傷著,二是昨夜發生的事情著實太過詭異!柳貴妃入宮這麼多年,先前英平也與自己同眠過,對於英平會夢遊的事她聞所未聞,而且更讓人感到疑惑的是,向來睡眠很淺的奶孃竟然睡得跟只豬一樣。昨夜柳貴妃命幾名太監將奶孃抬了出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奶孃弄醒,奶孃醒來後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若不是澆了幾盆水給她,只怕她當場就又睡回去。待奶孃醒來後她也嚇得不輕,一個勁地磕頭求饒,說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會睡成那樣。如此一來柳貴妃就更加疑惑了,難不成是有人故意給聖上和奶孃下藥?那此人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大皇子?還是聖上?柳貴妃有些想不明白,但此時事關她最在乎的兩個人,她又不得不去絞盡腦汁。
就在柳貴妃頭疼萬分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待她回頭看去,只見英平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就像往日一般。
“愛妃,今日怎麼起得如此之早?”英平問道。
感受著英平的溫柔,柳貴妃目光流出一絲異樣。
面對柳貴妃的疑惑,英平故作不解,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同樣疑惑地反問道:“怎麼了?難道朕英俊的臉龐張了什麼東西不成?”
英平沒心沒肺的模樣沒有將柳貴妃逗笑,只見她一臉嚴肅地試探道:“聖上……難道沒有忘記什麼?”
“忘記?什麼東西?”英平露出無辜、茫然的表情,彷彿不知道柳貴妃問的是什麼。
“昨夜發生了什麼…聖上當真不知道?”
英平‘努力’地回憶了一番,隨後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昨晚發生了什麼?難道朕錯過了什麼?”
見英平不像在是說謊,柳貴妃有些迷糊了,難道說真有人給英平下藥不成?
“愛妃,昨夜發生了什麼?你這麼一說,朕反而有些好奇。”英平反客為主追問起來。
“昨夜…昨夜…昨夜聖上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還…還…”柳貴妃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夢遊的事說出。
“還怎麼了?”
“還下床去了。”
再三抉擇下,柳貴妃還是沒將夢遊的事如實說出,只是用‘下床’搪塞。
見柳貴妃遮遮掩掩,英平沒有露出異色,他反而故作輕鬆,調笑道:“下床?莫不是朕出恭去了?今日日貪戀愛妃的美色,這身子啊還真有些吃不消呢…”
面對英平毫無破綻的表現,柳貴妃強顏歡笑地回應了一下,她又稍作思考,問道:“昨晚聖上可曾做了什麼夢?”
“夢?你讓朕想想啊…”英平托腮作思考狀,而後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說道:“夢倒是做了,不過卻是和愛妃無關。”
“哦?那是和誰有關?”
“嘿,愛妃聽了可不許吃醋哦!”英平伸手颳了刮柳貴妃的鼻子,說道:“這個夢啊是和咱的皇兒有關,朕夢咱皇兒繼承了朕的皇位,成了大唐新的天子。”
“還有呢?還有誰在這個夢裡?”
“還有誰?容朕回憶回憶啊…唔…好像還有太后、王相、長衫…哦!對了,愛妃也在這個夢中出現了呢——”
聽英平如此說道,柳貴妃對英平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在她看來英平確實是夢遊了,這一點不用多去懷疑,那接下來她需要查證的,是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給天子下藥。
英平嬉皮笑臉地摟住柳貴妃,也不管柳貴妃願不願意,湊上嘴去就要與她親暱一番。見英平色迷迷的模樣,柳貴妃也暫時不再深思,順勢靠入英平懷中,瞬間便恢復往日的嬌羞。
見柳貴妃不再懷疑自己,英平笑意更盛,他大聲喊道——
“來人啊!拿美酒來!今日朕要與愛妃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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