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十七章 密斯特大公,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事實證明,魯科·維瑟尼亞還是“低估”了風暴師和聯軍的戰鬥力,或者說對鐵鐘堡守軍死扛到底的決心太過“樂觀”了一些。
面對風暴師炮兵連一分鐘四連射,持續近十五分鐘的炮火覆蓋,以及擲彈兵團線列挺進,散兵火力掩護,手榴彈開道這種揮金如土的進攻方式,鐵鐘堡內堡守軍的反抗意志早在隆隆爆炸聲中跌至冰點,完全是靠著最後一點點慣性沒有立刻投降而已。
而等他們從恐慌中冷靜下來,就明白在這種退路被完全封鎖,城防完全失守,敵人兵力和火力都數倍於自己的情況下,還想翻盤那真是痴人說夢。
聖徒歷一百年七月十一日,十五點三十分,在擲彈兵團終於用手榴彈砸開內堡大廳正門後,忠誠的密斯特貴族們直接將已經八十七歲的密斯特大公生擒,並宣佈投降。
隨著克洛維王旗在鐵鐘堡殘存的十幾座塔樓頂端陸續升起,兩萬聯軍正式宣告佔領這座密斯特大公國首府。
這不僅標誌著密斯特內戰終於結束,也象徵著短暫持續了數月的“瀚土戰爭”正式拉下了帷幕。
隨之而來的,便是象徵著這個古老國家,乃至整個瀚土“新生”的密斯特大公的加冕儀式。
……………
鐵鐘堡,宴會大廳。
十八點整。
漸漸黯淡的夕陽在天際捲開烈火般燃燒的晚霞,讓硝煙瀰漫圍攻陣地和餘燼未滅的鐵鐘堡都染上了一層血紅色的光芒。
儘管聯軍中不少軍官,甚至是密斯特貴族都對在夕陽這個時間點頗有微詞;但在某位已經七十老齡,因為連續昏迷導致走路都不太穩當的老人堅持下,加冕儀式還是“如約”召開了。
寬敞的大廳內,被手榴彈炸開的大門已經拆除,被血漿,各種體液和碎肉骨渣等混合物浸滿的地板上,也緊急鋪上了鮮豔的紅地毯;大廳內彌散著廉價香水、薰香、壁爐和血腥外加屍臭混雜膿液的氣味;堆滿牆角的步槍、彈藥箱也換成了還沾著點點血跡的畫像、雕塑,以及根本叫不出名字,臨時從城外挖來的樹草花卉……
總之在聯軍以及密斯特貴族們不遺餘力的掩飾下,這座剛剛經歷過戰火的大廳,總算有了點兒“宴會大廳”該有的模樣。
當然,和真正的“加冕儀式”相比,還是顯得過於寒酸了。
不說到場的“嘉賓們”,幾乎人人全副武裝,有的衣服上還滿是血跡,身上也是一股硝煙、血腥混雜著汗臭的氣味兒;就連身份也是令人不忍直視——密斯特本地大貴族一個沒有,克洛維方面更是連小貴族都沒幾個,全場身份最高的,竟然是兩大公國的繼承人。
換成七城同盟時代,這種級別的嘉賓只配參加那種“與民同樂”的開放式宴會;若是作為大公加冕的見證者,這甚至等同羞辱和兩國開戰的藉口。
但對魯科·維瑟尼亞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真的足夠了。
站在門外,望著擠滿整個大廳,熱鬧非凡同時還在望著自己的賓客,望著從自己腳下延伸,筆直通往大公席位的座椅的紅毯,望著站在紅毯旁,手託純銀寶冠的黑袍教士…魯科·維瑟尼亞感慨萬分。
在萬眾矚目之下,這位老人從身後的侍從手中接過柺杖,順著紅毯向大廳內走去。
隨著他那一瘸一拐的腳步,大廳內的人群就如同被帆船劈開的波浪,自覺或不自覺的為這位老人讓開了道路。
鮮紅色的地毯在腳下不斷延伸,再加上空氣裡瀰漫的血腥味刺激,讓老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他走的越來越快,紅色地毯延伸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直至那張屬於大公的椅子,以及站在階梯前,手捧寶冠的黑袍教士攔住了他的去路。
“以秩序之環的名義,他謙卑的僕人在此宣告。”
只見教士將純銀寶冠高舉過頭頂,面無表情的淡淡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整個大廳的竊竊私語都隨著他的動作而安靜了下來,默默的將目光投向那位劇烈喘息著的老人。
“數小時前,前密斯特大公,埃勒嘉·維瑟尼亞正式宣佈退位。”
“遵照瀚土之傳統,先代大公之意願,以及古老的密斯特繼承法;將由他的嫡長子,魯科·維瑟尼亞,繼承密斯特大公之位。”
“尊享密斯特之白銀寶冠!”
