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零七章 勝利不是結束,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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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反對現在立刻出兵,去支援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
並不算寬敞的房間裡,迴盪著小書記官艾倫·道恩鏗鏘有力的聲音。
這是一場臨時發起的緊急會議——十點三十分,整個風暴師乃至聯軍都還沒從密斯特大公加冕儀式的晚宴上醒過來。
三分之一的人在宿醉中呼呼大睡,三分之一的人在試圖向一個或者幾個床伴證明自己沒醉,而且很有精神;剩下的三分之一已經放棄和身體對抗,享受白天也能躺在床上的快樂。
卡爾、法比安、艾倫,全軍僅有的三個依然保持著良好作息習慣的人,就被安森“抓來”開會。
沒有地圖,沒有方案,沒有方針…只有一封信。
南部軍團司令官,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的信。
這件事早晚要攤牌,而且估計是躲不掉了——畢竟安森覺得自己還是很忠誠的——當然就不如趁瀚土戰爭告一段落的時候,先在上層達成共識,再舉行軍事會議通報全軍,最後再看看某些“可靠盟友”們的態度,來決定最後如何馳援路德維希。
怎麼說呢…主要因為安森覺得至少在他們四個裡,應該沒有那種敢毫不掩飾的抗命,看著路德維希去死的傢伙。
然後,就……
“根據目前已經得到的情報,首先南部軍團並未遭到嚴重損失,建制完整,核心主力尚存,並且有較為穩定的補給線和一個非常堅固的前沿基地,根本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在一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抱著文件的小書記官慷慨陳詞:“其次,軍團在伊瑟爾精靈王國腹地受挫,完全是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戰略失誤所致,太過倉促的進攻導致補給線跟不上前沿,在沒有建立穩固後方的前提下,盲目強攻王都,致使失敗!”
“至於四十天內調動兩萬名士兵和四萬後備兵這…這倒沒什麼問題,但這必將動搖我方盟友對克洛維的信心!更重要的是以風暴師的後勤力量,根本無法為六萬名士兵提供充足的補給!”
“在瀚土,我們還能一定程度上依靠盟友和搶…某些友善人士的幫助,可一旦立刻北上,風暴師就必須為他們承擔一切負擔,這一點憑我們是絕對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這注定會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做不好固然會被懲罰,做好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們只是機械的服從了總司令的指示,功勞全都是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的,我們付出的全部努力不會有任何的回報,任何!”
像是生怕其他人不明白情況的嚴重性,小書記官還咬牙切齒的強調了一翻,站在椅子上用右拳“啪!啪!”的在桌子上砸了又砸。
對此,會議室內一片氣氛詭異。
“咳咳!那個……”
坐他對面的卡爾咳嗽兩聲,先是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安森,然後小心翼翼的讓目光平視著“氣呼呼”的小書記官:
“我記得…你以前是克洛維大教堂的教士是吧?”
“沒錯!”艾倫點點頭,然後用一本正經的口氣道:
“但現在的我是安森·巴赫上校忠心耿耿的書記官,當然要以他而非別人的利益優先;現在立刻動身救援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完全不符合安森·巴赫大人的利益,所以我當然要反對。”
這充滿了正能量的發言,讓卡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法比安?”
