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章 白塔城叛亂,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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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表情複雜的安森緩緩走出了牢房;守在門外的法比安眼角微動,立刻將掌心的懷錶收回了上衣口袋。
“讓他走。”安森望著晴空下的晨溪冰峰,頭也不回道:
“他要是想帶什麼東西或者‘同伴’都答應他,不要驚動任何人,儘量低調些。”
安森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這個家離開比較好。
除了暫時不想和他背後的“真理會”有多少牽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確沒考慮到一旦戰爭形式明朗,秩序教會有可能插手。
如果教會真的下定決心居中調停,甚至光明正大的站在伊瑟爾精靈一邊,那事情就複雜了。
整個“伊瑟爾懲戒戰爭”唯一的藉口,就是伊瑟爾駐克洛維大師莫里斯·佩裡戈爾是個舊神派施法者——這種理由說是強詞奪理都顯得特別勉強,實際目的就是克洛維希望開闢第二戰場,用突然襲擊幹掉伊瑟爾這個被帝國扶持起來的隱患,順便撈一筆給自己輸血。
眼下伊瑟爾精靈上層仍然信心滿滿,覺得信了秩序之環又有帝國武裝加成的伊瑟爾已經“再次偉大”了,根本不害怕被帝國壓著打的克洛維。
可一旦戰爭形式明朗,急於止損的伊瑟爾精靈王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有教會居中調停,甚至主動為伊瑟爾背書,克洛維就真的連藉口都找不到了。
戰爭會在兩個月內草草結束,有秩序教會的支援,克洛維也別想得到多少賠款——眼下克洛維的經濟,也是靠路德·弗朗茨一手操控的克洛維大教堂的貸款支撐的。
至於伊瑟爾精靈會不會因此得到教會的扶持,秩序教會又會不會趁機參與秩序世界的世俗紛爭…這些安森不關心,他只在意如果這場戰爭這麼快就結束,自己的“基本盤”還沒等積累起來就要完蛋了。
徵召來計程車兵會被遣散,剛得到的“風暴師”番號會被抹掉,和圖恩的盟約也得告吹,好不容易攻下來的鷹角城,也會因為戰爭結束失去戰略意義。
頂著上校頭銜的自己,大機率也會因為自己的“弗朗茨家族”背景而被陸軍趕回克洛維城,繼續待業在家。
所以這場戰爭絕不能這麼快就結束!
非但不能結束,它還必須持續下去,最好是伊瑟爾能咬牙賣血也能死撐到底,自己才有機會“刷夠經驗值”,讓剛剛誕生的風暴師真正成長起來。
手握一支能打的軍隊,主導整個“伊瑟爾懲戒戰爭”,才能讓陸軍高層無法抹殺自己在這場戰爭的功績。
從這個角度說德拉科·維爾特斯說的很對,這一次自己真的和他背後的真理會的利益一致。
嗯,至少目前是這樣……
“那我等到風暴師快出發前再放德拉科出來,和我們一起離開——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了。”
心領神會的法比安提議道。
“可以。”
安森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你來安排就行。”
“是。”
剛要轉身離開的法比安突然[fo]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看著安森:“那…這件事還要告訴卡爾·貝恩副官嗎?”
