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2 心頭血02,如何攀折天之驕子,折難,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厲凌塵耳聰目明,對人聲很敏感,其實早在第一聲喘息落下,就認出那是冷芳攜。可他不敢承認,亦不願承認。
師父為何在深夜忽然發出這樣曖昧的聲響?
夜色寂寥,山峰外卻還縈繞著星星火光,遠處忽然傳來海鯨的低吟,一切恍如身處仙境。
厲凌塵還停留在那幾聲喘息中,心臟碰碰直跳,身體越發燥熱。他嚥了幾下口水,轉身欲走,安靜得屋子裡又洩出一聲低吟。
極低,極壓抑……極其惑人。
發出聲音之人,想必壓抑到了極致,漸漸難以忍受,才不受控制地讓聲音從緊咬的齒關瀉出。
矮瘦少年怔怔呆立,不受控制地去想屋內景色如何。或許是因為身體燥熱,他現在渴極,迫切需要飲水。
那一聲低吟後,很長一段時間,屋內都無半點聲響。不知為何,厲凌塵卻沒有離開,他呆呆站在門外,不知在等待些什麼。
終於,屋內響起玉碎之聲,白日裡淡淡囑咐他好好修煉的師父,嗓音微啞,夾著喘意,恨聲道:“滾!”
那一聲尖銳落地,涼風捲過,厲凌塵忽然驚悸難言,一身躁意被吹成背後冷汗。他彷彿被什麼危險事物凝視,從小鍛煉出的敏銳直覺令他折返回房內,果然離開師父房間範圍,一切又都恢復正常。
厲凌塵靠在床榻,大口飲下桌上冷水,腦海思緒繁雜。他躺下準備入睡,腦海卻時時刻刻浮現師父的幾聲低喘。
好不容易消退的燥熱再度湧返。
*
冷芳攜屋內,其實並無厲凌塵胡思亂想下的第二人。碩大的夜明珠照得房內透亮,一應陳設具都有價無市,緋衣修士睡在乳白色的寒玉床上,雙目微合,眉心輕蹙,顯然正忍受不知名的苦楚。
雪白的臉頰沁著汗珠,光照之下,竟微微泛出粉意。
這樣的場景,任何人看了恐怕都會面紅心跳,絲毫瞧不出對方竟是兇名赫赫的元嬰大能。
“……師尊。”冷芳攜示弱般低喚,企圖令對他施以折磨的人回心轉意,等了片刻,那人依舊沒停手。
緋衣修士睜眼,雙眼盈著情動時的水光,眼底卻一片冰冷。他微微抬首,望向不遠處,眼神透過重重樓閣、深深夜色,與山峰上的第三人對視一眼。
“真是漂亮的一雙眼。就這麼瞪著人,再修身養性的人也要給惹出一身火來,盼望眼睛流淚,越多越好。芳攜素來高傲,真想知道他予取予求時會是什麼模樣啊……”
劍峰頂部流雲飛宮,一名容貌俊美的青年跨坐欄杆上,一手支頤,瞧著冷芳攜的方向,分明隔著距離,卻好似將他忍耐苦楚的模樣全數納入眼底。青年著一身黑袍,雙目泛紅,長相邪佞,張口便是汙言穢語,不是什麼好東西。
與之相反,他後側坐於白玉臺上的男子倒渾身潔白如雪,眉目溫和,唇齒含笑,手裡握一尊未成形的玉雕,以手作劍,靈氣無形雕琢。
便是冷芳攜口中的師尊浮蘅尊者。
他與黑衣男子長相別無二致,氣質卻千差萬別,堪稱一正一邪。