低著頭的安森看向自己的擲彈兵團團長,眼神中帶著幾分問詢。
“我和艾倫·道恩閣下的部分觀點有一部分重合,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即便我們真的完成了路德維希少將交付的任務,南部軍團的人也不會覺得使我們救了他們,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感激。”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他們覺得我們是來炫耀,來搶戰功的——當然我沒有任何誹謗的意思,只是客觀的舉出一種比較常見的現象。”
“因此退一萬步說,即便路德維希少將對您心懷感激,但為了不讓其他人感到‘不公’,恐怕也不會對您有任何好臉色,甚至給不了您太多利益但……”
前近衛軍軍官正色道:“但作為一名軍人,執行上司命令是天職,和利益無關。”
“所以?”安森衝他眨眨眼睛。
“所以如果您已經下定決心,那麼無論有多麼困難,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擲彈兵團都保證完成任務——堅決貫徹您的一切命令。”
法比安十分巧妙的答道。
對此“深受感動”的安森也煞有其事的微微頷首,向自己的擲彈兵團長表示讚許,然後緩緩將目光轉向同樣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參謀長。
意思是“該你了”。
重重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卡爾·貝恩雙肘撐在桌子上,讓自己上半身能支起來——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安森什麼意思,但這個混蛋就是想讓別人替他說出來。
嗯,更準確的說是自己替他說出來,顯得他彷彿很尊重所有人的意見一樣。
“我認為……”緩緩開口的卡爾,不留痕跡的瞥了安森一眼:
“必須去。”
“為什麼?!”驚愕的小書記官脫口而出。
“對啊,為什麼?!”這個是同樣“驚愕”的安森·巴赫。
坐在參謀長後面的法比安保持沉默,若有所思的目光默默打量著另外三人中的兩個。
強忍著活活掐死某人的衝動,卡爾·貝恩深吸口氣,朝安森舉起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兩個理由——第一,這場戰爭叫什麼?”
安森認真思考了一秒鐘:“呃…伊瑟爾懲戒戰?”
“伊瑟爾懲戒戰,主戰場是伊瑟爾精靈王國,不是七城同盟也不是瀚土!”卡爾掃了眼眾人:
“我再說的直接點兒,這場戰爭打從開始就和瀚土沒關係,我們敵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伊瑟爾精靈。”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法比安補充道。
“沒錯!現在已經不是了,那這是拜誰所賜?”卡爾敲了敲桌子:
“現在七城同盟倒下三個半,小國不是變成附庸,就是被大國吞併瓜分,死了快幾萬人,打光的鉛彈炮彈能堆出一座小山——是他們主動上門鬧事,挑釁克洛維?”
“呃……”被目光灼灼的參謀長盯著的小書記官渾身一顫,十分乖巧的坐回了椅子上:
“不是。”
“對!是我們主動入侵了他們,才讓瀚土這麼快被捲入進來。”卡爾拍了拍書記官的小腦袋:“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瀚土究竟怎樣,根本不在陸軍或者樞密院的計劃之內,屬於無意中被開啟的次要戰場。”
“再直白一點,就是瀚土打得怎麼樣對國內而言,其實無所謂;但如果主力在伊瑟爾精靈王國受挫,那就是要影響到克洛維東部戰略的大事!”
“主戰場受挫意味什麼?可不光是路德維希·弗朗茨一人倒黴,他可能會被調到某個不太重要的西面戰線,繼續當他的少將;我們呢?不會有人以為新換來的司令官能像路德維希那麼好說話吧,不會吧?”
卡爾狠狠地瞪了安森一眼。
“所以,哪怕是為了保住我們已經在瀚土掙到的,讓陸軍繼續對我們在次要戰場耀武揚威視而不見,我們也得確保路德維希在正面戰場節節勝利,讓他們對南部軍團的軍事行動沒法說半個‘不’字!”
“嗯,有道理。”
安森煞有其事的點頭,一副已經完全被說服的模樣,對三人各異的表情視而不見:“那第二呢?”
“第二…第二就是一旦路德維希失利,同樣會威脅到我們。”卡爾拿起桌上的信:
“在瀚土的克洛維人滿打滿算,就我們這五千人,而因為我們被動員起來的瀚土軍隊已經超過十萬;五千人能夠震懾十萬人,讓他們乖乖服從一個步兵師師長的命令,靠什麼?”