“他不需要知道這個。”
“……明白。”
打發了某個很可能會再次給自己製造麻煩的家,安森回到了要塞內自己的房間——趁著距離全軍集結出發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得寫兩封信寄到克洛維城。
第一封信是寄給索菲婭·弗朗茨小姐的——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只要攻下鷹角城,自己就必須把這段時間的所有日記全都寄給她,順便寫一個大致梗概。
看著自己滿目狼藉的日記本,剛要提筆的安森突然愣住,甚至連墨水滴到紙上都沒注意到。
因為自己每天都有寫日記,而且喜歡把日記本揣在上衣內側的習慣,加上最近都在野外作戰…結果就是最近幾張不僅字跡豪放的天馬行空,已經徹底糊到除了自己大概誰也看不懂的地步了。
猶豫了一分鐘,安森悄悄的把萊昂·弗朗索瓦的筆記也塞在了信封裡——畢竟這是從旁觀者視角記錄的全過程,比自己寫的要更客觀一些嘛。
寫完後將信箋摺好放好,安森又抽出一張信紙寫第二封——這封是寄給盧恩家族的:
“尊敬的塔利亞·奧古斯特·盧恩小姐:
很榮幸的告訴您,我已為盧恩家族名下的奧古斯特軍工廠拉來了第一筆跨國訂單;買方是七城同盟之中最強大的圖恩大公國;請儘快湊齊至少能供應一個滿編軍團的輕武器裝備,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目前軍已攻下鷹角城,打通了從克洛維前往圖恩大公國的交通線,如果一切順利,訂單很快就抵達王都,希望這份‘小小的驚喜’能令您滿意。”
“另外在與伊瑟爾精靈的交戰過程中,我在無意中從某個俘虜口中聽聞到一個叫做‘十三評議會’的舊神派組織,似乎正準備推翻目前的精靈王,讓伊瑟爾復歸傳統。”
“我對這一舊神派組織非常不瞭解,也不清楚究竟該支援還是應當避免和他們發生接觸,希望您能給我答案。
您的未婚夫,安森·巴赫。”
……………………
當控制著鷹角城的南部軍團正加緊修復城防工事,構築陣地,準備迎戰伊瑟爾禁衛軍團的時候,金石城的圖恩大公克洛德·弗朗索瓦正死死盯著埃納雷斯送來的急報,陰沉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他最大的封臣,白塔城伯爵瑟恩·布蘭德,帶著軍隊和領地造反了!
整件事的起因要追溯到幾天前,造訪的伊瑟爾精靈使者帶著精靈王的命令前來聯絡七城同盟的領主,履行雙方的盟約。
克洛德·弗朗索瓦扣下了使者瑪緹亞斯,並讓對方將聯絡七城同盟的工作交給自己,滿口向對方承諾“圖恩與伊瑟爾之間永遠是牢不可破的同盟”。
圖恩大公的算盤打得非常好。
鷹角隘口一戰,雖然鷹角城還並未陷落,但伊瑟爾精靈色厲內茬的本質已經開始暴露出來了;按照帝國制度改良打造的軍隊,貌似並不是克洛維人的對手。
當然,就算伊瑟爾精靈真的落敗,圖恩大公也不急於立刻倒向克洛維;他很清楚,只靠圖恩的這點本錢是不足以和克洛維平等談判的,必須要藉助整個七城同盟的力量才行。
所以他一邊安撫伊瑟爾的使者,讓對方相信“整個瀚土正在迅速團結起來”,一邊不斷的和幾個和圖恩關係最好的同盟國聯絡,將“伊瑟爾正在輸掉戰爭”的情報私下透露給對方,並表示圖恩願意代表七城同盟與克洛維“平等交涉”,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援。
這樣一邊靠克洛維的威脅,一邊靠七城同盟的團結,夾在二者之間的克洛德·弗朗索瓦大公,就能逐漸成為七城同盟名義上的領袖。
不過這個特別完美的計劃,出現了“一點點”的偏差。
伊瑟爾精靈王的使者,跑了。
這位大使最開始還對圖恩大公的話信以為真,將聯絡七城同盟的工作完全託付給了對方,自己在金石城稍微放鬆一下,等待即將到來的會議。
但很快他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
最開始圖恩大公還允許他和他的使團在金石城周圍隨意出入,沒過多久,自己的活動範圍就被侷限在了金石城內;再到後來沒有大公的同意,自己甚至不被准許離開宮殿。
終於…在一次和某個侍女的閒談時,居然看到對方手上戴著精靈風格的手鍊;使者隨口問了兩句,那名侍女便很開心的說是住在阿爾卡德城堡的親戚送來的,那裡有一群克洛維人在賣很便宜的伊瑟爾精靈貨,從生活用品到槍支彈藥無所不包……
於是精靈使者就什麼都知道了。
當天傍晚圖恩大公就得知了精靈使這失蹤的訊息,負責監視他的衛兵變成了只會從1數到1000然後再數回來的傻子,被揍暈過去昏迷了半天才恢復正常。
這位姓瑪緹亞斯的精靈大使,居然還是個藏得很深的黑法師!
