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華山八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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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星光點綴。

晚上的華山，除了偶爾吹過山頭的大風，顯得十分安靜！

與師傅師孃、眾師兄們會過面，回到住處的許星辰沒有耽擱時間，很快投入到對道藏、易經等書籍的研究中，並不時拿筆在紙張上摘出要點，做著記錄。

他發現，道藏中的許多文字，描述的玄之又玄，雲裡霧裡，但往往千言萬語，都只是在講述同一件事。

當真印證了“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的至理名言。

幸好他在學習方面有著極為驚人的天賦，善於從充滿迷惑性的習題中抽絲剝繭，找出重點，然後用最簡單的方法去解決那些雜題難題。

如果被一些道家高人看到他解讀道藏的速度，一定會道心巨震，驚為天人，然後憤憤不平的罵上一句：“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能跟人與狗之間的差別還要巨大......”

接下來的日子，許星辰繼續晨起上懸崖練劍，上午研究如何融合華山劍法和華山心法的事情，下午用“重劍”繼續練劍，晚上研讀道藏易經，臨睡前打坐靜修。

一整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沒有任何浪費。

如果換一個心思跳脫之人，比如六師兄陸大有，只怕堅持不了幾天，就會煩躁到發狂。

哪怕是大師兄令狐沖，也受不了這樣的苦修，他的劍法之所以出眾，“勤修苦練”只佔了四分的關係，其餘六分全在他充滿靈性的天賦上。

許星辰之所以能堅持下來，只在於他的痴，他的專，以及他對武學這種新奇事物的喜歡。

三天見師傅一面，哪怕師傅不在山上，也要去見見師孃甯中則和師姐嶽靈珊，這是規矩，也是維護親情的一種手段。

一個月和師兄們比試一場，每次比試，許星辰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劍法在大步提升。

只是，門中有二師兄這個“老六”在，再加上他年齡幼小，排名最末，不好大出風頭，所以每次比試劍法，都儘量收著、藏著、掩著，維持著自己“老九”的穩定地位。

他二世為人，早就沒了少年人喜好在他人面前炫耀的心思，心態穩的一批！

時光晃晃悠悠，轉眼過去半年。

在這半年時光裡，許星辰晨起練劍的位置越來越高，所站立的位置越來越險，手中的短劍也越來越穩。

華山劍法十三式，在他手中施展出來，當真是穩如磐石，規規矩矩，全然不見半點雄奇險俊之意境。

即便招式沒有改變，但讓人看了去，也只會以為是另一套劍法，而不是以奇、險著稱的華山劍法。

與此同時，他在院中練劍的時候，三尺長劍捆綁上了一根根木條，以增加劍身的重量！

持“重”劍，以整合、錘鍊周身筋骨的力量，反而刺激到他的個頭在這半年時間裡，又向上竄了一截。

華山劍法和華山心法融合方面的課題，畢竟是在現有的知識上面去分析處理一些問題，比之摸不著頭腦、看不清方向的創新，容易太多，所以，只用了半年時間，也就有了成果。

許星辰把華山劍法中的一些用於攻擊的竅穴部分全部去掉，只保留了一些刺激周身肌肉活性的竅穴。

十三式劍法也刪刪減減，只保留了一些基本步伐和增強身體柔韌性的動作。

初時，他本想將兩者融合後的動作，以樁功的形式表現出來，但嘗試幾次之後，發現這種思路與華山心法、劍法的思路完全是南轅北轍，搭配不到一起去。

接著，他又嘗試著以剛猛動作來導引內力在經脈中的運轉迴圈，結果還是行不通。

最後，他選擇用凌波微步般的飄逸步伐來搬運內力，卻還是差強人意，很不順暢。

如果不是華山心法修煉出來的內力中正平和，就他這般瘋狂嘗試，早就不知走火入魔多少次了。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失敗、修改......再嘗試、再失敗、再修改......

許星辰終於找到了將兩者初步融合的關竅所在，整理修改數遍，得出八個動作。

這八個動作，是身法、步伐、拳法的結合體，一經施展開來，腳步輕盈、身形舒展、雙臂起落間，猶如金雁行空，又似鳳凰盤桓，雖然僅僅只有八個動作，卻盡得輕盈、迅快、靈巧之神韻。

這八個動作，不似拳法，不似步伐，不似身法，如同孩童嬉戲玩鬧，頗具童趣，被許星辰惡趣味的取名為“華山八耍”。

練功靜室中，檀香冒出的一縷嫋嫋青煙，被一道身影擺弄的左搖右晃，扯來扯去。

開闊的地板上，許星辰像只飛鳥，在輕盈的翱翔著、迴旋著，明明只有八個動作，卻在不斷的迴圈往復中，呈現出千姿百態的神奇韻味。

簡直不可思議！

許星辰體內的內力，根本不用精神去驅動導引，只在八個動作的帶動下，便自行順著經脈竅穴流轉起來。

其速如飛鳥，其性似輕盈，不受精神意念的驅使，只與形體動作相合，盡得自然之妙。

練習了半個時辰，許星辰停下腳步，收功歸元，再去檢視體中內力，就見其性活潑靈動，生機盎然，體積也似乎增加了那麼一分。

“這一階段的研究，算是完成了！”