話音落下,激動到呼吸越來越急促的老人連忙轉過身背對教士,好讓對方給自己戴上冠冕;又因為雙腿實在乏力,讓他的動作顯得十分滑稽,顯得好像被寶冠壓得差點站不穩一樣。
不過魯科·維瑟尼亞自己並未察覺,在場的嘉賓除了幾個風暴師的軍官偷偷笑出聲,其餘人等也都選擇了假裝無視。
“誰…將成為他的見證者,以正其名?”
隨著教士的話音落下,早已等待許久的小萊昂立刻從人群中邁步走出,掀開鑲有金邊的紫色單肩斗篷,畢恭畢敬的向同樣激動不已的“密斯特大公”行了一禮:
“我…克洛德之子,萊昂·弗朗索瓦,代表弗朗索瓦家族與圖恩大公國,自願成為密斯特大公加冕的見證者!”
話音剛落,小萊昂就忍不住猛地回頭,帶著無比殷切的灼灼目光看向躲在人群中的另一個身影。
感受著那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眼神,渾身一顫的勒諾抽了抽嘴角,半推半就的也走出了人群,帶著十分不情願的表情,也按照小萊昂的動作朝魯科·維瑟尼亞行了一禮:
“勒諾·艾曼努爾,代表艾曼努爾家族與艾登公國,願意成為密斯特大公加冕的見證者。”
頭戴寶冠的老人激動的連連點頭,對兩位神態各異的年輕人投以感激的眼神,旋即又將視線轉向了人群,等待著最後一人的出現。
然後……
呃,沒有然後了。
隨著短暫的沉默,大廳內的人群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這時候聯軍和密斯特的貴族們才發現,某位最該到場表態的人…好像並沒有出現?!
“咳咳咳!”
隨著一陣突兀的聲響,全場所有目光瞬間掃向正在拼命劇烈咳嗽的卡爾·貝恩——漲紅了臉的參謀長眼神複雜,表情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在詭異的氣氛、萊昂的困惑和勒諾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中,他抽動著喉嚨走出人群,像是一邊在想些什麼,一邊盤算著該說什麼似的,緩步上前。
“那個…就…那什麼吧……”迎著老人突然有點兒慌了的眼神,卡爾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安森…不是!是副司令大人他…突然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子…畢竟忙了這麼多天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呃…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說…呃…說…嗯……”
他支支吾吾半天,直至躲在後面的小書記官偷偷溜到他身後,在他手心裡塞了一張小字條。
“啊!這個…哦,我是說…我!卡爾·貝恩!克洛維陸軍少校,南部軍團風暴師參謀長!代表南部軍團副司令,南部軍團…和!克洛維王國,奧斯特利亞王室兼樞密院!”
“願意成為!密斯特大公加冕的!見證者!鼓掌!”
話音落下,不等目瞪口呆的老人反應過來,緊張尷尬到要死的卡爾就自顧自的用力“啪啪啪!”鼓掌起來。
他一鼓掌,連帶著大廳內的風暴師軍官們也跟著一起鼓掌,並且很快掌聲就開始向周圍傳染:圖恩人,艾登人,密斯特人……
最終所有人都開始鼓起掌來,一邊鼓掌還一邊莫名其妙的看著彼此,困惑的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寒酸的加冕儀式,也就在這種熱鬧又莫名的氣氛中開始了。
某個本該出現卻沒出現的傢伙,隨之被所有人忘到了腦後。
…………………
鐵鐘堡,地下監牢。
推開牢門的那一刻,安森·巴赫的表情突然愣了下。
“別找了,就是我。”
漆黑的牢房裡響起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攔住了安森準備離去的腳步,令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是你?”