事情到這一步還不還沒結束…逃脫的精靈大使並沒像他猜的那樣,逃往伊瑟爾或者其他七城同盟的邦國——也可能是他發現通往這兩個方向的道路,都已經被大公的軍隊封鎖了——而是圖恩大公的封臣,瑟恩·布蘭德伯爵的白塔城。
原因很簡單,因為統治者白塔城的布蘭德家族和這片領地上四分之三的領民,都有伊瑟爾精靈血統!
過去數百年間,強盛一時的伊瑟爾精靈王國曾不止一次試圖向晨曦山脈以南擴張;在多次失敗尤其是鷹角城被建立起來之後,又轉而透過各種方式滲透和移民,增加伊瑟爾精靈在瀚土的影響力。
白塔城,就是數代伊瑟爾精靈王嘗試征服瀚土而留下的遺產。
儘管是圖恩的封臣,但因為自身血統的緣故,布蘭德家族和伊瑟爾精靈王國更加親近;過去的幾十年,圖恩大公也樂於利用布蘭德伯爵和伊瑟爾交好,為公國從聯盟中爭取更多的利益。
而現在這份曾經的優勢,終於變成了最大的麻煩。
“目前布蘭德伯爵已經控制並且封鎖了他的領地,擁兵四千據守白塔城,同時不斷派遣小股騎兵帶著精靈使者的書信,試圖強穿公國邊境。”
空無一人的大廳內,埃納雷斯憂心忡忡的看向圖恩大公:“我的兄長阿爾卡德伯爵也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布蘭德伯爵的書信,並立刻派人送了一封急報趕往帕斯卡伯爵的城堡,告知他布蘭德伯爵已經背叛弗朗索瓦家族,讓他冷靜等待訊息。”
“同為圖恩三大封臣之一,帕斯卡伯爵雖然與布蘭德家族關係很好,但既然和阿爾卡德同為弗朗索瓦家族的旁系分支,就絕不會背叛圖恩。”埃納雷斯沉聲道:
“這樣…應該就能暫時將動亂封鎖在白塔城領地之內了。”
克洛德·弗朗索瓦微微頷首,表情終於稍微緩和了些:
“如果要平叛,我們現在能調動多少軍隊?”
“算上阿爾卡德家族的騎士,大概是一萬兩千人。”埃納雷斯有些猶豫道:
“但我兄長託我帶話,希望您不要立刻訴諸武力——眼下圖恩的臣民們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是布蘭德伯爵叛亂而已。”
“可一旦您真的下定決心,動員整個圖恩的力量平叛,精靈使者的事情就會立刻傳遍圖恩。”
“你的意思是……”
“現在絕大多數的圖恩人仍然認為伊瑟爾是我們的盟友,克洛維是我們的敵人;如果您和克洛維的私下盟約一旦突然暴露,屆時不僅圖恩會陷入一片混亂,您也會被七城同盟當成叛徒的!”
埃納雷斯的提醒,瞬間讓圖恩大公不寒而慄。
“必須儘快封鎖訊息!”
清醒過來的克洛德·弗朗索瓦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告訴你哥哥還有帕斯卡伯爵,讓他們帶著各自領地的軍隊,封鎖所有白塔城周邊的道路,一個人也不能放出去。”
“對外就說是因為我拒絕了布蘭德家族長女向我兒子求婚,瑟恩·布蘭德心懷不滿,想要用起兵造反的方式逼我答應他。”
“立刻集結大公近衛隊,我要親征白塔城!”
“遵命!”埃納雷斯畢恭畢敬的撫胸行了一禮,轉身朝宮殿外走去。
下一秒,還沒等他離開大廳,一名風塵僕僕的騎士就狂奔著衝進大廳,猛地單膝跪倒在了大公座椅的臺階前:
“鷹角隘口急報——克洛維人已攻下鷹角城,四萬伊瑟爾禁衛軍團被困隘口以東!”
“南部軍團副司令安森·巴赫,正率領風暴師兩千人向金石城而來,目前已抵達阿爾卡德伯爵領地!”
“什麼?!”
埃納雷斯和圖恩大公同時一驚,站在臺階上和大門前的兩人瞬間四目對視,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說不出的錯愕。
晨曦冰峰下燃起的戰火,正以不可阻擋的勢頭向山脈以南的瀚土大地襲來。
誰也無法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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