黑衣男子道:“浮蘅,別假正經了。難道你不想看咱們的小徒弟被弄得心神失守、門戶大開嗎?這裡並無旁人,何必惺惺作態。”
浮蘅淡淡:“爾乃邪魔之流。”
原來黑衣男子並非浮蘅親眷,而是自他而生的心魔。自從邁入渡劫期,浮蘅便時感修行不順,一日閉關,心魔叢生,此後百年竟不得解。
聖尊出心魔,不算什麼好事,因為一些緣故,浮蘅也未與宗門通氣,獨獨那位天縱之才的弟子因些蛛絲馬跡已然察覺,之前雲信飛來,不僅包含冷芳攜近日來的修煉思悟,還暗暗隱含對他的試探,說是無意間尋到一粒闢魔舍利,打算回宗後帶給他。
闢魔舍利,顧名思義,無非滅卻邪魔之靈器,但對他那心魔,恐怕毫無用處。
心魔又說渾話,來來去去,無非是關於弟子的腌臢之語。初次聽聞,浮蘅因彷彿被戳中隱秘心思而震怒,此後天天聽,夜夜聽,已視若無物。
他便在汙言穢語間垂首雕琢掌中玉石,思及剛剛回宗的弟子,眼底冰雪消融,多出幾分和緩。
他那位徒弟,天賦異稟,美貌,聰慧,無一不好,獨獨有些不乖。
彎曲的手指微頓,不堪之下,劍鋒掃過玉雕,初具樣貌的雕刻瞬間湮滅成灰——心魔縈繞時,免不了心不平氣不順,常因些瑣碎小事心生戾氣。索性從頭雕琢。
心魔瞧他,不懷好意道:“都說清鴻道君性子冷傲,不把常人放在眼裡,我看不然。對那凡人小子,芳攜不是盡心盡力麼?若不是芳攜元陽未失,我都懷疑那小子是他與凡女珠胎暗結之果,才那樣看重。”
他轉戳著浮蘅不可示人的隱秘心思說。
一時又道冷芳攜看上了厲凌塵,縱使現在不明白心意,日後收為徒弟日夜相處,定會做下擾亂人倫一事。說到這,心魔添油加醋,好似透過現在已然知曉未來,繪聲繪色描繪厲凌塵與冷芳攜的濃豔情事。
說著,心魔赤瞳泛起殺意,“不對,不對,很不對。芳攜一路上對他如此縱容,定然已心生好感!要殺了他,殺了他才行!”
“芳攜,可是我們親手養大,日後要作親密無間的夫妻的!”分明是他胡言亂語,此刻竟說得自身失去笑意,猙獰凶煞。
浮蘅手裡握著新玉石,閉目不語,好似沒把心魔的荒謬言論放在心裡,隔日一道訊息傳遍九宸——清鴻道君的師父,聖尊浮蘅,言清鴻道君此前帶回的凡人與道君氣數不合,不宜收為弟子。
不宜,便是不許。
訊息源頭已不可考證,但不到半日便傳遍九宸上下,且無人出面制止,便知應當為真。
一時間,厲凌塵淪為門中笑柄,嫉妒有之,看樂子有之,藉著聖尊對他的不喜,發洩心中的不平。
*
“師伯只給了我二字,‘不允’。涉及師弟收徒,我未對旁人說過此事,但轉眼間九宸上下皆知,只能是師伯示意了。”
魑魅仙宮內,冷芳攜與大師兄相對而坐。大師兄說完,見冷芳攜毫無驚訝之色,十分淡然,便知他對這個結果早已心知肚明,不由好奇這位素來冷傲的小師弟又與浮蘅尊者鬧什麼彆扭。
“師弟的氣還未消麼?此前你忽然離開宗門說去遊歷,師伯專出法旨要玉龍門的人攔下你,俱被你打傷。原以為一甲子來,你與師伯早該冰消,卻還在鬧彆扭?”
在他口中,冠絕一代的清鴻道君與其身為修真界第一人的師尊竟成了愛鬧彆扭的小孩。
鬧彆扭?