“是我。”
開口的是一個身材勻稱,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稍微比安森自己大些的青年。
他穿著件過分奢華,但破破爛爛的絲綢花袍,頭髮凌亂還沾染著些白堊粉似的顏料,臉上滿是髒汙和血跡,右眼腫起,身上也到處能看見傷口和淤青。
儘管十分狼狽,但他看起來卻很開朗;開朗的甚至有些過分,完全不像是個受人虐待的囚犯。
眼神中的錯愕漸漸隱去,安森一邊關上牢門,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年輕人笑出了聲,抬起唯一還能睜開的眼睛望著安森:
“不過你肯定想問的不是那個…嗯,我是個施法者。”
“血法師?”安森故作隨意的問道。
“對。”
年輕人聳聳肩:“但不是很厲害的那種…否則咱倆就不會在這裡見面了。”
“你為什麼那麼想和我見面?”
“因為我是你的手下敗將,想要見見打敗自己的人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年輕人又笑了,左右嘴角愉悅的上揚:
“倒是安森·巴赫大人您讓我小小驚訝了一下子,堂堂南部軍團副司令,不去參加新大公的加冕儀式卻跑到牢房裡見一個囚犯…嘖嘖嘖,我猜魯科現在一定很失望吧?”
“當然,這麼做說不定更好。”
話鋒一轉,年輕人又突然正色道:“作為他最大的支持者卻沒有最關鍵的場合出面,選擇了放鴿子…這也是展現實力的一種方式,讓他看清楚自己只是個沒有實權,空頂著頭銜的傀儡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恐怕很難理解這麼高深的問題;嗯……”年輕人一臉冷嘲熱諷的表情,彷彿將此刻正在進行的加冕儀式盡收眼底。
靜靜看著他的安森,始終沒有插嘴。
“好了,不聊那個讓人掃興又失望的傢伙了。”年輕人嘆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在安森身上:
“還是聊聊您吧,安森·巴赫閣下。”
“聊我?”
“對,您。”年輕人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是你找我的。”安森不動聲色道:
“想要見見自己的手下敗將,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如果您是個喜歡耀武揚威的傢伙,大概吧。”年輕人抿了抿還在流血的嘴唇,僅剩的一隻完好無缺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但看起來您不是。”
“你怎麼知道?”
“因為您看我的第一個眼神,明顯是想確認我是不是您知道的那個人——換成喜歡耀武揚威的傢伙,那就不是疑惑,而是先把我打一頓,再問我知不知道那個人在哪兒了。”
“你知道的挺詳細啊。”
“對,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或者說…施法者。”
年輕人十分坦然,彷彿是已經徹底認命了的架勢:“所以你為什麼要來?”
“我說了,見見我的手下敗將。”安森依然面不改色道:
“不得不承認,你給了我不少驚喜。”
“你是指我是施法者這件事?呃…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但我並不是您以為的那種施法者,我其實是……”
“十三評議會。”安森輕聲打斷道。
“您知道?”年輕人瞪大了獨眼,倒抽一口冷氣:
“怪不得,怪不得圖恩大公能那麼果斷的投靠你們克洛維人…所以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
安森眼睛微微一眯:“更何況,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年輕人怔了下。
“既然你是個施法者,那麼無論鐵鐘堡還是外面的圍攻陣地都攔不住你——別否認,我親眼見識過一個血法師能做到什麼地步。”安森緩緩蹲下身,和他三目對視:
“所以為什麼你一定要留下來和我見一面,而不是在城破時離開?你和你背後的十三評議會,究竟在圖謀什麼?”
“密斯特大公,埃勒嘉·維瑟尼亞閣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