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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青煙升騰,城隍爺把嘴閉著,瞧著眼前道人,心下也著實明白:“這道人性情不定,全然摸不著頭腦,到了跟前不見做法示威,反倒燒著香,敬起祖師來。”

“料他今日不會善罷甘休,我權且忍這一時,看這臭牛鼻子要做甚麼,能翻出多大浪花。”

賀俶真心思想得奇怪,他覺著百姓俗子不曾害病,倒是佛龕神祇上的菩薩天仙病得不輕,既如此,他們便是淫祠野神,吃不得香火。

如不然,燒香怎得會無用?

世間道山、道觀、廟宇、城隍類的香火供奉地,就是座請神降真的巨大法壇,賀俶真一介道士,知其中玄妙,更知其中不易。

一方善士體恤一方善民,感天之道生乎於地,感懷厚德而化於民;可因甚麼,俗子求仙拜佛不靈,燒香祈福開始鬼神莫測。

定是什麼害了病。

賀俶真想得認真,有人走身後來,把他肩頭拍了拍,他轉過去看,是個老婆子,後頭跟著個面黃女子。

他二人模樣皆陰森可憎,老婆子眼眶深陷,陰影若屍斑遍佈,老皮鬆動,臉上溝壑若腐朽樹皮紋路;面黃女子氣血虛弱,雙眸同死人一樣渙散,說她是自紙紮店跑來的陪葬紙人都算抬舉。

老婆子帶著笑,臉上皺紋更甚,開口道:“勞道長遞個香,唱個青詞。”

原是將賀俶真當作閣內接引香客的道士了,這事他在之前做了好些年,便問了二人姓名,笑著答應了,老婆子道了謝,同那女子跪下拜了拜。

賀俶真持香引燃,嘴裡唱著青詞:“伏以,乾坤定位,陰陽交感而生成;禍福無門,善惡感召之所致。今有信士……”

念畢,將香遞了,又說了些心誠的好話,老婆子道了謝,接著叩首上香。

老婆子名為祝山鳳,面色發黃的女子喚作粟婉,待二人拜畢起身,又問了賀俶真些話,說是要去六十甲子殿,求得守護神護佑。

祝山鳳說道:“早先縣裡生出許多怪事,我這孫女也為此沾上邪祟,熬壞了身子,孝敬過寺廟香油,也去過幾次醫館,總不奏效,眼見是不濟事了。”

“不想前日來個道長,在縣衙裡頭除了妖物,還百姓太平不說,婉兒身子也跟著好了,我等念及恩德,來此還願,順道依照八字,求甲子神仙庇佑。”

說罷,粟婉抬頭報以微笑,骨相俱佳,就是面色氣息不比尋常人家,蠟黃得厲害,不然也是個娉婷女子。

賀俶真聞言點點頭,也不問生辰年歲,把手伸進袖子,掐指算了起來,一會兒便心中有數。

“老嬤嬤去到甲子神殿,拜的是甲戌神,施廣大將軍;粟姑娘則拜戊辰神,趙達大將軍。殿裡有道長主持科儀,二位去後只須心誠,不必多拜。”

祝山鳳謝了謝,往箱子投了幾分錢,拉著粟婉去了。

時辰逐漸往後,香客多了起來,香火煙氣順著拱梁,依著青磚灰瓦,逐漸往天上飄去,賀俶真又幫著遞了幾回香,待原本雜役道士來到主殿,他才退了回去。

賀俶真目光所及之處,不論是殿內或殿外香客,氣色均不似活人,如同一股死氣縈繞眾人心尖,再由面相呈現而出。

再看哀勞山,離苦縣七十五里,道路多崎嶇,山中多蟲豸虎豹,這兩日又多出許多煞氣,估計更為兇險。

賀俶真在廂房內為要罵岑昇,說他傻?

非是州府羸弱無力,管不了那些陰怨煞氣,而是當今天子怨及那群開國公侯的子孫,憎恨他們憐惜陳王,助他再起兵戎,以致黑雲壓城,天下大起風暴。

所以棄之不顧,要借陳王陰怨煞氣,毒損苦縣氣運,絕門戶之種,將此地變成一座陰陽養鬼宗的森羅場。

若市井文風尖酸,人人心涼薄情,機緣福運勢必變薄,禍端難免災及其身;倘使苦縣設陰謀,積陰私,傷陰騭,如此事事皆陰,自然殃流後代。

“好毒的心思!”

