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一十八章 總主教的怒火,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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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死死地盯著坐在沙發上尷尬而不失微笑的安森,她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和自己的偶像——雖然高傲的她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之間,居然只有一步之遙——雖然隔了大半個街區——的距離,卻最終擦身而過——這當然就更談不上……
“他現在在哪兒?!”
少女猛地撲倒安森面前,距離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她光滑面頰泛起的潮紅,還有因為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的柔軟……
嗯,雖然碰都已經碰過了——聖艾薩克學院那次。
“我不知道!”
安森雙手舉起以示真誠,清澈瞳孔中沒有一絲雜念:
“我們是在外城區西門街的王冠酒館見面的,但他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那兒了,你去了也沒什麼意義。”
這個答案顯然不可能讓索菲婭滿意,尤其是在她感覺自己彷彿錯過了一段精彩的人生經歷的時候,於是安森趕緊補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他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
“哪裡?!”
“奧斯特利亞宮——他好像打算靠說服卡洛斯二世陛下的方法,來結束這場可能會毀掉克洛維城的災難!”
“什麼?!”
安森用嚴重懷疑的口吻說道,而索菲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兩人都顯而易見的對這句話表示了震驚…雖然方向完全不同。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安森就能從少女飛快變幻的表情中看到她腦袋上飄起的泡泡,無數的閃回組成了連貫的畫面:
高聳的奧斯特利亞宮,陰森可怖的聖盃大廳,穿著單薄大衣的德拉科·維爾特斯站在大廳中央,正對著他面前黯淡王座之上的卡洛斯二世。
他的兩側是荷槍實彈的近衛軍,周圍是各懷鬼胎的議員和貴族們,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冷冷的打量著弱小又無助的家,像是要將他吞噬的巨大陰影。
卡洛斯·奧斯特利亞,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頹廢且陰沉,深吸一口氣,用略帶威脅的口吻沉聲道:
“我忠臣的臣民,北港不為人知的救星德拉科·維爾特斯啊,你是要代表那些卑賤之徒,向你的國王宣戰嗎?”
“不,我的陛下。”
德拉科·維爾特斯聲音洪亮的說道,他深知在這個聚集了所有王國最具權勢之人的房間內,哪怕說錯半句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但他還是開口了,毅然決然的開口道:
“我站在這裡不是為了戰爭,而是為了和平,更為了克洛維的榮光!”
“為了克洛維的榮光?”
孱弱的君王卡洛斯冷哼一聲,嘲諷和惱羞成怒同時出現在他萎靡不振的臉上:
“為了克洛維的榮光,就要我們這些高貴之人,向那些卑賤的老鼠承認自己的錯誤,去滿足他們提出的,種種違背了傳統,法律和道德的過分要求,這是何等的荒謬?!”
“這不荒謬,陛下!”
德拉科·維爾特斯邁步上前,陰影在他的面前無力的退散,露出了卡洛斯萎靡不振的臉:
“這很合理。”
“為何?!”
“因為時代變了,陛下!”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索菲婭的腦洞,也將安森從萬丈深淵的邊緣拯救了過來。
快速收斂了情緒,恢復了一貫矜持的索菲婭輕柔的開啟了房門,神色冷漠的路德·弗朗茨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無比乖巧的小女僕安潔莉卡。
總主教走進書房,目光快速掃了一眼書房內的女兒和某個匆忙起身的陸軍中校,蒼白的面色和加重的眼圈,明確透露出一種從身體到內心極度的疲憊。
“父親,我……”
看著路德·弗朗茨如此疲憊的面色,索菲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情報要向您彙報,是關於……”
“索菲婭。”
總主教抬手攔住了自己的女兒,帶著倦意的臉孔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等一會兒可以嗎,給我一點時間和安森·巴赫中校先聊完他的事情,他是客人。”
少女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微笑道:
“當然。”
看著自己乖巧的女兒,路德·弗朗茨微微頷首,一邊走書桌一邊開口:“出去的時候記得關好門,另外告訴外面的執事,一小時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正要轉身離開的索菲婭嬌軀微微一震。
少女在原地怔住幾秒,貝齒輕咬下唇,一聲不吭的快步和小女僕一起離開了書房。
揹著雙手的安森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望著那位走到書桌後坐下的老人,臉上保持著僵硬的淺笑。
“坐吧,安森·巴赫中校。”老人面無表情的指著書桌對面的椅子,平靜的嗓音中透著被壓抑的怒火:
“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因為我剛從一個可怕的,摧毀了我之前種種努力的會議中回來。”
“完全沒有,您太客氣了。”
安森這才走上前拉開椅子,保持正姿只坐著前半邊。
“主戰派徹底佔據了優勢,陸軍得了到他們一切想要的——樞密院正式透過決議,王國將對伊瑟爾精靈正式宣戰。”
疲憊的嘆息一聲,路德·弗朗茨突然看向安森,問了一個閒聊般的話題:
“安森·巴赫中校,您對南部七城同盟是否瞭解?”
七城同盟?
愣了下的安森旋即思索片刻,表情認真的答道:
“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我在南部要塞受訓和實習時曾經和他們接觸過,您想知道哪些方面的?”
“不,只是隨便問問。”總主教淡然道:
“還是說回正題吧,你今天來的目的應該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你明明連問都沒問,而且也是你要說這些題外話的,現在又不問了…安森煞有其事的點頭,表情嚴肅道:
“當然。”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安森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將當天晚間發生的情況,以及和德拉科·維爾特斯碰面後對方所說的內容,完完整整的告訴了總主教。
當然,這中間省略了“一點點”和他自己有關的內容,尤其是“老懷錶”隸屬於黑法師的情報。
路德·弗朗茨從頭到尾始終保持著冷漠,直至最後在聽到人數時,表情才微微有些許變化。
“所以…現在我們多做什麼都是毫無意義,即便剷除了外城區的舊神派組織,暴動依然會爆發?”