“靠我們副司令大人能言善辯,還是他真的戰無不勝?”卡爾嘴角冷笑:
“靠的是鷹角城一戰全殲禁衛軍團主力,還有克洛維王國的國力——可如果南部軍團在伊瑟爾精靈王國境內全線潰敗,鷹角城再被精靈大軍重新奪回,你們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算圖恩的弗朗索瓦家族還能看在‘親戚’的份上,繼續站在我們副司令這邊;可眼下鐵鐘堡城內除了五千圖恩人,還有八千艾登軍團,和四千密斯特軍團呢。”
“哦,還有卡林迪亞——眼下卡林迪亞的補給線,佔到了風暴師三分之二的後勤,大筆存款還都在卡林迪亞港的瀚土大教堂;如果軍團主力被殲滅,我們再被伊瑟爾精靈切斷後路,他們還能繼續履行承諾?”
“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反正不信。”卡爾攤了攤手。
“說的沒錯,不能太信任我們的瀚土盟友。”
安森的語氣裡充滿了肯定,他重新看向另外兩人:“所以我決定支援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你們呢?”
“我贊成!”小書記官搶在第一個點頭:
“參謀長說的沒錯,支援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更符合您的利益——我改主意了!”
“我也贊成。”
法比安仍舊一本正經道:“身為軍人,服從指揮是天職,這一點毫無疑問。”
“是嗎,那很好!”安森開心的笑了:“看來我們大家想的都一樣,那也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當然,因為我是您的書記官嘛!”
“沒錯,作為部下,和長官的想法保持一致也是很重要的。”
卡爾·貝恩再次翻了個白眼。
眼下風暴師總算是已經掙得盤滿缽滿,而且在瀚土站穩了腳跟;但這並不證明克洛維人已經在瀚土站穩了腳跟;恰恰相反,弄不好的話很可能還會是問題的開始。
原因很簡單——風暴師是一支外國軍隊,而瀚土自己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無論安森自願還是被迫,他都已經用各種方式結束了瀚土的戰爭;那麼風暴師如果還想繼續留在這裡,要麼就得再引發另一場戰爭,要麼就必須重新找一個合適的敵人。
伊瑟爾精靈,就是那個“非常合適”的敵人。
新的瀚土從七城同盟變成“三國同盟”,想要讓這三國真正團結起來,除了彼此之間的利益和共識,還需要一份“投名狀”——透過對伊瑟爾精靈的戰爭,讓他們彼此和克洛維之間能夠“毫無芥蒂”的保持信任。
這樣一場瀚土對伊瑟爾精靈的“逆襲”,本就在安森的準備當中,路德維希的求援信僅僅是加快了這個計劃。
他現在唯一還搞不清楚的,就是這幫十三評議會究竟做了多少準備,又打算為了他們的“再次偉大”把這場戰爭的下限拉到何種程度。
現在無論怎麼看,伊瑟爾精靈王國內部怕是已經徹底分裂了,各方勢力完全是一盤散沙,但又能為了同一件事再團結起來。
直覺告訴安森,伊瑟爾精靈這種“薛定諤的裂開”背後恐怕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背後恐怕有不止一股勢力在試圖影響和干涉他們——比如說真理會。
“另外,雖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但這件事暫時還是先不要外傳。”安森表情凝重的對眾人道:
“事發突然,解釋不清楚的話很可能會被誤解為南部軍團主力潰敗,到了沒有支援就要被殲滅的程度——絕對不能讓這種謠言在軍隊裡散播,尤其不能傳到盟友們的耳朵裡!”
“因此,在商量出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法前,一切訊息不能外傳,但工作已經可以開始進行了;儘量在公佈的時候能實現平穩過渡,實在不行了再考慮把真相公開——但也必須保證我們的盟友,是最後知道訊息的人,挺清楚了嗎?”
“明白!”眾人正色道。
話音未落,屋內眾人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撞開了。
推開門的萊昂·弗朗索瓦衣衫不整,慌慌張張的臉色上還帶著濃濃的醉意,像是剛剛睡醒就被什麼嚇到了似的。
他快步走進房間,手裡還攥著一封信,邊走邊朝安森大喊:
“不好了安森,我聽說南部軍團在伊瑟爾境內受挫,已經全線潰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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