賀俶真神色陰冷的看向南邊,內斂氣息,運轉修為,太金覆身咒加持九竅百骸,身如長弓炸碎,迸裂鐵筋,剎那便消失原地。

好似霸王夔角弓上的離弦箭,克拔四方的摧城弩,掀起一陣氣流大風,惹來一片讚歎驚呼,先前要他遞香的香客當下看在眼裡,方知他就是除妖的道長,爭相跑出大殿喊叫,要目睹真神仙。

“就是這位道長!那日他在縣衙門口與邪祟鬥法,我親眼見過的!”

“術法這般高深,真是個活神仙!”

“我方才看清了道長容貌,和神龕中的天人是一個模樣!”

“道長此去過後,苦縣定然無災無殃,我等不要再看,快去添些香油!”

……

古人有個說辭,講得是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可待後世人走過萬里,眼界見識有了學問做根底,發覺古人亦非無錯,須知壁立千仞無欲則剛,群山大嶽總是孤高,豈會因一言一語而定了性。

臂如這哀勞山,偏要自東南拔地而起,窮盡道途之險峻,列起百嶂千峰,似戟開天而去;山中荒林巨木,參差披拂,狀若華蓋遮蔽天日,儼然一處天地形勝遺蹟。

可惜陳王兵敗於此。

山間道路巉巖聳立,一座青崖處,藤蔓攀附虯枝,一粗壯毒蚺正蜿蜒藏匿於此,因被煞氣侵蝕靈智,它大肆絞殺四周生靈活物,又用腥臭腐敗的血毒,將數百里變得汙穢不堪。

除了這座青崖,別處都已遭血毒汙染,其餘活物覓食只能來此,毒蚺則穩坐釣魚臺,躲在陰暗處獵殺。

此時一頭懷有身孕的白鹿,徑直來到此處,走進“屠宰場”,白鹿知這是那毒蚺在打窩狩獵,但母性戰勝了理性,只能來此賭一賭,希望毒蚺暫去了別處。

可惜賭運不好。

毒蚺在其頭頂倒垂,白鹿察覺頂上勁風,眼神驚恐的往上看去,卻只見腥紅大嘴張開,朝它噬咬而下。

可它運氣很好。

白鹿絕望之際四肢跪倒在地,閉著眼皮等死,忽有勁風颳過,啪嘰聲傳來,待白鹿再抬頭看去,一位道人正站它眼前,笑吟吟的看著它,手掌獻血淋漓,握著顆翠綠珠子。

不遠處的崖壁間,毒蚺屍體被鑲了進去,鮮血濺射如花骨朵,在其腹部有處大洞,被剜去內丹,眼見不能活了。

道人正是賀俶真,他蹲下身捋了捋白鹿毛髮,又撇了眼它的腹部,笑道:“這內丹送你吃了,應當能保你孩兒降世,記得跑遠些,別在來了。”

說完用道氣裹著內丹煉化,一同化作靈力送進白鹿體內,做完站起身,就要離去,哪知白鹿將他道袍咬住,神色驚恐的朝山林深處看了眼,又朝他搖搖頭。

“竟會擔心我。”

賀俶真頗為感慨,他又蹲下同白鹿道:“此地兇絕我才來的,如不然就該在道觀吃吃齋飯,唱唱清詞了,還來做甚?”

白鹿仍舊咬住,一下一下的搖著頭。

賀俶真無奈,正要強行掙脫,忽覺這白鹿極富靈性,為打消它顧慮,便說道:“小道姓賀,喚作新郎,字俶真,於三年前拜入道家門庭。”

“本家祖師撰寫道藏,曾言‘萬物同狀,生死一府’,想來你我並無不同,皆能修行,若祖師道藏不虛,望你苦心孤詣,竭誠向道,待此山太平,你我再見。”

白鹿那靈動眸子定了定,似有水霧聚攏散開,稍頃,竟把兩隻前蹄跪下,朝賀俶真納頭拜了拜,接著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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