許星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自己這半年的研究成果，還算滿意。

如果說靜坐修煉，是用精神力去驅動內力的運轉迴圈，帶有絕對的主觀能動性；那麼，用“華山八耍”來導引內力的運轉，根本不用費心費力，只需把動作做標準之後，一門心思玩耍就好。

這兩種修煉方式，天差地別，就連修煉後內力的增長，也有著明顯的差距。

許星辰不知道這種差距到底有多大，只覺每次用靜坐的方式修煉半個時辰的華山心法，完全察覺不到內力的增長。

但用“華山八耍”修煉半個時辰，可以隱約感知到內力的增加。

為了證明這不是自己的錯覺，也為了保證自己所創的“華山八耍”沒有後遺症、副作用，許星辰又連續修煉了一個月。

結果，修煉時間越長，他越是發現兩者之間的天壤之別。

使用“華山八耍”來修煉內力，只一個月的時間，內力增長的跡象十分明顯，這是他修煉華山心法時，完全沒有過的體驗。

許星辰歡喜暢快，感覺自己這半年來的心血，果然沒有白費。

他估量著，自己修煉一年“華山八耍”所帶來的內力增長，只怕能比得上過去五年華山心法所凝聚起來的內力。

這真是一件大喜事！

許星辰本想把這個訊息告知自己的師傅嶽不群，卻不想嶽不群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山下忙碌，一直沒有回來。

他想了想，便準備將這個訊息先行告知師孃甯中則。

無論是師傅嶽不群，還是師孃甯中則，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也是對他最好的人。

他這裡有了好東西，自然想要第一時間和自己親近的人分享，同時也想為日後發生的悲劇，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改變。

於是，這一天，晨練完畢，吃過早飯，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來到師傅的居所。

“弟子拜見師孃！”

“星辰，你來了，有沒有吃飯，快進來！”甯中則拉著許星辰的小手，回到屋中坐下，一陣噓寒問暖。

許星辰笑著，一一做出回答。

“娘，我吃完飯了！”

“小師弟，快叫師姐！”

“娘，我找大師兄練劍去了！”

桌旁的嶽靈珊把嘴一抹，跳下凳子，一邊連珠炮一般說著，一邊向外跑去。

“珊兒，你跑慢點！”甯中則在後面喊著，隨後轉頭回來，看著乖巧有禮的坐在凳子上的許星辰，嘆息道：“一個女兒家，這麼風風火火的，成何體統；如果珊兒像星辰你這樣乖巧，就好了！”

許星辰笑道：“師姐這樣子也很可愛啊！”

又閒聊了幾句，許星辰小臉一正，認真對甯中則說道：“師孃，弟子有話對您說！”

甯中則知道自己夫君的這個小徒弟，別看年齡只有八歲，心中卻極有主見，懂事程度，就連大弟子令狐沖都不及他。

此時，見到這個最懂事的小弟子一臉正色，甯中則也認真起來，眼神溫和的看著許星辰：“說吧，星辰，有什麼事，儘管對師孃說，師孃給你做主！”

“多謝師孃！”許星辰感激一聲，繼而說道：“師孃，弟子最近半年來，透過苦心鑽研，創出了一套修行法門，想要將它告知給師孃！”

甯中則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呵呵，星辰啊，你是創出了一套拳法？還是創出了一套劍法？來，來，給師孃演練演練，讓師孃好好瞧一瞧。”

在江湖中，但凡一個習武之人，都曾有過“自創武功，獨步天下”的美好夢想，只不過很多人創出來的武功，都平平無奇，在江湖中叫得上號的沒幾人。

她甯中則當年何嘗不是這樣，覺得自己天賦不錯，未必就比華山先人差，自創出了“玉女十三劍”和“無雙無對，寧式一劍”，在江湖中闖出了一些名頭。

就連她夫君嶽不群，也創出了“太嶽三青峰”，威力絕倫。

如今，面前的這名弟子有了自創武功的心思，是件極為正常的事情，只是其年齡太小，武功根基未曾扎穩，現在就說自創武功，著實太早了些。

甯中則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待會看這名弟子演練完畢之後，先鼓勵一番，然後再進行應有的批評教育。

許星辰一看師孃逗趣一樣的笑容，就知道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心中念頭一轉，點頭道：“好，弟子這就演練給師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