總主教的瞳孔微微驟縮,冷漠中壓抑著緊張的表情和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如出一轍:
“而且…是十萬人?”
“恐怕是至少十萬。”安森重複道:
“某個人告訴了我一個沒有確認過的情報,生活在外城區的居民不會少於一百萬。”
“一旦這十萬人被黑幫和舊神派的施法者,以及某些心懷不軌的傢伙鼓動起來,他們很快就會變成導火索,捲起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場暴動中,屆時無論最開始有多少,最後恐怕都不會是這個數字。”
路德·弗朗茨點點頭,用平靜的語調說道:“而德拉科·維爾特斯,他認為解決這件事最好的方式,是他去說服陛下和樞密院,接受這些暴動者的要求?”
“應該是這樣,起碼他是這麼告訴我的。”安森坦誠道。
“那你怎麼看?”
“嗯?”
“安森·巴赫中校,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或者說你認為這位家閣下從哪裡來的信心,讓他認為這樣可以平息暴動?”總主教緩緩道。
哪裡來的信心?
安森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他之前還真的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很顯然,這位家是個和自己一樣,在做事之前會實現計劃甚至主動佈局的人——為了幹掉近衛軍,上到總主教,貴族議員和鐵路委員會的最高負責人,下到一箇舊神派二道販子,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認為,他很可能和某些暴動的核心群體存在交易,或者約定。”認真思考片刻的安森毫不猶豫道: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陛下和樞密院同意請求之後,確保大部分的暴動能夠平息,否則只是說服陛下是沒有意義的——他不可能對著外面十萬人去一個一個的解釋。”
“就像五年前的北港事件。”路德·弗朗茨淡淡道:
“對於這個核心群體,他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任何有價值的資訊?”
“沒有。”
“沒有,甚至都沒有向你解釋過他為什麼相信自己能成功?”
“完全沒有。”安森的表情微微變幻,他其實也有些懷疑:
“他只是告訴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您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尤其是在暴動發生之後,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克洛維大教堂,因為這裡才是關乎整個克洛維城是否能維持穩定的樞紐。”
“鑑於這一點,作為克洛維大教堂治安軍的指揮官,我在此向您鄭重提議立刻開始籌備大教堂的警戒以及對周邊的戒嚴工作,同時向裁決騎士團申請援助,並需要您授予我全權指揮的權利!”
安森一邊說一邊不由得站起身,逐漸凝重的表情下雙眸謹慎的觀察著路德·弗朗茨的微表情。
讓對方徹底交出克洛維大教堂的控制權…這是個光聽上去就很讓人警惕的要求。
且不說自己身上還存在舊神派的嫌疑…僅作為被對方僱傭的,區區一介陸軍中校,這個要求都顯得很過分了。
但對於安森而言,這是他接下來的計劃中必須要做的一環。
德拉科·維爾特斯的那番話對他刺激很大,再加上莉莎極有可能因為奧古斯特血脈而被黑法師盯上……
所以這次,他打算冒一點點風險。
“可以。”
路德·弗朗茨淡淡道。
唉?
安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總主教果斷的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你以為我會拒絕?”
面無表情的總主教掃了一眼他的治安軍指揮官:
“一旦克洛維大教堂陷落,就意味著這起事件從一起單純的暴動,演變成舊神派對秩序教會的襲擊,意味著秩序教會將會徹底介入此事,意味著整個克洛維城乃至半個王國的金融秩序,將會毀於一旦。”
“如果我這麼解釋你還是不明白,那麼你覺得為什麼我會寧可向近衛軍和樞密院做出極大的讓步,也要組建這支直屬於教會和弗朗茨家族的治安軍呢?”
路德·弗朗茨一連串的質問,讓安森的表情變得凝重了,隨後就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開口道:
“所以…您早就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
總主教加重了語氣,被壓抑在疲憊面色下的怒火微微顯露:
“早在戰爭開始之初我就向那些愚蠢至極的議員們發出過警告,一場和帝國之間的全面戰爭,將會在克洛維城造成不可避免的動盪。”
“是的,只要運營得當,戰爭帶來的需求將會彌補它所造成的虧空,一樣能夠從中牟利;但這是導火索;克洛維城的種種矛盾早已堆積如山,無論戰爭勝利或者失敗,都會將它引爆。”
“為什麼?因為這些愚昧之徒們建起了工廠,擁有了鐵路,但依然像過去統治他們的農奴一樣統治著自己的農場和工廠,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存在的危險。”
路德·弗朗茨再次嘆息一聲:
“他們更沒有意識到,這份危險將有多致命!”
安森默不作聲,他明白總主教話語中的含義。
整個克洛維城就像一座騎士領地,內城區就是它的城堡,外城區就是依附於城堡的農奴;領主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壓榨他的農奴們,前提是他擁有的武力足以壓制任何反抗。
但現在因為戰爭爆發,這份絕對的力量早就已經不存在了;農奴們沒有立刻反抗,只是出於對往日畏懼的慣性;但這份慣性會隨著日復一日的壓榨和拋棄而削弱,最終在他們一無所有之時,徹底的爆發。
當然,僅僅是農奴們也許不足以顛覆領主的統治,但如果領主之前也存在著分歧呢,如果這背後還有舊神派的力量呢,如果還有來自另一個騎士領地的領主在暗中謀劃呢?
一個王朝的覆滅,從不是因為它被某一群人所厭惡和憎恨。
而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認為它該死——包括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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