冷芳攜閉了閉眼,微哂,無視大師兄滿溢的好奇心,只道:“師尊看不上厲凌塵,我現下不能違逆他。只那凡人由我帶回,早已結下因果,且根骨天賦俱佳,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還望大師兄多加照拂。”
言下之意,便要對浮蘅尊者的話陽奉陰違,暗地裡仍將厲凌塵視作弟子看待。
大師兄點頭應諾,還欲說些什麼,冷芳攜已裹雲而出。望著他的背影,大師兄斂下沉思之色,繼續處理九宸上下一應瑣事。
那頭,冷芳攜心中陰霾久久未化解。
他其實並非此界土著,而是在萬千世界扮演角色、維持世界運轉的快穿者。因在原世界裡白手起家,成為聲名赫赫的富一代,身死後被系統看中,在各大世界裡扮演天之驕子,日後或為主角朋友,或為敵手。數年以來,他任務完成度良好,偶有波折,卻從未失手過。
但在這個世界裡出了意外——一直跟隨他的系統在入界時不知出了什麼故障,全然無法應答他的問題,淪為一個只知報錯的機器。
好在冷芳攜做任務自有一套辦法,很少依靠系統,系統的故障對他無傷大雅,原以為只是一個小插曲,沒想到後面卻越發不對勁。
按照此界應有的運轉邏輯,他要扮演的角色少時被浮蘅尊者在邪魔口中救下,帶回宗門後收為弟子,此後修為一日千里。但他不是主角,而是主角的師父,前期是主角打臉的底氣,後期則是主角保護報恩的物件。
但當冷芳攜真正開始扮演時,卻發現有諸多不對勁的地方。
其一,主角還未出世,當世邪魔激增。邪魔一流,不似魔修一派,魔修手段雖然與玄門相悖,目標仍向大道長生,走的是屠殺之路。淪為邪魔者,不知理智,只知殺戮,為諸脈修士所不容,原本的邪魔災劫本該等主角走上修煉道路時才初具端倪,結果主角還未出生,世上邪魔已源源不斷湧現。
其二,便是他的師尊,浮蘅尊者,浮蘅。
身為扶元界第一人,他本該在主角拜入師門前就得道飛昇,前往恢弘大界,結果至今盤桓不去,像是修煉出了問題。
且,做出很多令冷芳攜難以忍受之事。
浮蘅是個好師父,將他帶回宗門後,不似其餘大能拋之腦後。那時冷芳攜還是骨瘦嶙峋的凡人小孩,在劍氣凌冽的靈峰上生存不易,浮蘅便改換山峰氣象,刻下“春暉”大陣,又煉凝水仙宮,擒翠雨仙鶴,為他炊金饌玉,如兄似父般陪伴冷芳攜長大。
一應吃穿用度,全要經他過手。
尚未一劍驚天下時,冷芳攜之嬌寵程度聞名九宸。曾有世族子弟見他年幼貌美,冒犯於他,被浮蘅拔靈根、滅氣海,身後家族,盡數屠滅。更不用說開始習劍後,浮蘅為他入天池斬恆河為劍心,為他下九泉撈幽晦凝劍鞘,親手捶打,煉成絕世名劍霞光。
對他之看中寵愛,可見一斑。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浮蘅逐漸不對勁。
起初只是對他的控制慾增強,冷芳攜出門所至處,皆要報給他知曉,身邊交往之人,也被暗自篩選挑剔,只餘下浮蘅還算認可的寥寥數人。冷芳攜雖然不喜,也能理解浮蘅對一手帶大、如同親子的弟子的深深愛重,自忍下了。
卻不知浮蘅早已得寸進尺——修為邁入元嬰後,他對神識的掌控越發強悍,不似金丹期懵懵懂懂,頓時察覺到有一股強悍神識時時刻刻凝覆在他身上,無論何時何地!
那磅礴神識背後隱隱綽綽的陰暗慾念,以及其中隱隱約約的魔氣,更令冷芳攜心驚。
——浮蘅不知為何對他產生不該有的念頭,心魔叢生。冷芳攜別無他法,只好借遊歷之名躲出去。
即便如此,隱晦神識仍猶跗骨之蛆黏在他身上,日夜監視他。冷芳攜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被浮蘅糾纏得毛骨悚然,遊歷途中暗自尋找變強之法,以及能平心靜氣、斬卻心魔的靈器。
近日帶主角回宗,他發現浮蘅越來越過分。
神識對於一名修士來說,與靈根近乎同等重要,幾乎是第二個化身。強悍時能一擊斃敵,覆天蓋地,但也極為柔弱,隨意一次觸碰,就能帶給肉.體難以言喻的感覺。
道侶之間水乳交融,除卻肉.體相合,更為重要的還在神識交合。
此前浮蘅僅僅用神識監視他,近日,卻隱隱有撥弄冷芳攜幼弱神識的舉動。
甚而……
思及那夜發生的事情,冷芳攜眼底一片冰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